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不辛苦。”许泽平眉眼弯弯,一脸喜相:“堂兄他们一路上都可照顾我了呢!”
许林氏摸了摸他的鬓角,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孩子同你阿兄一样,就喜欢报喜不忧,我们可是听说了,你们去的时候可差点被阴沟寨那里的贼匪抓走了!”
听阿娘提起这茬,许泽平心中一突,手心里不由的有些黏糊,他打着哈哈:“阿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可不要听别人乱说,丁世叔他们可厉害了呢,一刀就削了那三当家的手掌,把他们给打跑了!”
“当真?”许林氏有些狐疑,“这次陈将军带着士兵前来剿匪,你阿父可都出门打听了,正是阴沟寨的贼匪目无王法,袭击赶考的考生呢!”
陈将军?
许泽平思绪一转,就明白了阿娘说的是陈凯旋,他笑呵呵的回应:“贼匪袭击应该不是我们呢!因为丁世叔真的很厉害呢,三两招就击败了一群贼匪,呼呼呼的两拳就撂倒一片,很是神勇!下次阿娘见到他了,就知道了。”
“好好好,若是有机会还真得见见这人,让你阿父多多感谢他。”许林氏见许泽平说的如此勇猛,心也就放了下来。
趁机,许泽平就转移了话题:“不过还得感谢陈将军呢!我们回来的时候,恰好遇到阿兄带着陈将军到阴沟寨,在陈将军等人掩护下,我和阿兄他们才顺利的回来。”
“那你阿兄呢?”
“阿兄同元章哥回了丁家,说是要住上两日,商讨文章,好像是什么时局策论。”许泽平紧了紧自己的拳头,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稳:“貌似很重要,与下一次的会试有关,阿兄很是着急,我又不好多加阻拦,我就只好和吉祥先把陈大夫送回来,也恰好遇到了程哥儿呢!”
元章,乃是丁一强的字,亲近之人皆是以字想称呼。
许林氏摇了摇头,“你大哥也是的,做事越发的没有章程了,没有拜帖就登了门,这让丁家父母怎么看待?”
“阿娘,无事的。”说起丁家,许泽柔的脸颊有些飘红:“元章哥他们人都很好,再说了,元章哥与大哥他交好,又岂会在乎这点小事?毕竟,他们汉子还是要以前程为重。”
瞧着许泽柔打着圆场,许林氏无奈的摇头:“都说女子外向,看来我是不得不信咯~”
看着阿娘要将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了,许泽柔连忙拉着程哥儿要回房绣花去了。
“阿娘,我饿了。”许泽平可怜巴巴的说道,“想喝阿娘亲手做的冬瓜排骨汤了。”
“好,阿娘还能饿着你不成?”
支开了许林氏,许泽平看了一眼程哥儿和阿姐离开的背影,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庭院。
他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有开口让粗使丫头打热水过来,两个粗使丫头就提着两桶热水敲响了他的门:“平少爷,夫人说您爱干净,估摸您要泡澡了,我们现在帮您把水提到耳房去吧?”
“放门口吧!”
随着家底越来越厚实,许家的日子也愈发的好过起来。
当然,虽然过上了有人伺候的日子,许泽平还是不习惯洗澡这些私密的事情有人候在旁边。
“是!”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许泽平才打开房门,将两桶热水提进了耳房.....
泡进浴桶那一瞬间,许泽平不由的发出了一声喟叹,哎,这才是生活啊!
看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又想到陈伍长那矫健挺拔的身材,许泽平决心要把锻炼提上日常。
想到每年的插秧、打谷子,自己也没少干,为什么连块腹肌都没有呢?
上辈子自己是个五等废材,但好歹四块腹肌还是有的呀?
许泽平枕着双手靠在浴桶上反思了一下,还是日子过的太舒适,锻炼太少了,所以才没有腹肌。
“程哥儿,你今天去何春楼了没?”
许泽柔想到小舅那不要脸的行为,就恨得牙痒痒,也不看看庆云那黑呦的样子怎么配得上程哥儿?
程哥儿这么白白净净的模样,俊俏又能干,别说是官宦子弟,按许泽柔看,就是王公贵族都是配的上的!
程哥儿摇了摇头,“我才没去呢!我又不喜欢庆云表哥,我去看望冬天了。”
许泽柔拍了拍他的手背,“没去就好,阿娘都拒绝小舅了,他还来私底下找你,真是不要脸!哼,庆云读书是个不成器的,虽然有幸学到了一门木匠手艺,但是哪里配的上你?”
说着说着,许泽柔就上手捏了捏程哥儿白嫩的小脸蛋,好奇的说道:“程哥儿,你说我们吃的用的都差不多,怎么你的小脸蛋就是比我白嫩呢?”
“阿姐~”程哥儿有些脸热,他不好意思的拿开许泽柔的手,“你这模样,真是像个风流小姐。”
许泽柔没在意的捏了捏他的手指头,“瞎说,我可是正经姑娘,说,你是不是背着我用什么方子了?”
“哪有?!”程哥儿睨了她一眼,不高兴的哼哼,“阿姐就知道冤枉我!”
