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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射杀

穿成笔下最惨美人受后 赵吉吉 4832 2024-07-26 09:08:55

凌舟皱眉看着自己掌心那点血迹, 脸色不太妙。

下一瞬,他两眼一黑,如一只被打落的大雁,笔直从树梢跌落。

“凌舟!”苏陌大声惊呼。

凌舟似乎听到了, 在快要砸到地面的瞬间, 他用最后一点意识,旋身一翻安全落地。

随后, 一个酿跄倒地, 晕死过去。

这支箭有毒。

竟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在这不夜宫里, 公然行刺季清川!

不夜宫的其它护卫闻讯赶来。

那玄衣青年不逃也不抵抗, 双目始终死死地盯着苏陌的方向。

到处都闹哄哄的。

苏陌甚至可以感觉到藏在暗处的影卫身上那汹涌的杀气。

方才若不是凌舟及时出手,这些影卫怕是已经私自现身暴露行迹了。

俄倾,不夜宫前堂。

那玄衣青年被人摁在地上, 却面色无惧。他目光越过层层人群,一眼便锁定了姗姗而来的苏陌。

“你是谁?怎么闯进不夜宫的?”春三娘摇着把羽扇,转着圈儿打量这玄衣青年。

这青年模样清俊,看不出年纪,一身玄色劲装, 猿臂蜂腰, 身形高大修长, 身上背着一把奇怪的弓弩,而最诡异的是他的那双手, 戴着双乌金色手套。

玄衣青年根本不看春三娘,用手直指着远处的苏陌, 道:“你起开,爷只跟他说话。”

春三娘这爆脾气, 差点就命人将这不识好歹的小子打趴下再说。

苏陌正细细察看那支被凌舟抓住的箭,箭头前尖后五棱,环穿五孔,黑雕翎,箭身涂了药汁,带着密林松露的香味。

苏陌皱着眉,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

苏陌放下那支箭,道:“母亲,让我来吧。”

众人纷纷退开,苏陌缓缓走近。

那玄衣青年直勾勾看着苏陌,他在观察苏陌,苏陌也在观察着他。

苏陌脑中快速翻找着,自己曾经写过这么一号人物吗?

“箭上是什么毒?”苏陌率先问道,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凌舟。

那青年肆无忌惮地盯着苏陌:“不是毒,是迷药,睡个三天三夜就醒了。”

苏陌只觉此人眼神如深山猛虎,透着赤裸裸的野性,毫不顾忌,也无所畏惧。

“为何要杀我?”苏陌声音平静得出奇。

“没想杀你,只是想将你迷晕弄走罢了。”玄衣青年道。

“我是问为什么?”苏陌冷声道,凝眸注视着他的眼。

那玄衣青年似是被苏陌的眸光吸引住了,他先是怔了一瞬,而后勾出一股笑意,放低了声音道:“你很可疑。我是来抓你的。”

这一句话说得很轻,几乎只有他们两人听见了。

可苏陌耳中一嗡,他几乎瞬间就捕捉到了玄衣青年嘴角那抹得逞的诡异的笑。

而此时,不知为何,右肩上那个梅花状的箭痕,忽的如被烈火炙烤,变得滚烫起来。

苏陌睫毛颤了颤,掩盖住这突如其来的异样。

“既然要将我弄走,为何选择白天,又为何这样轻易失手又轻易被抓?”苏陌半垂着眼看他,“以阁下的功夫,想逃走并不难,为何不逃?”

“你是故意的?”

“公子果然聪慧,被你发现了。”那人目光始终未离开苏陌半分,言语也变得越来越轻佻,他故意放大声音说道,“爷原想将公子掳回去做个压寨夫人,但瞧着公子弱不经风的,怕是受不了风餐露宿,又瞧着不夜宫这地儿不错,就不想走了,决定留下来给公子当相公,伺候公子,可以么?”

那春三娘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哪里来的村野小子,也敢装山霸王,打帝城第一伶人的主意,你配么!”

苏陌低笑,倒是不生气。

是个人才,胡说八道,挺能瞎掰。

“阁下差点杀了我,没想到竟也如此怜香惜玉,我谢谢您。”苏陌直起身子,冷声道,“不知阁下姓什名谁,何方神圣?”

