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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在北宋当名医 爱吃咸蛋黄 5331 2024-12-21 09:24:39

鸨母要将她关在屋里反思。

琬儿冷冷道:“琬儿不明白到底犯了楼里哪条规矩, 要妈妈这样待我?先前我不听安排,自是让妈妈罚了跪,但今日呢, 只是攒了银钱,妈妈就要欺辱了我吗?”

“好个伶牙俐齿,莫不是觉得端出楼里的规矩,就不怕了?”中年男阴恻恻地看向她, 目光落在她半面白皙上。

他转头对向鸨母, 桀笑道:“姐姐莫气,只要用些手段, 她自服服帖帖。”

“不行。”鸨母看了中年男一眼, 她心里清楚, 这事闹得难堪,只会让大东家知道。大东家素日不管事,可也不是任由底下的人吃荤的, 要是知道她刻意虐待楼中姐妹们, 也会招她惩罚。

“我今日不罚你,但以后要是被我晓得你做了什么,那可不是罚这么简单。”

在中年男不解的时候,她放下这话,摔门而出。

于是中年男连忙跟了上去,也顾不上羞辱琬儿了。

琬儿一身冷汗地跌坐在地上, 捂着胸口,拼命地大喘气。

门外, 伺候她的丫头棉娥走了进来, 扶着她起身:“琬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琬儿无声地看向她, 棉娥不过十一岁,脸蛋还未长开,五官都淡淡的,眼睛斜长而媚,但因为岁数还不大,还没有被教过,并不懂得多少男女之情。她看到自己被欺负,只会偷偷掉眼泪,不敢大声说话,更不敢反抗那些欺负她的人。

要是以后将她丢在这里,棉娥会死在楼里的。

留在楼里的人,多是被卖来的姑娘。

哪怕官府严令不许人口买卖,但又能如何啊,就像这楼里的大东家,哪怕不露面儿,他的威严不比鸨母低多少。

一听到他,众姐妹都很害怕。因为被送出去的姐妹,几乎没有完好回来的。

琬儿今日借着大东家的反驳了一局,后面的路却更加难走。

她被鸨母盯梢上了,想要悄无声息地跟许黟做生意,已然不行。

……

城东有一户高门大院,绿瓦白墙,高高的院墙上,传出莺莺嬉笑声。

有几个穿着厚重绸缎衣裳,头戴花冠,戴着金钗的娘子们,坐在院中亭子里吃果子赏梅。

这院子修得好,有个种莲花的池子,天寒地冻,池子上早不见了那莲花,但旁边种着的梅花开得红艳艳,瞧着喜庆极了。

这大户的正头娘子田氏,坐在亭正中的位置,她年已有五十。梳着的高髻戴着低调的红宝石冠,两髻海珠玉钗,比起围坐在她周围的年轻娘子们看起来,虽低调,却高高在上。

那几个年轻的娘子对上她,皆是露出讨好的笑来。

“夫人,听闻老爷这几日不知从哪里来的方子,晚上都不在妾等屋子歇息。”

“妾问过了,老爷不说。”

“想来这回该不会又要被骗了吧?那老爷花出去的银钱,可不少呢。”

“……”

周围叽叽喳喳的,这几个年轻娘子不敢瞒着,把听来的、想来的话都告诉了这田氏。

田氏眉眼不动,慢条斯理地喝着婆子端来的养生茶,喝了两口,缓缓道:“这回不是那等神棍儿,城中传开的事,你们都没听见?”

众娘子闭住了呼吸。

后面,还是坐得与田氏亲近一些,进府有些年头,瞧着年长不少的三姨娘开了口,她笑着说:“夫人说的对,妾都是些没见识的,遇到点事就慌了。不知道夫人的意思是……让老爷继续喝着?”

田氏看向她:“老爷爱折腾,你又不是不晓得。”

三姨太连忙诶诶两声,赔笑道:“确实不值得我们慌张,要是真的有好事,那也是妾等的福分。”

她们这些姨娘,进院来的,长则二十年,短则一年,这正头娘子平日里不如何拘束着她们,但也不是个软柿子的。

平日里,也要小心伺候,要不然可能惹恼了,打发卖了也是有可能。

“老爷心心念念有个孩子,你们要是肚子争气,真的有了,那孩子到时候就抱来我名下,也有个正儿八经的嫡出身份。”田氏叹道,“要是都不争气,别说是我,就算是老爷日子久了也容不下你们。”