“好嘛,是阿姐错了。”许泽柔抿嘴一笑,“不过阿姐从来没有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哥儿,阿姐得好好看看。”
说罢,许泽柔就笑眯眯的扑向了程哥儿。
两姐弟闹成了一团,屋中传出来他们嬉笑打闹声。
约莫片刻,两人闹累了,他们才想着整理自己的仪容。
此时,程哥儿才正经的说道:“阿姐,你说我今日放了庆云表哥的鸽子,小舅会不会生气?”
许泽柔翻了个大白眼:“生气就生气呗,难不成他还敢来闹不成?他本来就是越过了阿娘买通了那下人将消息带给你的,他都没有个长辈样子,还指望你来尊重他?况且他打小就不喜欢你,也不知道拿来的脸讨你?”
程哥儿有些苦恼,“我倒是不害怕小舅,我就是怕外婆外公难做。”
“小舅没有这胆子!”许泽柔眼神冷了冷,“他若是敢大逆不道,我就让元章带人弄死他!”
经过姜麽麽的调教,许泽柔可不光是学到了女子的淑、静、贤、柔,当家主母的威压霸气没有遗落半点,后宅间的阴私可也学到了不少。
许泽平回来不到半个时辰,许松山也火急火燎的从茶馆回来了。
半个月没看到老幺,他也甚是想念。
许松山摸着续起来的胡子,在东耕院前的小荷塘转悠了半天,都还没有找到理由敲响许泽平的房门。
最后,还是许泽平泡好澡,收拾好了出了房门才看到转悠的许松山,“阿父,你怎么在这里?”
许松山咳了咳嗓子,“你阿娘的炖的排骨好了,叫我来喊你用膳。”
“辛苦阿父了,阿父劳累了一日,还要辛苦阿父来喊我用膳。”许泽平看了一眼天际,约莫未时三刻,阿父平日里不要到申时三刻才回来吗?
许松山听着老幺贴心的话,心中极为的舒心,笑呵呵的说道:“若是觉得为父辛苦,不如用完膳陪为父下下棋?”
许泽平心中的警报线瞬间拉响,他咳了两声,“阿父,路途长远,我有些累了,用了膳只想休憩,不如改日在陪你下?”
看着踱步过来的老幺,白皙的小脸上确实不掩那黑青色的眼圈,许松山只好同意了他的提议。
见阿父默认了自己的提议,许泽平就松了一口气,顺势与许松山并排走到了一起,同时也向他提了提冬天阿娘的事情,以此来问他借一借吉祥。
从许家收养程哥儿这件事情上就不难看出,许松山夫妇都是心善之人,现如今听闻冬天的遭遇,许松山也是十分的同情,不由的感叹:“确实是个可怜的孩子,只是吉祥一人,能够帮的过来吗?要不要在派两个人过去?”
许泽平好像听程哥儿说过冬天的阿父是个猎户,在村里除了两间茅草屋也没有什么田地,更没有什么兄弟帮衬,这才导致冬天母子要来镇上来讨生活。
“阿父,我觉得可以再让武叔过去帮忙。”许泽平思索了一下,家中人选也就武叔正合适,他上了年纪,经事也比较多,正适合压场子。
许松山点了点头,同意了:“今晚,我同武生去说道说道。”
父子二人悠闲的并排漫步,许松山才惊觉自己竟然矮了老幺半截了,他有些惊喜:“平平,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许泽平愣了愣,忽然想起今日程哥儿同自己说话时,是踮起脚尖的....不到一拳的距离,都还能够嗅到他发间的桃花幽香。
想到这里,他急忙摇了摇头,清空自己那不干净的大脑,想什么呢,程哥儿是自己看到大的弟弟,再说了自己喜欢的是女孩子!
“平平,你摇什么头?”
许泽平被许松山的话打断了自己的思路,他抬了抬手,瞎编了由头:“阿父,你这话堂兄也说过呢,我先前还当他是说笑,现在看来是真的呢!你看我的衣袖,都短一截了。”
说起许泽博,许松山就不由关心了起来科举考试:“你博堂兄,考得可还好?从前他就让你大伯操心的紧,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完成你阿伯的心愿。”
“嘿,瞧我这记性,我差点将堂兄说的事情给忘记了。”许泽平拍了拍自己的头,“阿父,博堂兄有急事先回了江平村,让我同你跟阿娘告罪,他有空了再携嫂子过来告罪。”
小别胜新婚,许松山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哪里会在意这点小事?两个小年纪加把油,早日为他们许家传宗接代才是正事!
自家的这一个二个的不着急,都指望着大哥家的,不然老父亲怕是要从地底下爬起来教训他们了。
“小事小事。”许松山摆了摆手,“你们科举才是正经事,你博堂兄考得如何?你有底没有?”
许泽平估摸了一下堂兄前四场的成绩,再加上最后一日的答卷:“我估摸榜上有名不是个问题。”
“极好极好。”
许松山双手负背,显然是高兴极了。
“你这两父子,用膳了,怎么一点都不急呢?”
二十年熬成婆,这句话倒也没有说错,自打许唐氏仙去以后,许林氏愈发的强悍了起来,腰杆子挺得直直的,哪里还有先前说个话还得考虑考虑丈夫心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