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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厂公独宠“他” 今夕何如 2756 2024-07-14 11:51:36

【变数】

冯同光惊恐地瞪大眼睛, 拼命挣扎,但他既叫不出声也喘不上气,很快就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醒过来时,眼前仍是一片漆黑,来回转了转头,发觉头上被蒙了厚厚的黑布,才会什么都看不见。

躺在冰冷的地上,双手被绳索反绑身后,被绳索勒得生疼,双脚也紧紧地绑在一起。压在身下的整条手臂都发麻了, 他稍微试着动了一下,手腕传来一阵剧痛, 疼得他龇牙咧嘴, 咝咝倒抽冷气。

他侧躺着, 耳朵贴着地,忽然听到有脚步声, 还是越来越近朝他走过来的,顿时吓得心惊肉跳。

冯同光一声都不敢吱, 一动不敢动, 连气也不敢大口喘,躺着装晕。

忽然听见“呀!”“啊!”两声女人的惊呼。

“相公怎么会在这里?是谁绑了你?”“老爷……”

冯同光这下听清楚了,是他内室与通房丫鬟的声音。

“快,快帮我解开!”

汤氏与红萍手忙脚乱, 绳结又紧,解了半天都解不开。

冯同光又气又急:“拿剪刀来剪啊!真笨!”

红萍急忙往后面跑,过了会儿出来,就开始剪冯同光手上的绳索。

冯同光那个气啊!“先把头上的罩子剪了!”

红萍哆哆嗦嗦剪开罩子,又去剪绑他双手的绳索。

冯同光扫视了一遍周围,真是自家宅子,而周围除了汤氏与红萍之外再无旁人,他的心才算彻底落地。

红萍忽然又尖叫一声:“老爷!”

冯同光吓得差点尿裤子:“什么人来了?”

“没人来。”红萍摇头,“是老爷的手……”

冯同光的手腕红肿粗大,比原先粗了一倍不止,关节处畸形地扭曲着。

汤氏伸头去看,又是一声惊叫。

“一惊一乍地做什么!”冯同光烦躁地斥道,“快扶我起来!”

汤氏便与红萍一块儿扶他起来,又叫红萍赶紧去请大夫来,红萍走后,汤氏又是惊异又是害怕地问他:“相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冯同光反问她:“我是怎么进来的?”

汤氏摇头:“妾身也不知,才与红萍说起相公怎么还不回来用午饭,一出来,就见相公躺在那儿了。”

冯同光愣愣发呆,越想越是后怕。大白天能把他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家中,也就能轻而易举地再次把他绑走……

汤氏脸色骤变:“相公你去赌钱了?”

冯同光:“没有的事!”

汤氏:“带出去的银子呢?相公带了一锭银子出去,就被人绑成这样丢回家,手也折了,一定是去赌钱了!是不是输光了?有没有欠帐?”

冯同光:“……”

-

莫晓替那病人开好方子,送去薛掌柜那儿抓药,再出来不见陆修,多少猜到他是去跟踪冯同光,又或是去向云常报告了。于是她让石斛留心着,陆大人一回来就告诉她。

过了小半天陆修回来了。莫晓问他事情如何,他却未详说,只道让她放心。

这天傍晚莫晓才见着芮云常,两人到了后院屋里,她问他:“白天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芮云常淡淡道:“他不敢再生事的。”

莫晓正用紫檀茶抄从粉青瓷罐里抄取合适分量的茶叶,倒进茶碗里,闻言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吓唬他了?”

芮云常嗤笑一声:“用得着么?”

他向后倚靠在榻上,懒洋洋道:“陆修当时就说了嘛,说你身家清白,没有案底,这话都搁那儿了,就是东厂明着替你撑腰,他要是再敢生事,那不是活腻味了么?”

莫晓点点头,心想之前陆修出去大概是找他报告这桩事情去的。

她提壶往茶碗里冲水,放下壶,不由低叹口气:“这辈子怕真是要和这莫亦清纠缠不清了……”她想要好好的过日子,可这糟心的过去却仍然纠缠着她,时不时就要冒出来提醒她一下。

芮云常弯弯嘴角,朝她招了招手。

莫晓端着茶碗过去,他接过去随手放在几子上,两指夹着碗盖搁在一旁。

她在他身边坐下,他揽住她腰往怀里带,让她靠在他肩头。

莫晓把头靠在他肩窝,视线中正好是他腰间悬的牌子,象牙的底子细腻如脂,上下都雕着精美的云纹,下坠玉珠,结着青绿色的穗子。

她伸手去捋那穗子,丝线绕在指尖上,凉丝丝的。

“他大概就是端午那日瞧见我的,之前几天我都没出过门,也只有那会儿了……那天我没太留意周围帮忙的人。”

