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辅仅仅停留了一天,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尤里便乘坐火车继续前往西乌克兰,他的时间很紧,而在西乌克兰,需要处理的事务却有很多,毕竟那里现在并不太平。
由斯捷潘·班德拉那伙人遥控指挥的乌克兰民族主义游击队,还在西乌克兰地区大肆活动,有些时候,就连尤里都不得不佩服这些蟑螂一般的家伙。西乌克兰地区归属波兰的时候,他们反对波兰;德国人占领西乌克兰之后,他们又和德国人做对;现在好了,他们又展开了反对苏联人的抗争。或许他们追求的就是乌克兰彻底独立,那他们可真是要等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在西乌克兰,尤里停留了将近一周时间,在九月中旬,全苏运动会开幕之前,他才返回莫斯科,而在他离开西乌克兰的时候,数万德军战俘已经投入到了辛苦却又充斥着危险的采矿工作中,这些战俘可不知道他们所做的是什么工作,但只看那些穿着厚重防化服的看守,估计他们也能意识到这个工作恐怕并不是那么轻松的。
……
进入九月中旬的莫斯科,气温要比乌克兰低了不少,已经感觉到了一丝入秋的气息。
不过,这一抹微寒却丝毫掩盖不住整个城市的喧嚣与沸腾,经过数年的战争,一场全苏运动会的到来,算是给整个城市增添了一份难得的喜气。
苏联从十月革命胜利之后,便对体育事业给予了高度的关注,“劳卫制”标准的建立,更是将体育运动推向了全民,苏联的体育之所以那么牛,根本原因就在于此。一枚勋章、一点小小的荣誉,就将全民都带进了体育健身的热潮里,后世的中国,在五六十年代的时候,也推行了这种方法,至于朝鲜,更是一直保留着这种制度。
前世的时候,尤里也是很喜欢体育运动的,不过,他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特长,属于那种真心爱好却只能看别人表演的类型,而到了今生,这一点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在回到莫斯科之后,尤里接到了来自总政治部的邀请,说是组织一个什么球队,队员都是类似尤里这样的军方高级将领,总政治部的意思,是在全运会上打一场友谊赛。
这种奇葩的想法,也就总政治部那群吃饱了没事的人才能想出来,都不知道他们的脑洞开在了什么地方。
对于这样的邀请,尤里自然是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主要是……缺乏运动细胞啊,让他打仗行,打球……还是算了吧。
最重要的是,回到莫斯科的尤里,已经开始筹备他的婚事了,再加上还要忙自己的工作,哪还有时间去打什么球。
卢比扬卡广场,那栋令人生畏的大楼前,马格梅德快步从楼前的阶梯上跑下来,直奔停车场的方向。
在他的身后,穿着一身军装的尤里则刚刚从崭新的旋转门内走出来,在经过立柱边时,他专门扭头看了看还没来得及重新装饰的立柱,上面因爆炸而产生的痕迹清晰可见。
就在两天前,一个不明身份的家伙袭击了这栋大楼。据说,这家伙当时穿了一身苏军制服,试图混入大楼,但却被警卫察觉了,随后,此人就朝楼前的阶梯上冲,在被警卫用枪击倒之后,还向大楼门口投掷了一枚手榴弹。
据内务人民委员部发布的消息,此人是个潜伏在苏联人民内部的德军谍报人员,因为潜藏的过身,直到现在才被挖出来,而在内务人民委员部采取行动之前,这家伙采取了疯狂的行动,最终还是被击毙了。
这个消息是不是真实的,尤里无从得知,因为内务人民委员部封锁了消息,他只知道斯大林同志为这事发了火,将失职的贝利亚同志狠狠批了一顿。
在全苏运动会开幕之前,发生了这种恶性事件,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也难怪斯大林同志会发脾气,他没有撤了贝利亚的职,已经显得万分仁慈了。
尤里今天之所以来这里,是来接受保密工作培训的,作为目前苏联贴近核心领导层的一名高级干部,他与安捷莉娅的职务差别有点大,有很多他可以接触到的信息,比如说国防人民委员会的某些决议、人民委员会正在讨论的问题,以安捷莉娅的职务是没权利接触的。两人一旦结了婚,如果尤里嘴不严的话,很可能会将这方面的信息透露给妻子,为了防患于未然,这个保密工作培训是非常重要的。
按照保密条例的规定,一旦尤里向安捷莉娅透露了需要保密的情报信息,最终导致秘密泄露,他是需要承担责任的,而且还是主要责任。
对于尤里来说,这种事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毕竟谁都要走这一步,即便是那些结婚后才走上高位的人,在就职之前,也要接受这样的培训。
从台阶上下来,马格梅德已经将车开到了台阶前,尤里钻进车里,说道:“去列宁大街。”
等到车子开动起来,他又问道:“对啦,马格梅德,我早上准备带着的礼物在哪儿?”
