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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旁白

吻我 无虞 2567 2024-08-03 10:36:51

林芜缓了几秒才理解他的话,直觉认为这是作弊,又觉得他哥愿意这样作弊似乎也不错,到嘴边的反驳就换成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哥——你告诉那位Lucile小姐你心有所属的时候,她是怎么回答你的?”

话题转变得有些快。秦殊沉默片刻才如实回答:“不太记得清了。”——他对林芜之外的人说过的话向来只提炼有效信息,也只会刻意去记对他有用的那部分。

“嗯……我猜她会说,就算你已经有了别的人选,我也还是要试一试,说不定你会改变心意——之类的话,对吧?”

这种话从林芜嘴里说出来好奇怪,明明是很符合他的性格的,但秦殊却无端觉得突兀,想这话不该由他来说——但Lucile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似乎还要更绝对些,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

感觉到他点头,狐狸就轻轻笑起来,环着他脖颈的手又搂紧些许:“是跟我挺像的……可惜她不是我,所以你不喜欢。”

“秦殊,你知道吗,如果换了我,再听到啊你说喜欢别人的时候,我就会乖乖放弃了。”

这次轮到秦殊疑惑:“怎么突然说这个?”

“爱情小说啊,说‘我爱你’之前要先陈述一下原因嘛,不过我们没有旁白,就只能我亲口说给你听了……”少年的声音还有些哑,是被欺负过了头,就带上几分柔软的黏连感,听起来比起陈述更像撒娇,“我太喜欢你了,我希望你幸福,就算带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也没关系,我可以只当个被你从小养大的弟弟,在一旁默默看着你和别人白头偕老,给你当伴郎,反正你永远在我的视野里,也永远不能和我断绝联系……以前是这么想的。”

所以听别人说起秦殊有了女朋友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查证,很自觉地选择淡出了对方的生活,搬回原先父亲留给他的住处,也不再从初中部跑去高中部缠着他哥一起放学回家。

秦殊揉了揉他的头发,又顺势抚上他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揉捏——是他安抚自家小狐狸时习惯性的动作。

“但现在我一点儿都不想了,”林芜就蹭蹭他手心,在他嘴角盖戳似的印了个吻,“哥,就算三个月后你还是不答应跟我在一起,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再喜欢上别的什么人了。”

“我会一直缠着你的,用你知道的方式跟踪你、看着你,或者我们各自孤独终老,反正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自始至终陪着你——也算是白头偕老了,对不对?”

秦殊垂眸对上他的视线,借着昏暗又遥远的光注视良久,终于证实自己的判断——林芜不是在开玩笑,那层掩人耳目的轻浮笑意下藏着什么别的东西,某种似曾相识的、执拗又阴晦的东西。

像三年前他第一次受心底的凌虐欲驱使,“不小心”弄哭对方,清醒过来后看见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还带着两捧冷水留下的痕迹,像个雨夜逃窜的过失犯——被水打湿的睫毛乱七八糟,遮不住他一片冰冷的眼神,也遮不住眼底与之类同的东西。

然后他鬼使神差地想,那不是挺好的吗,能顺理成章地共度一生。

“哥哥,我是不是也变得有点儿奇怪了啊,”林芜看着他眼里小小的自己,忍不住抬手摘下他的眼镜,略微踮起脚,去亲他好看的眉眼,话里带着某种突兀的天真感,仿佛真是不经事的小孩在真诚发问,“刚才你说如果换了别人就会跟他说‘我爱你’——怎么能对其他人说这种话呢?”

秦殊被他亲得痒,忍着笑意诚恳道歉:“嗯,是哥哥不对,说错话了。”

林芜好喜欢他自称“哥哥”,宠溺与纵容都要满溢出来,偏偏语气又十足自然,仿佛他一直是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孩子。

也是,在秦殊面前他确实是。

“还有之前和室友聊起这个,我居然开始担心你会被别人觊觎……”小孩子柔软的亲吻从他眉眼间流连而下,吻过鼻梁又贴上嘴唇,缱绻地开合摩挲,“好奇怪啊,哥哥,我是不是被你带坏了。”

