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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迷雾

穿成笔下最惨美人受后 赵吉吉 5481 2024-07-26 09:08:56

重华宫, 暖阁。

苏陌一直昏昏沉沉黏在裴寻芳身上,任由其摆布,他气耗过大,又是头一遭, 若是不小心些, 怕是会大病一场。

裴寻芳将苏陌抱进暖阁的小床,为他上药, 为他换上新衣, 又为他烘干头发,丝毫不敢马虎。

想当初在不夜宫, 裴寻芳也是这般伺候苏陌出浴, 彼时裴寻芳还不明白为何自己伺候这样一个初初相遇的小美人会如此得心应手,今日方知,原来这些事他早已做过无数次。

可纵然过去千般缠绵, 万般磋磨,阉人就是阉人,他连完整地爱他都做不到,又哪曾尝过今日这般入身行巫云楚雨之乐。

裴寻芳俨然一个初涉情事的少年,既是夙愿以偿, 又是远远欲求不满。

想与他亲密无间, 想将他填满, 想看他在身下红着眼求饶,尤其眼前这个浑身微微发着烫、欲拒还迎的苏陌, 太诱人了。

可苏陌的身体不能不顾。

过去那种欢愉与病痛交织的记忆,裴寻芳心有余悸。

黎明时分, 苏陌还是发烧了,烧得迷迷糊糊。

发烧的苏陌卸去了所有外壳, 变得像个黏人的小孩,毫无保留地黏着裴寻芳,只要一刻没摸着他,便哼哼唧唧。

这可苦了裴寻芳。

他久旱逢甘霖,正是干柴烈火难自持,偏偏这怀中人儿只抱得动不得,温香软玉在怀,却只落得个饱看。

裴寻芳几番擦枪走火,好不容易将那碗汤药半哄半喂地给苏陌吃下去了,又给苏陌喂下一颗助眠药丸,瞧着他呼吸渐匀,这才放下心来。

“好好睡会吧。”

“掌印。”屏风外落下一个黑影。

“说。”

“太子仍未离开,还将整个重华宫查了一遍,估计一会该查到这间暖阁来,是不是先离开避一避?”

“这是公子的重华宫,咱家为何要躲?”裴寻芳冷声道。

唐迢方知是自己冒失,跪地道:“恕属下愚钝,请掌印指示。”

屏风内烛摇影动,裴寻芳起身穿衣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咱家与公子在一起,是有违天道,是见不得光的?”

唐迢惶恐:“属下不敢。”

“咱家让你说!”裴寻芳厉声道。

唐迢脑门上都是汗,伏地一拜,以头磕地道:“请小侯爷恕罪!”

裴寻芳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大齐一朝覆灭,改朝换代,百姓生灵涂炭,王侯将相沦为草芥,是小侯爷给了我们一条生路,不论小侯爷如今是何身份,那些人如何看您,您永远是我们齐人心中最尊贵的小侯爷。”

“小侯爷对公子好,将公子放在心尖上,属下们都看在眼里,属下虽然不懂,但小侯爷真心昭昭可比日月,又岂会见不得光?”

裴寻芳不曾想到,他心中的那点芥蒂竟然被一个后生给道破了。

唐迢又道:“小侯爷曾说过,太子在大庸根基深厚,要扳倒太子党,必须要师出有名,逼太子造反是最好的办法……今日若在重华宫激怒了太子,恐怕时机尚不成熟,所以……所以属下才斗胆谏言应当避开为好……”

裴寻芳没有回应。

沉默让殿中气压愈发的低。

“你说的没错。”裴寻芳终于道,“不枉你师傅一直夸你。”

唐迢松了一口气。

“但是唐迢,趴在泥沼里被明月亲吻过的人,是不会再甘愿回到泥沼中的。我不会试图摘下明月……”裴寻芳绕过屏风,道,“我要一揽明月辉,明月入我怀。”

