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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在北宋当名医 爱吃咸蛋黄 4621 2024-12-21 09:24:39

对于许黟而言, 这时代的义诊也是新鲜事,他还没见识过如今布棚设义诊堂是什么样的场景。

不过邢家开义诊堂也是头次,邢岳森也说不出什么好赖话。

好在明天就能知晓, 急不在这一时。

两人喝着茶,聊着第二天要注意到的事项,谈到药材方面,许黟就问药材采办的事宜。

邢岳森道:“自济世堂换了管事的大夫, 我们便不再与其合作, 而是通过妙手堂那边。”

妙手堂的名声在盐亭县数一数二,他家的药材价格公道, 再说这回请了许黟外, 另外一名大夫就是他家的坐堂大夫。

因而, 需要采办哪些药材都交给那边在负责了。

如今是严冬,他们备的药材多是与风寒伤寒等病症有关,还有一些耳熟能详的常用药等。

常用药有几十种, 每种备个数斤, 加起来的重量不少。

邢岳森道:“明日怕是要辛苦黟哥儿了,光是药材就已装了两车。”

“这般多?”许黟思绎,这仗势瞧着不小了。

邢岳森看向他,微然一笑:“这事还是因黟哥儿你而起。”

许黟眉眼轻动:“为何?”

邢岳森说是因许黟的缘故,那是因为这回邢家开义诊堂是邢老太爷的意思。在邢岳森遇到许黟时,邢老太爷已经瘫痪在床两三年了, 结果喝了许黟开的药方和药丸后,未到三个月就能行走自如, 即使不能病愈, 但也不用日日夜夜遭受病痛折磨。

而在这之前,不管是医术高明的陈大夫, 还是从医学里请来诊治的医官,他们皆没能让邢老太爷恢复到这种程度。

邢老太爷就觉得,做人还是得积德行善,广布善缘。

布棚施粥是邢家这几年都常做的善事。除此外,邢老太爷觉得还不够,又想着许黟是大夫,那不如设义诊堂。

盐亭县历年来不是没有过义诊堂的出现,只是以前多是在灾年时,由官办的医学开设,那场面自然是要比邢家的更加大规模,邢家哪怕小有名头,也不敢和官办医学攀比。

许黟都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他的缘故,听了邢岳森所说,哪怕知晓是为了积德行善,他还是心情很愉悦。

毕竟,这对于平民来说是件极好的事儿。

这年头普通平民过的还是很难的。除了一年四季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佃户以外,跟现代一样,这时也有不少打工人。

给主家打工,或者去饭馆茶楼打工都有,他们拿着的月例不多,平时有些小毛小病的,也都不舍得去医馆看病。

俗话说,病是积少成疾的。

不舍得看病,就会留下一道因,久而久之,这因就生出果,人也便得了病。

或许趁着有免费的大夫可以看,能吸引来不少人吧。

……

翌日,天微微亮时,许黟就醒来了。

今日的许家与平常有些不同。

醒来的许黟没有在屋子里热身练拳,他拿着牙粉和牙刷,用温水刷牙洗脸,再擦干脸。

再回到屋里,他给自己换上昨天就准备好的衣裳。

一顶黑色儒巾帽,一件雾蓝色短袖交领长款褙子,再加一件淡米黄加棉长衫。

如此穿好,许黟整体形象显得有些文质彬彬。

他比划了一下原先在墙上做的记号,发现他又长高了两公分。

不错不错。

许黟非常满意地挥了挥袖子,推开房间门,听得外面的动静,是阿旭阿锦两人醒来了。

“郎君。”

“郎君!”