她这么说,心中满意地见着众人更加神色戚戚了。

那说说笑笑的气氛,荡然无存。

田氏在这处吹够了风,看她们无了赏梅的心思,在婆子的陪同回了屋。

众人待她离开,方都各自散开,也没人留在亭子里聊闲话。

却不知道,田氏离开后,转头就来到老爷屋子里,她和老员外做了三十多年的夫妻,哪里不清楚他的心思。

看他这些年折腾着吃各种各样的药汤、药丸,田氏嘴里念叨着他辛苦,眼里却巴不得他能早早去了。

只要他去了,那这家就全然是在她手里管着。

要是离开前还有个姨娘怀了孩子,那就再好不过了,等过到她名下,她就把这些个姨娘都遣到郊外庄子,让她们在庄子里自生自灭。

“喝了几天的药汤,这回可有别的感觉?”田氏关怀地问。

老员外笑着道:“这几日,醒来不觉得腰疼了。”

田氏意外,转眼笑说:“看来老爷这次,总该要如愿了。”

“这些年辛苦你,忍了那么多风言风语。”老员外拍着她的手,如今田氏年老色衰,手背摸着都没多少肉,老员外摸了一下,就把手收了回来。

田氏像是没发现,拿帕子擦了擦眼角:“我受得住,这都是为了老爷,只要老爷有了后,我不也有了后。”

“我定不会亏待你。”老员外道,“要是下面的有谁怀了孩子,生下来就过到你名下,交给你教导。”

田氏含笑答道:“不管是谁生养,那都是我的孩子。”

……

与此同时,许黟得了消息,那鸨母怀疑上琬儿,他们不能借着楼里的消息,兜售药酒了。

好在,被发现的时机晚了些。

许黟售卖的药酒,已经在涪州传开,现下哪怕没有楼里的消息,也有不少人来买。

他亦是挑客人,不是谁都能买了去,看到不合适喝这酒的,也不会睁着眼让他买了去,而是告诉他这酒不合适,让他换个别的法子。

送走面前的病患,见到阿旭进来,拍拍案桌叠着的一摞病案道:“这些时日见的病人,病案都分一分,届时订成册子,好翻阅。”

“好的。”阿旭收起了病案,问许黟,“郎君,琬儿姑娘那边如何安排?”

现下少了琬儿那边的消息,卖酒的速度慢下来了,这是其一,其二还是因为,琬儿的赎身钱没攒到。

“你手里还有多少银钱没分?”许黟问他。

阿旭报了个数:“这次我本打算拿过去,但琬儿姑娘没拿。”

她怕拿了,后面都没法在她手里头。

许黟赞同地挑眉,放在他们这处也好,省心些。

“你叫她别怕,这事她出了力,少的银钱我们来出,会帮她赎身。”许黟交代了下去。

他起身踱步,沉默有顷,肃然道:“要是在楼里不安全,即刻赎身也行。”

阿旭没想到这处,却也警醒了起来,连忙道:“那郎君我现在就去一趟。”

“等会。”许黟叫住他,“琬儿姑娘那里,应是有人在监看着,你去了,注意说话。”

阿旭从他严峻的口吻里察觉到了事态急迫,郑重点头:“我会护着琬儿姑娘的。”

他这一去,到了晚间时候才回来。

这段时间里,程宜然过来两趟,帮着许黟,把从外面采买回来的新鲜药材进行了处理。

顺带,他把从外面带回来的消息告诉了许黟。

“城门口贴了告示,明日起在城门口开始布棚施粥,城外已有百姓守着了,我看那些个百姓,多是感染了风寒,若是没有药,怕是熬不过去。”

程宜然哪怕身处艰难,却也在为这些百姓们着想。

他犹豫地看向许黟,问道:“许大夫,听说淫羊藿也能治风寒,我想着不如去山上多采些回来,熬煮了也好送过去。”

许黟却摇了摇头:“这淫羊藿过了秋,就不合适采摘了,其药效会减半,哪怕你这会能在山上采到淫羊藿,数量也不会很多。”

再者,除了这淫羊藿,其他驱寒药材那么多,也并非就要用它。

程宜然想到淫羊藿,那是因为这是他可以靠着手脚挖采来的,不需要花费银钱。

他默然,显然知道自己这个法子行不通,只是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急,官府应该有法子。”许黟道。

程宜然叹息一声,道:“那就等等,要是官府还不作为,我就想法子去山上采淫羊藿。”

许黟哑然失笑:“……”

这边他刚走,阿旭就回来了,他说服琬儿赎身的事,但琬儿还想将她的丫鬟也赎身出来。

“丫鬟?”许黟愣了下,之前没听说过。

阿旭道:“那丫鬟叫棉娥,五岁被卖去楼里,四年前就跟着琬儿姑娘。琬儿姑娘说,如果不把她赎出来,这孩子也会步入后尘。”

看着那棉娥,阿旭就想到了妹妹。

当年要不是郎君,妹妹也会经历这些。

他就想着,将那棉娥给赎出来,“那孩子不贵,鸨母开口要五十贯,我、我给买下来了。”

