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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集 第九章

泰坦穹苍下 新月 9484 2024-03-21 13:34:57

当水仙郡的气温开始回开的时候,春风虽然仍未光临这片大地,可时间已经是教历800年的二月中旬了。温室中的水仙花以怒放之姿炫耀着自悬的纯洁和瑰丽,安鲁家族的骑士则以虔诚肃穆的神情注视着舍恩布隆宫大本营中发生发展着的事情。

阳光洒进鱼缸,十几尾意利亚蓝鲸在悠闲地漫游,透过鱼缸,室内的一切都变成球面一样的光景。安鲁家族第十四世公爵的办公室里只有这一件玩物,鱼缸被放置在最显眼的地方,意利亚蓝鳍的鱼眼镜像可以呈现出办公室内发生的一切。

费戈.安鲁.底波第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彼此打量着,他们面对面地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奥斯卡似乎最先由这种无意义的目光较量中败下阵来,他垂下头,并从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盒里取出一件金光闪闪的小物事。

这应是水仙统帅的帽微,一个黄金铸造的铭牌,上面刻着盾、剑、猛虎、水仙、炷火台、神教符号,最后还有莫瑞塞特家的黄金狮子。奥斯卡将这块极具象征意义的帽徽别在哥哥的鸭嘴军帽上,安鲁历史上的第十五位统帅也就诞生了。当十五任家长分别将元帅军衔章和元帅交到哥哥手里后,环绕室内的家佬和水仙军官纷纷起立,他们热烈地鼓掌,直到费戈猛地立正敬礼。

统帅地办公室内响起一阵皮靴碰撞地声音。所有的军人都以最标准的军姿向刚刚晋开的元帅致敬。

“好啦!大家快坐下吧!”费戈笑着摇手。他最先坐入元帅的位置。

奥斯卡打量着哥哥的元帅制服,这套制服与父亲临走时带去天堂的那件别无二致,可穿在哥哥身上就显得不是那么严肃。这可能与哥哥的性格有关,奥斯卡这样猜侧,因为很难相信一肚子坏水满脑子叛逆的二少爷可以继承统帅地地位。

年轻的安鲁家长坐入家族元老的席位,他排在第一个,他的导后才是元老会议主席和军统部门的个司长官。安鲁家族最高级别的实权人物会都集中在办公室里,这令房间变得异常拥挤。

阿欧卡亚女伯爵没有穿裁她的少将制服,作为新一任军统调查局长二她有足够的能力取代背叛家庭地博克里埃。尽管元老会内部对这个外乡人地上位仍有一些保留意见,可他们地家长在这件事表示没有任何让步的余地。

除了阿卡,坐满一室的水仙官员中还有一位女性,水仙秘军事统,治局昏局长,罗拉.克劳夫斯特中将,她主管领内的教育、军垦、宣传、妇女等工作。这位坚强倔强的女军人是所有水仙女孩儿的偶像,她地一举一动甚至是穿着打扮都是姑娘们争相模仿的对象。

“军统局的策略有关一些调整,但与往年比起来还是没有太多的出入。”罗拉.克劳夫斯特中将是最先发言的那个。“军垦工作已经扩展到我们在渡西斯境内的占领区。但游击武装的骚扰和当地人的抵触都使这项工作进展得非常缓慢。不过有一点比较乐观。领内的群众并未敌视即将举行的两场婚礼。虽然人们更愿意看到家长与小小姐的结合,但他们还是能够理解家族与摩加迪沙王公的妥协。”

奥斯卡挑起了眉头,“不对!在宣传上应该侧重一点一一这不是我们的妥协,而是胜利!我们是胜利者!所以波西斯人要将最宝费的财富交给安鲁。”

罗拉.克劳夫斯特摇了摇头,“阁下,您不明白!水仙人很别扭的。他们绝不会允许波西斯人出入安鲁哈啦,这与巴格达西亚不欢迎安鲁的道理是一样的。我们无法摆脱建筑在四百年搏杀上的心理阴影。”