那玄衣青年涎着脸皮,目光灼灼道:“公子喊我声相公,我就告诉你姓名。”

呵,蹬鼻子上脸了。

苏陌转身便走,说道:“一个小啰喽,不必如此劳师动众的!敢到不夜宫闹事,还伤了不夜宫的人,母亲按规则折算下损失吧。他不是想留在不夜宫吗?那就送去厨房当杂役,用劳力赔偿吧。”

那人神色微变:“你站住!”

苏陌哪里还理他,头也不回,抬脚便走。

右肩上的箭痕还火辣辣的疼。

这人必然不简单,说不定还与当年的刺杀案有关,他主动找上门,还故意射苏陌一箭,说些故弄玄虚的话,自以为能吓唬苏陌、拿捏苏陌。

妈的。

竟然敢威胁写书人!

既然他要打太极,那就让他自个打,先晾他一晾,晾明白了再说。

苏陌从小蔻手中接过干净帕子,拭了拭手。

可还未走远,便听见身后又是一阵骚动。

隐约听见一个粗鲁而带着醉意的声音说道:“……是把好弩……多少银子,卖给七爷如何?”

苏陌心生嫌恶,皱着眉只想尽快离开。

却不料身后突然骚乱起来,只听哐当几下砸东西的声响,随后一个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响彻前堂。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要杀贺七爷!”

贺七?

苏陌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一群人围着个大腿上鲜血直流的男子,场面乱成一锅粥。

而那人群边缘,那玄衣青年手里握着弓弩,被两个军营模样的人扣着双肩,如被锁住的兽,目光越过人群,远远盯着苏陌。

苏陌心中一惊,不好,是都督府的人。

“把这伤人的疯狗给我抓回去,老子今晚便要废了他的双腿!”那受伤的贺七恶狠狠地骂道。他的腿伤得并不重,皮外伤而已。

玄衣青年仍在看着苏陌。

苏陌握了握五指。

还真能折腾,就这么一小会,就闹出了两桩事来,这玄衣小子若真被贺七带走,还不知他会干出啥。

而且,这人似乎真的知道些旁人不知的秘密。

看来不能这样放任不管。

苏陌复又折回。

“还愣着干嘛,快给七爷疗伤。”春三娘也是气急,难怪今儿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果然是右眼跳灾。

这贺七爷,正是魏国公贺忠的第七子。

贺大将军前头生了六个女儿,不惑之年才得了这么个幺子,取名贺世勋,可见对其寄予厚望。

可这贺夫人老来得子,将贺七惯得无法无天,如今已经是帝城中一顶一的二流混子。

春三娘看着那一群气势汹汹、一副要砸了不夜宫的架势的军爷,陪着笑道:“七爷呀,这不夜宫可不是都督府的练兵场,这里头住着的,可都是只会弹词弄曲的伶人,手无缚鸡之力,娇贵得很,七爷可得叫手下的兄弟们冷静一点……”

“老子在你不夜宫被人射了一箭,你叫老子冷静?!”那贺七怒斥道,他忽而看到远处的苏陌,嘴角立马扯出一抹坏笑,道,“叫你们头牌过来,叫他来伺候爷,爷就可以不计较。”

春三娘一脸为难。

苏陌却当真走了过去。

“瞧着是挺娇贵,细皮嫩肉的,给爷摸摸?爷就不疼了。”那贺世勋说着便要来摸苏陌的手。

春三娘尴尬笑着以羽扇挡开了。

不夜宫的头牌哪能这样让人想摸就摸,那岂不是太掉身价。

“得,要银子,没银子摸不得?”那贺世勋笑得放肆,语调极其轻浮,“都说季公子千两白银才得见一面,那不知摸一摸要多少银子?”

苏陌眉尖一蹙。

想起来了,这声音他记得。

正是当初在水云轩出言挑衅傅荣、被傅荣打破头的那个二货。

原来他就是贺世勋呀。

被傅二打得抱头鼠窜的帝城菜鸡,如今傅荣不在,便也敢来不夜宫作威作福了。

这傅、贺两家多年来本就暗中较着劲,两家的孩子自然也时刻被人拿出来比较。

可贺世勋自出生起,便时刻被傅荣强压一头。

傅荣在季清川面前像个哭唧唧的小男孩,但在整个帝城的二代圈子里,却是出了名的能打。

帝城那帮不务正业的二代们,少有没被傅荣揍过的。

曾经有人在季清川的场子里闹事,被傅荣二话不说堵在暗巷里暴揍:“我傅荣看上的人,你敢动一根手指试试?你动一下,老子扁你一回!”

