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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温柔

吻我 无虞 2669 2024-08-03 10:36:51

梦里的画面很模糊,视角也局促,让林芜觉得自己像一只陈旧的摄像头,追着那一小方画面拍,得到的结果也像不可见人的低俗电影,暧昧又荒唐的景象。

他看见“自己”的卫衣被掀起来,秦殊握住他的腰,被掐到但地方几乎是立刻浮起一片红,从侧腰一直到背后小小的凹陷——然后他又被翻过来,有点儿慌乱地挣扎,没挣开。

秦殊没戴眼镜,斯文的假皮相被彻底撕下来,捏着他下巴亲他的模样好凶,眼神像盯着下一秒就会窒息而死的猎物。那种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很古怪地同步到他身上,就让他也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在和情爱没有半点关系,又称不上纯粹的凌虐或是施暴。

他听见青年轻轻问“是跟谁学的”,又问他“还学了什么”,手指却探进他口腔,捏着舌头不让他说话。舌尖被人钳住搅弄的感觉好奇怪,像唇舌间开了一丛满天星,小而烂漫的花朵繁衍蔓生,一点一点溢出来,或是灌进他的喉咙深处——然后对方修长的手指真的探进他喉咙里,按着舌根的软肉逼得他干呕,生理性的泪水就涌出来,眼眶红得狼狈。

少年的脖颈好纤细,喉结的滑动像是由施虐者一手造成,是被喉管里的手指隔着血肉推动——很昭然若揭的欺侮,欺负他不能说话,就给他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可他只想起电影里某个类同的情节,不自觉联想到是别的什么东西伸进喉管,脸就跟着无可救药地红了,只能呜咽着摇头,用那些破碎的无意义的音节作为辩驳,试图解释自己运用“新知识”的前因后果——至少不像秦殊说的那样,是跟什么狐朋狗友混上了床。

他明知道那是激将法,是故意为之的侮辱,他哥不会真的这么想他,却还是被无力感攫住,生理泪水就逐渐掺上了心理因素,快要忍不住的恐惧和委屈。

那两根手指终于抽出来,缠裹着暧昧不清的湿润意味,让作为旁观者的林芜忍不住闭了闭眼。他看见那个被扔在床上的自己蜷起身子,很狼狈地捂着嘴咳嗽,下一秒却又被掐住脖颈,没能说出话来。

“怎么不说话,是哥哥猜对了吗。”青年温润又冷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就让他肩膀一颤,后知后觉地想起挣扎,发出濒临窒息的细碎倒气声——秦殊从善如流地松了手,捏住他后颈像控制一只幼猫,然后低下身去给他渡气,又咬破他的舌尖。

从他的角度能看清他哥的侧脸,面无表情的玉相,眼底的情绪被睫毛挡住,不用看也知道是一片冰冷,却无端让他觉得烫。

似曾相识的铁锈味道又同步到他舌尖。他听见自己哑声辩解,断断续续地道歉,颠来倒去地好久才说清前因后果,是去朋友家里撸猫,阴差阳错被拉着看了风月电影,觉得成年人的场合或许对他哥有效,才回家加以“研习”,拙劣地模仿。

“哥,我知道错了,小苏哥哥……”

“你抱抱我……”

……

-

林芜睁开眼的时候天还没亮,五点过半的时候,几个室友好梦正酣,轻重不一的鼾声此起彼伏。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原位,缓了很久才坐起来,面对自己很可能要趁着天没亮手洗床单的事实——上一次这么狼狈还是高中,那时候他住在学校分配的小公寓,至少不用担心吵醒室友。

做个梦做出生理反应,也太青涩了。

梦里的画面又无可救药地回到脑海里,放电影似的复现,一帧一帧,晦暗又分明——其中几段他已经记不太清,却记得秦殊垂眸看他的眼神,眼底翻滚着冰冷的焰火,像夜里寂静无声却波涛汹涌的海。

他轻轻地倒抽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能再回忆下去——否则就不是洗床单能解决的问题了。

客观地说,他印象里的事实其实没有梦中那么越线,至少没有上升到用手指捅他喉咙的程度,顶多是他被掐得疼了,又被陌生的凶狠对待吓着,一不小心委屈得哭出来,他哥就立刻收了手。

但前因后果确实是对的,他也确实因此对他哥的本性有了点儿更加深入的了解,以至于后来交往一个月的约定到期,秦殊留下一封长信只身去了边野,他也很能理解个中原因,没有太多被抛弃的实感。