“仇恨真是让厌烦………”奥斯卡转向他的哥哥,“没什么好办法吗?我可不想有人破坏我的婚礼。”

费戈点点头,“这点可以放心,你与阿赫拉伊娜.摩加迪沙公主的婚礼会在波西斯境内举行,占领区不对普通民众开放,他们管不了那边发生的事情。再说摩加迪沙大王公已经承诺婚礼的安金保卫问题,他的臣民也不希望把公主嫁给你,所以……”

奥斯卡懊恼地别开头,“所以这在双方来讲都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而我们非要进行下去,是不是这样?对不对?”

“不……”费戈呻吟一声,“虽然吃力,可并见得会有什么麻烦!刚才罗拉已经解释过了,水仙郡的臣民并没有多少过激的反应,他们只是在提起这件事时才会念叨几句。不过他们都知道,婚姻意味着和平,意味着他们的父兄子弟可以在波西斯战场上活下来。而之前我预计的那个最大的障碍,也就是教廷!现在我还说不准教廷的最终态度,因为谈判还在进行当中,我们……”

“教廷的态度有什么要紧?”奥斯卡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大不了让寇兰方面军和聂鲁达方面军再跑一趟意利亚!我不相信教廷那些宗教骗子,他们一定会从中作梗。”

“似乎是这样……”家族元老会议主席终于发言了,他并不看好这场协议婚姻。“神选战士与异教徒通婚,这在道理上就说不过去!我们不可能用一场婚姻就把绵延四百多年的仇恨和敌意全部瓦解。”

“所以我们必须尊重教廷的态度。”费戈始终坚信自己的判断。

“关镀就像奥斯卡说的那样,我们应该让教廷认为这是神选战士针对异教徒的一次胜利,而不是策略上地一种妥协。”

“他们会相信吗?”奥斯卡蹙起了眉头。

费戈地面色终于陷入阴霾。“他们会相信的!我从渡西斯为罗曼圣城带去了数百公斤黄金。他们凭什么不相信?”

奥斯卡轻轻点头,“这还说得过去!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和他的神仆都喜欢那种金光闪闪的东西!只有取得教廷的许诺,我们才能让这场婚姻成为合法现实,而且水仙民众也会认可神明的决议。”

“是这样没错!”费戈连连点头,“所以……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吧,但婚礼誓在必行,我们等到教廷表态之后再进行婚礼的实际操作也不迟。”

“阿欧卡亚!”奥斯卡低唤了一声,“说说都林的事吧……”

都林在下雪,800年冬天最后的一场雪二大雪纷纷扬扬。为泰坦帝国地首都镶嵌了无数冰雕雪塑。人们在中午才开始出门活动,他们清扫了家门前的积雪,一些责任心强的人家还清理了衙道,路过的巡城士兵纷纷向扫雪的群众致敬。

泰坦帝国庞大的官僚体系并未在一系列的事件中停止运作,与此相反的是,纯洁地冰天雪地和年轻美丽地新皇储为政府各部注入了活跃地激情。像往年一样,财政部在忙着新一年的预算,税务部在忙着核对去年的岁收。军部则在忙着策刮战争。至于其他的部门。比方说内阁……总理大臣的离职并未掀起多大的风波。不是胜就是败。

官员们看得都很透彻,这种事并不需要过分评说。

在这个时候,值得一提地是泰坦的新闻管理系统和报刊机构。这两家衙门通常都是捆绑在一起的。新闻机构负责报道新皇储的饮食起居等等趣闻,而报刊部门负贵将皇位斗争中的失败者刻画成无恶不作的匪徒。

莫瑞塞特皇室在半个世纪之前才知晓公众传媒的重要性,那时的报纸已由新生事物成长为社会各阶层茶余饭后的谈资。作为报纸的诞生地,意利亚自然比较领先。但泰坦报业机构的覆盖范围却比意利亚的先驱广大许多。宗教领袖卡其阿诺大主教的罪行在一个月内便已家喻户晓,帝国的贵族阶层甚至是劳苦大众都在诅咒那位自食恶果的神明仆从,人们都说这是帝国在妻女山阻击战之后发生过的最美妙的事。

