【教学】
声音往上传, 芮云常站在露台上,不仅看得清楚,对话也听得清清楚楚。
芮午在阁子里等了会儿,不见他要走的样子,疑惑地问了句:“哥?”
芮云常朝他举起一手,朝下虚按,示意他稍安勿躁。
芮午只好再等,走回桌边拿起一块糕点,啃着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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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乐怀瑾随意聊了几句后,莫晓视线扫过空地,伤者既然已经都得到安置, 她也该回去了,便向其告辞。
乐怀瑾微笑道:“我也该回去了。”
两人一起绕到茶馆前门, 正看见芮云常带着芮午下楼来了。
芮云常让芮午先上车, 他站在车旁等莫晓。
莫晓辞别乐怀瑾, 紧走几步来到车旁,钻进马车。
芮云常在她后头上来, 与来时不同,他上车后挨着她坐下, 两条腿稍许分开, 右腿就贴上了她的大腿左侧。
莫晓一坐下就觉身心俱疲,几乎是半倚在车厢壁上,一开始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马车上人多, 他才坐的比较近。
马车行驶了一段后她才渐渐察觉,不管车怎么摇晃,不管她怎么调整坐姿,他的右腿始终紧贴着她左腿。
春季的衣物本就单薄,只隔了几层薄薄的丝绸,紧贴的部分随着车身摇晃而轻轻摩擦,身体的热力很快就传递过来。
不光是体温,腿上坚实的肌肉,也可以清晰地感觉到。
莫晓渐渐脸红,瞟了他一眼,这人还在假作正经,看也不看她一眼,还与对面的芮午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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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先停在芮府外,芮云常送芮午进去,过了一会儿便出来了。
还是贴着她坐,有意无意地磨蹭着她的腿。
姜元嘉厚着脸皮想跟回晓春堂,半路就被芮云常赶下车,叫他赶紧回东厂去。
他那个委屈啊,嘴都瘪起来了:“今儿可是过节啊!可节没过成,赛龙舟也没看成,一上午都在忙着救人!督主您把人用完了就丢一边不管了么?”
莫晓朝他眨了一下眼:“一会儿让子灵送粽子去东厂慰问你们。”
姜元嘉顿时喜笑颜开,两只桃花眼弯成月牙:“咱家要吃肉馅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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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晓春堂,莫晓吩咐人烧水,加满淋浴间的水箱。
汗出了好几身,衣裳湿了干,干了湿不知道几回,全都粘在身上了。更别提外袍上有斑斑血迹,袍摆下的泥水干得起了壳,一走路就会往下掉。她进晓春堂之前掸了好几下,把最大的几块泥巴弄掉了才进门。至于脚上的鞋,那是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痛痛快快地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爽洁净的衣物,她这才觉着浑身舒泰起来,出来换芮云常去洗。
一静下来才觉着今日有多累,几个时辰了没停过,这会儿只是走几步路,就觉得双腿发酸,脚底都是胀的。
回里屋,她看到床就扑上去了。
真歇下来了,她又觉得口渴,但懒得动,就这么拖着赖着。
隔了会儿她听见外间有人进来的动静,便喊了句:“给我倒碗水。”
没人应她。
她闭眼休息,听见桌上有瓷器相碰的轻响,有倒水的声音,接着是水壶轻轻放回桌上的“笃”一声。
她翻了个身,睁眼去看。
芮云常端着茶碗过来,斜坐在床上。
莫晓撑坐起来,去接茶碗,开玩笑道:“可不敢叫督公伺候倒水。”
他轻笑一声:“倒碗水算什么。”
莫晓喝水时,他又去桌边,端了只薄胎瓷碗过来。
莫晓好奇:“这是什么?”
他坐下来,碗放低了,她看清碗里是熬出米花的粥,浮着三两粒鲜红枸杞,但随着瓷勺搅动,里面还有半透明的一条条。
“燕窝粥。”
莫晓不由诧异,她药铺里虽有燕窝,可不是用来自己吃的,且这燕窝煮之前还要泡发,不是一时三刻就能炖好的。
再一回想,他送芮午回家,再出来时手里好像是提了东西,不过她那时候太累了没在意,很快就忘了这茬。想来燕窝粥就是那时候从府中带出来的吧。
芮云常舀了半勺粥,瓷勺底在碗沿轻轻刮了两下,举勺凑近她嘴边,微笑着道:“倒碗水算什么伺候,来,让我伺候你吃粥。”
莫晓边笑边含住勺子,从他手里把勺抢了过来,咽下口中的粥后道:“有手有脚的谁要你喂啊。”
芮云常挑眉道:“真不要?以后可没这机会了。”
莫晓看他神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心头不由一紧:“为什么以后没机会了?”
芮云常却只是默默看着她。
她仔细看他神情,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便越发紧张起来,连神色也变了:“到底是为什么啊?你娘亲知道了?她说什么了?”