“人呢?”许黟诧异地看他。

阿旭不自在地挠头:“就在院子外,她说没你吩咐,她不敢进来。”

许黟听了顿时有些无奈,连忙喊阿锦去把人叫进来,接着就对怯生生进屋的棉娥道:“你就先在这处住下来,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烧了。你去给她看看,要是有什么问题,趁早解决了。”

后面那句是向着阿锦说的。

阿锦高兴地领着人下去,把她安排在隔壁的屋子里。

接着就给她诊脉瞧身子,看她身上没什么病,就让她等会,阿锦去到自己屋,在箱笼里翻出两件旧衣裳。

虽然衣裳是旧的,看着却新,用的都是上好的棉布料子,里面塞着满满的棉,摸着软和舒服。

“你别怕,我和郎君都是好人。”阿锦笑着对她说,“你家姐姐叫你跟着来,那是因为希望你能好,你不会留在这里太久,到时候等你姐姐也出来了,她会来带你走。”

棉娥抱着衣裳,眨眼问:“姐姐真的会出来吗?”

阿锦道:“自然会,等她离开了那地方,你们就彻底自由了。”

翌日晨早,棉娥起身梳妆打扮,拎着桶出屋子打水,正巧和过来的程宜然碰了个面。

她急忙就把手里的桶放下来,行礼喊人。

可把程宜然吓了一跳,慌慌张张跑进厅堂,看到许黟还在,他松了一口气,问道:“许大夫,外面哪里来的小娘子?”

“哦,那小娘子是来暂住的。”许黟平静说道。

程宜然怔然片刻,不自在地扯着袖子,小声嘀咕:“刚才可吓到我了,以为许大夫你搬走了,这是别人家的院子。”

许黟持笔的手微顿:“……”

他轻笑道:“借给你的《药性赋》还没还我,我哪会走。”

程宜然笑了起来:“这书我抄录了一半,再过几日,就能将它抄完了。”

“这么快,你这眼睛是不想要了?”许黟对他夜里抄书表示异议。

程宜然赧然道:“只是熬几夜,不碍事的。”

“难不成等真伤到眼睛,才算是碍事?”许黟挑眉,不许他再如此。

“这书多留在你那几日,也碍不了何事,你要真不爱惜眼睛,那书就还我吧。”

听他这么说,程宜然真吓一跳,立马老实,对着许黟保证不再犯。

许黟没再吓唬他,谈正事道:“今日不出诊,你陪我去城门口。”

……

潘文济这几天有些忙。

让城中大户出血施粥不是易事,这群人狡猾得很,给了些好处,才假模假样地操办。

他今日乘车过来时,站在城门口俯瞰看了一圈,正好看到许黟从一辆驴车里下来。

于是,许黟就被他请了上去说话。

连带着他带过来的程宜然都没放过,茫然无措地跟在许黟身后。

“许大夫,你认识潘知府?”他紧张地咽着口水,偷偷打量城墙周围。

城墙已有些年代,上面长着的青苔,又厚又黑。

许黟本没让程宜然跟着,但过来请他的人一并将程宜然给叫上了:“识得,你不用担忧,潘知府无恶意。”

“有许大夫在,我不怕。”程宜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

方还如此鼓励自己,可在看到潘知府时,他还是慌张地行揖,不敢抬头看。

潘文济坐在椅子上,让旁边的随从给他们两人搬凳子:“怎么过来了?”

“听到城门口有施粥,就来看看。”许黟如实回道。

潘文济瞥他一眼,目光落到旁边的青年上,青年穿着身旧棉布袍子,洗得很干净,身上带有一点药味。

许黟见他注意力在程宜然身上,连忙道:“这是程宜然,他识得些药物,也懂得些药理,这些日子一直在帮我打理药材。”

潘文济“嗯”了声,没再看他,转而对许黟道:“你来这里,只是来看看,没打算做别的?”

想到他投机取巧在城中卖的高价药酒,这小子比以前精明多了。

那会,可没这个心机。

许黟没瞒着,自若道:“风寒传人,城外突然多出这么多人,其中有些已感染风寒,若是都聚集在此,恐怕会有所影响,我便想,若是官府会派发驱寒药,兴许能避免病亡。”

潘文济面色肃然,这事他岂会不知。今日过来,亦是想看这城外聚集着的百姓如何。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许黟,能将这事说出来,看来是已经有了主意。

“若你是官府,你会如何做?”他淡淡一笑,问他。

许黟丝毫不含糊,起身行礼:“若是我,我会即刻将得风寒者隔离出来,发放驱寒药物治病,再熬煮姜汤,分给排队的百姓们。”

这是比较直接的方式了。

再不然,就是直接将人隔离了起来,任由那些人熬过去,熬不过去的,再拉出去处理了。

自然,要是真选了这条路,那么对潘文济以后的仕途会有黑点,是会被批判的存在。

潘文济目光深然,一字一句道,“人心如海,善恶难辨,朝堂建立不过百余年,就已经历无数天灾人祸。大体之治,便是负载救难,安抚民心,然而重任难,为民者需以身作则,空口白书不过如此,自会有这世间人来辩这公道。假若人人都如你,便不会有富而不仁之说,安会有民不果腹的惨剧?”

