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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在北宋当名医 爱吃咸蛋黄 5377 2024-12-21 09:24:39

眼病在中医里独占一科, 便是因为它所对应的辩证很多。虽历代流传下来的中医病案浩如烟海,关于眼病的医案记载却不多,可近代中留下来的医案, 已整理保存下来编纂出著的,也有不少。

许黟缓缓说道:“我要看到病人,才能定夺。”

阿符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他眼睛动了动, 说道:“我想请……许大夫出诊。”

这话他说得晦涩, 像是第一次说。

许黟眉梢一抬,同意了, 问他几时可以去见病人。

阿符说:“我要先回去, 唐爷还没有给我结剩下的银钱。”

许黟笑了, 替他做主地说道:“后日,后日这个时辰你过来找我。”

这种已发病多年的眼病,不迟这两日。

许黟还需要先把唐大叔的人情还上。

“可以。”阿符点头。

他应完, 转身就回到骡车上首, 驾着车离开。

见着骡车远去消失在视野,许黟转身回到院子里。

带回来的药材都放在院子中,阿旭和阿锦没有他的吩咐不敢乱动。

阿旭看着他问:“郎君,这些药材该怎么处理?”

许黟道:“我把有毒的药材分出来,其余药材你们按照之前的顺序摆放。”

有毒的药材,就是唐大叔带回来的山茄子这些了, 这些许黟拿到手后,就想着有空炮制出来“睡圣散”。

如今他手头上没有医书, 有些剂量记不得, 就不敢随心的来。

挑出这些带有毒性的药材,许黟在里面翻出一小袋用棉布包装着的药材。

刚打开, 就闻到了一股明显的腥味。

许黟捏了一块查看。

它看着形似不规则的囊片状物,上方有纵横的纹路,条纹带着微微波浪状,这一小包裹里,参杂着两种颜色,有黄色和黄褐色,看着像是某种晒干的囊物。[注1]

很快,他就辨认出这是哪种药材。

没想到唐大叔还给他带来了这样稀少的药材。

说是稀少,其实用“难找”来形容更合适。

“咦?”阿旭嗅了嗅鼻子,扎着童髻的脑袋凑了过来。

他鼻子灵敏,以往都没见到过这样的药材,难免好奇地询问:“郎君,这是什么呀?”

许黟拿着一块让他记住药材的形色味,一面说道:“这是鸡内金,取的是家鸡的肫内衣晒干所制。因为制法麻烦,需要杀鸡趁热剥下肫的内衣,不能洗,直接晒干才行,我在盐亭县的医馆里,很少见到。”

也许有,只是许黟没有碰到。

阿旭震惊:“那我们以前杀鸡,都是把这肫给吃了的,原来还能晒干制成药材。”

他跟许黟说,以后杀鸡,一定要把这肫的内衣剥下来晒干。

许黟失笑地摇头:“你可知晓,这一袋鸡内金需要杀多少只家鸡才能攒到?”

阿旭抿了抿唇,说道:“郎君,我数一数。”

“好。”许黟见他感兴趣,就把这袋鸡内金交给他。

鸡内金的质感脆,阿旭小心地捧着倒在盘子上,用手指头拨动地数着。

一、二……

他在心里默念着数着数,小小一袋鸡内金,竟是数出上百数。

阿旭心里更吃惊了,拔高了声量对许黟喊道:“郎君,有一百一十五块!”

许黟道:“这鸡内金难攒,想要攒到这么多不容易,这一袋就需要上百文才买得到。”

这下子,阿旭的吃惊转为目瞪口呆,这鸡内金好贵!