不过事情总有正反两面,在意利亚,教廷掌握的神学刊物就在质疑事件的真实性,尽管判罚是由最高宗教裁判所的大法官确认过的,可教廷绝对不敢公开承认一位顶级神职人员犯过那种程度的罪行。

与意利亚方面的侧重稍有不同,法兰的报纸就在大肆鼓噪泰坦帝国的皇室丑闻,不过法兰人针对的不是丑闻本身,而是其中有多少真实的成份。在法兰人看来,他们为泰坦的莫瑞塞椅皇室送去了一位高贵纯洁的公主,可这位公主没有成为皇后,而是与她丈夫被莫名其妙地赶下台。于是,法兰王室公开在政府刊物上发表声明,声称对泰坦皇室的不合理作为表示愤慨,并且保留追究事实的权利和义务。

这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法兰人自然不希望他的公主沦为丑闻的牺牲品,也不希望登基加冕的泰坦新皇是残忍好战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妻子。

阿莱尼斯公主曾经访问过法兰,那时的法兰人称呼她是泰坦的明珠,可现在的报刊却将这位公主形容为一个身心不健全,兼且淫荡、轻佻、不懂礼数的怪物。这就是公众传媒的重要性,法兰人坚信,就是这样一个怪物残忍地剥夺了埃瑟芬.克里腾森公主的权益和光环。

当公众将反对和愤怒的声浪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政府终于出面干预这件事了二教历800年元月27日,法兰王室邀请西方联盟七国公使于瑞尔王城召开紧急协调会,会议针对泰坦皇室危机展开了辩论。

除了意利亚、西葡斯和威典王国的代表保持中立之外,荷茵兰、利比里斯、德意斯三国都支持法兰的主张——一旦泰坦无法解释宫廷丑闻的内幕,那么三国将协同一致对泰坦动武。

消息传到汉密尔顿宫。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皇储殿下对此事地评伦只有一个——任何企图干涉泰坦内政、侵犯泰坦领土地行为都将受到最坚决的抵制。泰坦近卫军时刻准备与来犯之敌决一生死!

尽管阿莱尼斯的战斗决心非常坚定,可在鲁宾元帅看来,如果西方王国的联盟军队在800年的3月份就投入针对泰坦的大规模攻势,那么近卫军的准备工作还不是十分充分。陷悬瑞尔占领区的西方集团军群主力是主动撤退还是就地防守,两种观点在作战部和参谋部争论不休,即使这两个部门的内部也无法统一作战思想。

从泰坦战略格局这个大方面上看,泰坦遭遇三面围攻地可能性并不大,因为西方王国的联盟军队兵力有限。他们会将主攻力量集结在帝国的西线,只要突破瓦伦要塞至杰布灵要塞一线二联盟军就会抵达一马平川的都林斯大平原,再然后……平原中心就是泰坦的首都,莫瑞塞特王朝的心脏。

所以……传统防御战线上的守备兵力还有待提开,这最起码也需要两个月甚至是三个月的时间。

鲁宾元帅地估开虽然十分保守,可这毕竟是传统战略思想地预演。泰坦擅长防守,帝国紧急事态法案上地许多条文都是由这种防守理念演化出来的。

不过至少……在教历800年的二月中旬,阿莱尼斯对可能爆发的卫国战争还不是十分担心,她需要头疼的是一系列的背叛。

大雪为天鹅山城堡披上梦幻地纱衣。宁静的山谷向藏匿其中的冰湖敞开怀抱。林木就在浓雾的感召下向山岭上的雪线不断爬开。阔叶林与针叶林在城堡边缘混杂丛生。红色的紫藤掩映着绿色的松木,像沉默的骑士一样散布在山间。