唐迢抬眼,见掌印站在烛光中,松松系着一袭墨黑袍子,衣领微敞着,绸缎般的皮肤上布满了骇人的雷击纹,触目惊心。他一贯衣冠、言行严谨,少有如此随性的时候,像一只刚刚猎食完的野兽,透着野性与餍足,与往常的模样全然不同。

“咱家不仅不会离开,还要在这重华宫住下。”裴寻芳道。

唐迢心中诧异,正待回话,却见掌印将一枚令牌扔过来,道:“速调甲字号的唐、向、简三组人马前来重华宫,还有,传出去,嫡皇子身体不适,这两日闭门谢客,不见其它人。”

“是。”唐迢抹了把汗,“那……那太子……”

“李长薄所谋之事皆是掉脑袋的事,他比我们更怕引起冲突,在太后寿宴之前,他不敢造次。你速去请安阳王,便能将这人打发走。”

“是。”唐迢心中叹服。

屏风内隐隐有暗香传来,苏陌在梦中唤裴寻芳的名字。

“去吧。”裴寻芳丢下一句,转身便进去了。

唐迢赶紧将目光收了回去,怔了一小会,飞身而去。

晨雾将窗外笼得一片白。

唐迢心中热热胀胀的,他忽而想起之前唐飞说的那句话。

“师兄,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每个人的命运,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被精心设计好的?”

唐迢心有所动,纵然是掌印这样的大人物,也会是他人笔下任人鱼肉的角色吗?

如果是,那他也一定是与写书人共笔,改写命运的那个人。

唐迢也想做掌印这样的人。

又听见屋内传来掌印轻哄着季公子的声音:“怎么了?哪里疼?”

紧接着便是绵密不断的腻人低吟。

唐迢的心突突地跳,他加快脚步走远,他头一回觉出内心秩序崩坏的危机感。

自己不过是掌印麾下最寻常的一个,放之这大庸国,他更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员。他自幼家破人亡,被掌印收养、训练,九死一生才成为了他最信任的甲字号影卫。

唐迢一直以掌印马首是瞻,主人的命令大于天,可是今日……唐迢第一次觉出了点别的意味。

他不知道那代表什么,只觉自己的心智上蒙着的那层迷雾,被慢慢揭开了。

这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一个早晨,甚至美得有些出奇。

可唐迢眼中的世界,与以往不同了。

他飞上殿顶,准备照往常一般去执行主人的命令,黑靴踩着金色琉璃瓦,嘎吱作响,他身轻如燕,可忽而被一阵恐怖的冷意贯穿身体。

即便唐迢有着杀手天生的敏感,也未来得及反应,一只戴着乌金色手套的手从他的后背直捅而入,捅过胸腔。

鲜血淋淋的手从身前伸出来。

“角色觉醒者,杀无赦。”这是唐迢此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苏陌睡得很不安稳。

他蜷缩在小床上瑟瑟发抖,头埋在锦被中。

裴寻芳将人抱入怀中轻轻摇:“公子哪里疼?”

苏陌鬓发都湿透了,双唇被咬得乌紫,哆嗦着说疼。

“哪里疼?”裴寻芳觉察出不对劲,他擦去苏陌额间细密的汗珠,又为他检查身体,没有别的伤,到底哪里疼!

苏陌颤抖着摸向裴寻芳,勾住他的手指,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手抖得厉害,在梦中含糊说着话。

“别、别走……你说过会同我一起破局……你说过会陪着我……请你、请你别走……”

“公子在说什么?”裴寻芳轻声唤他,“别咬着唇,都出血了。”

苏陌将唇咬得更紧了,像是在梦中忍受着极大的疼痛。

“别咬了。”裴寻芳握住他的下巴,“苏陌!”裴寻芳低头含住他的唇,亲他,吮他,撬开他的牙齿,侵入性吻他。

苏陌一直在颤抖、抽搐着,裴寻芳的亲吻犹如良药,将他从痛苦中拉回来,苏陌渐渐松开了牙关。

继而是漫长的深吻,苏陌在梦中落下泪来,唤他的名字:“裴寻芳。”

“是我。”

