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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在北宋当名医 爱吃咸蛋黄 5363 2024-12-21 09:24:39

一年四季, 南街石井巷居住的街坊邻居中,吵吵闹闹的八卦常有,像陈娘子与陈家当家的不合, 总会吵嘴几句,在街坊里已是人尽皆知。

可像今日动了手,砸家中物什的却是少有。

陶罐、瓦罐、食碗……阵阵破碎声,夹杂着吵闹声传进耳朵。不多时, 在家中忙的街坊们都出来瞧热闹。

其中何娘子也不例外。

“黟哥儿, 过来说话。”何娘子隔着两家的院墙,脸色略微紧张地问许黟, “你离得近, 可有听到什么不对付的话?陈家的好端端怎么就吵得这么凶。”

她担忧陈娘子, 却不好先上门。

许黟沉着声说不清楚,“我和阿旭他们在灶房里忙,也是刚听到的声。”

“得有人过去看看。”何娘子等不住, 说着就出了门, 她脚步匆匆,还没敲陈家的门,就先看到一个老妇人跑了出来。

那老妇人扎着低矮的圆髻,上方戴鎏银祥云簪,身穿加厚的沉香色短袄,下装同色褶皱裙。她深眼鹰钩鼻, 双目缀着两处精光,紧紧地盯着大开的屋门, 嗓音洪亮地指着手骂。

“你这无礼的泼妇, 我好歹是二旺的婶娘,原以为你素日里装得贤惠的模样, 就着了你的道,想不到你是个不尊长辈,双眼被猪油蒙了心的小人。

你既已嫁了我陈家,那就是我陈家妇,不为我陈家着想,怎还胳膊往外拐,见不得珍姐儿能嫁个好的婆家?”

她骂着骂着,陈娘子就撸着袖子跑出来。

“婶娘这话说得好笑,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怎么就能成了。”

陈娘子说完,眼睛余光瞧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许黟,心里顿时觉得对不住。

这事本来是陈二旺做得不是,他去说了,还说不过婶娘。还被婶娘追着骂过来,拿她来开刷,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们俩都吵到屋外了,陈二旺再嫌弃怎么丢人,也没法继续在屋里躲着,只能灰溜溜地出来,拉着生气撒泼的婶娘,好声好气地说道:“好婶娘,咱们先回去说罢。”

“我不回去。我就要让这街坊们看看,这贱妇是什么坏心思。”婶娘气不过,还在继续骂嘴,“二旺你别怕她,今天婶娘给你撑腰,她要是不听话,咱们就休了她!”

陈娘子闻言气笑了:“好呀,那就休弃了我,我早就不想当你们陈家妇了。”

陈二旺红了红脸,怒气道:“你给我闭嘴!”

“忤逆长辈,你难道真不怕我休了你?”

……

这下子,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晓得陈家在吵什么了。

“陈娘子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的,从不跟人吵嘴,也就只跟陈二旺不合,这次闹到要休妻,难保不是这个婶娘太欺辱人。”

“我看陈娘子认个错,这事也就过了,真休妻那还了得。”

“确实,被休的话,陈娘子以后可怎么办。”

……

看热闹的街坊里,亦是小声议论着,大都是觉得陈娘子性子刚烈了,不如低头认错,这事也就了了。要是真冠上“不尊长辈”的名头被休妻,陈娘子以后还怎么二嫁?

陈婶娘和陈二旺不要脸,陈娘子为何要为他们求全好名声。

她冷笑说道:“休,和离不成那就休,与我来说,又有什么不同。”

陈二旺呼吸急促:“你……你,你这泼妇!”

陈娘子目光扫向周围,看到许黟和何娘子担忧的目光,她戚戚一笑,将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看向街坊们。

“陈二旺,今日当着街坊们的面,咱们把话讲明白,到底要不要休妻?”

她说罢,见那婶娘想说什么,语速极快地打断她,冷冷地说,“婶娘你早就看不得我好,自我和陈二旺搬来县城住,你也是盼着能来,可四叔没能让你如愿,你就想着把珍姐儿嫁来县城里。”

“进城哪有那么容易,要是好儿郎这么好找,这世上还有得不到的好姻亲?左不过是心里的念想,我这个做小辈说不得什么,可你不能把算计打到我头上,让我去做这个丢脸的人。”

这事,他们都心知肚明,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婶娘觉得自个的脸被丟尽了,气得双肩都在抖。

她怂恿着陈二旺道:“她都这样欺辱到你和我头上了,丝毫没有将咱们陈家放心上,你还不休妻吗?”

