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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厂公独宠“他” 今夕何如 2689 2024-07-14 11:51:36

【翻车】

确切的说, 并不是有人拦车,而是有辆马车侧翻着倒在路中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事出突然,芮云常与莫晓都未下车。由苗大安过去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一会儿,苗大安回来了,跟着过来一名身穿青色直裰的年轻公子。

莫晓瞧清楚来人面貌,不禁“咦?”了一声:“是他?”

来人正是乐怀瑾。

既见了是他,莫晓不能再躲在车上不下去,她朝芮云常看了眼,见他端坐如山,便道:“你别下去了吧, 我应付他就好。”

芮云常微一颔首。

乐怀瑾瞧见莫晓,意外轻笑着拱手行礼:“怎会是莫兄?真是巧。”

莫晓还礼, 看了看侧翻的马车:“这是乐兄的车吗?发生了什么事?可有人受伤?”

乐怀瑾这便把前因后果一一说来。

他的车行至这里, 前方路上有个老农, 不知耳背还是腿脚不便,直到马车驶近, 车夫大声吆喝了好几声,他才匆匆忙忙朝路边避让, 却没想到意外摔倒。

车夫见状急忙避让, 试图转向却转得太急,马车侧翻而倒。那名老农见状,怕车上的人责怪他,便趁乱跑了。

最后乐怀瑾道:“万幸车倒时没有压到那位农夫, 只是我和车夫受了点轻伤。”

莫晓关切地问道:“可需要我看看吗?”

乐怀瑾微笑摇头:“车夫是擦伤,而我则是手腕有些扭伤,都无大碍。如今最让我为难的是这翻倒的车要如何再立起来,或至少拖至路边,不要阻碍了其他的车马通行……”

莫晓疑惑道:“乐兄的马……”

乐怀瑾苦笑一声:“车翻时马伤了腿,无法再拉动马车,更不用说将倾翻的马车拉正了。”

莫晓带着如意一同到前面查看,马都已经从马车上解下,牵至路边,车夫看起来确实无大碍,正在照料受伤的马匹。

即便只是路遇陌生人,莫晓也会出手相助,更何况乐怀瑾之前帮过她的忙,她更不可能坐视不理。

莫晓回到自己马车边,向芮云常说明情况,他点了点头。她便让车夫解下自己车驾上的马。

回到翻倒的马车边,莫晓让乐怀瑾的小厮在车轮下方各挖一道浅沟,用来防止车轮滑动。在让苗大安用绳索系在车身一侧,另一头套在马的身上。

车夫吆喝着催马拉动车身,将侧翻的马车拉了起来。

乐怀瑾的车是拉起来了,但这辆车车轴损坏,车轮明显偏斜,已经不能再乘坐。莫晓便吩咐车夫先把马套上乐怀瑾的车,把坏了的车牵拉至路边,这样至少不会影响其他车马通行。

接着车夫把马牵回莫晓那辆马车边,重新套上车。

乐怀瑾朝莫晓拱手:“多谢莫兄出手相助。”

莫晓浅笑摇头,心中颇有些为难。乐怀瑾的车坏了,于情于理她该邀他上车,同回京城的,但阿晨还在车上,观上回端午节看龙舟时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他并不想与乐怀瑾有什么交集。

而莫晓不出言相邀,乐怀瑾也不便开口提出搭车。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阵风正好吹过,从乐怀瑾刮向莫晓这边,除了淡淡的熏香味,莫晓还闻到了一丝特别的味道,她只觉在哪里闻到过,但一时却想不起到底是哪里闻到过。

正在那儿犯尴尬的时候,芮云常从马车上下来了。

乐怀瑾视线一抬,微显诧异,随即便掩去了,微笑道:“原来莫兄还有同行啊。”

莫晓听出后半句隐含的意思,是难怪她不开口邀他搭车回城了。她缓和地笑了笑道:“今日与友人一同出城,搭乘的是他的车。”

两句话的时间,芮云常已经走近,脸带礼貌的微笑:“听车夫所言,乐公子车驾损坏,无法乘坐。若蒙不弃,便请乐公子搭乘鄙人的马车一同回城,如何?”

莫晓松了口气。

乐怀瑾欣然答应,这就吩咐一名小厮留下,与车夫一同看车,另一名小厮去他的车驾上取些物品过来。

她忽然意识到乐怀瑾是认识阿晨的。毕竟是燕王世孙,再怎么淡泊自己的王孙身份,也会了解些时事。但两人大概都属于知道对方但不曾有过交集的关系。

马车上,芮云常与莫晓坐一边,如意坐在莫晓身旁。乐怀瑾与苗大安坐同一边,他的小厮在靠近车门的地方坐了条椅子边。

一路上乐怀瑾谈笑风生,话题信手拈来。莫晓与他对话时,却始终在回忆方才从他身上闻到的气味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过。

听到乐怀瑾问起:“莫兄今日是出城郊游还是访友呢?”

