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平二人走到房门口时,高岩恰好才洗漱完,昨日看书太晚没留神,一不小心看到了子时三刻,这让他今日都早起不起来。
听到敲门声,高岩放下了毛巾走过来开了门:“泽平,你终于舍得从床上起来了啊?”
两人相交这么多年,十分的熟络,高岩忍不住的调侃了两句。
许泽平不在意的笑笑:“这不是精神头足了,才好考试吗?”
高岩听到许泽平如此自信满满的语调,忍不住的用手锤了一下他的肩膀:“这考中了双案首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就让我等羡慕不已。”
说去这案首之位,许泽平不得不说,还真是运气好!
县试和府试最后一场考得都是算经,不同于平常考的方田问多少亩?题目出得都比较有难度,县试考得是经典鸡兔同笼、府试牵扯到的是分数。
盛安帝登基以来,今年可谓是科举考试中算经最难的一届,可以说是让许泽平捡了一个大漏,弥补了他律赋的短板。
许泽平本来作诗就比较的匠气,就不用提比诗更为考究的赋体了,每次于他做赋,就是让他渡一次劫。
好在许泽礼为他推算,也给他画了一点重点,近来年可能会考到的一些律赋话题,让他关于这些话题多做了一下律赋。
恰好这两次考试都押对了宝,让他的律赋不说引人注目,但也算出彩,至少有可圈可点之处。
“阿岩,你这可是在取笑我了。”许泽平无奈的摇头,“这些年,明明就知道我也只有算经最拿的出手!若不是这两次考试最后考得是算经,我能不能上榜都是个问题嘞~”
“又在这里跟我装谦虚了?”高岩不明文的翻了个白眼。
许泽平哈哈一笑:“阿岩,你还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高岩被这么一夸可爱,整个黑呦的汉子不由的红了脸颊:“去去去,少来,汉子都是要威武高大的,那能够被人说做可爱?”
高岩常年跟着父母下地干活,比之一般的书生要黑、要健康许多。
虽是看着很瘦,但许泽平知道这个不到百斤的汉子能够挑起将近两百斤的柴火。
“好好好,我错了。”许泽平打起哈哈,伸手揽住了高岩的肩膀,“走吧,威武的汉子,我们去吃完阳春面去。”
二人虽然相差六七岁,十四岁的许泽平却能够一把搂住高岩的肩膀,可想而知,营养跟不上,对于一人的身高真的有很大的影响。
降生在许家,许泽平吃好喝好,即使瘦那也只是青春期单薄的少年感,他的个子却并不矮,他自己目测过了,至少有一米七了。
已经和他上辈子差不多高了。
上一世,他其实也因为成长过程中,营养没有跟上,发育的并不好。
这辈子他格外的注重,每日早饭雷打不动的,让厨娘给他煮一个水煮鸡蛋,这辈子他一定要摆脱五等残废的称号!
许泽平如此一调侃,反而让高岩没有话应对了。
三人下了楼以后,熟稔的出了客栈,拐进了左边的巷子,来到了一个小摊位前。
吉祥熟练的点了单:“老板,三碗阳春面,一碗加蛋、然后上一份扣肉。”
这家小摊位,还是许泽礼带他们来吃的,面条正宗又劲道,且价格也实在,阳春素面才五文钱,可以说十分公道的价格了!
吉祥点的一份扣肉,也只有早上能够点,到了中午就没有了。
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汉,瞧着客人来了,赶紧招呼他们坐下。
“呦,许小少爷跟着这泥腿子混在一起,都沦落到要在小摊上吃饭了啊?还真是可怜呐!”
正当许泽平他们吃好准备离席时,就听到一声戏谑的嗓音。
许泽平一回头,只见黄启双手抱肩,一脸嘲弄的看着他们。
瞧着黄启,许泽平也是有些疑惑,他不是府试落榜了吗?怎么还出现在了这里?
听着黄启这阴阳怪气的话,许泽平自然也是不爽快的,但见着他身后站着一行衣着华丽的青年们,觉得还是呛声委婉些:“是黄同窗啊!近来不见,这礼仪倒是让小生愈发佩服了。”
果然如许泽平所料,他一开腔,黄启身后的青年们没有给黄启留半分面子,皆是捧腹笑了起来。
“黄启啊,这许小少爷还真是如你所说伶牙俐齿,一上来就指点你礼仪了嘞。”
正当黄启气得双颊臊红,捏拳想要动手时,一名紫衣青年手持折扇慢悠悠的拍了拍黄启的肩膀,阴翳的鹰眼上下打量着许泽平:“许小少爷嘴皮子这么厉害,不知道你的文章是否也如同你的嘴皮子一样?”
紫衣青年一开口,笑声戛然而止。
黄启态度立马大转变,立马拍起了马匹:“嘿,这许小少爷啊就是踩了狗屎运罢了,那能比得上简少爷啊!简少爷您才是文曲星下凡呢!”
见着如此场面,许泽平就不由的想到上辈子送快递时,因为着急在爬楼梯时不小心踹了一只汪星人,最初汪星人没有作何反应。
等到他下楼时,汪星人的铲屎官准备牵着它回去....这个时候,那个汪星人就对着他汪汪嚎叫。
还真是狗仗人势!
关于华湖府,阿兄同他讲过一些局势,他自然也是有两分了解的。
华湖府只有一个官家姓简,那便是华湖府通判简流年!
而简流年的儿子就是简自心!
也就与阿兄有过恩怨的简自心。
想到这里,对于眼前的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许泽平已经有数了。
考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一小小的童生,还敢吹是文曲星?他在心里不禁的冷笑一声,还真是脸比关北城墙厚实。
当然,府城是人家的地盘,许泽平自然不想得罪地头蛇,笑呵呵的附和:“是啊,小生不过是侥幸踩了狗屎运,那能够同简少爷比呢?”
许泽平附和完,就笑嘻嘻招呼高岩和吉祥离开:“哎呀,为了比拟简少爷,阿岩,我们就回去复习学业好了。”
世人常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是因为文人之间向来要面子,基本上都死要面子不肯承认别人比自己强。
故而黄启还没有碰到过许泽平如此厚脸皮的书生,一时间还有些懵,愣在了原地。
倒是简自心嘲讽的开了口:“若是许小少爷的堂兄像许小少爷如此能伸能屈,倒也不至于昨晚喝了八壶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