他看着盘子里的鸡内金,更加小心翼翼地重新装回到小布袋里。

后面,许黟就跟他们讲这鸡内金的用处。

它具有消食积滞,止遗尿,化坚消石的功效。用于消化不良、食欲不振、食积腹胀、小儿疳积等症状。[注2]

许黟对着他们说:“这鸡内金药用范围不仅这些,有时候一些治其他病症的药方,也会用到这味药材。”

他给两人举了个例子,说到有个汉子,口里生了疮,迟迟不好,这汉子就去看大夫。

给汉子看病的是个善用奇药的老大夫。那老大夫见他只得口疮,没有其他多余病症,就直接拿鸡内金烧成灰,敷在口疮上,没两日就治好了。

说完,许黟看他们听得津津有味,又再举另外的例子。

这次举的例子,是他们现实中识得的人。

“阿旭可还记得杨官人?”他先问道。

阿旭重重点头:“自然记得,荣哥儿先前常来寻小黄玩,说杨官人这两月,都不出远门了。”

许黟颔首。

想到不久之前在南街巧遇杨娘子。

杨娘子的面貌多有改变,似乎画了黛眉,又抹了面脂,从她口里得出,她如今在一户人家里当小差。不用住在主家屋里,夜里能回来,杨荣被送去私塾读了书,傍晚下学回来,正是她下差回家的时候。

她说这些话时,眉目带笑,直道手里有了能支配的银钱,人就不止盯着柴米油盐酱醋茶。

许黟想到此,敛起神绪地说道:“这消渴引饮,日至一石者,能用鸡内金加菠根一同研磨成末,再与大米汤服用,一日服用三剂,轻者两日能解,重者五日可愈。”

阿锦提出关键问题:“郎君,上回你给杨官人治病,为何不是用的这方子?”

许黟道:“病因不同,其药方对杨官人无用。”

说到这里,许黟就要跟阿旭他们说道说道,消渴症有多少分类了。

时隔这么久,再次提到消渴症这类辩证,许黟还是有很多话可以说的。

像杨官人这种饮酒后行房事,又因本来素体就五劳七伤,才导致得了消渴症不好说给两个小孩子听,但肠胃热实、饮酒暖身不当以及虚热所引起的消渴症,还是有很多例子可提。

许黟指向灶房里放着的黄酒,问他们,为何不让他们在冬日里喝酒暖身。

阿旭道:“郎君说我们还小,不适合饮酒。”

其实在时下,几岁的小孩也是会喝一点小酒的。黄酒度数不高,温热后喝确实能暖身子,许黟不让他们喝,一是两人还在发育期,二是喝酒暖身的法子不一定可取。

时人觉得,冬日严寒,喝了酒人变得暖和,就爱喝酒来取暖。

但饮酒以后,人的身体血液充盈,散热速度增加,反而容易被风邪乘虚而入。这便是为何醉酒后容易出现中风的原因。

除中风之外,酒性酷热,长时间没有节制的纵饮,会使人的三焦升热,五脏干燥,人体就会出现“干涸”,却又小便频繁不止。这便形成了消渴症。

到这种情况,戒停喝酒是其一,其二就得吃药,要不然,消渴症不会轻易自愈。

许黟觉得,他有必要从小抓起,给阿旭阿锦讲过多饮酒的危害。

不管是出于医者本心,还是因为他是阿旭阿锦两人的郎君,做到提醒,像是发自内心的本能。

许黟轻叹了一声,他能叮嘱他们不可以喝酒,却不能过多干涉别人。

“郎君,你是有什么烦忧吗?”阿锦的目光一直落在许黟身上,小声地询问。

许黟摇头:“我没有什么烦忧,只是想要学医就得先学会如何辩证。不过当下,你们还是要以读书为主。”

读完《千字文》,就该学《开蒙要训》了。

……

第二日,许黟请唐大叔在酒楼里吃酒,答谢他带回来不少药材。

他还在孝期,只唐大叔独自饮酒,便兴趣缺缺,要了一壶温好的上等黄酒,就没再续一壶。

唐大叔喝了酒,就跟许黟说起他们回程遇到的事:“我行商多年,遇到劫匪多了去,这趟遇到的劫匪,不过五六人就想劫车,被阿符和铁狗两人给一刀一箭吓得屁滚尿流跑了。”