莫晓随口答道:“山林里骑马,随意走走。”

话音刚落,忽然她想起来了,在秦王背后为他“驱毒”时,好像也闻到过这股味道,有点类似于烟熏臭鸡蛋的气味。

她之所以会留意到,是因为前一次与秦王相遇,为他诊脉时,除了衣物上正常的熏香之外并未闻到过这种气味。但也仅仅是在意识中滑过一个念头——这是什么味道?接着便因考虑如何调整用药,而将此搁在一边。这会儿再次从乐怀瑾身上闻到相似的味道,她才忆起这件事。

莫晓隐约感觉出点什么,想了想后便谈起自己在晓春堂治疗过的病例,最后感慨道:“大夫做得久了,常见人之离世,深感药石作用有限,即便是年轻时无病无痛,到老了或多或少总难免疾病缠身,更不用说几十年后都是白骨了。”

乐怀瑾微微一笑道:“想不到莫兄这么多愁善感,但人生在世孰无死,但求无愧于人,无悔于心,也就够了。”

莫晓道:“说是这么说,但谁不想多活几年?乐兄或是超凡洒脱,我却是俗人一个,只想活得久点,少点病痛。”

芮云常挑了挑眉梢,察觉到她话里另有用意,看向乐怀瑾时嘴角微弯:“鄙人虽不是大夫,看人还是有点眼力的。乐公子交游广阔,想必认识些化外高人吧?且观乐公子气色,似乎颇懂养生,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养生之道?”

乐怀瑾朝他看去,笑着道:“芮公……子虽然善于观人,却也难免有看错的时候。不才交友虽众,却只喜欢结交性情相近,气味相投之人。且不才生性疏狂,又愚鲁顽劣,怕是修身养性的高人见了不才,只想远远避开吧?”

芮云常只笑笑不说什么。

马车内的气氛便迷之尴尬起来。

好在此时马车进了城,乐怀瑾指点车夫路径,倒也不至于因为无人说话而太过窘迫。不久马车停在城南一处幽静小院外。

乐怀瑾向芮云常与莫晓道谢,接着便告辞下车,进入小院。

马车重新行驶起来。芮云常看向莫晓,低问:“你怀疑他?”

莫晓点点头:“我闻到他身上有种味道,与今日在秦王身后闻到的气味相似,而上回见秦王,还没有闻到这种气味。秦王不是说,冲玄开始在王府炼丹了么?这气味也许就是炼丹时熏染上的。且他每天数次与秦王接触,很容易把身上气味染到秦王身上。”

芮云常微微眯眼,若是他,背后便应该是燕王,或是燕王世子,但……

莫晓道:“我只是想不通,若这样做,燕王能有什么好处?”即使现任皇帝驾崩,好像也轮不到老燕王来当皇帝吧?更不要说他的子孙了。

“也或许是我多心了。方才只是一瞬间我觉得闻到了,也许只是相似的气味,也许是我搞错了……”

芮云常蹙眉沉吟,没有再说话。隔了会儿,他对她道:“不管是不是,你且小心些他。”

莫晓点点头。

-

连着几日,老鼠被喂以冲玄给秦王的丹药,非但没有出现中毒反应,还显得精力旺盛,胃口极好,吃嘛嘛香。

莫晓试着给曾吃过有毒花蜜的老鼠服用丹药,对于其症状却有一定的改善。而之后再次送入王府的桂花蜜,则已是无毒的了。

芮云常让子灵告诉秦王,不用再假装原先的中毒症状,而是顺其自然地好转。

秦王为此还厚赏了冲玄,不过莫晓觉得,恐怕秦王内心真正的想法,是将其狠狠地吊打一番吧!

-

自从盛安福执掌东厂以来,在京师内外广布缇骑,事无巨细地搜罗各种“罪证”,并且鼓励官员间互相揭发举报。

看不惯盛安福并痛骂他的官员不在少数,而这些人第二天就会从官署消失,去向么,自然是北镇抚司诏狱。

而那些向盛安福表示效忠并献上厚礼的官员,不但可以安然无恙,还有不少升官顶替了空缺出来的位置。

更有人借检举之机排挤扫除异己,只要言行间稍许流露对时局朝政的不满,或是履行职务时有所失误疏漏,就有可能被按上叛逆或结党的罪名,抓捕甚或抄家。

没过多久诏狱便人满为患,原本一间牢房关一人,如今也顾不上了,一个接一个往里塞人,只有及时向盛安福送上贿金,表示忠心,才能有机会获释。

一时间京师官员人人自危,叫苦不迭。只觉芮云常这个大奸佞在东厂的时候,日子要比现在好过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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