“好冷啊……下雪了吗?”苏陌意识模糊道。

“没下雪,起雾了。”裴寻芳望了一眼白茫茫的窗外,将人抱得更紧了,“公子想看雪,咱家带你去看。”

苏陌颤抖着呜咽道:“好、好冷……裴寻芳,你抱抱我吧。”

裴寻芳背脊发寒,一种难言的恐惧袭上来。

苏陌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濒死的小动物。

“抱着,一直都抱着。”裴寻芳钻进被褥,贴身将苏陌抱紧了。苏陌浑身滚烫,却一直颤抖着说冷。裴寻芳将人吻了又吻,揉搓他的全身,苏陌却还是说冷。

“好冷啊……”苏陌在梦中呢喃着,“雪……雪停了吗?”

裴寻芳全身一僵。

过往记忆如坍塌的冰川倾泄而来。

长乐元年,暮春四月,大雪接连下了数日,苏陌将裴寻芳派去黄河三省督察赈灾事宜,他算准了日子,将裴寻芳支走。

他要独自面对死亡。

过去裴寻芳恨啊。为什么要支开他!为什么不等他回来!

可如今抱着在梦中颤抖着说疼的苏陌,裴寻芳的心都要碎了,苏陌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是不是很痛?有没有很害怕?

在他最难的时刻,自己却没有在他身边。

裴寻芳还恨了他十年。

苏陌一贯怕疼,可谁又知道,正因为经历过死亡,经历过极致的疼痛,知道痛,怕痛,他才变得如此敏感。

裴寻芳温声哄着他:“不冷了,不会再疼了,咱家陪着公子。”

苏陌抓着裴寻芳的手指,小脸烧得通红,贴在他耳侧,喘息着。曾经很多个深夜,苏陌难受时也是这样抓着他的手,依偎着他,寻求慰藉。

“公子?”裴寻芳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尖。

苏陌回应着他,引着他的手,移向那令人神往的桃源处。

“公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裴寻芳气息渐重。

吻我。苏陌用唇语说道。

裴寻芳再也绷不住了,揽住他的腰,覆身上去。

他终于像个合格情人一样,温柔抚摸他,循序渐进地进入他。

-

不多时,安阳王果真领着傅二爷前来探访。

李长薄并未回避,反倒等在重华宫门前同安阳王打了个照面。

“王叔。”李长薄朝安阳王深深作了个揖。

“太子不去慈宁宫请安,倒是一早来了重华宫。”安阳王道。

“昨晚一夜雷雨,清川从小便最怕打雷,长薄放心不下,特来探望。”李长薄言语中毫不避讳与清川的亲近。

“本王不管你过去与清川有何交集,从清川入住重华宫这一天起,他便与过去一刀两断了,太子应该认清自己的身份。重华宫本就处在风口浪尖,后宫,还有前朝,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太子应当谨言慎行,该回避就应当要回避!”

“王叔教训得是。”李长薄躬身道,“但不管长薄身份如何,清川身份如何,清川永远是长薄最在意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李长薄又拜道:“过去十八年,承蒙王叔照拂,煦伏之恩,长薄没齿难忘。”

安阳王一腔训斥卡在喉中,望着这个曾经被他当作亲侄儿疼爱过的李长薄,心情复杂。若说对李长薄完全没有感情是假的,但自从知道李长薄并非皇家血脉后,安阳王便已暗暗埋下了除掉这个假太子的计划。

清川与李长薄,不可两全。

于公于私,李长薄都留不得了。

安阳王摆摆手,不忍再看他。

“清川病了,就拜托王叔照看了。长薄先告辞了。”

安阳王望着他的背影,在宫门口又站了好一会。想起那日暴雨,李长薄一身的伤,跪在不夜宫请求安阳王允许他带清川走。

安阳王一声叹息。

这世间情事呐,万般不由人。

他李珩又何尝不是?