阿符的刀,是干护卫这行当里最为有名的。

他靠着这把刀,吓退不少想要拦路劫财的匪徒,有人说,阿符不是纯粹的蜀中人,他身体里肯定还流淌着外族人的血。

但他出生在这里,他的爷爷是盐亭县人,别人只敢偷偷在背后议论他。

因为都害怕他手里的那把刀。

唐大叔忍不住地嘲讽道:“阿符的生父生母都是盐亭县人,那些人不过是妒忌阿符挣得了钱,就想用这些屁话让他人排挤他。”

许黟想不到,唐大叔还有这样一副面孔,不由笑着让他消气。

唐大叔说他不气,就是多吃了一碗饭,有点撑到了。

许黟:“……”

唐大叔吃了酒,得了许黟递上来的银钱,也该回家去了。

许黟送他上牛车,喊刘伯先载着去到唐家,目送唐大叔进屋,牛车才再度晃悠悠地往许家去。

下车时,许黟交代刘伯,让他明日巳时过来一趟。

到次日清晨,天刚亮不久,周符提前到达许家门外。他没敲门,像是一尊煞神,双手抱胸地靠在许家院墙边。

路过的街坊邻居看到他,都被他腰间别着的弯刀吓了一跳。

再去看他的脸,见到他脸上有道凶厉的刀疤,横在颚骨处,撩起眼皮看过来时,似是想要将人活剥了。

街坊们:“!”

他们心惊胆战地匆匆而过,都在担忧,许小郎是得罪了什么凶神恶煞的人!

“那人是谁呀?”

“他为什么要站在许大夫的家门外,是来寻许大夫的吗?”

“可他为什么不进去?”

不远处,几个小孩在捂着嘴小声嘀咕。

他们说话声儿小,周符没有听到,他目光落在许黟家对面那户的一面墙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汪!”

“汪!”

“……”

身后隔着一道墙,有条飞快摇着尾巴的黄狗在对着墙吠叫。

周符没想到许家还有一条狗,他转身,与那狗四目相对。

“呜——”小黄发出驱逐声。

周符微微眯眼,下巴往下一压,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在他刚有动作时,里头走出来一个穿着棉袄的小姑娘,对着那条黄狗喊道:“小黄,是要出去玩吗?”

她小跑地蹲在那条被叫做“小黄”的狗面前,对着它的头摸了摸。

“不急哦,郎君还在屋里,我们等郎君出了门再出去,你乖乖的不要吵……”阿锦说着说着,察觉出不对劲,好像有人在看她。

她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一个脑袋出现在墙角上。

“啊!”

她被吓了一跳,看清是谁后,没那么害怕地站起身问道:“你是来寻郎君的吗?”

周符话少地点头。

阿锦得到他的回应,跑去屋里找许黟,说前日那个凶巴巴的人来了。

许黟听到阿符这么早就过来了,有点意外地亲自出去开门。

“汪汪汪!”

小黄有主人撑腰,再度嚣张地叫着。

许黟拍拍它的脑袋安抚几下,把它安抚好了,就问阿符,过来怎么不敲门。

“太早,怕吵到你。”周符憋出这句。

许黟嘴角扯了扯,开口说道:“我卯时天起,你这会过来可以直接敲门。”

