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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灯塔 懵懂的猪 2733 2024-02-28 16:41:55

“轰隆隆……”

沉闷的滚雷从落满了雨水的窗外袭掠而过,将整扇窗户都震得簌簌发抖。

窗内的书房中,尤里放下电话,长长的吐了口气。

他刚刚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妻子打了个电话,叮嘱对方做好准备,一旦在明天中午之间接不到他的电话,就立刻执行之前商定好的最后方案。

这份方案只有夫妻两人知道,肯定不能在电话里说,因为按照这份方案,母子两人要在最短时间内,前往最近的美国驻苏联领事馆,寻求政治避难。考虑到尤里的特殊身份,美国人是无论如何也会接受这项政治避难申请的,而且他们定然会不予余力的将母子两人送往美国。

当然,一旦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对于苏联来说,将是一个惊天的巨大丑闻,联盟历史上最年轻,同时也被誉为最有才华的元帅,竟然安排家属外逃,这件事本身就可以被美国人拿来充当攻击苏联的口实。

但对于尤里来说,那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很可能都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从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站起身,尤里面无表情的走出书房,回到有些冷清的卧室里。

卧室的大床上,放着他刚刚找出来的一堆东西——已经很久没有穿过的元帅礼服,一个精致的红色皮箱。

他将身上的睡袍脱掉,将打理的一丝皱褶都没有的礼服穿上,这才打开那个红色的皮箱。

皮箱里,整齐的码放着一个个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锦盒,除此之外,还有一摞摞的文件和证书。

尤里将一个个的锦盒打开,将存在里面的一枚枚勋章拿出来,按照特定的位置挂在礼服的左右胸襟处,这些勋章、奖章,都是他在战争期间获得的荣誉,上面烙印的是他对联盟的贡献,当然,也是他的资历。

勋章奖章的有点多,几乎将他半个上身的衣服上都挂满了,尽管一枚两枚的勋章不是很重,但这么多全都挂上,就很有些分量了。

将全部的勋章都挂上,尤里对着镜子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这才将军帽扣在头顶,迈步走出卧室,直奔通往楼下的阶梯。

一楼的客厅内,几名随同尤里一块过来的警卫,正在吃着服务人员刚刚准备的夜宵,看到尤里一身“盛装”的从楼上下来,一个个都有些傻眼。

自从充任尤里的警卫以来,这些人还从未见过尤里穿军装的样子,更别说是这样一幅“盛装”的扮相了,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位的确是曾经指挥过上百万人作战的苏联元帅,是当初那个数次登上美国时代周刊封面;率军攻破柏林;在远东的日本,将美国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喷的哑口无言的苏联元帅。

几名警卫目瞪口呆的看着尤里下楼,直到他走下最后一级楼梯,才有人反应过来,忙不迭的起身给他敬礼。

“吃好了吗?”尤里给警卫们还了一个军礼,很久不行这样的军礼了,他还有点不适应。

“吃好了!”有警卫恭敬地回答道。

“今晚大家可能要辛苦一下,”尤里点点头,一边朝门口走,便说道,“送我去克里姆林宫。”

警卫们赶紧跟上,在出门的时候,两名警卫撑起伞,举到尤里的头顶上,唯恐有一滴雨水落在他身上。

车队很快从别墅区出发,直奔克里姆林宫。

十几分钟后,车队出现在红场,这一次,尤里选择从救世主门入宫,因为他要去的地方是宫内的14号楼,也就是现在的联盟最高苏维埃主席团秘书处所在地,这栋楼就在救世主门边上,再往里就是元老院所在地。

面对今晚的异常,克里姆林宫警卫队已经做出了反应,救世主门前面,已经设立了隔离障,警卫们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宫门。

克里姆林宫警卫队归属于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九局,换句话说,这个命令应该是由伊格纳季耶夫下达的,现在,尤里不清楚伊格纳季耶夫的立场,更不知道他在今晚的事情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所以,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克里姆林宫的警卫队控制住。

救世主门被封锁,尤里的车队在宫门前被迫停了下来,随行的警卫与宫门守卫交涉无果,回来后汇报说:“首长同志,封锁的命令是由弗拉希克中将亲自下达的,没有他的许可,任何人不能进出克里姆林宫。”

坐在车里,尤里面无表情的听完警卫的汇报,随后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推门下车,推开试图为他撑伞的警卫,径直朝着宫门入口的方向走去。