吴小海迎了安阳王,瞧着安阳王的脸色,也不敢多言,只将人往偏殿引,远远看到掌印的影卫守在偏殿门外,这、这恐怕时机不太妙。

安阳王倒是见怪不怪,他此行正是为裴寻芳而来。

“参见王爷。”

“你们掌印呢?”安阳王问。

影卫面不改色道:“掌印正在为公子上药,恐有不便,请王爷到前厅稍事休息。”

吴小海忙打哈哈,道:“对对对,这太医吩咐了,两个时辰一次,耽误不得。”

安阳王瞅了瞅庭院里的一方竹亭,便道:“本王便在这等。”

傅荣好不容易跟着进了宫,见不着苏陌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一刻也不闲着,只抓着吴小海问苏陌昨日睡得如何,胃口可好,听说苏陌又病了,愈发心焦。

茶已饮了三盏,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傅荣坐不住了。

“要这么久么?”傅荣问道。

众人正要问,却听“吱呀”一声,那偏殿的门终于开了,裴寻芳衣冠整齐地走了出来。他挥了挥手,几名宫人鱼贯而入。

“让王爷久等了,请王爷恕罪。”裴寻芳正声道。

安阳王拿眼盯了他一会,也未多言,他此行是为了与裴寻芳谈宫宴一事,而清川也早已将两人的关系同安阳王摊牌,安阳王虽说一开始挺别捏,可瞧着裴寻芳对清川如此上心,渐渐的也就默认了。

再者,眼下还是当以大局为重。

安阳王心中早有打算,便对傅荣道:“你去瞧瞧清川。”

他又看向跟在后头的采薇与凌舟,道:“这位凌舟是清川身边的旧人,采薇是本王看重的医女,将他们二位留在重华宫照顾清川,掌印不会介意吧?”

见安阳王问他的意见,裴寻芳勾唇一笑:“但凭王爷做主。”

“行。那么,掌印,请吧。”安阳王道。

“请。”

-

那傅荣得了安阳王许可,犹如放归山林的小狮子,三步并作一步冲进了偏殿。

这间偏殿不大,里头是一间暖阁,屋中闷热,透着奇香。

傅荣等不及想见清川,若不是碍于宫里规矩严,他恨不得搬进来与他同住。

待见到小床上烧得晕呼呼的苏陌时,傅荣担忧得不行:“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又病得这样严重。”

安喆忙着替苏陌诊脉,懒得理傅荣,只强调嫡皇子才用了药睡下,需要静养。

傅荣抿了抿唇,在床边坐下。

他看着苏陌,碎碎念道:“早知道你入了宫,我见你变得这般难,当初就不送你入宫了。清川你要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宫去吃你最喜欢的水云轩……”

他说着又泄了气,如今清川贵为嫡皇子,以后想带他出宫怕是比登天还难。

“太后六十大寿后,我便要回浙闽水师了,不知道还能再见你几面。”傅二心中万分不舍,揉揉鼻子,信誓旦旦道,“清川,我想好了,我会好好努力做个将军,让你骄傲,我不会再拖你后腿了,将来有一天,我傅荣要做能为你守护一方疆土的大将军。”

他从袖中摸出一个漂亮的木雕娃娃,放在苏陌枕边,道:“我新做的,娃娃的包包里藏了我写给你的诗,你醒来记得看。”

傅荣又说了几番相思话,听得安喆直皱眉,那傅荣瞧见苏陌颈间似有红痕,正想仔细看看,被安喆催促道:“傅二爷,王爷在前厅等着您呢。”

傅荣又磨蹭了好一会,终于走了。

安喆对这些人全然不在意。

安阳王,裴寻芳,李长薄,或者这个什么傅荣,安喆根本不在意。

他只在意苏陌。而奇怪的是,苏陌的身体好像真的出了问题。

安喆无法解释这种变化,超出医学认知范围的情况让他有些迷茫。

得让苏陌尽快醒来才行。

安阳王同裴寻芳聊完后,也来看了看苏陌,安阳王又嘱咐了安喆一番,务必看着清川,好好静养。

“请王爷放心。”安喆道。

待到将所有人都送走,吴小海长吁一口气,这一关可算过去了。

“闭门!闭门!”吴小海大声吩咐道。

沉重的朱漆大门缓缓关上。

裴寻芳掉头便往偏殿走,一边疾走一边道:“公子情况如何?”