“不奇怪,这样也很正常,”秦殊觉得自己像个在白纸上书写的人,前二十年总在书写些正确的、合乎道德与社会常理的东西,让林芜这张白纸接受尽可能正常且客观的教导——唯独这一次掺了私心,以后恐怕次次都要掺上私心,“但距离门禁还有十分钟,再不回去的话,就有些奇怪了。”

林芜一怔,眉头就不情愿地皱起来:“不想回去了——哥,你刚才还说有办公室的钥匙……”

“你又不是没去过办公室,那里没有休息的地方,”秦殊就捏了捏小狐狸柔软的脸颊,轻声哄道,“再说你已经很累了,明天还要早起上课……乖,回去了。”

林芜对他的决定显然很不满意,摆明了不肯就范,依旧默不作声地抬头盯着他。

平时有效的办法突然没了效果,秦殊难得生出几分无措来,觉得今天晚上自家小孩似乎变得和平时不太一样——以前林芜也喜欢撒娇,也会为了一时的冲动不计后果,但好像并不执着于要什么既定的结果,哪怕被他拒绝,也能因为被他哄了两句心情愉快,很容易满足……

下一秒福至心灵,好像得出了最优解。

于是他俯下身去,在少年额间印了个吻,温温柔柔,无关风月。

“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来找你,陪你上早课,好不好?”

林芜绷了两秒,到底还是没绷住,忍不住笑出来,去牵他的手:“走了走了,哥,你真的越来越犯规了……”

这个晚上他们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也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了。

或许从他想摘下秦殊面具的那一刻起,冥冥之中就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让一切向计划外的结局发展——一个很好的结局。

-

当晚林芜做了个梦——比起梦境更像是零星片段的记忆复现——梦到他刚到F国的那一年,住在他父亲常年闲置的住所,那片街区有个挺出名的滑板俱乐部,就常常有人结伴从他家门口滑过去,穿得张扬动作也花哨——他觉得很有意思,就心血来潮买了板,自己看着网上的视频瞎琢磨。

他的平衡感不错,学东西又快,不久就摸到了入门的槛,放学后能去人少的小公园滑一滑。

那时候人生地不熟,口语也没有后来那么好,听不太懂当地掺着方言的外语,秦殊就总不太放心,会陪他一起去。等他玩累了天色也暗下来,就喜欢耍赖似的坐在滑板上,伸出一只手要他哥牵着他回家。

他有一个固有印象,觉得他哥那么宠他,大概是很喜欢小孩子和小动物的那一类人。

但或许是他坐在滑板上被牵过公园的模样很有趣,场景一晃,身边就多了不少小孩子——小朋友把他坐的滑板当成什么游乐玩具,新奇地从背后叫着扑上来,一时平衡不稳,他就险些从坡上滑下去。所幸梦里的坡很平缓,秦殊也稳稳牵住他,才不至于让他摔个狗啃泥。

当时他都觉得没什么,维持住平衡后的第一反应还是回头去检查小朋友的情况,却在回头时清清楚楚瞥见他哥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冰霜般的冷漠,盯着孩童的目光像看什么无机质的废弃物,与小时候看他的目光截然不同。

后来孩子的家长匆匆赶来,秦殊和她说话,又还是那副温和好脾气的模样,看不出一点怒意——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能透过秦殊脸上带笑的面具看清对方内里的灵魂,看清出现在梦里也显得荒唐的一副骨架,还有冰冷到快要凝成实质的眼神。

这种透视般的神奇能力延续到下一个场景,是秦殊在F国时候的宿舍,一间很小的公寓,有点儿像那种宾馆里最简陋的、只有一套桌椅和一张床的房间。

那是他第一次看传说中的“小电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就学着电影里主角的方式去撩他哥,“坐上去自己来”——却被秦殊出奇不温柔地被一把掀下来,捏着他下巴问他从学来这些伎俩。

追溯起来那才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接吻,之前尽管有着为期一个月的交往约定,也只是小打小闹地亲一亲,他单方面地像小动物撒娇似的蹭,不张嘴。

但那天秦殊捏着他下巴逼他张开嘴,亲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比起亲吻其实更像施暴,从旁观者的视角他终于看清自己是怎么一副狼狈样。

——秦殊又是如何扼住他喉咙,留下血印似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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