两人见着许黟,异口同声地喊完。

阿锦目光亮晶晶地看着许黟,喊道:“郎君穿的这身是真好看。”

许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他今日是特意打扮了一下。

离他们去城隍庙还有一段时间,但做饭累人,许黟就让阿旭不要做早食了,直接让他拿着钱,跑去南街市井的李阿婆那里买馕馕汤。

这馕馕汤是从外域传来的吃食,馕就是用面食做的饼,一个就有人的脸那么大,嚼着干巴巴的带着一丝咸香。

但撕成小块泡在汤里,味道却很是不赖,馕饼吸饱羊骨头熬的汤汁后,软绵绵的,不需要如何费力,就可以吃完一大碗。

许黟让阿旭买了三碗馕馕汤回来。

热腾腾的汤与吸满汤汁的馕饼下肚,他们不仅饱腹,身体也暖和了。

吃完早食,许黟喊阿旭阿锦两人,先喝一碗御寒的姜汤。

两人又是吃馕馕汤,又是姜汤的,小脸都热出微微的细汗。

现在要他们去外面吹一个时辰的冷风,都不带怕的!

许黟看着他们很有冲劲的模样,眼眉一弯地笑起来,问道:“东西都备好了?”

“都备好了。”阿旭回答,一一地跟许黟说都带上了什么。

他们要自个备上装水的壶子,还有碗筷,小被子,替换的外袍,折叠木凳,以及十几张裁成四四方方的棉布手绢。

许黟听他说完,满意地点头,这些东西都可应需,大抵是够用的。

要是这些不够,还有邢岳森。

……

辰时,寒冬旭阳升起。

邢家的驴车渐缓的驶入南街石井巷,停到许家院子。

这时候,旁边的何家门咯吱开了,何娘子与何秋林一并走了出来。他们是知晓今日许黟是要去城隍庙外的义诊堂坐堂的,见着他带着阿旭阿锦上了邢家的驴车,眼睛追随着渐渐驶离的驴车,心里也荡起一层波浪。

何秋林道:“娘,今日西街邢家施粥,说米粥稠得可以沾勺,我们可要去?”

何娘子摇了摇头,往日他们是凑着去排队,今日就算了吧。

“黟哥儿在那里呢,我们就不去了吧。”她说道,转身缓步回到屋里。

何秋林不解,疑惑地跟着进来:“娘,为何呀?”

何娘子就与他说,这粥是给那些食不果腹的人的,他们家虽穷,却也不至于抢了这些人的份额。

“以往是没有想这般多,如今想到了,还再去领粥就不合适了。”

何娘子说完,让何秋林帮忙看着许家的院子。

今儿许家屋里没人,只有一条守家的小黄,还不知他们何时能回来。

另一边,许黟带着阿旭阿锦坐着驴车,还没到城隍庙外,驴车前进速度就渐渐慢下来。

外面的声音更是变得嘈杂,许黟掀起车窗帘子一角,就见外面街道多出好些人。

这些人和他一样,都是要赶往城隍庙的。

许黟的目光扫过这些人,他们大部分都是穿着打补丁的发旧衣服,老老少少,几乎什么年龄段的都有。

无一例外,他们的手里都拿着装粥的器具。

这器具也多种多样,有圆形土陶罐的,有开口盏形碗的,也有抱着木盆的。

无论是哪一种,他们的脸上都是翘首以盼的期待,显然,盐亭县历年来不成文的行善施粥活动,已经深入底层百姓的心里。

“咚咚咚——”

一阵锣声在远处搭建的小高台上响起。

许黟视线挪了过去,就看到有个穿着仆人打扮的小厮,他举着锣,敲完就大声地吆喝喊。

“安静!安静!”

喊了几声,骚动的百姓们才停慢了脚步,仰着脑袋听着那仆人说话。

仆人看着底下围上来的人们,依言照念地先报出一串感恩的话,接着就说这次邢府施粥,还另设义诊堂,只要是身体不适之人,都可前去排队诊看,不仅不用诊金,有病吃药的话,药材钱也不用花。

闻言,底下的骚动阵阵传来。

“刑老爷大发慈悲啊!”身怀疾病的人闻言,皆是感激涕零。

“刑老爷就是顶顶好的大善人,每年给城中的百姓施粥不说,今年还给我们设了义诊堂……”

“要我说这邢家还真会收买人心,也不知说的可是真的。”

“去去不就知道?”