他惋惜一叹,友人识人不错,此子确实有一颗悲悯之心。

但世道难,便是他作为知府,在此一方也不是无所不能。

他缺人,缺钱,唯独不缺这理治之念。

“许黟,你说的这事,可知道真要办到,需要花费多少银钱?”潘文济问他,“如果城中大户不愿出这笔钱,哪怕是我这个知府,也办不到。”

许黟缄默,潘文济说的是实话。

“潘知府是已有别的良策?”片刻,许黟抬眸看他。

潘文济冷笑道:“你之计不错,至于那些大户愿不愿意出钱,不是他们说的算。”

许黟微微惊讶,没想到潘知府要用强的。

潘文济知道他是这个想法,差点要捶他,笑骂道:“用强岂是长久之计,我倒是忘了,你不过一介民流,不知这贩盐的好处。”

“……”许黟愕然,哪想到潘文济会用募民掌盐的条件,来换这些商户们行善事。

如此说来,倒是不用他出钱出力了。

这城楼下密密麻麻都是拥挤着的百姓,不下数百人。

只靠他,哪行啊。

他们聊的是私密事,早在聊这事之前,程宜然就被随从请去后面小屋喝茶了。

他这一待,就是两盏茶的时间,心中难免恐慌。

问了在旁候着的随从,随从只微微笑道:“程官人不用担心,这许大夫和我家老爷关系好着呢。”

程宜然:“……”

他就是担心啊。

这许黟不过是民,潘知府这么大的官,为何要留他这么久?

只是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但却也想不明白。

他左等右等,在午时前等到许黟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许黟道:“我们先回去再说。”

“嗯。”程宜然点头。

他也知道这里不方便说话。

等坐上驴车,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潘知府是寻你有事要办?”

许黟笑着摇头:“聊些琐事,聊到兴起就忘了时间。”

“对了,那城门口那么多百姓,我们还要去管吗?”程宜然踟蹰地盯着他看,“我还是打算明日去山上看下有没有淫羊藿。”

“不用。”许黟微笑道,“我知你想问什么,这事潘知府会处理的,你不用插手。”

程宜然一愣,却也欣喜,哪怕被许黟看透,都不在意。

他歉然地朝着许黟行了一礼:“是我鲁莽,许大夫莫怪。”

“不怪你。”许黟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他们一路回来,还遇到了不少去城门口讨粥吃的乞儿,乞儿穿得破破烂烂,四肢肌肤都裸露出来。

程宜然看得不忍,与许黟说起他小时候的事。

他爹是村里的游方郎中,经常给村里人无偿治病,有次,他爹救了个乞儿,那乞儿后来得了运道,做起小买卖,挣到钱后,还回来感恩他爹。

程宜然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乞儿给他爹留了五十贯银钱。若不是这些银钱,他爹就没法带着他们来到城中赁房屋治病。

“你家中留书呢?”许黟一直好奇,既然他爹是大夫,为何没有留下多少医书。

程宜然面带羞赧,自责道:“小时不懂,有打秋风的亲戚来,知我爹病故,就说要把那书给卖了。”

“我本来不愿,但他说那书留着无用,卖了才能养活我和娘。”

“当时一时犯了错,就同意他带走了几本医书,可是……”程宜然说到后面,他深深懊悔,捂脸继续说,“他带了书去,却没再回来,等我去他家寻他,发现他早就搬家走了。”

那些书都是他爹一生的心血,不料他年少无知,竟将这些书给抛了。

许黟叹息一声,十年前程宜然不过十二岁,确实斗不过那些心术不正的人。

“既如此,如今重新得了医书,可想好好学医?”许黟问他。

程宜然像是春生的野草,扬起了头颅:“我当然想了,望许大夫能收我为徒。”

他当即在车厢里跪了下来。

车厢到底不大,许黟来不及拦住,直接地受了他一拜。

“砰——”

程宜然的脑门重重地磕在车板上,发出低闷的响声,他重新抬起,又连续磕了两次。

许黟受了这么大的礼,无奈地将他扶起来:“我又没说不教你,你这么磕头,脑袋不疼?”

以他现在的资历,也是够资格收徒的,经了这么多事,许黟也明白,宋朝有仁心的大夫还是太少太少了,只他一人,远远不够。

他要做的,或许不止坚守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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