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算是人工费,至于材料...张工他们也没有推倒重建的想法,所以选择的还是黄土夯实。”
若是推倒夯土城墙,重建为青砖墙,不仅费用多、且时间也长,他们承受不起。
听完袁书吏的话,许泽平陷入了沉思,也摒弃了青砖墙的想法。
当下这情况,就按照张工他们的思路走,修建夯土墙。
至于人工,许泽平想到就是以工代赈,明年开年后,参与修俭城墙的百姓,管中饭和午饭。
等过上一两年,岭北的经济稳定了,他会把水泥捣鼓出来。
到时候直接用水泥贴着夯土墙浇灌一层,岂不是美哉?
“无事,本官有解决的办法。”许泽平安抚的说道:“今年先让百姓过一个好年,明年初六,我们开工俢检城墙!”
“大人,您真的有办法?”
“有,你想一下,只要我们今年呈上去的年礼被圣人采纳。”许泽平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转移到了牙刷这里:“放心吧,我们不会愁银子的。”
袁书吏听这话,立刻收起了愁苦,是啊,他们可是还有牙刷这样好东西嘞!
这么一想,袁书吏只觉得是自己杞人忧天。
结束一天的政务,许泽平回到家中,看着程哥儿弯弯的眉眼,只觉得所有的劳累都不翼而飞了。
“平平,你猜今天晚膳吃什么?”
程哥儿算着许泽平回家的时辰,在许泽平从外院拐进后院之时,就欢快的迎了上去,很自然的挽住了他的手臂。
许泽平下意识的摸了摸他的手掌,热乎乎的,他这才放心。
“是吃锅子吗?”
程哥儿瞪圆了眼睛:“平平,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闻到了香味了,是酸菜鱼的香味。”
“平平,你的鼻子真好使。”程哥儿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没有难倒你。”
许泽平他们刚进东跨院正厅,秋天就将锅子端上了桌,随后夏天帮忙将蔬菜端上了桌。
冬日的蔬菜不多,仅一碟土豆、一碟大白菜。
许泽平先是解下披在自己身上的狐裘搭在手上,然后接过了程哥儿手上的大氅,自然的放到了架子上搭好。
“平平,我来就好。”
许泽平示意程哥儿坐下,“这都是小事,你坐下烤火。”
他们二人也不需要人布菜,所以在锅子和蔬菜上好以后,秋天与夏天也就退下用晚膳去了。
许泽平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程哥儿的碟子中,好奇的问道:“今日这鱼还是从百姓手里买的吗?”
程哥儿将快要蔫了的白菜放入锅子中,回应道:“不是,是曹夫人今日过来,带来的小礼。
曹家老宅不是在大吉镇吗?家中有池塘,这两日正好在备年礼了,开始在捕捞杀鱼了。”
听到程哥儿的话,许泽平突然眼前一亮:“程哥儿,还多亏了你的话,让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什么?”程哥儿一脸疑惑的看着许泽平,他刚刚说什么了吗?
“稻花鱼!”许泽平开心的说道:“可以让老百姓们在稻田里,养鱼苗!”
在蓝星稻花鱼虽然是一项失败的商业模式,但是在大景,这种模式却不是为了商业,而是为了多增加两口吃的。
稻花鱼对于水质要求高,而大景的稻田还没有遭受过农药的洗礼,水质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至于鱼的品质参差不齐,那就更不是问题了,许泽平的目的只是为了让百姓吃饱不饿死。
那一两口鱼肉,在食物短缺的时候,都是救命的东西,谁还管鱼肉口感好不好?有没有土腥味?
“可以嘛?鱼也可以养在水田里?”程哥儿睁大了眼睛,提出了一个问题:“那等到稻谷收获之时,鱼怎么办?那么多一下子也吃不完呀?”
“当然可以,鱼还可以帮忙吃秧苗上的害虫。”许泽平越想越觉得行的通,“至于收获了吃不完,那就晒成咸鱼干、或是像熏腊肉一样,熏成腊鱼。”
越想越激动,许泽平就起了写策划案的心思,准备动身去书房...
当然啦,最后还是被程哥儿压下来用晚膳。
一顿酸酸辣辣的锅子,吃得两人都十分的满足。
吃饱喝足以后,许泽平在座位上休息了片刻,就去了书房写关于稻花鱼的规划。
许泽平也只是知道稻花鱼这事,具体他也没有干过,所以也不能够大规模的去实行,只能够先盘几亩田下来试验试验,看看哪种鱼苗适合养殖以及鱼苗要在秧苗那个时间段去投放...
所以要规划出三到四个水田出来,一个田养鲫鱼、一个田养鲤鱼、一个田养鲫鱼和鲤鱼、另外一个田什么都不养,作为对照组。
等到许泽平奋笔疾书过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亥时。
他放下毛笔,看着明亮的月亮,只觉得未来可期。
“还没睡呢?”