雪雾令城堡的惠影变成虚幻的一团,混合着阴沉的天光,白色的冰雪世界犹如梦中的仙境,在林海中静静地孕育波澜。

波澜来得异常迅猛,简直令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措手不及。

她不明白,特勤处到底是精明过头,还是废物一群。

“解释一下吧!”帝国储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鲁道夫.霍斯伯爵。

特勤处长倒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他刚吩一直观摩这间书房,尤其是米卡公主的肖像,这勾起了他年轻时代的回忆,他还记得自己曾经追求过米卡公主,不过三世陛下警告他不要痴心妄想,所以这件事就中途作罢了。

“喂!”阿莱尼斯有些不耐烦。

鲁道夫.霍斯耸了耸肩,他不认为事情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您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卡契夫公爵毕竟是帝国的总理大臣,他若是刻意躲起来,一时半刻我们确实是找不到。”

阿莱尼斯蹙起眉头,“找不到?难道就不去找了吗?鲁宾元帅不是保证过吗?我记得他说任何人都别想轻易离开都林!可现在咱们已经把都林城翻了个底朝天,找到人了吗?”

“殿下,大家都尽力了!”

阿莱尼斯想了想,她知道自己责备特勤处长的理由并不充分。卡契夫不可能一点后路都没有,现在她所担心的就是帝国总理大臣安排的这条后路到底通向什么地方。不过有一点是阿莱尼斯可以确定的,卡契夫一定会背叛,他可以向法兰甚至是英格斯特申请政治避难。

“不行!绝对不行!”帝国皇储猛烈地摇头,“我们在卡契夫面前没什么秘密可言,如果他投向西方王国联盟的反坦阵营,那么结果将是灾难性的!我们的敌人会破悉许多机密,一旦战争爆发,我们就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特勤处长的声音缓了下来,他对卡契夫可能的举动持保留意见。

“殿下,我认为……卡契夫已经放弃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希望是渺茫的,所以他才将逃亡事宜安排得滴水不漏。”

“你想说什么?”阿莱尼斯扶住下巴,她有些不明白。

鲁道夫露出回忆的神情,“如果没记错,卡契夫老公爵已经71岁了。再说他与皇室又没有深仇大恨。他若还是一个聪明人。就不会在生命中最后地岁月顶上卖国贼地头衔。”

“你这么看……”阿莱尼斯沉吟起来,卡契夫在贵族院事件之后便人间蒸发,那么过了一个月,如果可能的话,他已经身在国外。

“难道没有危险吗?他可以为西方反坦联盟制造合理的干涉借口,比方说……宫廷丑闻的内幕,如果法兰人知悉这一切,他们就会即刻出兵。”

特勤处长连连摇头,“殿下。不是这样的!事实是法兰公主的不洁才导致宫廷丑闻的发展,我们的被动在于无法向外界坦诚事实真相,难道要将埃瑟芬.克里腾森公主与三世陛下通奸的事实公布于众吗?所以法兰人即使知道也会保持沉默,这已经够丢脸地了,就算他们要发动战争也不会用这种事情做文章。”

“那会怎样?”

特勤处长这时才露出一副担心的样子。“您的母亲,也就是我们的罗琳凯椅皇后陛下在昨天夜里失踪了!”

“你说什么?”阿莱尼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唬得毒医帕尔斯连忙赶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修道院里的看守都是摆设吗?”

鲁道夫.霍斯终于在储君的质问中垂下脑袋,“殿下。请原谅我的失职。那个疯婆子确实没有得到足够的监视和看管。”

“你还认为她是疯地?”阿莱尼斯气恼地靠入沙发。她突然开始讨厌美仑美奂地天鹅山城堡,因为她一到这里事情就变得极不顺心。

鲁道夫.霍斯并不在乎突然消失踪影地罗渊凯特皇后,他担心的是这件事情能够带来的后果。

“皇后陛下是皇室的主要成员之一,我害怕反坦联盟会以此做要挟!”