一定是他回去拿燕窝粥被魏氏发现了端倪,然后……
忽然,他一侧嘴角勾起,眸中亦漾起笑意。
“随口说笑罢了,你这么当真做什么?真呆!”
莫晓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气得捶他,被他扣住了手腕,她另一手本来捏着瓷勺,这时候也不顾了,捏着勺柄握成拳头去捶他。
芮云常让她捶了两下,伸手把粥碗放床头几子上,腾出了手,连她另一只手腕也扣住,把人按在床上。
他也跟着压上去,低头去亲。
莫晓捶了那两下,气还没全消,心是放回原处,安稳了。
被他亲住嘴,剩下的气也没处发,便只剩喘息了。
见她安静下来,他松开她手腕,从床边端起粥碗:“不闹了,趁还热着先吃了吧。”
莫晓还真是饿了,接过粥碗,用勺舀着,看他站起来把空茶碗放桌上。
“说真的,你想过什么时候告诉她吗?”
她觉得他们俩的事一直瞒着魏氏不太好,可若说是告诉她吧,也不知该把真相说到什么程度,要是只提两人相好了,那魏氏就会彻底误会云常是断袖。但若说明她是女子,他们如今这种相处模式,魏氏肯定是不会接受的。
芮云常回到床边:“先不告诉她。”
莫晓点点头,默默吃粥。很快粥碗底朝天。
芮云常把碗拿走,回到床边,莫晓朝里面让了让,他在她身边半躺半靠,两人依偎在一起,说起早前的事。
“你今日救活那男孩,到底是怎么做的?就只是吹气么?按他胸口又是为何?”
“说吹气也没错,但不仅仅是吹这么简单。”莫晓把人工呼吸的原理解释给他听,又道,“他不仅是窒息,心跳也停了,所以要用力按压胸口,刺激他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要怎么做?你教我。”
莫晓微觉讶异,没想到他会对此感兴趣,但她也很乐意教,便让他仰面躺平,她跪坐在他身边,双手交叠放于他心脏位置,演示如何快速按压,接着道:“实际上应该更用力,但也要注意别过度,用力过猛可能会造成肋骨骨折。”
他把她的头勾下来,鼻尖与鼻尖不足寸许的距离,低声地问,语调魅惑:“那……人工呼吸呢……”
本来莫晓是挺认真在教,被他这么一撩,正儿八经的教学,生生变成了调.情!
她红着脸挣脱开来,瞪他一眼,提醒他严肃点,接着开始讲解:“一手放在额头上,捏紧鼻子,另一手捏着下颌,掰开嘴,让头后仰,保持气道畅通……”
“光说不练不行,来,吹一个。”
莫晓:“……”
她捏着他鼻子与下颌,低头张嘴把他双唇都包住,开始吹气。抬头,等一会儿,再低头吹气。
芮云常扳着她的肩把她放倒,一个翻身到了她上方:“我试试看……”
他抬手轻轻捏着她鼻子,她禁不住张开口吸气。
他含住她双唇幽幽地吹气,少顷,抬起头来回味:“甜的……”
“那是刚吃的粥甜。傻不傻!”总被他说呆,她找着机会也想扳回一城。
“是你甜,真想吃了你……”
莫晓忍不住低笑。
他再低头,这次不是吹气了,含着她双唇轻轻咬,像是真要吃下去似的。
练习最终变成了亲昵,教学便告中止。
她回吻他,含着他上唇,他把舌头伸进来,勾着她的舌尖与他交缠。
呼吸渐促,情也渐浓。他松开了她手腕,手移到她腿上。
织物在肌肤上滑动,摩擦,掌心的热力直透进来。
她全身发热,揽着他的背,搂着他的腰。
唇舌依旧交缠着,他的手顺着腿滑向内侧。她禁不住低哼一声,忽然想起一事,转开头:“门……门闩上了吗……”
芮云常没理她,拉开她衣襟便埋首下去。深含,浅吮。
……
她终于放弃让他去闩门的打算,伸长了手,好不容易指尖才够着帐钩,艰难地把床帐放下来。
半透的纱幔垂下,光线变得朦胧而微妙起来。
纱帐内,人影成双,却又纠缠在一处。
他把她托起来,让她坐在他腿上,面对面搂着,贴抱着,一边含着她耳珠吮咬。手垂下去,手指上下滑动,间或轻捻。
还时不时低声问她:“这样好不好?还是这样?”
她脸臊得通红,没应他。但他总能根据她细微的反应,找着最能挑动她的方式。
莫晓被他弄得全身发软,脸颊火烫,想逃离,却又无从逃离。
想叫他停下,一张口,却都是破碎不成句的低吟。
他在她耳边悄然低语:“给我么?”
她没吱声,只勾紧他脖子。
“我只当你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