许泽平到了主屋门口,就让伺候的小虎回去休息了。
等到小虎提着灯笼转身后,许泽平才推门进去,他看着还倚靠在榻上看话本的程哥儿,贴心的将油灯拨亮一些。
“你不在,我睡不着。”程哥儿放下手里的话本,张开手示意许泽平来抱他。
“下次别等我了,熬夜对皮肤不好哦。”许泽平好脾气的捏了捏他的鼻子,然后一个公主抱,轻松的将他抱起走到床边。
程哥儿才不听他的,狡黠的坏笑:“你折腾我的时候,可没有说熬夜对皮肤不好。”
"真是不听话。"许泽平都气笑了,羞恼的想要拍了拍他的屁屁。
程哥儿一滚,就滚到了里侧,傲娇的将脱下来的外衣扔到许泽平的手上:“打不着吧~小平子,给本公子把衣服放好。”
此刻的程哥儿就像是一只傲娇的小猫猫,很快,他就会得到自己的报应。
许泽平利落的将他的外衣以及自己的外衣挂好,然后一个饿虎扑食,就将人圈在了自己的怀里,用长出来的胡茬蹭着程哥儿娇嫩的脸颊,扎的程哥儿一个劲的求饶:“平平,痛死了,我错了。”
“呜,我真的知道错了。”
“下次不敢了。”
许泽平看着怀里泪眼朦胧的小哥儿,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还敢不敢叫我小平子?”
“不敢了。”
许泽平轻哼,嘀咕的说道:“宫里的太监才是叫什么小平子、小桌子、小凳子的,我是真男人。”
听着许泽平的嘀嘀咕咕,程哥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嗯嗯,我们平平是真男人,这个我深有体会。”
要说为何许泽平对太监这么忌讳,还得将功劳归功于许泽礼。
小时候许泽礼可没少吓唬许泽平,只要他不听话、不好好念书,就将他送去宫里当太监。
听闻笑声,许泽平挑眉:“笑话我?”
说着修长的手指挑开程哥儿胸前的盘扣,“可是要试试?”
程哥儿马上就闭上了眼睛,乖乖的说道:“我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
程哥儿的睡眠质量还算不错,合上眼不到片刻,就睡着了。
许泽平看着怀里安然入睡的小哥儿,点了点他的额头,真是磨人的坏家伙。
轻轻的抽出手臂,走下床去熄灭了油灯。
等到他回床上躺下,程哥儿就自发的滚到了他的怀里,许泽平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背脊,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梦,又是次日。
程哥儿醒后,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一件事情,昨日他好像忘记跟平平说今天他要与跟曹周氏选址了...
程哥儿有过经营绣坊的经验,对于绣坊的选址以及流程,他心里很是清楚。
他与曹周氏相商的是在七天内敲定绣坊的选址,然后在年前去乡里选出第一批绣娘。
挑绣娘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眼神好、手巧、能够吃苦,第一批绣娘是程哥儿手把手带着曹周氏去挑,等到第二批以后就会交给曹周氏全权去处理了。
当然,这刺绣的手艺,也是程哥儿去教习。
他选择教习的是蜀绣,至于为何不是苏绣?那是因为苏绣是姜麽麽的独门手艺,非她允许,程哥儿自然不敢外传。
蜀绣不一样,落娘姐姐说了,她的家都没了,何必在在意这门传承?
与其让那些贼人独占,还不如传出去,至少还能够让穷苦女子们谋求个活计活下去。
第一批绣娘,程哥儿也不多挑,只打算选四个出来。
他的精力有限,多了也兼顾不了。
日后将这四个培养成绣楼的管事麽麽,让他们去教第二批绣娘。
预期在三个月内,将第一批绣娘培育出来,所以在基本条件中还得加一个有女红功底。
三个月只能够算是速成班,粗略学些简单绣技。
至于精湛的,程哥儿看着铜镜中明媚的哥儿,挑出一支石榴簪头戴好,那就得看看她们有没有恒心向上学了。
程哥儿还记得自己为了学这门手艺,经常在绣坊一坐就是三四个时辰。
程哥儿早慧,他知道想要在许家安然活下去,单靠乖巧懂事是不行的,他得聪慧有能耐,因为没有人能够十年如一日的对一个陌生人好。
冬天心疼他被河洛县令的小妾掌掴辱骂...但是他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真正走进舅舅、舅娘的心里。
当许家动用人脉,县令押着小妾到他面前下跪求原谅之时,他知道他的棋走对了。
后来他在许家越过越好,吃的、喝的、玩的、穿的甚至是嫁妆都和阿姐一模一样,他知道舅舅、舅娘真得把他当亲生哥儿来养了。
“少主君,早膳好了。”秋天走进内室,轻声提醒。
“嗯,呈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