阿莱尼斯更加恼火了,“鲁道夫!光害怕有什么用?去找啊!再她还没有成为威胁的时候就把她徐……给……”

公主有些说不下去,她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更别提罗琳凯特还是她地母亲。

特勤处长点了点头,“殿下,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可是……特勤处掌握的信息是有限的,再说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罗琳凯特皇后和卡契夫公爵就像突然消失在空气里,这可能外国人搞的鬼,也可能是国内的破坏份子从中作梗,但……我找不到任何有伦值的线索,一切都只是猜测。”

“说说你的猜测吧……”阿莱尼斯插起了额头,她并清楚皇后的失踪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我猜……答案会是两种!”鲁道夫.霍斯伸出两根手指,“一是荷茵兰,二是利比里斯!这两个国家会让您想到什么?”

阿莱尼斯沉吟起来,看来她是一点都说不出!

特勤处长呻吟了一声,“我的主人!您难道忘记了吗?您还有两个姐姐!一个是荷茵兰的王后,另外那个是利比里斯首席执政官的夫人!”

“亚芬妮和约达尔?关她们什么事?”

鲁道夫.霍斯为难地喘息起来,“呃……啊……我的主人!难道您没听说过吗?若是帝国皇室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君主,那么皇室和贵族元老院有权引渡一位外国人入主泰坦,但有一个前提,这个外国人必须是莫瑞塞持嫡系的女婿或是血缘极为近似的侄子、侄女!”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外国人?什么侄子侄女?你到底想说什么?”阿莱尼斯愤怒地瞪视面前的男人,她不会让莫名其妙的东西夺走她的皇冠。

鲁道夫只得苦笑,“抱歉殿下,我是因为对这种事不屑于顾才没有对您说明。您知道的,若是顺延族群的谱系一直类推下去,西方王国联盟中王室成员都是亲属!是几百年的相互通婚造成了这种局面,因为各国的王室成员只在最高绞治者组成的这个狭窄的困子里面缔结婚约,所以……你是我的叔叔、她是我的女儿,我把女儿嫁给叔叔,叔叔又把侄女嫁给我!总之就是这样混乱!”

“把你要表达的意思说得更明确一点!”阿莱尼斯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

鲁道夫抿了一口咖啡。他凑近公主地耳朵。“殿下,我是说,如若反坦联盟发动战争,并且取得胜利,那就意味着您要下台,而您地两位姐姐就会出面收捡局势,并将她们的丈夫扶上皇位!”

阿莱尼斯的瞳孔已经收束成骇人的一点。“是荷茵兰还是利比里斯?”

特勤处长耸了耸肩,“联盟若是赢了……”您认为咱们讨论这个还有用吗?不是荷茵兰国王就是利比里斯执政官,总之他们也是具有传统继承权的莫瑞塞特皇室成员。到时候……我相信完整统一的帝国也将寿终正寝。我们的疆土会被西方联盟分割成几大块。西南归法兰和意利亚、西北归德意斯和威典,然后……”

“闭嘴!再说下去我就绞死你!”阿莱尼斯猛地挥手,鲁道夫的茶杯应声而飞,精致的瓷器在猪皮墙纸上留下一滩咖啡色地水渍和满地的碎片二守护书房的圣骑士朝门内张望了几下,他们在确定公主殿下平安无事之后才打消了闯进来的念头。

阿莱尼斯抚着高高隆起的肚皮凶猛地喘息着,她不接受这种安排!更加痛恨罗琳凯持这个疯婆子!如果当初她要是再坚定一点、做得再干脆一点!那么她的俩个姐姐也不会得到干涉帝国内政的机会。

“没有任何斡旋的余地吗?”帝国皇储狐疑地望着鲁道夫.霍斯,如果特勤处长一点办法都没有,相信他也不会提及这样地事。

“办法是有地!但是……”特勤处长犹豫地打量着公主。这件事情他实在没办法痛快地开口。

“说啊!这都是什么时候了?”