可就是这样一个傅荣,在原书剧情中,最后却为了救季清川而被贺世勋陷害至死!

想到贺世勋会对傅荣做的那些事,苏陌恨不得将他一脚踹回娘肚子去。

苏陌微笑看着眼前的贺七,心里盘算的,却是要不要现在就收拾了他。

苏陌冷冷答道:“没错,见一面千两白银,七爷既见过了,就请将银子先付了。”

那贺世勋一听,哪里肯就此罢手,推开众人,跛着腿拦在苏陌面前,道:“还没看够呢,这就走了?”

苏陌冷眼觑他,眼底的不屑与薄凉让春三娘都怔了一怔。

“爷今儿可是高高兴兴来不夜宫找乐子的,为的就是来见季公子,既然今儿季公子刚巧得空,那就留下来陪爷一会,如何?”

苏陌蹙眉,原来竟是冲着他来的。

这贺家老爷子魏国公正莽着劲儿与东宫套近乎呢,他贺七又是怎么敢在这种微妙时刻来不夜宫挑衅的?

傅荣在的时候他不敢,傅荣不在的时候,他也不至于呀?

莫不是受人指使?

苏陌想了想,贺七素来与他爹不合,两父子如同仇人一般,贺七因为吃喝玩乐,倒是与四皇子那一党玩得熟络……此番莫非是受了四皇子示意,来不夜宫挑衅生事?

实则,目的是为了搅乱魏国公与太子的合作关系?

若是如此,那便又是一个送上门来的工具人了。

苏陌试探着说道:“清川近日都在准备弁钗礼,当日会有贵客到来,实在不敢大意,怠慢七爷了,抱歉。”

那贺世勋一听便更不爽了,舔着脸靠近道:“季公子不会以为东宫的人真会来吧?”

苏陌凝眉回望:“七爷的意思是?”

贺世勋又凑近了些,一边瞄苏陌一边低声道:“皇宫里的主子也不是只有东宫那一位,公子细想想。”

随后他哈哈大笑起来,大声道:“听闻季公子舞艺冠绝帝城,尤其一支绿腰让人见之不忘、黯然销魂,小爷今儿在不夜宫吃了亏,公子为小爷舞一曲,爷便可以一笔勾销。”

室内气氛凝滞。

身后的春三娘更是吸了口气。

早在苏陌穿过来时,他便以弁钗礼及患病为由,半要挟半利诱让春三娘答应了这段时间不再安排他登台献舞。

来见季清川的那些客人,也多是季清川的忠实拥趸者,能见一面已是心满意足,鲜少有像这样提无理要求的。

“不妨换个法子,我为七爷出气如何?”苏陌笑了,而后转身指向人群边缘的玄衣青年,说道,“那人射了七爷一箭,我便替七爷射他一箭,为爷出气,如何?”

远处的玄衣青年脸色一沉。

贺世勋哈哈大笑起来:“蛇蝎美人,爷喜欢!”

可他又细细看了会苏陌,眼前这伶人,细胳膊细腿的,风一吹就能倒,估计连弓弩怎么拿都不知道吧,他会射箭?

这小手腕,拿得动弩么?

不过,看这样一个美人做血腥的事情,一定比看他跳舞更有意思吧。

“不仅如此,七爷今日在不夜宫的花费也全免了,只希望七爷能消气,放不夜宫一马,如何?”苏陌又道。

春三娘立刻跳起来:“这、这不太合适吧!”

伤什么都可以,伤她的银子可不行的啊。

“母亲别急,”苏陌冷笑道,“免掉的银子缺口,我可自己用贴已补上。”

春三娘暗骂疯了,哪有伶人让人白嫖还自己付嫖金的。

那贺世勋却心动了,一时想入非非。

这伶人不仅答应为他出气,还主动提出为他支付银子,莫不是看上他贺七了。

傅二掏空家底追了一年没追到人的,这会看上他贺七了!

真是走桃花运了,这贺世勋在心中着实兴奋了一把。

“若公子射中了,那便一笔勾销,若公子没射中,又当如何?”

苏陌淡淡道:“那我便再满足七爷一个要求,七爷随意提。”

“此言当真?”

“绝无戏言。”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贺世勋鼓着掌大声笑道,他将袖子一卷,唤道,“拿笔来!爷要立字为据,大伙也都给爷做个证,免得季公子反悔!”

躲在暗处的影卫快憋不住了。

这季公子今日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玩这么大的!