有人这么说,其他人也纷纷挤出拥挤的人群,就想着能尽快地去到前方布棚的地方一看究竟。

此时,布棚处。

邢岳森望着排上队的粥棚,再看隔壁的义诊堂,临时搭建的木棚下方,摆放着两张长桌,长桌后面堆放着不少药材,有几个候着的学童在等着抓药。

这会儿的长桌,只其中一张桌子前坐了人,旁边另一张是空着的。

邢岳森问旁边的阿目:“黟哥儿还没到?去接的人是几时出发的?”

阿目垂眼答话:“郎君,这车把式辰时前就去接许大夫了,兴许是路上人太多了。”

他说着,在看越来越多的人,只觉得吓人,这也太多人了吧。

过来领粥的人不少,但排队看病的也不少。

只一个妙手馆的大夫根本就忙不过来。

邢岳森立即道:“派一个人前去看下是何情况。”

“是,郎君。”阿目领了命,正要挤出人群,就看到许黟带着女使小厮朝着他们过来了。

他急忙喊:“郎君,许大夫来了。”

邢岳森自然也看到了背着大包小包的许黟和阿旭阿锦。

许黟见驴车过不去,就让车把式留在原地,等人群散去了再过来。而他则带着阿旭阿锦下车,将带着的东西背上,挤着如涌潮般的人群,赶着时间过来。

这过来领粥的人比他想的多太多了。

仿佛整个县城,以及周围城郊外几里以内的几个村落的百姓都往这边来了。

“黟哥儿,你总算是来了。”邢岳森步履飞快地走过来,拉着他的袖子走到木棚前松开。

许黟无奈道:“这一路过来,驴车几乎寸步难行。”而后,他展颜地又说,“还好赶上了。”

他们两人说话时,阿目带着阿旭阿锦去长桌旁放置东西。

旁边坐着给病人看病的吴大夫,眼睛余光见到许黟,眼底多出惊讶,这是邢家请的另外一名大夫?

这年纪着实小了些……

想到此,吴关山收回落在许黟身上的视线,专心地为坐到他面前的病人诊脉。

不远处的许黟和邢岳森说了几句,就没再多闲扯其他的。

许黟跟着他来到木棚前,刚到就有数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略微一扫,就知是哪几个人在看他。

许黟目光扫过他们,就将视线落在正给病人看病的大夫身上,这大夫看着三十多岁,一身淡蓝色带黑边道袍,他面未留须,沉着脸地把脉完毕,就开始提笔写字。

他一面给看病之人写药方,一面说道:“你这是风热外袭,咽喉不利,我给你开个甘草桔梗汤,此方需得温服,你且喝两剂,无效再过来。”

“好的好的,多谢大夫了。”看病的人听到这话,感激地说了几句吉祥话。

吴关山把药方拿给他,让他去后面,把药方交给旁边的学童,学童会为他们抓药。

这甘草桔梗汤,出自《伤寒论·辨少阴病脉证并治》,里面只用桔梗与炙甘草两味药材。桔梗一钱,炙甘草两钱,直接加水煎煮去滓,温服便可。

其具有清热利喉的功效,这看病之人喉咙肿疼,唾沫难以吞咽,用此药方,也算不错。

这病人拎着两包药离开了,后面的人挤上来坐到木凳。

不过,吴关山站起身,朝着许黟行了一个礼。

许黟急忙朝着他还礼。

接着,邢岳森就向吴关山介绍道:“吴大夫,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许大夫了,别看许大夫年纪尚小,医术却不凡,阿翁的病就是他看的。”

与他介绍完,邢岳森就跟许黟介绍吴关山。

吴关山是陈大夫的亲传大弟子,如今的陈大夫年事已高,精力大不如前,医馆里诸多事务都交给他打理。

他是陈大夫的亲传,医学方面的造诣虽还未达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地步,却已有七分陈大夫的水准。

许黟礼貌喊人:“吴大夫。”

“许大夫,久仰大名。”吴关山客套说道,“我早已听过许大夫,如今一见,果然传闻不假,许大夫着实后生可畏。”