安喆不能说实话,也不能完全不说,便道:“殿下困在梦魇里,似乎正在经历另一番生死。”

“会持续多久?”裴寻芳停步问道。

安喆手心发寒,他想起苏陌病危之际上足药剂却依然痛苦不堪的模样,垂死之人弥留之际的痛苦,是旁人无法想像的。“在下无法断定,少则几个时辰,多则数日。”

“要如何为他减轻痛苦?”裴寻芳道。

安喆想起昨日苏陌哭着求他救裴寻芳时的模样,他看出了裴寻芳在苏陌心中的份量。

“配置止痛药剂还需要一些时日,殿下疼得紧,熬不起。”安喆直视着裴寻芳的眼,认真道,“一生钟爱之人,可以当药。”

“掌印便是殿下最好的药。”

“咱家懂了。”

之后两日,裴寻芳就再没出过偏殿的门。

整个重华宫下了禁令,不可随意走动。

偏殿大门紧闭,除了安太医与影卫,他人不允进出。

裴寻芳亲自伺候汤药,亲自伺候盥洗,病中的苏陌迷迷糊糊地只认裴寻芳,只粘着他,一步都不得分离。

如此二三,两人竟同新婚燕尔一般,日日同卧,夜夜同宿,几乎不曾下床。

影卫将重华宫护得铁桶一般。

安喆一旁观察着,影卫来无影去无踪,每日露面的不过数人,未露面的却不计其数,他们各个身手了得,兼具杀手与探子的功能。

裴寻芳居一室而不出,却能在瞬息之间调动全局,全依赖于这张庞大而强悍的影卫网。

这几日帝城似乎发生了大案,听说就连唐飞也失踪了,裴寻芳一直派人在找他,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唐迢自那日起便很少再说话,变了个人似的。

期间,太子派人送了几趟东西,吴小海都接下了,眼看着太后的寿宴就要到了,安阳王为殿下新做的华服也送来了,嫡皇子殿下却还不见醒,这要如何是好?

“都是你的馊主意,掌印要事缠身,嫡皇子病中之人,岂可……岂可如此荒唐!”秦老不满道。

安喆斜倚在美人靠上,小口啜着酒,道:“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明日醒来,还不知会身在何处,会遇见何人,为何不抓住当下,随心所欲一些?在掌印这剂良药面前,你我的这点医术,又算得了什么。”

“你!”秦老气得直吹胡子,“简直离经叛道!”

“莫非秦老还有更好的止痛方法?”

“荒唐!荒唐!”

安喆只是笑。

到了这一日傍晚,缠绕帝城两日的浓雾终于消散,如血般的晚霞烧红了整片天空。

安喆竟然也无聊到在莲池里钓鱼了。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啊,好无聊啊……”安喆仰面看天,“这真是天底下古今第一无聊诗,我就是这天底下古今第一无聊人……”

忽听宫人来传:“安太医,殿下醒了……”

安喆一个激灵跳起,拔腿便往偏殿跑。

这条路不短,安喆脚下生风,跑到时已满头是汗,推门便瞧见,苏陌已经醒过来,空旷的寝殿,他一人坐在床上,红色霞光洒满大殿。

“你醒了!”安喆扑到床上,“你怎么样?”

苏陌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神并不算清明。

安喆探探他的脉息,一切正常,又按压他的腹部与四肢:“都能动吗?有感觉吗?”

苏陌仍旧怔怔望着自己的双手。

“眼睛怎么了?不舒服么?”安喆又慌忙为他检查双眼。

苏陌一把握住他的手:“安喆。”

“怎么了?”安喆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苏陌开始在榻上翻找起来。

“你找什么?”安喆看着他的模样,很是担心,“我帮你找。”

“哨子,”苏陌道,“哨子呢……”

安喆很快在枕边找到那只玉竹哨子,递到他手里,道:“在这呢,没丢,苏陌,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苏陌将玉竹哨子紧紧拽在手里,道:“我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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