或许是思维动了手脚,将近期许多他的真实经历填进记忆里,才让这个梦看起来真实又暧昧,让人脸红心跳——当然还有一部分站在旁观视角看秦殊欺负他的原因。

薄被下的石楠味道熏得他有些不适,到底还是坐起来,决定趁早出门丢了现有的床被换新的。把罪证叠起来的时候他难得尝出几分羞耻,在心底里为自己的浪费行为无声道歉,忏悔几秒才下了床,将一堆布料轻手轻脚地塞进塑料袋,然后翻出换洗衣物,打算去洗个澡——所幸夏秋之交,也差不多到了换床品的时候,这么做不会显得太突兀。

进浴室前他赌了微乎其微的可能,想说不定秦殊也快醒了,就光脚踩在地上给他哥发消息,过分坦诚地交代前因后果,说自己可能得买新床单了,学校里大概没有,网购还要等两天,能不能借他哥的过渡。

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遇上处理不了的尴尬事,又只能去找哥哥帮忙。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六点,手机屏幕上陈列着几条消息,是秦殊发来的。

林芜晃了晃脑袋,有点儿后悔自己一时冲动顺手洗了头,这时候室友没醒,又不能用吹风机——几分钟前他瞥见镜子里自己刚睡醒的鸡窝脑袋,到底还是没忍住——就顶着毛巾看消息。

“我还有两套备用的,不买新的也可以”。

“起了的话,我洗漱完就下去找你”。

顶着八成干的头发去见他哥,不用想也知道要被教育,但他看着看着,又忍不住起了没事找事的心思,一字一句地回复过去:好呀,我已经收拾好了。

一层楼的距离用不了多久,三十秒足够让他的屏幕上多出两个字,开门。

于是第二个三十秒后春天的梦延续到秋天,主角就站在他面前,单薄的棉质卫衣和休闲裤,看起来温和无害,很适合拥抱。

“怎么又不知道把头发吹干……”被狐狸扑了满怀的饲养员揉揉他头发,捻着发尾有点儿无奈地轻声教育,另一只手自然而然接过他手里的一袋“罪证”,什么也没问。

这过分自然的行为戳到了林芜微妙的羞耻点,让他愣了一下,伸手去勾塑料袋的边缘:“我自己拿……”

秦殊就笑了笑,好脾气地还给他,说又不是没见过,上一次还帮他洗了床单。

“哥……”林芜耍赖似的晃了晃他胳膊,故意转移话题,“你怎么不问我梦到了什么——万一不是你呢?”

这招对他哥很有用,至少秦殊肉眼可见地沉默了一下,任他摇晃的手就反过来牵住他:“梦里的事谁也说不清,是你的自由。”

狐狸就笑起来,还未干透的发尾耷在前额,说不出地乖,墨蓝的眼睛里盈着一层薄薄的水汽,不知是因为才洗了澡,还是梦里的潮湿延续到现实。

“怎么会不是你嘛——哥,我梦到你亲我了,”幸好这个点大多数人还在睡,电梯空空如也,给了他凑近对方去说悄悄话的机会,“太凶了,好吓人。”

秦殊垂眸看他,将他黏在眼睑上的一小缕碎发拨开,又安抚似的揉了揉他脑袋,温声道:“梦是假的,不用怕。”

——其实这么说毫无说服力,他现实中如何欺负过对方彼此都心知肚明,但林芜望着他的眼睛,在那双墨玉般沉静的眼里望见几分柔软,就忍不住凑上去,在他下巴上印了个吻。

还是不一样,梦里的秦殊——或者说三年前的秦殊——看他的眼神是冷的,像盯着中意的猎物,会让他很不安。

但现在他已经开始习惯对方的本性里的阴暗面,渐渐放松下来全盘接受,也很少感到不安——安全感来源于秦殊对待他的方式,从出自本能的安抚到看他的眼神,冷静或失控,总能让他感觉到不成言的喜欢,某种与珍惜相关联的喜欢。

就像他知道他哥可能粗暴对待他,一时被凌虐欲驱使,却不会真的伤害他。

他就抬起手,把本来亮起的“1”长按取消掉,让电梯突兀地停在这一层,又上前一步去抱秦殊,把脸埋进青年充盈着好闻味道的肩窝里,感觉到对方自然而然搂住他,餍足地笑起来。

“可是……哥哥,”说出的话好无厘头,前言不搭后语,又算不上不合时宜,“如果换成你的床单和被子,我真的会每天梦到你——下次再弄脏了怎么办,会不会沦落到只能跟你挤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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