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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颤抖

吻我 无虞 2709 2024-08-03 10:36:51

“研究”二字从林芜口中说出来,秦殊才第一次意识到这个词能解读得多旖旎,像神圣诗篇里突兀蒙上暧昧色彩的某一段,又被吟游诗人以同样暧昧的语调念出,就带来某种亵渎感。

亵渎感是真实存在的,与摧毁欲荒唐共生。他的目光从少年腕骨的咬痕游移至通红眼眶,心底的欲念就沉下几分。

林芜偏过头,用发烫的脸颊蹭了蹭他手腕内侧,眼皮懒懒地耷拉下来,不让他看清眼底真正的情绪——无措、紧张、对未知事物的期待与忐忑,破罐子破摔或者其他。

但秦殊太了解他,又哪里会看不出强装出的游刃有余与内里的一片空白。于是理性毫无疑问占了上风,促使他伸手摸摸对方的脑袋,将凌乱的头发拨开,露出小孩白净的额头与不自觉微蹙的眉峰。

落在眉间的吻是安抚性的,跟着一句同样温柔的“不闹了”——温润的气息拂过眼睫,就让林芜抖了抖,像没听清又会错了意。

察觉秦殊想起身的时候他本能地伸手去拉,本该抓住衣袖的手由于视角受限落在衣摆上,就让原本单纯的意图变得混乱不堪。他终于想起自己的初衷,喉结一滚咽下堪堪冒头的退意,僵在半空的手就下移些许,停在机器人少有的破绽间。

“可你硬了。”

话尾的颤抖被掩饰得很好,听起来更像故意为之的撒娇。

秦殊不置可否,无奈似的沉默片刻,将他那只手拿开,温温柔柔地扣回沙发里,然后轻声问他,所以呢。

我成年了。

两情相悦。

天时地利人和。

——这些借口被颠来倒去地说,像猎物急于向刀与囚牢敞开怀抱。他一错不错地盯着秦殊看,极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又浑不在意,仿佛已经将本垒戏码看得很寻常,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该发生的结果。

但如果真的浑不在意,他的手指又为什么会发抖。

有那么一瞬间秦殊觉得他像小狗,努力展现自己多乖巧听话的小狗,眼睛湿漉漉的,陈列着满心的信任与依赖。

于是他忍不住揉了揉小狗毛茸茸的脑袋,又动了欺负人的念头,狡猾的借口信手拈来:“这么熟练啊。”

放在平时林芜能很快意识到被下了圈套,然而眼下的情境太魔怔,一半靠冲动一半凭本能,他也就自然而然被套进去,没能察觉秦殊话里的陷阱,本能地想反驳:“不是……”

又想起自己的初衷是表现得不在乎,后半句话就生生咽下去,变成语焉不详的语气词——他听见秦殊问他“什么不是”,眼神是罕见的沉冷,自上而下的压迫感就让他下意识摇摇头,险些没能藏住心底的慌乱。

解释没能说出口,秦殊像铁了心不给他思考的余地,问完那四个字就拽住他的衣领,逼他在突然而至的窒息感里被迫仰头挨亲。

另一只手从衣摆下探进来,不紧不慢地一颗颗解开衣扣,所经之处像点起盘绕的烽火,他却已经分不清是谁在取悦谁。

只知道对方似乎在生气,衬衫被彻底掀开的时候腰腹有些冷,那只手快要嵌进他身体里,灵魂都要顺着颤栗的脊椎逃逸。

像悬在空中不能着地,唯一的支点是对方的身体,思维是一片空白的,破碎的本能依稀拼凑出拒绝的字眼,又被他亲手拆散抹去。

他被亲得迷迷糊糊,小幅度地扭动挣扎,想躲开裹着野火的疼痛,又被内心深处的本能压制,强忍着僵在那里,像坠入某个一塌糊涂的浓稠的梦——直到腰带被人抽松,才陡然找回一线清明,惊醒似的抖了抖,去抓秦殊放在他大腿的手。

“哥,我……”

他想说自己不是真的熟稔风月,想说你不要生气,喉咙口却堵着另一个词,让一切逞强伪装都无处遁形。

他有点儿怕,一点点。

秦殊真的停下来,略微撑起身,视线在他腰腹的指痕间一一扫过,又伸手替他拉拢衬衫,轻声道:“不想笑就别笑了,乖。”

林芜一愣,下意识偏过头,就有什么东西从脸颊滚落,温温热热地淌进沙发里——他甚至分不清那是生理性的泪水还是真的想哭。

但眼眶确实很红,睫毛一绺一绺地粘在一起,像被打湿的绒羽,好狼狈。

“抱一下。”最后小孩子的本性还是跑出来,促使他捂着眼睛实话实说,“我一点儿也不熟练,只是……”