许黟谦虚摇头,说他还有很多不足,要向吴大夫学习。

两人互相恭维一番,很快,许黟便坐到自个的位置。

阿旭把暖炉送到许黟的手边,便与阿锦站在旁边,他与阿锦今日过来是给许黟打下手的,跟着许黟的还有一个妙手馆里派过来的学童。

这学童本不想跟着许黟的,一来与许黟不熟,二来他觉得许黟跟他差不多大,要是这人开的药方不对,出了问题他就要跟着挨批评。

但吴关山发话了,他只能是挪到许黟身后。

等了等,只见不断过来看病的人,在看到许黟如此年轻的模样,犹豫片刻,都选择了旁边的吴关山。

许黟:“……”

阿旭阿锦看着这场面,心底有些生气,他们小声跟许黟嘀咕,说那些人怎么能以貌取人。

郎君多厉害呀,给郎君看病的人,就没有治不好的。

这些人不想给郎君看病,那是他们的损失。

许黟笑着安抚他们稍安勿躁,只要有个人排队到他面前,后面就会有更多的人。

……

不远处,有一对夫妇抱着个小孩脚步匆促地小跑着来到邢家所设的义诊堂。

他们赶到,就看到排队看病的队伍十分漫长,夫妻俩焦急地张望着,心急地发现,要是轮到他们,怀里的小儿恐怕是等不及了。

“娘子你看!”这时,孩子父亲看到排队的队伍旁边的上首,还有一个年轻的大夫。

他娘子皱起秀眉:“这大夫会不会太年轻了,他能看得好娇儿的病吗?”

他丈夫心里一沉,狠下心道:“看!先看了再说。”

“好。”他娘子也晓得时间怠慢不得。

两人没再踌躇,抱着孩子匆忙地来到许黟面前。

“大夫,求求你救我家小儿。”

许黟看向他怀中襁褓的孩子,没有迟疑地站起身,让他把孩子抱给自己。

许黟避开风向,小心地抱着小孩来到后面的小木棚后的床榻上,他解开襁褓,露出小孩的身躯。

这孩子未到一岁,沉睡的脸色不对,苍白发汗,双唇紧抿,垂放在两侧的手,手掌十指紧紧攥着。

他一手扶着后脑勺,一手检查他的脑袋,看着离后脑勺上一寸的位置有个鼓起的地方。

许黟指腹压着小孩的虎口处,一边沉声问那对夫妇:“晕厥前可是撞到头了?”

“是……他,我在忙着织布,他醒了没哭,想着翻身来寻我,就跌到地上了。”旁边的年轻娘子说到后面,捂着嘴低声地小小抽泣着,要是她能及时知道孩子醒了,就不会有这事发生了。

他丈夫补充道:“他摔下去我们就抱起来了,可是孩子突然全身都在发抖,如何唤都唤不醒。”

他们这一路抱着软绵绵的小儿,他心里已沉入低谷,只觉儿子的命保不住了。

许黟加压指腹的动作,见这小孩还没清醒过来,就知单纯压穴是不行了,得需要针刺。

他回头看向跟过来的学童,问他:“可备了毫针?”

学童本是想过来看热闹的,突然被他如此一问,有些发愣。

等许黟重复了一遍,他才醒神过来说道:“有的有的,许大夫我就去拿。”

他跑去拿了装毫针的布袋,打开并排陈列着大小相近的毫针。

这毫针是用铁的材质所制,其做工精良绝伦,针身细长,粗细不一。

许黟在其中挑了最为细长的毫针,用油灯先消毒,再朝着小手指上面的十宣穴刺入。

针刺十宣穴有开窍醒神的作用,可治小儿惊厥,晕厥,昏迷等。它的穴位在人的手指头尖端,左右手共有十个穴位,针刺主要是刺激它的正中神经和尺神经,从而达到醒神醒来的效果。[注]

这针刺十宣穴对小儿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反而因为可用于急救,而更需要被推广。

在许黟施针时,周围不知不觉围上来几个人。

本在一旁坐堂看病的吴关山,听到这边传来的动静,便过来看许黟这儿的情况。

在看到许黟在为昏迷不醒的小儿针刺十宣穴,吴关山眼底掠过一丝意外,便没有急着离开,想看许黟能否将小孩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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