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消息灵通的学子,轻轻说着山长的老师是大景第一个六元及第的状元柳淮之...而柳淮之又是当家淮湖山长的嫡亲大伯。
这么兜一圈下来,许泽平也不算是帮着外人打自家人。
毕竟对他来说,顶头的老师更重要。
岑讲书顾及程雪的情谊,又觉得自己落了大面子,羞恼之下,撂了一句这比赛老夫不参加了!
说罢,就拂袖离开了。
留下一脸茫然的众人,欧阳绪摇了摇头,嘀咕的说道:“这老小子,几十年了脾气都没有变。”
至于博文学子....嗯,他们也已经习惯了岑夫子这息怒无常的性子,算了算了,谁让人家本事大呢?
谁不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造舶司都还会悄摸拿着问题来寻岑讲书呢?
当然了很多次都是被岑讲书,轰出博文学院就是了。
每次骂骂咧咧的说岑讲书恃才自傲,可是那一次碰到难题了,不是灰头土脸的来找岑讲书?
想到这里,博文学子就有一两天的乐。
“安静!”欧阳绪挥挥手,示意众学子不要在说话了,待整个武场寂静下来,欧阳绪说道:“施秀才,可是答的上来?”
施华好似有点头绪,却又没有抓到这点头绪,他索性将四位数字全部相乘起来,得到了9450,这个数字太庞大了,现实中四兄妹不可能这么就相聚一次的。
索性他摇了摇头,“请许秀才赐教。”
许泽平谦逊的说道:“施秀才,小生不过是钻了个小空子罢了,这题目其实很简单的,你瞧着。
长子三日一次归家,长女15日一次归家,次女30日一次归家,他们三者是不是存在倍数关系?”
施华愣了一下,“倍数?”
“对,【九九乘法表】你应该学过吧?”
施华点头,博文学院的学子再迈进大门的那一刻,就会被岑讲书要求把【九九乘法表】背熟,若有不背者,被他抓到,关三日小黑屋。
起初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乘法表有什么用,当后来做题之时,才明白岑讲书的良苦用心。
他这么仔细一想,就明白了3*10=30,5*6=30.
抛开幺女,老大、长女、次女三人实际上再第三十日,次女归家之时就可以相聚了。
唯一要考虑的变数是幺女,施华目光灼灼的看向许泽平。
许泽平笑了笑,“所以这题求得,实际上是30与7的公倍数。”
施华是个聪明人,许泽平稍稍一点拨,他就明白了这道题的答案,他对这个年纪小小的秀才佩服的五体投地:“施某愿赌服输。”
对数字灵敏一点的,经过许泽平一提点,就明白了。
徒留下九层人愣愣的看着台上,包括正儿八经的欧阳绪,别看他一脸了然,实际上心里慌的一批,生怕学子来问他答案,急忙的说道:“既然胜负已分,那么现在进入颁奖活动,请六位学子上台,由元知州颁发荣誉奖!”
元知州当着众人说出去的话,自然是要实现的。
他给身后跟着的捕快使了个眼神,很快就由六位捕快端着盘子上来了,每个盘子上呈放着一块和田玉,成色一般,约莫二十两一枚。
别看这一块二十两,六块下来就是一百二十两。
不得不说,这江南就是不一样,这知州的阔绰程度令人难以想象。
据大伯说,知州一年的俸禄,除去朝庭每月补给的粮食,其实也就一百两。
当然啦,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个没有点私心呢?
除去明面的收入,更多的是靠挂在夫人名下的产业维持着开销。
元知州敢这么明晃晃的亮出来,当然也是有他自己的本事的:“这些年天赐百姓好日子,咱们金州收成好,府衙的银钱还算充实,我们府衙自然是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这奖励就是本官代替金州百姓赠与你们的,希望尔等前程似锦,一跃金榜登科!”
“谢大人!”
元知州将玉佩依次递给六位秀才,走到许泽平身边的时候,他多停留了半息,鼓励的说道:“许秀才,可是大景不可多得的麒麟儿,日后可要多多为百姓做善事。”
“谢大人勉励!”
许泽平恭敬的弯腰,语气十分的诚恳。
对于年轻人如此的谦逊,元知州还是十分的满意的,转念想到家中未出嫁的嫡女...心里就活泛了起来。
先不提许泽平的家境如何,单凭着背后的欧阳绪,日后都不会差的。
就不知道那悍妇,同不同意女儿远嫁。
等到元知州赏了荣誉奖,就轮到欧阳绪颁发魁首与亚元的奖励了,他先是将奖励赠与师华:“施华,日后可要与泽平多多并进。”
施华是个聪明人,欧阳绪一点拨,他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许秀才是个难得且不吝啬的对手,若是许秀才能够留在博文,他们日后定是可以成为深交的好友:“学生省的。”
“恭喜你,为淮湖创造了荣誉。”欧阳绪将第一名的奖励递与许泽平的手上,轻声的说道:“也欢迎来到博文,小师弟。”
沉甸甸的十枚银元宝在手上还是相当有分量的,至于两方墨宝,许泽平也是相当的期盼,不知道这内容是什么?
....
奖励颁发完成以后,这赏荷宴也正是落下了帷幕。
淮湖一行人也要离去了,想到要分别了,许泽平也还有几分感伤,这些时日的相处,他与淮湖众人皆是很愉快的。
“贺教谕,老夫略备了薄酒,不如明日再走?淮湖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就应下了这践行宴。
趁着践行宴的功夫,许泽平也向游陆生道了歉,这让游陆生也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毕竟许秀才没有说错半句话。
想到许秀才小小年纪的这般的宽厚,不由觉得他家的教育是十分到位的。
来到了外面,不再会有人像阿兄、堂兄那样为自己挡酒了,许泽平被硬着头皮举起了酒杯....
推杯换盏,已是深夜。
小虎心疼的扶着不省人事的少爷回房,心里不禁埋怨起在场的所有人,咬牙切齿,不知道他们少爷今年才十四岁吗?
好意思灌起孩子喝酒吗?!
真是一群为老不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