“在后备箱里,”马格梅德随口说道。
尤里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今天,他准备去看望一下自己的老上级,也是来到苏联这么久,心里真正钦佩的一个人,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昨天晚上,他从波兰回到了莫斯科,不仅仅是他回来了,他一大家子人都回来了。
罗科索夫斯基的住所在列宁大街,一栋分配给他的二层小楼,在战争期间,他的妻子尤利娅就一直带着三个孩子住在那儿,现在,跟他从波兰回来的所谓“一大家子人”,并不是指的他的妻子和孩子,而是他的姐姐、妹妹以及姑姑。
按照尤里的猜测,罗科索夫斯基的任职恐怕离不开波兰了,否则的话,内务人民委员部也不会“建议”他将亲属都接到莫斯科来。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情况,尤里了解不少,这位元帅同志的童年,真的是……克星一般,父亲死了跟着叔叔,第一个叔叔死了,再由第二个叔叔抚养,结果没多久,第二个叔叔也死了,只能再去跟着姑姑。
归根结底,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之所以能够在经历了如此颠沛流离的童年之后,还能那么多才多艺,能唱能跳,会吹口琴,会骑马,还会玩雕塑,估计都跟他那个名叫亚历山大的叔叔有关,因为那个叔叔比较有钱。
车开到列宁大街,在挂着149号牌的楼前停住,尤里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楼前的门口处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穿着一身军装,却没有戴帽子,女的则穿着一身有些土气的灰色裙子,留着半长的卷发,身材还发福的走了型。
看到尤里从车上下来,男子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从台阶上走下来,停住脚步,而后又转身搀扶着那个女人下来,这才对走到近前的尤里笑道:“哈,看看这是谁?是给我们送请柬的新郎吗?”
男子正是罗科索夫斯基,而他身边那个女人,则是他的妻子尤利娅。
没有理会罗科索夫斯基的取笑,尤里走过去,跟他拥抱了一下,又同尤利娅拥抱了一下,随口问道:“孩子们呢?”
“去海伦娜那儿了,”尤利娅浅笑道,“孩子们总是喜欢热闹的。”
海伦娜就是罗科索夫斯基的妹妹,早早就嫁人了,丈夫是列宁格勒的一个官员,职务不高,但是夫妻两人很恩爱。
“太可惜了,我给孩子们带了些礼物,还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喜欢呢,”尤里笑了笑,回头看了看双手提着礼物走过来的马格梅德。
礼物就是一些简单的玩具和零食,都是美国货,尤里特意搜罗来的。
如今,苏美关系还没有那么紧张,美国货流入苏联也没有多么困难,更何况东西德还没有分裂呢,尤里在驻德集群中有的是熟人,托人从那边搞点东西过来非常简单。
罗科索夫斯基倒是也不跟他客气,搀扶着妻子请他进门。
尽管罗科索夫斯基很花心,情人不少,当初跟演员瓦莲京娜·瓦西里耶夫娜·谢罗娃的绯闻,闹的几乎全苏联都知道了,可他与尤利娅的关系却始终很亲密,在尤里看来,这就是个本事,比他强多了。
罗科索夫斯基在二楼有自己的书房,他将尤里邀请到书房里,给他递了一支烟,问道:“婚事是怎么安排的?定好了吗?”
“现在哪是我说了算的,”尤里耸耸肩,说道,“谢尔巴科夫同志把一切都包办了。”
“希望时间不会拖得太久,”罗科索夫斯基笑道,“我这次回来最多只能待上一周时间,我可是想要出席你的婚礼呢。”
尤里摇摇头,他估摸着,这场婚礼一周内举行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全苏运动会马上就要开幕了。
“华沙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将结婚的事情抛到一边,尤里转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