陈二旺整个人有些懵……

为何……

为何不过几息时间,事态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陈二旺本意是不想休妻的,说出休妻的话,只为了吓陈娘子,让她知道利害,被休妻可不是好下场。可这会却被陈娘子和婶娘架在火架上来回地煎,焦急得脸红耳赤。

他再一看周围瞧热闹的街坊,只觉得他往后哪还有脸面在南街住着了。

陈二旺捂住脸,霎那间,他人苍老了数岁。

……

不多时,陈家的吵闹息了下来,在众人以为陈二旺不会休妻时,陈家的当家人,还有家族叔公等一行人,匆匆坐着牛车来到南街。

这回,陈家没有传出争执声。

屋外乌云压顶,苍穹入目皆是灰蒙蒙一片,好似要下雨的前兆。

阿锦探出来的头缩了回去,告诉许黟:“郎君,咱们要先把药材收起来吗?”

许黟望了望天空,叹了一口气:“收吧。”

阿旭和阿锦得了他的回答,手脚麻利地将晒在外头的药材收回到灶房里。

待收好药材,外面刮起冷风,吹得木窗“咯吱咯吱”地作响,听得人心烦意乱。

许黟眼睛余光似是不在意地掠过陈家墙垣,那边动静少了很多,不知道结局会是如何。

陈娘子今日破釜沉舟,想要善终不易,就是不知陈家过来的长辈会是何种态度,但不管如何,许黟还是希望陈娘子有个好结果。

“郎君,你在担忧陈娘子吗?”阿锦抓了抓他的袖子,小声地问许黟。

许黟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垂眸看她。

阿锦咬咬唇,说道:“是我有些担心,那老婶婶看着吓人得很,端着一副想要赶走陈娘子的架势。那不是陈娘子的家吗,她为何能指使着陈大叔赶走陈娘子?”

许黟说道:“这世道里,宗族关系紧密,有时候当事人是做不得主的。陈娘子想和离,要是陈二旺愿意,只需去官府申请和离文书即可。可今日闹的这出,对陈娘子很不利,陈二旺可以以‘不贤慧’为由指责陈娘子有过错,因而休妻。”

律法里,妻子要是有过错被休离,妻子就要离异回娘家,还要赔付一笔费用给男方。[注1]

要是陈二旺真的以此理由休掉陈娘子,陈娘子就要回娘家里,甚至要倒贴钱。

阿锦听许黟这么说,眼里担忧的神色更重了。

她来到这里后,除了许黟,就数何娘子和陈娘子待他们兄妹最好。陈娘子要是被赶走了,那她以后还能见到她吗?

阿锦有些愁,想着见不到陈娘子,以后就喝不到陈娘子做的饮子了。

许黟拍了拍她的脑袋,将思绪收回来。想太多无用,他进入到灶房里,继续搓消食丸。

很快,阿锦跑进来说:“郎君,下雨啦。”

许黟道:“你留意下陈家,要是见到陈娘子出来,就请她进屋说话。”

话才说完,另一边的何娘子就举着油纸伞过来了。

进屋后,何娘子叹着气地说:“我想来想去,还是心里不安,黟哥儿你说这事怎么闹的呀,陈娘子怎么就想要和离了。”

许黟知晓一些内情,却没说什么。

这事按理说,是与何娘子无关,但凡是别人家,她也就是看热闹的份,再私底下谈起这事,也就感慨良多,哪有这种愁。

可何娘子想起前几日,陈娘子与她说,要是她能离开南街,去往府城该多好。

当时她只觉得是陈娘子偶然的想法,这会细细回想,这陈娘子是早就想过这事。

许黟道:“何娘子放心,我看陈娘子心里有数。”

何娘子叹息地说:“我只道她犟得很,没想到这么犟。我倒想替她解忧一二,但我是个没本事的,只能干着急。”

妇人里,想有个说贴心话的友人不多,这若大的县城中,只有她和陈娘子关系好,如今陈娘子出这事,却不能帮她什么忙。

许黟宽慰她:“陈娘子有手艺有想法,如今在大市大庙里摆摊卖吃食的火热,别说这,单是春夏两季,陈娘子就可以卖冷饮子,若不想抛头露面,还能去大户人家里当灶娘,总是有不同的活法。”

何娘子听后恍然大悟,是她想左了,光想着和离的不好,却没想到和离也是有好处。

……

第二天,天边乌云散开,南街住着的百姓一如既往的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只石井巷有些不同,昨日瞧热闹的人在私底下议论,陈家闹剧的结果如何。

大家没有好奇太久,很快他们就知道,陈娘子和陈二旺和离了!

“真和离了?”

“陈二旺真的能忍得了陈娘子这样的妇人,不是休她?”有街坊不满意地嘲讽问。

另一个人点了点头,是呀,这陈娘子太嚣张了。

其中一户人家里,她家娘子织着布,询问她的丈夫:“相公,你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这陈娘子犯的是七出之条,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如此不守妇道,先提出和离这话来,难道不该休?”

