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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在北宋当名医 爱吃咸蛋黄 4214 2024-12-21 09:24:39

本来今晚带出来的药酒, 许黟觉得能卖出去两瓶就不错了。

虽然他相信会有人舍得买酒,可到底价钱高,舍得买的人不多。加之, 阿旭和张铁狗都不是那等会吆喝卖酒的人,许黟对此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他做好药酒卖不出去的准备,万万没想到靠着闻酒香,带出来的酒, 三分之二都卖出去了。

许黟咂舌:“……”果然, 宋人爱酒不是说说而已。

半个时辰后。

阿旭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跑来对面的茶肆找许黟,他笑得露出牙齿, 喊道:“郎君, 带出来的酒都卖完了!”

十五瓶酒, 都卖出去了。

这几乎超出所有人的预料,哪怕阿旭知道这酒好,肯定有人买。但有这么多人买, 他也没想过。

许黟道:“既然卖完了, 我们就回去吧。”

“嗯嗯,郎君稍等一会儿,我去收拾摊子。”阿旭行了礼,蹦蹦跳跳的回到对面的摊子。

守着摊子的张铁狗正在和一个客人说话,这客人来晚一步,没买到酒, 忧愁着跺着脚:“没了?还能再去拿酒回来吗?”

“没了,明日是元日, 不出摊。”张铁狗回他。

不出摊这事, 是今儿出门前就商量好的。

这人一听没酒了,脸上都是愁绪, 连忙追问道:“我是府里采办的管事,主家正想要两壶好酒,还请这位小哥通融一二,再取两壶酒来。”

他想,有买卖做,这壮汉肯定会答应。

哪想到张铁狗是个榆木脑袋,说没有就是没有,让他过几日再来。

这人傻眼了,没见过这样做买卖的:“……”

阿旭回来见此场面,对着这人问道:“你想要两壶?”

这人一看还有转机,立马态度谦和说道:“正是,我也是替主家办事,小哥儿你通融下吧,要是能给我带两壶,我愿意每壶多出五十个钱。”

他刚当的采办管事,正想在主家面前表现,适才经过这摊子,看到是卖药酒的就停下来观望。

闻到药酒香味,他便心动了。

主家嗜酒,盐亭县什么样的好酒都喝过,还没有今晚闻到的药酒香。

他要是能买回去送到主家面前,肯定能得到不少赏钱。

阿旭思考再三,说道:“我们要收摊了,你要是想买,可以跟我们走一趟,去家里取。”

至于专程跑去拿,阿旭不敢私下做主。

这人听到要跟着去拿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头同意了。

很快,回去的人里,多出一个陌生的客人。

这客人在看到许黟也是好奇,询问之后,得知这药酒是许黟制的,而许黟还是一名大夫,眼神充满意外。

“许大夫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能耐,实在令人另眼相待。”他夸赞道。

又问,这酒后面还有没有。

“我虽不是爱酒之人,但我家老爷爱酒,平日里需得顿顿有酒,县中几家酒馆的好酒,几乎都已喝了个遍。老爷常说,想试试别的酒。”

潼川府也有好酒,往来的行商队伍有车马,来回送一趟酒不算难事。

但爱坐地起价,一角好酒都卖到上贯钱,即使是他家老爷,也不好这般挥霍。

许黟淡淡道:“我这药酒后面还会有的,就是饮酒时不宜贪杯,你带回去时记得告知你家老爷,别超过一碗酒的量。”