周符听后“哦”了一下,又恢复安静。

许黟已知道这人话不多,不善交际,对于他这冷巴巴、沉凶着的样子,没觉得多有冒犯。

不过他也没有多余的表示,让他稍等片刻,他去屋里准备下。

许黟返回屋中,换了一身便于活动的厚实长袍,再系一条挡风的围脖,背上药箱就能出门。

没多久,刘伯架着牛车抵达许家。

许黟和周符一同坐上牛车,往城外的方向而去。

他们要去的是个叫黄沟村的地方,离县城有十六里地,全村有二十个户人家。

周家在黄沟村算是富裕人家,靠着周符给走商当护卫挣到的钱,在村里盖了一座三间屋的青砖瓦房。

许黟他们乘坐着牛车抵达周家时,周爷爷拄着拐杖坐在屋檐下方,他右眼失明已有几年。这几个月里,左眼也越来越看不清东西,很多活都干不了了,只能在院子里喂鸡守着鸡。

但天冷得快,这几日里,家里的鸡都不敢出窝了,都躲在鸡窝里取暖。

周爷爷没有活干,只能孤零零地坐在屋子里发呆。

他年老耳力却不错,牛车刚停下来,他就摸索着拐杖站起来往外瞧。

“是阿符回来了吗?”周爷爷双目浑浊不清,朝着门口的方向喊。

周符快步走上前,喊道:“阿翁,我带着大夫回来了。”

周爷爷哎呦了两声:“都说我这眼睛不用看大夫了,你怎么还去请大夫回来,有钱也不能这般花呀。”

他摸索着抓住周符的手,继续絮絮叨叨,“你这趟出门,李媒妈妈刚好过来,给你寻到一门好亲事。说那小娘子家里要求二十贯钱的过门礼,只要你凑到钱,这门亲事便妥了。”

周符皱起粗眉,本狠厉的眉目看着更凶狠了:“那媒妈妈是个棍子。”

周爷爷不信地嘀咕:“真的?我还拿了五个钱给她喝茶嘞!”

周符:“她已经骗了好几户人家的钱。”

他说完,就扶着周爷爷进屋。

再重新出来请许黟进去。

许黟背着药箱进来时,听到周爷爷在小声地嘟囔:“怎么就变成光棍了。”

不过周爷爷没嘀咕多久,在许黟进来后,就用那只半坏掉的眼睛看他。

“你就是阿符请来给我问诊的大夫?”周爷爷问完,不需要许黟回应地又说,“这位大夫,劳烦你跑这一趟了,我这眼病缠身多年,右眼早就看不见东西了,以前的大夫都说治不好,就阿符不舍得放弃,总是花钱找大夫。

要我说,他就不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真想让我高兴地多活几年,得去给我讨个孙媳妇儿,生几个哥儿姐儿的,让我当公公多好。”

许黟淡然地走到他旁边,一面听着周爷爷絮叨说着话,一面仔细观察他的眼睛。

他的右眼睛,眼角膜几乎没有任何光泽,像是涂抹着一层厚重而凝固成乳白色的油脂。整只眼胞微肿,眼珠子转动时,可露出眦角部浑浊的灰白色斑点。

看到病症,许黟心里生出怪异,微微地蹙起眉。

见周爷爷还在说周符的婚姻大事。

许黟适当的开口,不紧不慢道:“周丈人放宽心,我看阿符兄是个有主见的,辜负不得终生大事。”

难得有人愿听他唠叨这些话,周爷爷的倾诉欲更加旺盛,连连叹气地说道:“他要是真有这心就好了,我老命一条,哪管得了这么多。可他都二十有四了,至今未能婚娶,我能不心急?”

多数人家,都是十二三岁定亲,十五六岁就可成婚。晚的话,也是十五六岁就把亲事定了下来,再过一两年,就可以办了婚事,搭伙过日子了。

黄沟村去年死了娘子的鳏夫也才二十有一,比周符小三岁哩。

周爷爷能不心急吗?他家有青砖瓦房,可过来做媒的媒妈妈在看到周符的面相后,都是直摇头。

这么凶的面相,哪家小娘子敢嫁给他?