鲁道夫连忙垂下头。“殿下二这种办法就是尽快让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赶到都林,为您加冕!可现在地问题是……罗曼教廷答复说……教宗陛下已经答应为安鲁家族主持婚礼!”

“安鲁?婚礼?”阿莱尼斯瞪大了眼睛,她难以置信地打量着鲁道夫,即使这样她还是要进行一下确认,“是…谁的婚礼?”

鲁道夫将抓耳挠腮的动作进行了好半天,“是……是奥斯涅亲王与安鲁小小姐的婚礼。据说……他还会迎娶一位波西斯公主,两场婚礼会分别进行。”

阿莱尼斯的眉毛抖了一抖,她的肩膀又晃了晃,终于!这位端庄美丽地公主疯狂地叫喊一声,她用手指撕扯头发,还用手臂将书桌上的物事全都扫到地面上。伴随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公主将丈夫的书房破坏殆尽了!

毒医帕尔斯难堪地凑了上来,他不知该怎样形容这种事,他将阿莱尼斯数月以来的艰难全都看在眼里,可奥斯卡却在水仙郡大张其鼓的准备新的婚姻,这多少都有些说不过去吧?再说阿莱尼斯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滚出去!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你的主人是要我死……”公主猛的挥开医师的手臂,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扶持,更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帕尔斯沉吟了半晌,最后他不得不向特勤处长投去求助的目光。

鲁道夫.霍斯站了起来,他向毒医轻轻点头,“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

帕尔斯叹息一声,然后他就走出房间,留下暴龙一样的孕妇。

“殿下……您得为导体和腹内的孩子着想一下,您……”

“谁为我着想呢?”阿莱尼斯又吼出一句。她的胎儿真的好顽强,她能感觉到腹内的小生命在紧抓胎盘时给自己造成的痛楚。想想这个孩子,再想想孩子的父亲!坚强的阿莱尼斯终于崩溃了,她的眼泪泛滥成灾,汹涌倾泄,其实这样也无法确切地描述她的悲苦。

就算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又怎样?安鲁公爵还不是三世陛下害死的!这已经很公平了,可为什么丈夫却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与另一个女人甚至是好几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这种事是不允许、也不被神明接受的,但阿莱尼斯却知道,她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安鲁公爵地身份决定了这一切。虚伪地神教规章为他提供了方便。

阿莱尼斯艰难地抹了一把腥咸的泪水。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面对过的最令人绝望、最令人悲哀的事。

“我……我的样子是不是很丢脸?”

鲁道夫单膝跪了下去,“不!您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女皇了!”

“哈哈……”六阿莱尼斯换上一副虚弱的笑颜,“合格的女皇?有像我这样落魄的女皇吗?你看看我!披着一个大肚子,脸上还被眼影地残膏给涂花了!”

鲁道夫望了一眼阿莱尼斯,她的面孔确实被花花绿绿的水粉污染了,那是泪水的印记,也是脆弱的象征。持勤处长将一条洁白的手帕递到公主面前,阿莱尼斯看了一眼也便接受了。

鲁道夫没在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站在室内。等待他的女主人填补彩妆,等待他的国王进一步地训示。

“去跟安鲁商量一下吧!”公主突然这样说。

鲁道夫有些疑惑,“跟安鲁商量什么?”

阿莱尼斯从镜面中回转舞,她地面孔已经回复冷峻严肃地光泽。

“就对安鲁说,莫瑞塞特祝福这场婚姻,但请他们务必放弃邀请教宗陛下亲临婚礼的打算。”

鲁道夫连忙应诺,可公主似乎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地方。“你刚才说什么……渡西斯公主?奥斯涅亲王还要娶一个异教徒吗?”

犄勤处长点了点头,“似乎是这样。这位公主出身于波西斯帝国一个强大的王公家庭。这支王族已与安鲁停战。接下来就剩下双方的妥协了。”

“你怎么看待这件事?”阿莱尼斯突然警惕起来,安鲁若是与波西斯人达成妥协,那接下来又会是什么?

