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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放松

吻我 无虞 2247 2024-08-03 10:36:51

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电话铃声又响起来,林芜还以为是外卖员打来的,正想挂断,却发现屏幕上的号码熟悉也陌生,是个许久不曾出现过的联系人。

——他那位忙于研究、最近似乎又去了P国闭关的神奇母亲。

他花了一秒认真思考他妈丢了手机又被别人捡到的可能性,觉得是本人也不无可能,就一边在一众外卖里寻找自己的那一份,一边接起电话:“嗯,是我,怎么了妈……”

事实证明对面的确是本人,他母亲像往常一样略过寒暄,开门见山地直入主题:“小芜啊,还记得你之前问我的王老师吗?王晗,你们学校的那个。”

话题比他想象中还要跳脱——林芜“嗯”了一声,踢着一小块石子一路往回走,一边漫无目的地想别人家爸妈给孩子打上大学以来的第一通电话是不是也这么跳脱:“记得,怎么了?”

“哦,是这样,他这个月要到M市办一场个人画展,你爸和我的不少朋友都会去,你认识的,那些叔叔阿姨,还有你以前的老师……这是他第一场个人展,才入行,托我替他引荐,于情于理我是该去一趟,但你也知道,我人在国外不方便回去……”

“小芜,你要是有空,就替我去一趟吧。”

话里话外还是拿他当工具人——林芜看了一眼艺术学院所在的方向,对替亲妈跑腿没什么兴趣,倒是挺想见一见以前的老师:“行啊,如果有空……”

——如果秦殊答应的话。

-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连续熬夜会使得反应迟滞,过于忙碌会导致对情绪的控制程度有所降低,惯常严丝合缝的面具就会露出破绽,像高速运转的机器零件崩解,或者人造的月亮电量告急,显出介于明亮与熄灭之间的阴郁来。

但林芜在身边的时候,秦殊还是会本能地想保持温柔和煦的状态,不愿流露出冷漠的本性来让对方不适应——他只是很少说话,安安静静地对着电脑打字,连姿势都一成不变,从天亮坐到天黑,镜片下沉黑的眼睛被金属镜框修饰得冷淡,像一尊无机质的漂亮玉像。

林芜抱着膝盖坐在泡沫垫上,划两下手机又忍不住抬头去看他,目光从他低垂的眼睫缓缓勾勒过鼻梁,再落到微抿的嘴唇与抵在唇边的手指,明目张胆的痴缠。

还是有区别——狐狸眯起眼角,在心底里默默地想,他哥现在的状态和平时比起来,还是有些区别,即使斯文面皮还堪堪挂在那里,内里的阴郁也会显露出来。

比如打字时候偶尔加重的一下敲击,比如低头揉太阳穴时不自觉皱起的眉峰。

但他并不讨厌这样的阴郁,甚至称得上有些喜欢——尤其是在听见秦殊给人发语音的时候,语气分明还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和煦,听不出半点被胡搅蛮缠的不悦,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冷得让人心惊。

这种程度的反差对秦殊而言大约比维持尽善尽美的温和要轻松一些,而在几个月之前,甚至几天之前,秦殊都是不会让他看见这样的破绽的。

细碎的话音响起来,似乎是对面的人又发来一条语音,他看见秦殊只听了几秒就切断,放下手机沉默良久,才重新拿起来,用营业性的语气回复:“嗯,我知道了,明天我去和老师沟通,你们先拟一个备用方案吧,免得到时候进行不下去——唔。”

话尾的语气词像是陡然将他从自动回复的机器人状态拉回现实——始作俑者是不知何时溜到他背后的某只小狐狸,狐狸默不作声地从身后圈住他,在他颈侧印了个柔软无害的吻。

“怎么了?”

秦殊和他说话的语气确实和对其他人不一样,即使心情不悦,也会在转向他时自然而然变得柔和,像面对什么需要小心对待的可爱动物——这个认知让林芜松了口气,就“得寸进尺”地倾身抱住他,轻声道:“没怎么,突然想抱一下。”

很似曾相识的伎俩,故意将自己置于需求者的位置,去不动声色地满足对方的欲求——以往都是秦殊这么对他,现在立场陡然调转,还让他有些不适应,所幸撒娇的本领还算纯熟,也没有让对方起疑。

只是秦殊的反应有些出乎他意料。

如果放在平时,这时候秦殊大概会依言转身回抱他,像个好脾气又纵容幼弟的兄长,或是顺势代入男朋友的角色里,挑个他喜欢的方式哄他开心。

然而这一次,秦殊只是略微偏过头,伸出根手指抬起他的下巴,然后自然而然地垂下视线,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乖。”语焉不详的一个字,也不知道是在评价什么,就让林芜的耳根隐隐有些烫起来。

回过神来秦殊已经转回电脑前,继续输入那些他看不懂的专业术语,屏幕右上角挂了半个聊天框,对方的头像他倒是很熟悉,一眼就看出是孟麒,发了四五条溢出屏幕的牢骚,似乎是围绕他们竞赛小队里第三位“混吃等死”的队员。

“哥……”他叫了一声,却也没了下文——他哥的控制欲太极端,对自己更甚于对旁人,牵连出过分的自尊心,也不喜欢被人干涉太多,如果不是主动提起,他还是装作无事发生的好。

所幸秦殊也没有察觉异样,只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没再多问。

有些反常——狐狸蹭了蹭监护人的肩膀,识趣地决定不再打扰对方,起身窝回泡沫垫里琢磨该不该点个夜宵,一边暗暗得出结论——他哥的状态看起来有点儿反常。

这种反常持续到半个小时后,就变得很鲜明。

总结起来有些俗套,秦殊似乎开始不经意地对他显露出某种骨子里的欺侮欲,或是爱意。

比如那个不合逻辑却自然发生的吻。

比如分明已经试过温度,却还是故意让他尝偏烫的热饮,看他忍不住抽气又不得不咽下去的可爱反应——对正常人而言恰好的温度对猫舌头来说就无异于灾难,他被宠惯了,对秦殊丝毫没有戒心,后果就是险些被烫出眼泪来,愣了许久才意识到他哥是故意的。

“哥……”林芜灌了两口自己的果茶才缓过来,就含着满嘴橘子味去亲他,再抬头时已经变回那副狡黠又无辜的模样,仿佛不是被欺负,而是蓄意为之的暧昧戏码。

秦殊看着他有意无意探出的舌尖,薄薄的软肉被交替温度折腾成狼狈的艳红,就想起开学时候那个坠入摇晃吊椅里的亲吻,眼前的小孩子也是这样吐出舌尖,眼里分明蒙了一层水光,却还是含着笑意,让人一眼望不见底。

柔软的甜味流溢进他唇舌间,就让连日忙碌带来的疲惫消散许多——林芜不知何时坐到他腿上,偏高的体温亲昵又熨帖,像神灵赠予他的礼物,补偿他注定苍白而漫长的、自我消耗的一生。

短暂分开的间隙里,他听见少年断续的低语,语气是少有的认真。

“哥,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放松一点吧……”

“我喜欢你,每一个虚假的你,还有真实的你。”

关于藏在骨子里的控制欲,不自知的Sadism,或是温和的冷漠与阴郁。

这一次秦殊沉默了很久,拢在他颈后的手才缓缓下移,探进后背肩胛间浅浅的凹陷里,然后一点一点拉下他的衣领,露出白净的肩膀。

略微颤抖的声息就落在他肩头,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滚烫的、与疼痛共生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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