许黟让阿旭在卖酒时,提醒买酒的主顾记得喝酒的量,这回,他也一并提了。

第二日就是元日了。

这天,南街里的街坊们,是在一声声炮仗声中清醒过来的。

阿旭和阿锦,两人起床,用牙粉刷牙,温水洗脸,换上一身今年冬天新做的棉布袍子,提前的来到许黟的屋子里拜年。

许黟戴着阿锦做的赤狐围脖,穿着阿锦做的靴子,穿上一身清水色长袍,他坐在屋子正中位置,给两人发了赏钱。

不多,每人一串铜子,当是喜庆的过个节。

得了赏钱,阿旭和阿锦实实在在的磕头拜谢。

这回许黟没有拦着,他在这日之前,先询问过邢岳森了。邢岳森告诉他,当郎君的,想要让下面的人听话,敬重,就不能一味的给好处,还要让他们晓得,当主家的威严。

许黟心道,他没这么想过,但两人的生契在他的手里。

该有的形式走完,接下来的时间里,就不需要这么拘束,平时怎么样,就继续怎么样。

阿旭阿锦先把新衣服换下来,去到灶房里忙活今日份的吃食。

许黟不想吃得太麻烦,就他们三人,准备一桌子菜的话,后面的菜没做好,前头做的菜都冷了。

于是,他提议,今日打边炉。

打边炉是什么,阿旭已经从许黟的口中知晓。

这个时节买不到好的河鲜,许黟就让他去买一只家鸡,一条鲤鱼,一条羊腿。

羊腿的蹄部剁下来熬汤,做成边炉汤底,上面带肉的上截部分,则是先用香料去羊膻味,再加入洋芋、栗子和菌干,用小炉子慢火煨着。

要煨几个时辰,到晚上吃的时候,羊腿肉就会被炖得软烂,外面一层带油脂的皮,亦会像果冻,软糯弹牙。

做完这些,阿旭就开始杀鲤鱼片鱼肉,片成薄薄的摆成盘,再洗几盘时蔬,泡一些山货干,用来涮着吃,每样都很美味。

这个时候,张铁狗提着腊肉上门来。

他昨晚留在城中的客栈休息,天还没亮就离开,去了一趟家里取肉,就直接马不停蹄的过来。

“你来得正好,今儿的早食是阿锦做的山药粥。”许黟招呼他落坐。

阿锦闻言转身离开,回来时,手里多出一副碗筷。

简单的解决早食,许黟递给张铁狗一本《千字文》,这本是他昨晚临时抄,直到半夜才抄完。

他告诉张铁狗,前面的句子,就让阿锦教他。

“阿锦念书天赋颇高,识字的速度很快,她如今已在读后半部分,由她教你,绰绰有余。”

张铁狗:“……”要让一个九岁的女娃娃教他读书,说不出口。

许黟似乎看出他的窘迫,笑着说道:“我已跟阿锦说了,阿锦说她没有问题,还会像我一样,给你出作业。”

张铁狗更加不想说话了。昨晚经历那事,他一冲动就答应许黟要学《千字文》,心里馋着那套拳法,可他明白,让他识字,比让他跟山匪搏命更痛苦。

本是想过来告诉许黟,识字这事就算了吧,结果许黟先下手为强,把《千字文》都抄好了。

看着好兄弟慢条斯理地与他说话间,还不忘揉捏着手腕处,就知道这本如此厚的书抄完不容易。

他张张嘴,想说的话说不出口。

“感动了?”许黟挑眉看他。

张铁狗挠挠头:“我学不好的话,你不会骂我吧?”

“不会。”许黟喝了茶,淡定道,“但阿锦会不会骂你我就不知道了。”

张铁狗震惊:“?”他看着乖巧懂事的阿锦,“你唬我?”

许黟道:“我唬你做什么,要是不信,你今日就可以先跟着她学第一句,看她如何教你识字的。”

当然,今日元日,许黟不至于让张铁狗在这样的日子里还要被读书摧残。

他拨弄手里的药材,把它们撒回到簸箕上,拍了拍手,外面响起车轮碾压石板的声音,是刘伯驾着车过来了。

刘伯跳下车,提着一盒子王氏做的洋芋肉馅丸子来拜年。

“这是内子自个做的丸子,外面买不到哩,许大夫你别嫌弃。”他笑眯眯说。

许黟道:“我哪会嫌弃,这丸子闻着真香,我刚食饱,都觉得饿了。”

说完,许黟微笑地接过盒子递给旁边的阿锦,笑着请他进屋喝茶。

刘伯经过院子,看到在院子里躺着发呆的张铁狗,眼里露出疑惑。

“张猎户,你也是来给许大夫拜年的?”

张铁狗睁开眼睛,对着他摇头:“我是来过节的。”

刘伯:“……”好家伙,还能这样使?

他眼里带上羡慕,但也知道张猎户跟许大夫关系好,加上张猎户家里没有其他人,来许家过节一事,就显得没那么不合礼数了。

元日是新年的第一天,这天是非常重要的日子。

有资料记载,这一日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都会进行拜年。而在民间里,拜年的方式也很有特色,会提前准备写着祝福的贺卡,送给对方。

有些大户人家,还会在门口挂上红色的纸袋,来接纳别人送来的贺卡。[注1]

许黟没有提前准备纸袋,结果刘伯过来送礼和送祝福贺卡后,紧接着,就有陆陆续续的人过来。

过来送贺卡的,先是距离比较近的左邻右坊。

这些人素日里没少受过许黟的照顾,买药看病,许黟对待他们都是一视同仁,绝不多收一分钱。

他们送来贺卡,脸上带着笑的说着吉祥祝福的话。

有的还准备煮熟的红鸡蛋,装在贴着红纸的篮子里,亲自的送到许黟的手里。

他们都是之前南街受灾时,许黟免费给他们义诊的几户人家。

许黟看他们送来鸡蛋,也不好直接收,就让阿旭阿锦抓几把糖豆分给他们。

“过节了,家里买了不少糖豆,阿叔婶子们,分给家里孩子吃吧。”