鲁道夫不屑于顾地冷笑一声,“安鲁只是在自讨苦吃!他们和波西斯人的仇恨已经铸成一座心灵堡垒!所以妥协多半是一时地,不是安鲁就是渡西斯,两方面总会有人先一步向对方下手。”

阿莱尼斯点了点头。“这样好啦!对奥斯涅亲王与渡西斯公主的婚姻……就说皇室还是希望安鲁能够仔细斟酌!”

鲁道夫再一次应承下来,不过他还有一点疑问。

“殿下,是按皇室的书面措辞,还是您以家信的方式……”

“书面辞令!”阿莱尼斯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她不想再读及此事。

“殿下殿下!”鲁道夫追着公主走出书房大门,“罗琳凯特皇后那件事呢?她若真的被外国敌对势力迎往荷茵兰又或利比里斯,那么反坦联盟就会得到出兵的借口,因为他们有我们的皇后,我们的皇后有权借兵征讨不公正的……”

阿莱尼斯突然站住了,走廊内的圣骑士纷纷向她致敬二帝国皇储转向呆愣着的特勤处长。

“公正?这个世界有过公正的事情吗?”美丽的女子甩了甩衣袖,“去找人吧!动员一切量力去找!不过……找到了也不用告诉我,你来料理后事;若是没找到……就向鲁宾元帅知会一声,让他发布战争动员令吧。我的帝国怕过谁?要想开战就随便他们,我让他们打!让他们杀!看看最后谁会倒下!”

“是!是!是……”鲁道夫.霍斯面对公主的背影始终弓着腰背,他突然感到……也许是错觉,他的女主人直到刚刚才变为一位成熟的皇者。

似乎……都林就是这样了!

阿欧卡亚扫视了一遍在场的军人和家佬,最后她的目光停在家长和统帅的身上。

“就目前看来,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持公主殿下的加冕已经是即定事实,都林城已经找不到一个反对她的声音。鲁宾元帅在中央军部主持大局、阿兰元帅在北方军区整肃局势、顺便清洗反抚微弱的卡其阿诺家族,然后……鲁道夫.霍斯……”

阿卡尴尬地挠了挠头,若是有人让她对付莫瑞塞特皇室的犄务头子,那她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鲁道夫.霍斯太可怕了!我搞不清楚他对卡其阿诺大主教和总理大臣地指控到底是真是假……”

奥斯卡忽然摆了摆手。“不管是真是假。鲁道夫.霍斯干得真是漂亮极了!阿尔法三世那个死鬼说地一点都没错!骑墙派、坏坯、阴谋家,这些人虽然能够掀起一时的波澜、挑惹一时的是非,但他们注定要被历史所淘汰!”

“会不会太夸张了?”费戈元帅翻看着手里的材料,“鲁道夫雹斯三招两式就让都林统一了声音,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奥斯卡点点头,“可我也说过!小看鲁道夫和特勤处的人都得付出代价,就像小看我和军情局、小看阿卡和军统是一样的道理。”

费戈放下了文件夹,他用意味深长的眼光打量着自己的弟弟,“你……指什么?”

奥斯卡望了望在场的军人和家族元老。“大家若是没什么问题就请回吧!”

元老会主席巴丹带头,人们纷纷离开座位,不过阿卡却留了下来,她为家长和统帅换过一壶新泡好地红茶。

“小家伙,你想说什么?快点!我还有约会呢!”

奥斯卡将一张小纸茶递到费戈面前,纸茶上写着一个地址。费戈只是一看就变了脸色,他望了望军统调查局的局长,又望了望状似无所事事的小弟弟。

“好吧奥斯卡。我承认。我是要与那些对你有点抵触心理的家伙见个面。但你不该怀疑我,我要去跟他们摊牌,他们若是与你继续作对的话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奥斯卡了然地点点头,“二哥,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他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去了,因为我为那些人准备了礼品。”

费戈终于不耐烦了。他不喜欢弟弟的态度。“你知道是我召集了那些人对不对?你若是在这个时候杀了他们,就是要逼我与那些家伙决裂对不对?”