说着说着又觉得秦殊应该明白,否则覆在他身上的拥抱也不会那么温柔。

如果他观察得再仔细些,就会发现对方其实远没有看起来那么游刃有余——秦殊把脸埋进他肩窝,贴着他颈侧听尚未平稳的脉搏,才缓缓松了口气,落下克制的轻吻,又被彼此都有些发烫的吐息修饰得缠绵。

到底不是圣人,心心念念的人对他敞开一切,他也险些没能忍住、摘下蛇的苹果。

但还没到那一天。

无论处于何种目的,只要林芜对他还有所保留,即使是善意的目的明确的伪装,他也不会允许自己越过那条线,做出可能让对方后悔的事来。

-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林芜的脸还是红,不知是被热水熏烫了还是另有原因,身上裹着第二天出门也能穿的短袖和休闲裤,还有沐浴露带来的甜牛奶味道,钻进秦殊怀里也像捧上一团骨架支棱的棉花糖。

小孩抱着膝盖和他分享屏幕的模样有点儿好笑,秦殊就暂停了网课,把写到一半的笔记推到一旁,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像奖励他今天自己乖乖吹干了头发。

“怎么洗了这么久?”

林芜似乎完全恢复了没心没肺的常态,还有余裕支着下巴来逗他,眼角略微眯起来,明晃晃的狡黠:“解决生理需求嘛。”

秦殊显然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却又揣着明白装糊涂,问他明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哥,我在想一个问题,”林芜对这样生硬的伎俩完全免疫,又强行将话题扯回午夜档,“你说——如果放在三年前,我这时候是不是都要被玩死了?”

他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这么撩他哥是一件能全身而退的事,尽管这一次秦殊点醒他的方式很温柔,但倘若回到三年前彼此都不太懂事的年纪,对方会不会露出十成十的阴晦本性来欺负他,实在犹未可知。

毕竟亲着亲着都能让他哭出来。

秦殊似乎愣了一下,放在键盘上的手屈起又松开,却摇头道:“不会的。”

这样绝对性的否定很少从他嘴里说出来。林芜抬起眉梢,故作惊讶地抬头看向他:“真的吗?可是三年前那次……”

他又想起梦中复现过的情景,喉咙被毫不温柔地扼住,挥之不去的疼痛与呕吐感,还有对方阴郁又偏执的眼神——和现在秦殊望着他的目光实在相去甚远,让他一时有些恍惚,分辨不清是三年过去他哥的完美皮相又变得更加以假乱真,还是自己望见了面具下真实的专注与深情。

“嗯,真的。”秦殊看着他脖颈间斑驳的吻痕,觉得这番陈述似乎也没多少说服力——但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很难被具体验证的事实,“我不会真的伤害你。”

就算一时冲动,也会在酿成大祸前被本能叫停。

林芜被他这么认认真真地垂眸注视,就不期然想起孟麒那句“你哥有时候看人像在下蛊”,心想自己真是被蛊到了,才忘了在本该追问套话的时候选择了亲上去,又语焉不详地问好看吗——腰上还有,红了一大片,洗澡的时候看见吓我一跳。

他似乎总能从这些荒唐的角度意识到秦殊对他近于病态的占有欲,从锁骨间明晃晃地露在衣领外的吻痕,到腰侧掐红的痕迹与不知何时留下的淤青。被折腾的时候沉醉其中不觉得有什么,回过神来才想起疼,却又从疼痛里得到真实的心理上的愉悦,让这副看起来有点儿狼狈的画面变成艺术品。

多少都沾点儿毛病——他这么想着,又掀起一点衣摆给秦殊看,让腰上泛紫的指痕露出来,在对方眼底捕捉到一晃而过的懊悔,心底的愉悦就变得更鲜明。

青年偏凉的手指顺着印痕抚过,停留在最深的一道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放在茶几角落的手机响起来——是林芜的。

“嗯……谁呢,这时候打电话来,”距离太远,某人又一副不太想让他接的模样,他只好自己伸长了胳膊去够,动作间自然而然趴在秦殊大腿上,就像是故意为之,“哦,好像是昨天在电影院遇到的——我记得留电话号码的是短发那位。”

说完又意味深长地转头看像秦殊,明知故问:“能接吗?”

秦殊颔首,看起来平静如常,随手将他掀起的衣摆拉回原处,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人后背轻抚,像对待什么趴在腿上撒娇的家养宠物。

宠物似乎很中意这样的抚摸,眼角都愉悦得眯起来,语气也懒洋洋的:“喂?嗯,你好,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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