这种赌哪能随便打,还有他能拿得动那弓弩么?受伤了可怎么办呀?

苏陌依旧微笑着,看死人一般看着贺世勋。

不夜宫的头牌与魏国公家贺七爷打赌的事,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将不夜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却因为没钱进场,都堵在了大门外。

场子很快准备好了。

苏陌用一根束带将长发高高束起,宽大的长袖也用襻膊绑好,他淡定地走向舞台中央。

那贺世勋却盯着苏陌细白纤长的脖颈与手腕,眼睛都快要盯直了。

苏陌在舞台中央的杌凳上坐下。

而杌凳的周围,依照苏陌的要求,搭了一个圆环形的架子,刚好够苏陌用来作托着弓弩的支架。

苏陌怀里抱着那把比他还要大的弓弩,坐在杌凳上,神情淡然地调试着。

玄衣青年见他拨弄弓弩的架势,狐疑地眯起了眼,这人怎么看起来那么熟练?

苏陌怎能不熟练?

他还在上学时期便迷上了射击,大大小小的实弹射击场哪个他没去玩过?别说打一个人形靶子,百米射击活物他从来就没输过。

苏陌朝那玄衣青年眨眨眼,意味深长道:“阁下待会可以稍微动一动,跑起来也可以。”

玄衣青年脸一沉,心凉了半截。

那贺世勋却拍着大腿大笑起来,拍到伤处又嗞着牙齿喊疼,干脆搬了个椅子坐在场子边缘看好戏。

苏陌眉目沉静,神情认真,左臂撑在环形支架上,借力端着弓弩。

季清川这身子实在太弱了,姓裴的说得对,他这辈子都别想握刀剑了。

可刀剑不行,不代表弓弩也不行。

可这时,苏陌耳边却突然响起了裴寻芳说过的话。

“那些狠毒肮脏的事,都必须交由我来做。”

“公子这双手,只需握着我这一把刀。”

苏陌皱皱眉。

不好意思,这一次,我非常想自己试一试。

“阁下请跑起来,”苏陌故意拉长着声调,说道,“跑起来,像烈马一样!”

那玄衣青年一听,似突然明白了苏陌的意思,拔开双腿便绕着场子跑起来。

玄色身影如一道黑影,一遍一遍从苏陌面前跑过。

苏陌撑着环形支架,一点点、微妙地调整着方向。

直至箭头的方向快要接近那贺世勋所在的方位。

苏陌沉下眉眼,调整呼吸,心里计算着。

这一箭下去,就真的挑起冲突,不能回头了。

东宫、魏国公、四皇子、不夜宫乃至半个朝堂以及那些或明或暗盯着季清川的人,都将陆续卷入这场漩涡中。

可不射这一箭,也必定要射另一箭。

穿进这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里,就得利用这个世界的游戏法则才能谋得生存。

苏陌瞄准那移动的活物,箭下真正的目标却是台下那个坐着一动不动的二货。

重叠,移动,重叠,移动……不能一箭射死,得留他一条命,那么……

“咻”的一声,离弦之剑,带着狠狠的杀意,破风而出!

苏陌随即闭了眼。

下一瞬,一声惨叫几乎震破不夜宫的屋顶。

紧接着,数不清的尖叫声汹涌而起,人们惊恐地涌向那被一箭穿胸的贺世勋。

往日歌舞升平的不夜宫,此刻如同上演着一场焰火下的人间闹剧。

苏陌放下弓弩,缓缓起身。

他头有些晕,扶着那支架才堪堪能站稳,他掐着酸疼的手腕,只想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再好好去喝一盏热茶。

却不想,忽的被人抓住了手臂。

那只手鲜血淋淋,戴着乌金色手套,正是那位玄衣青年。

方才那一箭,苏陌先是射中了玄衣青年的左掌,随后贯穿其掌心,直击他身后贺世勋的胸口。

一箭双雕。

“抱歉。下手狠了点。”苏陌似笑非笑道,“但不射中你说不过去,咱俩扯平了。”

那玄衣青年目光沉沉看着苏陌,忽而抓起苏陌的手腕,拖着他便要往不夜宫的大门走去。

“你干什么!”苏陌道。

“抓你走。”玄衣青年道。

可不夜宫的大门,早已被乌泱泱的人马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清川去哪?”

一身绯衣的李长薄站在暮光中,金色光晕勾勒着他的身形,他的脸沉在阴影里,目光里极力隐忍着什么,却又如汹涌的洪水,即将破堤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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