费戈猛的揪住小弟弟地衣领,他地另一支手已经将匕首抵在奥斯卡地脖子上。面色阴沉的水仙统帅仿佛对阿欧卡亚手里的德林火枪视而未见,他的匕首擦过弟弟的气管,又在弟弟眼前晃了一晃。

“我警告你!那些人虽然针对过你,可并不是不通情理的家伙,你只要娶了萨沙就表明你已处于安鲁家长地位置了,他们不会做谋害家长的事情!他们都是忠实的战士、也是战场上最勇猛的战士!”

奥斯卡轻轻摇头,哥哥的匕首发出刺眼的寒芒。

“费戈,父亲若是见到你用匕首对付我的话会怎么想?”奥斯卡用手指捏着匕首的锋刃,然后将这把凶器移开了。

阿卡向前凑了一步,她的火枪已经扣上机簧。“把它丢到一边!”女伯爵低喝了一声,不过她只换来奥斯卡的讪斥。

“你疯了吗?他是我哥哥,也是你的统帅!快把枪收起来吧!”

阿欧卡亚在两个男人之间打量了一会儿,最后她终于把火枪收了起来。奥斯卡点点头,费戈也轻松不少,他不得不对女伯爵另眼相看了,这位新上位的军绞局长是怎么把火枪带进统帅办公室的?

奥斯卡用指节敲了敲桌面,他成功吸引了费戈的注意。

“好啦我的哥哥,我知道你在气我的私自行动,但你不觉得刚刚你对我说的那些具有很大的欺骗性吗?我知道你们会在之后的会议上讨论什么,也知道那些反对我的家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那么……问题来了!你是要继续维护他们、牺牲自己的家长和弟弟,还是要放弃所谓的团结,让家族内部的声音变得清晰明朗一些?”

费戈双手交握、紧紧地抿着嘴唇,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弟弟的提问。拉瑟夫大哥的死带给他巨大的心理冲击,他绝对不想再失去一个弟弟!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费戈才开始尝试与反对派进行妥协。可现在看来……问题已经出离他的心愿了。他不想弟弟受到伤害,也不想在家族内部开展大面积地清洗,直到问题积累至爆发在即的时刻,他不得不面对这个一直都在逃避的问题。

“我可以把他们全都调到烽线上,他们……”

“这没用费戈……”奥斯卡不耐烦地打断哥哥的话,“你还是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费戈?你还是不是那个带领三千子弟兵直捣巴格达西亚的费戈?你在战场是那么精明、那么神勇,可在对待家庭问题的时候为何会这样优柔寡断?”

费戈揉了揉鼻子,看看他弟弟讪斥他的样子,跟父亲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奥斯卡不断用指节敲打桌面,他对哥哥的迷糊已经有些愤慨了。

“我以为东征会消化过激的家族内部矛盾,我以为与萨沙完婚也会进一步分化敌视我的族人,可我打错主意了!父亲的观点是对的,你不是也同意吗?家族内部矛盾虽然要利用妥协、怀柔等等方面的策略、但对重点人物的清洗也是必须的!难道他们要向我桶刀子我就要铠甲也脱下来吗?”

费戈避开弟弟愤怒的视线,他想到了父亲,他的父亲在军事上的成绩寥寥无几,可自己在家政上的思想也是单纯朴素的。

“真的要那样吗?”

奥斯卡摊开手,“我只是向你提出建议,并不是命令你必须呆在这儿,你想去赴约的话随时都可以离开。”

费戈缓缓站了起来,他拿起了自己的狼皮斗篷。不过……他在披上斗篷之后又缓缓地坐回统帅四十万水仙骑士的席位。

“阿卡,给我们在填杯茶吧!”

“是元帅!”女伯爵向费戈敬礼。

奥斯卡突然摆手,“阿卡,给我酒!最烈的!”

阿卡笑了,她相信安鲁会在兄弟俩的手中更加茁壮、更加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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