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的时候,跟着堂兄,你年纪还小,以茶代酒即可。”许泽礼同许泽平坠在人后,前方许松山同许泽博与同村村长谈笑风生,许泽礼在教他如何躲酒:“躲不了,阿兄会帮你看着的。”
许泽礼的言下之意,许泽平明白了,他微微点头。
就在他们二人耳语之际,许家的派来接应他们的下人们已经赶到了。
“老爷,几位少爷好。”
为首的下人乃是许泽礼的书童大虎,大虎极为懂眼色朝着问了好,马上走到许松山的耳边交待上礼的客人已经到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正好够几人听到。
许松山闻言,眉眼一紧,随后几人加快了步伐走向了老宅。
他们赶到老宅时,正如大虎所言,门口已经围了一圈马车,这些马车华丽的造型,让他们一眼就看出乃是河洛县内的一些富裕的商户……
吉祥在钟晔的安排下负责登记商户们送来的礼品,钟晔与陈凯旋笑意盈盈的接代着外男,许松睿与许林氏则是接应着一同前来的女眷、蒋雅雅负责领人带女眷们前往后院。
几人相互合作的样子,让许泽平心生一紧,陈凯旋那自然的样子就好似他是东道主一般,让他极为的不爽,迫不及待的抬头去寻人。
好在这次人手足够,待嫁的家眷们都没有出后院的门。
“伯父、仁之、平平你们来啦?”
他们刚靠近正门,丁家的马车就已经赶到,丁一强立马跳下了马车,傻呵呵的挤到他们面前打招呼。
丁家很重视与许家的结亲,这次许家办宴,丁一强一家四口都来了。
丁家父母朝着许松山拱了拱手:“亲家,恭喜恭喜。”
许松山乐呵呵的迎了上前,“同喜同喜,亲家你们能够前来,真是我们的荣幸之至。”
“亲家,你说哪里的话。”
就在他们寒暄的时候,许泽平走到丁一强的身边,小声说道:“姐夫,该你表现的时候到了。”
丁一强不解,“什么?”
许泽平指了指钟晔与陈凯旋的位置,悄咪咪的说道:“看到了没有,许家的姑爷在负责接应外男,陈凯旋凭什么占你的位置?”
丁一强一听,危机感爆棚,是啊,这个陈凯旋凭什么占他的位置?
他清了清嗓子,挺起胸膛就往前面冲,顺势挤开了陈凯旋。
陈凯旋一脸懵,啊这?
他抬头对上眼色不虞的丁一强,就知道他误会了什么,正要解释什么,许泽平等人已经迈进了大门,他只好作罢,懂眼色的走到了不打眼的地方,同一些商户们说说笑笑。
目睹这一切的许泽礼垂下了眼帘,他头一次发现老幺的心眼其实也挺小。
就可怜丁兄,被人骗的团团转,尽是干了得罪人的活计。
“呦,这就是许泽平许秀才吧!”
很快蒋家贺喜的人也到了,作为许泽博的小舅子,蒋家少爷公然的跳过了许泽博,直接笑呵呵的朝着许泽平贺喜。
许泽博大婚的时候,许泽平是见过他背着堂嫂出嫁的,故而是认得他,蒋家的庶出少爷,极为得堂嫂阿父欢喜。
许泽平生活了这些年,如何不知道,他这越过了堂兄、无视长幼辈分同自己打招呼是在公然打堂兄的脸?
许泽平微微瞥头看到了堂兄发青的脸色,他打了堂兄的脸面就是折了许家的面子,他一个小小的庶子还身无功名,凭什么看不起堂兄?
“呦,这可是堂嫂的庶弟蒋文俊蒋书生?”许泽平按着他的提问方式,笑呵呵的拱了拱手:“听说你这次县试又没有过?怎么不多向我堂兄请教请教?我堂兄再不济,也是个秀才,教你这个白身还是绰绰有余的。”
蒋文俊被许泽平这软刀子一刀致命,当着这么众人的面,结结实实的被落了一耳光。
他偏生还不能够顶回去,在蒋县令心腹的示意下灰溜溜的登记了礼品,领着蒋家来的几个家眷入了大门。
许泽平这一软刀子,让众人也意识到了这个许小秀才伶牙俐齿,同他阿兄如出一辙怕也是个厉害角色。
瞅着蒋家女眷无事样的同堂嫂寒暄贺喜,许泽平再一次深刻认识到了古代宅斗间的心狠手辣,蒋文俊刻意的落堂兄的面子、何尝不是庶子与嫡女的不对付?
堂嫂嫡出,貌似蒋家夫人无子就堂嫂一独女,堂嫂出嫁时,蒋家夫人可是搬空了蒋家大半个身家……
这庶出子如何不恨透了蒋夫人?
话说恨屋及乌,堂兄自然连带成了他的厌恶对象。
许泽平暗戳戳的拉了拉身旁许泽礼的衣袖,郑重的说道:“阿兄,你以后可不要风流,毕竟家和万事兴啊!”
老幺郑重的语气,让许泽礼一乐,“你这小子,还真是…”
“真是什么?”
许泽礼弯了弯眉眼,“真是可爱。”
前两日,兄弟二人在书房会谈阴沟寨一事,让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那点不愉快也都过去了。
关于阴沟寨的详细情况,许泽礼没有半点遮掩都告诉了许泽平。
与阴沟寨相互勾结的,正是镇抚司吕家吕善行两兄弟。
吕家与简家是姻亲,平平遭遇阴沟寨贼匪一事自然也不是偶然,而是遭受到了简自心的指使,只不过简家以吕氏女要挟,吕家承担了一切的罪责,没有抖搂出一切。
他们散除尾巴的速度太快、加上京都又有伍家人周旋,使得这次剿匪也只除去了吕家。
按照大景律令,吕家勾结贼匪应该如同许家上辈子那样,诛九族。
却不知吕家竟然搬出了文武帝赐下的丹书铁券,原来当年吕家汗马功劳本可以封侯,吕家先辈却有先见之明,而是婉拒了爵位、聪明的向文武帝索要了一个免除大罪的丹书铁券。
念在丹书铁券的份上,又有伍家一脉的求情,盛安帝只斩杀了两位罪魁祸首。
吕家余下的罪人,全部流放到了严寒的关北地带。
万利州正处于关北,许松林又担任万利州知州……
盛安帝的这一招,可谓是高明至极,即平衡了朝堂,又保证没有寒了受害者的心。
有许家大伯在万利州,想要刁难吕家,也就是许泽礼一句话的事情。
只是吕家终究是高估了简家人的嘴脸,他们刚被处置,吕家女就被简家以三年无子的罪责降为了贱妾,简家转头就为简自心定了伍家一个旁系的小姐做了正妻。
而关于简家与伍家的勾当,许泽礼自然也没有掩藏的说给了许泽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