她仰头看向芮云常,歉然道:“又给你添事儿了。”他要操心的事那么多,还得挂心她这边。

芮云常扬眉道:“你又没做错什么,那种情况下你一心想的是救人,看得都是地上躺着靠着的伤者,哪里会去细看周围帮忙的人。”

“也幸好有你在,才能大事化小,没让这件祸事演变得更惨烈。要不是你,那么乱的情况下,难保不会有死伤。”

在他前世的这一次端午赛龙舟,热热闹闹地从头赛到尾,并没有出这样的大事。他记得很清楚,因为这正是他死的同一年。

要知道会出事的话,他也不会带她与阿午去那里看龙舟赛了。

事发后,他在河边指挥救助,特意去看了那棵老榆树,树杈断裂的地方有凿过的痕迹,靠近树皮的位置,用黑泥小心地涂上了,但细看还是还是能看的出。

然而第二天再派人去查看,树上断裂处已经连凿过的痕迹都不见了。而且他让人去找那天落入河中的枝杈,也搜寻无果。顺水漂下的树杈,沿河的人家没有一户打捞过,按理在流经城墙时,树杈会被水闸拦住。但那段树杈却凭空消失了。

临近寿圣节,皇帝的诞辰,发生这样的事,是有人在故意造势。

幸好有阿晓在,她的冷静与镇定,她在医学上的才识与判断,让救援变得井然有序,没有出现伤重而亡者。

紧接着皇上很快下诏,安抚百姓,奖赏有功者,也让造势者无从借力。从这几天的态势来看,布局者对这一场是放弃了。

但因前世并未发生这样的事,他无从知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重生一世,就像是坐在行驶中的马车上,一开始只是车轮稍许偏离道路,但随着时间过去,偏离越来越大,马车已经完全驶离了原来的道路,甚至驶上了完全不同的另一条路。

一开始可能只是细微的变化,最后却演变出完全不同的结果。

阿晓代替了原来的莫守荫之女,来到这个世界,可说是个极大的变数。

但不要说她,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更大的变数?

端午这场人祸也算是个征兆,事态发展越来越偏离他前世所知。

以后的局势将变得更为难测。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莫晓,她还在把玩他的腰牌,青绿色的丝绦缠绕在她细长的指尖上。

他捉过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

“你记着,有我在,你不用担心莫亦清的事。不管是他,还是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都不会碍着你。冯同光这样的跳梁小丑更不用放在心上。”

“你就过你的,开医馆也好,卖香露也好,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若这也怕那也怕,不如去乡下种地去!”

莫晓噗嗤笑了出来:“去乡下种地?你会种地么?我是一窍不通的,能不能种活都难说!”

芮云常淡笑:“那就一起饿死吧。”

莫晓看着他摇头:“我是饿不死的,乡下也会有人生病啊,我就当个走方郎中,替人看病也能赚点小钱,要是没钱给我,管饭也行,不管怎么说也不至于饿死。你就不同了,你去乡下摆不了督主的谱,又不会种地,那才真会饿死呢!”

芮云常朝侧旁让了让,用手支头看着她道:“你替人看病赚来钱了,管不管我的饭?”

莫晓笑:“我管。我还管你娘,你弟弟。”

他低声笑着过来亲她。

-

隔了一日,周正卿找来晓春堂,莫晓请他入座,问道:“令妹如今情形如何,可有好转?”

周正卿微露愁色:“仍是时好时坏。起初是好了一段时日,最近又变得不好了。”

莫晓问道:“令堂可有与令妹好好谈过?若是心事难解,这病终究难好。”

周正卿摇头不语。

莫晓心想人家家事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便道:“周公子今日来是为了……”

周正卿:“抓药吧。”

莫晓思忖道:“最好是能让在下再次面诊,看病情是否有变化,以便调整药方。”

周正卿瞧着莫晓,却只道:“舍妹还是之前的症状,就不用调整药方了。”

莫晓知道小姑娘怕羞,家里人也不愿她多见外人,但出于医德,她没有偷懒照搬原先的药方,还是详细追问周正卿周媛最近的病症情况,饮食起居的各方面,最后才开药,让竹苓送去薛掌柜那儿抓药。

之后她接连看了好几个病人。最近来晓春堂看病的人日趋增多,一上午她几乎没什么停下休息的机会,只有午后稍微好些。

她不禁暗自琢磨,若是病人再这样持续增多,怕是她要再招个坐堂大夫来了。

最后一个病人送走后,莫晓趁着空当出去走走活动筋骨,到了前堂,却见邵望舒来了,而周正卿也没走,两人坐在候诊区正聊着什么。

瞧见她出来,邵望舒起身从怀里取出那天借去的笔:“这是还你的。”

莫晓接过笔,随口问道:“原来你们认识啊?”

邵望舒道:“之前见过数面。”

莫晓知道他爱玩,好结交朋友,对此也不奇怪。正好又有病人来了,她便不管这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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