许黟说完,他们就高高兴兴的接过糖豆,说这是许大夫给的糖豆,小孩子吃了,新的一年能平平安安的度过。

等他们这一波人走了,许黟看向桌上放着的十几张贺卡。

这些贺卡,多是由南街的一位书生写的,上面的贺词没有多么新意,但他的字写得不错。

许黟一一看完,挑出几张有意思的,拿给阿旭阿锦看。

这几张,是街坊们自己写的。

字就有些丑了,不过用的是易懂的词句,阿旭和阿锦这两个开蒙不久的孩童,也能读得懂。

看完贺卡,许黟就着手裁了红纸,折叠成纸袋的形状,两端散开的地方,用米糊封住。

再用红绳在上方开四个小孔穿过,系紧后,挂到木门横梁。

他把红纸袋挂上,没多久,新的一轮拜年又开始了。

这回来送礼的是友人们的随从们。

先到的是邢岳森的随从阿目,阿目把手里的贺卡放进纸袋里,又拿出一份礼,把邢岳森交代的话恭恭敬敬的告诉给许黟。

邢岳森知晓许黟今日会忙,特意交代阿目,让他不用让阿旭等人去邢府。

要是备了贺卡,就让阿目带回去就好。

许黟听后,把准备好的贺卡和节礼给到阿目,笑着说道:“麻烦替我拿给邢兄。”

他准备的节礼是一瓶药酒,这药酒,他给陶清皓、鑫盛沅等人都准备了一份。

说完,许黟不忘给阿目打赏,不多不少,是八个钱。

这数字听着喜庆,拿到打赏的阿目很高兴,欢欢喜喜的提着回礼离开。

接下来,鑫家的、陶家的下人们也前后上门,给许黟送礼来了。

这期间里,许黟还接待了吴关山的学徒……

许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一天里接待这么多人了。

他看着快要被踩踏得矮一截的门槛,眼里多出带着喜悦的无奈。

……

一个时辰后,许黟接待完人,见时间不早,就吩咐阿旭阿锦,将他准备好的贺卡,也送给左邻右舍们。

而他则亲自带着贺卡,去到何娘子家,唐大叔家里。

出来开门的是余秋林,余秋林的父亲余叔回来了,他看到许黟,高兴拉着他的手,先道几句祝福的话,才问他药酒还有没有?

“那酒太香了,喝着实在令人回味。”余叔道。

许黟笑笑:“还有。不过余叔你别喝太多,小酌怡情养性,可治病养生,大酌却伤身。”

他们聊着,何娘子拿着贺卡出来,塞到许黟手里,才拿眼睛瞪旁边的人:“那一瓶还不够你喝?”

余叔不好意思道:“难得休假回家,不多喝几回,太可惜了。”

话是这么说,后面,何娘子还是舍得再花三钱银子,又买了一角药酒。

从何家和唐家出来的许黟,又去了一趟庞博弈家里。

对上庞博弈,许黟自然不仅带上贺卡,还带了一份香丸。

香丸送上,庞博弈就拉着许黟下了两盘棋,一边跟他聊最近发生的事。

他知晓许黟最近在制酒,却没急着问,只道王顺已经关押到县城的牢房里,想来节后,就会判处流刑。

“好了,该说正事。”庞博弈落下一子,转移话题,“听庞叔说,你带着阿旭在晚市里卖药酒,这药酒不比药丸,有很多人盯着,你可想过这事?”

许黟看了一眼他,缓缓问道:“会有人强夺?”

庞博弈道:“要是别人,兴许就被抢了去,不过我看你有些成算。”

“成算倒没有。”许黟摇了下头,淡定分析道,“县城不是法外之地,如今的县令大人是个公正不阿的好官,不会让这种抢强之事在县城里发生,况且有秉公执法的潘县尉在,要是真发生这事,我还可以去衙门里报案。”

“如果不是明抢呢?”庞博弈看着他,问。

许黟道:“非明抢,左不过是入室盗窃,或是仿着制酒。要是入室盗窃,我没有写下方子,怕是偷不到什么,要是仿制,我就阻止不了了,真的能制出来,也是对方的能耐。”

许黟没有小瞧古人的厉害,酒对于宋朝来说,已经是发展到不管是朝廷,还是百姓,都离不开酒的地步。对于酒的酿制,更是有不下上百种酒曲的酿造方子。

许黟不过是在已酿制好的清酒基础上,再用药材煮酒。

这个法子不难,多尝试几个方子和配比,其他人也能煮出来。

许黟没打算靠着卖药酒发家致富,只是想着手里头宽裕些,不至于买了房,就两手空空。

庞博弈眼里带着赞同,收回目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们下完棋,庞叔端着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木箱过来。

“这是我让庞叔准备的礼,收下吧。”庞博弈道。

许黟疑惑挑眉,当着他的面打开。

没想到里面装的是一本书籍,准确的来说,是一本病案记录册。

这本病案记录册,是一位唐朝民间大夫留下来的,这大夫出生医学世家,医治过不少病患,这些病案,都一一的记录在册。

许黟呼吸一重,眼神波动的说道:“庞官人,这礼太贵重了。”

庞博弈笑了笑:“这贵不贵重,要看是在谁的手里,在我手里,它不过就是我收藏的古书籍里的一本书罢了。但在你手里,就可以发挥出更大的用处。”

许黟爱不释手的摸着这本病案本,感激道:“多谢庞官人割舍,这书我甚是喜爱。”

庞博弈也不跟他客气:“要是想谢我,别只想着送香丸,也给我回一份礼。”

许黟抬起眼眸看他。

庞博弈继续道:“那药酒,就很好。”

他也想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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