他娘子:“……”

她隐隐觉得不妥,又不知哪里不对。

无人知晓,陈娘子到底付出了什么,才拿到的和离书,而不是一封休书。

如此,她就不用回娘家去,只是从陈家屋子出来,她身边就剩一个装衣的箱裹,和身上藏着的二两银子。

她是舍了带来陈家的嫁妆,陈二旺才同意她和离的。在陈家叔公,以及公婆、婶娘的面,还要她签契书,不能与别人说。

饶是如此,陈娘子依旧没妥协,宁愿舍了钱财,也要从陈家离开。

陈二旺见结局一定,恶狠狠地骂她不得好死,一面眼睛发光地霸占着她的嫁妆,吃相着实难看。

*

其他人如何想,陈娘子不关心。

她从陈家出来就雇了一辆牛车,把带出来的箱裹搬上去,喊车把式等她片刻,她要去与何娘子与许黟道别。

“陈娘子。”许黟看着她。

陈娘子心情不错的笑着说:“我如今算是如愿了,也不枉我求来的这结果,昨日你们怕是替我担心了。”

昨日那情景,碍于礼数她没法多说什么,如今她是孑然一身,倒是能畅所欲言。

何娘子忧心地抓着她的手,轻声地问:“往后你住哪里?可有主意了。”

陈娘子回答道:“我先去城外寻间屋子住下,再想着做个吃食的生意,先攒点闲钱再说。”

许黟对着她说:“可有什么需要我帮的,陈娘子尽管提。”

陈娘子说:“这会是没有,以后就不晓得了。”

许黟眉梢一扬,对着她点了点头。

他有顾忌,何娘子却是没有,听到她要去城外住,有些发愁说:“你这一人住不安全,不如还是在南街寻间便宜的屋子住着,离得近我们也好照应到。”

陈娘子笑她:“难不成我住城外,有事就不能来寻你们了吗?走不过来,我还不能雇车坐?给两三个钱就能走一趟,还是方便的。”

三人继续闲扯几句,陈娘子没让车把式等太久,她和许黟他们道别,说等她做出吃食了,就送一份给他们尝尝。

……

陈娘子一走,南街石井巷关于陈家的八卦渐渐平息,很快,就有新的饭后谈资。

这日,许黟把制出来的消食丸,分出一批送到邢家。

自从济世堂没有再卖“陈氏消食丸”,改成“沈氏消食丸”之后,原本五丸二十文的价,变成了二十五文。

邢家采买药物时,邢岳森得了消息去问许黟,知晓内情后气愤不已,回去就告知家中负责采买的管事,以后不再去济世堂采买家中所需的药物,改去东街的妙手馆。

这济世堂新上任的大夫年过四十,从府城过来时,带着两个亲手教的学徒。没想到刚上任,就失了一个大客户,他亲自送拜贴去邢家,结果连门都进不去。

他这才知道,这趟差事不好办。

但他没想到的是,更难办的还在后头。

陈氏消食丸的名声,不过半年,在县城中便人人知晓。以往大家都只能在济世堂里买得到,这消食丸突然改名还涨价,百姓们一开始以为是药价上涨。后来买回来发现,不仅名字变了,药效也不同。

比起原先的“陈氏消食丸”,这“沈氏消食丸”的效果只有前者的一半,每次腹胀积食等,得吃两颗才起效。

这对县城及周边的小镇、村落的百姓们可是大事!

价钱贵就算了,怎么药效会这么差,这不是在骗钱嘛。

“这是什么道理,不行,得去济世堂问个明白。”

“这济世堂以前卖的消食丸是出自哪个大夫之手,怎么这回就不一样了?”

“难不成是那严大夫?”

“我看不像,要是严大夫制出来的那早应该姓严了,我觉得这是个姓陈的大夫所制。”

“……”

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已经有人找上济世堂的门,去问明白了。

而这事,在市井中的讨论程度不低,不少百姓都很在意这事,原本这消食丸价格不贵,许多家庭里都会备上一包当家常药。

其中一个穿着青色交领长袍,年过半百的老伯在卖时蔬的摊子前买了一块姜并两根莱菔。[注2]

他听到摊主和摊主之间的谈话,好奇地站在旁边听了一嘴。

待回到府上,他把买回来的时蔬交由小厮处理,自个提着一壶新烧开的热水,前往到后院的回廊亭。

“大郎,你可知我在市井里听到了什么趣事?”庞叔给庞博弈沏了新的热茶,送到他手边的桌几上,笑眯眯地说道。

庞博弈手里持着书翻阅着,听到这话一顿,抬起眉看他:“庞叔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庞叔缓缓地说着:“也不知算不算趣事,但想来给大郎解闷倒是够的。”他见郎君感兴趣地放下手里的书籍等着他,没有故作玄虚,直言道,“是这盐亭县有一药丸,本是叫陈氏消食丸,这几日却突然改了名,价钱涨,药效却减,引来诸多不满意。”

“哦?”