按照以往的惯例,克里姆林宫的几个入口所安排的警卫,一般都是六个人值一班岗,但今天晚上,守卫在救世主门的警卫多达二十多人,而且都配发了枪械。

此时,雨下的特别大,只是十几步路走过去,尤里身上的军装就全都被雨水打湿了,雨水从他的帽檐上滴下来,珠串一样。

宫门内打出来的灯光照在他身上,那一枚枚落了雨水的徽章在灯光的照射下,翻着亮闪闪的光。

隔离障内,原本持枪的警卫们纷纷将枪收起来,向他行着军礼。

尤里站在第一道隔离障的前面,先给警卫们还了一个军礼,随即,手放下来的时候,直接搭在了隔离障的铁杆上,说道:“我是尤里·阿尔希波维奇·库廖科夫,现在,我要从这里进宫,我不需要尼古拉中将同志的许可,如果你们认为我是叛乱分子的话,可以朝我开枪。”

话说完,他直接动手去搬那隔离障,但隔离障由圆木与铁杆拼装而成,数百公斤重,他自己哪里搬得动,跟随他前来的警卫们从后面一拥而上,帮着他将所有的隔离障一一挪开。

整个过程中,负责守卫宫门的警卫们只敢看着,却是没有一个敢于上来阻拦的。

等到所有的隔离障都被挪开,尤里也不上车了,他直接步行朝宫门内走去,同时大声说道:“现在,我宣布撤销尼古拉中将同志关于宫门封锁的命令,稍后,我们的人民代表们将会前来克里姆林宫,在证件齐备的情况下,你们必须予以放行,任何阻拦者,都将以叛国罪论处。”

尼古拉中将就是指的弗拉希克,按理说尤里是没有权力撤销人家的命令的,但他今天就是这么做了。

步行进入克里姆林宫,尤里直奔14号楼,而宫门的警卫显然是给弗拉希克打了电话,当他走到14号楼入口处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海鸥轿车已经抢先一步停在了入口前,车门开启的时候,从车上下来的不仅仅有一身戎装的弗拉希克,还有面色焦急的波斯克列贝舍夫。

看到两人下车,冒雨朝自己快步迎过来,尤里的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弗拉希克还是终于斯大林的,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好办的多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当迎上两人的时候,尤里还劈头问道:“为什么封锁宫门?”

弗拉希克的嘴唇都在打哆嗦,他支支吾吾的半晌,嘴里也没有蹦出半个字来,很明显,他现在的心情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现在,谁都不值得信任,我们担心有不好的消息从宫里传出去,”波斯克列贝舍夫替弗拉希克回答道。

“还有比封锁宫门更糟糕的消息吗?”尤里面无表情的反问道。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简直就是滑稽。

波斯克列贝舍夫的嘴唇抖了抖,下面的话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尤里迈步朝14号楼内走去,在他身后,两人对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的追了上来。

“尤……尤里……元帅同志,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追着尤里的脚步上了楼前的阶梯,弗拉希克小声问道。

“元帅同志?”尤里笑了笑,这样的称呼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现在乍一听到,竟然让他感觉有几分的温馨。

“你去做两件事,尼古拉同志,”尤里放慢脚步,说道,“第一,撤销宫门的封锁,第二,拉响伊凡诺沃广场上的警报。”

弗拉希克脚下一顿,嘴里磕磕巴巴地说道:“警……警报?”

伊凡诺沃广场是克里姆林宫内最大的广场,就在伊凡大帝钟楼的前面,在这个广场的西侧,设有一个高分贝的警报,那是莫斯科战役期间专门用来为德军空袭发送警报的。这个警报一旦拉响,莫斯科城内12个消防局的警报也要随着拉响。

尤里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面色苍白的弗拉希克,语气冰冷地说道:“这是命令,尼古拉中将同志,但你可以选择不执行。”

“我……我,”弗拉希克磕巴了半晌,最终还是狠狠点头,说道,“就是现在吗?”

“就是现在,”尤里语气平静的说道,“尼古拉中将同志,请你记住,今晚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人生转折的特殊时刻,对我来讲,最差的结果就是去守水塘,但对你来说,一个行差踏错,掉脑袋都是最好的结果,所以,我希望你打起精神来,想办法守护好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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