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平看着考卷上的五道算经大题,两题方田(一道求面积、一道求周长)、一道合分术、一道三角函数以及最后一道鸡兔同笼。
五道题目中唯独合分术漏跟他们讲了,许泽平沉吟了片刻,按照当今考生的水平,他们只要作对三题,绝对榜上有名!
按照那日简自心他们的反应,曾荣应该算的上是算经领域的佼佼者....但观他做题的速度来说,嗯,许泽平对堂兄和阿岩是有信心的。
许泽平磨好墨以后,慢悠悠的开始提笔做题,也不顾已经在他周身绕了两三圈的监考官,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Duang!
锣鼓敲响那一刻,许泽平平静的等待捕快将答卷收上去。
正当准备撕毁草稿纸时,监考官轻咳了一下嗓子,“哎,这位同学,草纸也是要回收的。”
许泽平抬头对上监考官不大自在的双眼,就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这监考官一直在自己的身旁转悠,想必就是为了研究自己的做题方法吧?
想到自己写的那一串式子....许泽平沉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罢了罢了,就让他们研究去吧!
收好自己的毛笔砚台,许泽平背好书箱子跟随大部队就离开了。
“堂弟~”
许泽平刚踏出考场,远远的就看到了许泽博在兴奋的向他招手。
从那兴奋的眼神中,许泽平似乎明白了这只大狗子的想法,那就只有一个念头——解放啦!终于解放啦!
许泽平一走到他的跟前,许泽博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对答案。
“第一题,10亩。”
“第二题,30步。”
“第三题....”
就在许泽平回答许泽博的问题时,周围已经拥簇了一圈的考生,听到他的答案,周围已经哭倒了一群。
那日许泽平与曾秀才的比赛,诸多考生可是都有所闻,他们自然知道许泽平是名副其实的算经天才!
“许同学...”其中一个考生,一边抽泣着一边伸出了自己的手:“在下叫金铭生,乃府城人氏,在下仰慕你许久,可否有机会邀你一同”出游?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就窜出了一个中年考生,一把挤开了他:“小生,许同学,小生袁”...
“你什么你?!是在下先来的。”
许泽平趁着他们争吵之际,许泽平赶紧拉着懵逼中的许泽博脚底抹油。
姜回双手负背,满眼含笑的看着贡院门口的闹剧:“老蔡,可要本官派人将他请来?”
“不用。”蔡平看着小年轻之间的嬉闹,就想到了当年的星星。
仿佛时间回到了从前那青葱岁月,那人犹如一抹流星,亦是这般的崔光闪耀,让人仅仅看一眼就再也不能够移开眼。
可惜啊,如此光明的人折在了北征中。
让再也看不到那颗星星了。
“可是你不收徒了吗?”姜回很迟疑,他怎么越来越摸不清老蔡的方向了?
蔡平哈哈一笑,“我可是他的座师,收不收徒又何妨?”
如此一点拨,姜回反应了过来,他有些窘迫:“倒是我替你干着急了。”
姜家与蔡家乃是世交,姜回与蔡平自幼一起读书、算对上是竹马,唯独蔡平十六岁出门游历后回来大变了样,让他再也无法揣摩他的心思了。
而也是从那回来以后,蔡平走上一条让他看不懂的路。
拒绝成婚,坚持独身,一心扑在了读书科举上面。
看着老友鬓角的白发,姜回有些怔愣,他记得老友初次白发是文景四十那年,那年他才二十出头,却一夜生了白发。
谁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知太子北征胜利的消息传遍大景朝时,他将自己关了一天一夜,再次出来时,已经鬓角斑白。
那时候正是先帝双子争斗之际,谁也不敢猜测,时节极为的敏感,姜回再是关心竹马,也不敢乱说话。
而距离太子回京不到一个月,他的夫郎临盆为他生下了长子,初为人父的喜悦冲淡了姜回的注意力。
等到姜回再次想到这个疑惑时,蔡平已经申请外放去了关北一个小县做了县令。
......
许泽平他们一路小跑,都顾不上还没有跟上来的高岩了。
回到客栈以后,许泽博大口喘气:“天呐,堂弟,你也太受欢迎了吧!”
许泽平呼吸匀长以后,挑眉:“那可不?这可就是数学君的神奇!”
“数学君?是很出名的大儒吗?”许泽博满脸的好奇,他怎么都没有听过?
许泽平抿嘴一笑,“是啊!”
他虽然答了许泽博的问题,却偏偏不给他解惑数学君是谁,引得许泽博上蹿下跳的。
就在两兄弟嬉笑打闹时,高岩步伐轻盈的走到了他们房门口,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阿岩,要不要喊江兄他们一起去吃个饭?”
高岩走进来以后,如同许泽博一般,迫不及待的对答案。
他比许泽博强很多,除了合分术外,其他的四题都对了。
许泽博只对了三道。
答案对完以后,许泽平再也扛不住咕咕乱叫的肚皮了。
“这些日子,刘兄跟着江兄都玩疯了,二人时常出去喝酒,半夜而归。”高岩摸了摸鼻子,“我上楼前,还特意去了一趟他们的房间,只听到房中呼呼的打鼾声。”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喊他们了吧。”
用过饭后,高岩以犯困的由头回了房间,许泽平没有拆穿他,喊起许泽博与吉祥出了客栈,打算去集市逛一逛,买些哄人的小玩意。
比起不起眼的清水镇,府城着实繁华许多,到处都是铺好的青砖路,来来往往的百姓穿得也相对于体面,极少人身上会带有补丁。
说实话,也只有在如此悠闲的情况下,许泽平才能够放松下来,观这些人文风情。
“堂弟,那可是有卖糖葫芦哦,我们要不要买两串吃吃?”
许泽博看着拿着糖葫芦吆喝的爷爷,就忍不住的打趣,他可是记得有段时间平堂弟可是自信十足的要研究糖葫芦的做法。
结果可想而知....糖都还没有研究出来,就被他阿父以不务正业的由头终止了这项研究。
他可记得堂弟还不服气了许久,与二叔争论了许久,凭什么礼堂弟可以做臭豆腐自己就不可以做糖葫芦?
许泽博记得二叔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就凭你阿兄作诗拔尖!
就这句话,生生磨灭了平堂弟那颗受伤的小心灵。
许泽平怎么看不出堂兄这是在取笑自己?偏偏他就不接茬,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阿兄,哪里有首饰坊耶,要不要去给嫂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