庞博弈听后,略有兴趣地坐直起身,笑笑地问,“这陈氏消食丸可有什么妙用?”

庞叔说:“我问过了,说这陈氏消食丸对治积食,腹胀脘痛,养胃,去嗳气都有效,比在寻常医馆里开的消食散,消食汤药效好,还价钱便宜,五丸只要二十文,一次只需服一丸即可。”

庞博弈忽而皱起眉宇:“我阅书无数,怎么从未听过有这等药丸?”

“是呀。”庞叔摇摇头,“民间里多有挂着神医的名头卖那些神药的,我本以为这消食丸也是如此,可我看他们那神色,不似作假。”

庞博弈道:“庞叔,你可能买到这陈氏消食丸?”

“大郎,我去问问。”庞叔不敢打包票。

庞博弈是知晓他谨慎的,眉梢微微一动,嘴角带着笑意道:“这盐亭县看起来,比我想的有趣。”

友人在这里当县尉,应是比他知晓更多。

他思到这里,让庞叔写一封帖子送往潘家,就说请潘文济前来府里喝杯热茶。

这么有趣的事,还需有个人一块听。

……

许家。

这会的许黟忙得不亦乐乎,制好的药丸还要分装,就他和阿旭两兄妹,一人裁纸,两人包装,忙到天黑终是把消食丸分装好。

他歇息着喝了半杯水润喉,对阿旭阿锦道:“明日晨练后不用识字,我们去集市里摆摊卖消食丸。”

听到要去集市摆摊,兄妹俩的眼睛都亮了亮。

准备了这么多天,他们总算是要去挣钱了,这两日里,他们在市井里也听到不少话,还有南街的街坊们来询问许黟,知晓还能从他这里买到消食丸才安心。

这回摆摊,许黟不想按往日那般来。他想带上一把桌子,再挂幌子,让集市上的人知晓,他在卖陈氏消食丸。

当夜,许黟就裁出一张长方形的棉布,头尾卷着木条系紧,再穿一个孔,用麻绳连着幌子,挂在三脚木架的顶部。

他试着晃动木架,见没有倒,就把幌子取下来铺开,写上五个大字——

陈氏消食丸。

龙飞凤舞,大气磅礴。

一笔落成收势,许黟看着亲手做的幌子,满意地去睡觉。

翌日清晨,刘伯提前来到许家门外。

几个人坐上牛车,出发前往皇城庙的集市。路上,许黟听到商贩们在讨论有人去济世堂讨说法,结果济世堂不承认药效不行,还把那些人请出了医馆。

刘伯听得哈哈笑起来:“这济世堂是捅到马蜂窝了。”

许黟:“……”

如今的济世堂没有严大夫坐镇,新来的大夫还未熟悉业务就遭此重击,早慌了神,哪里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这边刚书信去往府城询问主家,另一边,又有一波人来医馆里讨说法。

这次来的人不仅是那些寻常百姓,还是穿着绸缎,一身富贵气的大户人家的管家。面对这些人,新来的大夫自是不敢怠慢,只好又是退钱又是赔礼道歉……

这些许黟还未知晓,他们乘坐着牛车已经来到城隍庙外的集市。

刘伯将牛车一停,帮着他们搬东西下车,阿旭阿锦大包小包,许黟则是搬着桌子,很快就找到满意的位置。

一路上两个小的都很兴奋,这会把摊子支起来,听到许黟要放手让他们自己来卖,两人更高兴了。抬头望着人来人往的热闹集市,脸蛋红扑扑的开口吆喝。

“消食丸。”

“陈氏消食丸。”

“先到先得的陈氏消食丸,一包只要二十文。”

几句吆喝声响起,路过的的行人听到看过去,先是看到写着消食丸名字的幌子,而后看到是两个小孩,不由地诧异。

“你这卖的是真的陈氏消食丸?”

“济世堂都没有,你们会是真的吗?”

有人开口询问了,阿旭阿锦满口回答:“自然,这消食丸是我家郎君制的,保证童叟无欺。”

阿锦拆开一包,放在手心伸直手给他们看:“不信你们可闻闻,是和以前买的一样?”

那些人见状,就半信半疑地拿着在鼻尖稍闻,果真闻到熟悉的药香味。

“是真的。”他惊喜的喊出声。

随着这一声,其余几个人都凑过来闻个明白,发现真的是陈氏消食丸的味道,纷纷开口要买。

许黟没有掺和。

他坐在旁边的小凳子,撑着下巴看着阿旭阿锦高高兴兴地卖消食丸,乐得眉梢弯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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