许黟毫无预兆地听了一耳朵八卦,无辜地眨了眨眼。

好在此时,周符出声了,让许黟先给他爷爷看病。

周爷爷哼哼两声,晓得他今日说这么多,他孙子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没再继续当着外人的面说周符了,转而问起许黟多大了,是否娶亲了。

许黟眉心一跳,但还是如实说了。

听到许黟说他不过十六,还没有娶亲,周爷爷震惊。

好年轻的大夫呀,他努力地睁大他的左眼想要去看清许黟的面庞。

可惜他的左眼视线太差了,只得看清许黟的面部轮廓,看不清五官。加上许黟举止沉稳,声音清朗,光是听许黟说话,着实分辨不出年岁。

他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想着去摸许黟的脸庞。

但手到半空,又颤颤巍巍地放下,这是大夫,他不能像对待孙子那般无礼。

“让许大夫见笑了。”周爷爷面带惆怅。

许黟淡笑:“无妨。”

他见周爷爷精神有些萎靡下来,又道:“周丈人,我先替你看下眼病,兴许能治好你的左眼。”

周爷爷闻言一怔。

旁边的周符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他惊喜问:“许大夫有办法?”

许黟斟酌地说道:“我看丈人的眼病,像是疳积上目,只是这病多发于小儿断乳后喂养不善,甚少有老者得此病。”

说罢,他沉思地询问周爷爷:“当年发病,眼睛可怕光?”

周爷爷提到当年事,苍老的脸上多出思索:“是有此事,当时白天里见了日光眼睛便痛,还会流眼泪,跟进了石头一样,揉眼睛什么都揉不出来。”

许黟又问:“晚上能看得清周围?”

周爷爷说道:“看不得清,模模糊糊的,有影子一样。”

许黟捋着思绪再问:“如厕粪便可正常?”

周爷爷有些难以启齿:“每回都是泻肚,但又不疼,就没管。”

许黟问完几个问题,再去检查周爷爷的左眼。

左眼的眼角处有脓液分泌物,球结膜充血,角膜晦暗干燥,眼颞上方有芝麻粒大小的灰白色斑点。

这些时日周爷爷眼睛发疼,食欲有所下降,也不如之前有精神。

但这两日孙子回家,周爷爷心里高兴,精神也好了一些。

尤其是,这回有媒妈妈说有小娘子愿意嫁给他孙子,他更是喜不自胜。

可惜孙子说那媒妈妈是光棍,是来骗人的。

周爷爷心情沉重地问:“许大夫,我这病真能治?”

“左眼能治。”许黟笃定道。

他收回检查眼睛的手,对周爷爷和周符道:“丈人的眼病是脾胃衰弱,元气损伤所引起。我先开一剂参苓白术散加味汤。先服用五日,看下药效如何。”

周符的呼吸粗重,沙哑着问道:“右眼呢?”

许黟看着他,说道:“右眼病灶太重,不能。”

周符收紧垂放在两侧的手臂,即便如此,这对于周家爷孙来说,已是难以置信的喜事。

许黟在他们爷孙喜出望外地眼神中,拿出笔墨纸砚,开始研墨。

他所开的参苓白术散加味,出自《湿病条辩》,方子药用茯苓、党参、白术、鸡内金和神曲等十一味药材组成。[注3]

这药方具有补脾益胃,宣畅中土之功效。周爷爷的疳目成病已久,只用这药剂还不够,还需搭配针砭之术助效。

许黟出门只要带上药箱,就会把针砭带上。

他写完药方让周符过目,然后再服用药汤前,先为周爷爷针砭穴位。

周符点头,扶着周爷爷去到里屋,许黟再让他点油灯。

油灯亮起,许黟打开药箱取石针炙烤,他要针炙四缝穴。

四缝穴位于指掌面处,分别为四个穴位,它是经外奇穴,能导滞、消积。[注4]

许黟小心施针,时刻注意着周爷爷的眼睛有何变化。

待周爷爷的左眼角处流出一股浓浓的粘稠黄水,许黟收起针。

擦拭掉黄水,许黟让周爷爷睁眼。周爷爷眼皮打颤地睁开眼睛,不知为何,左眼的视野好似清明了一些。

他眨了眨眼,再看周围,好像真的看得更清了!

或者这小大夫,真能治好他的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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