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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灯塔 懵懂的猪 2731 2024-02-28 16:41:55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莫斯科的雨夜,这警报声最先由克里姆林宫内拉响,随后,市区内设立在所有消防局内的警报都相继鸣叫起来。

马克思大街的州委办公大楼内,亚历山大·彼得罗维奇·沃尔科夫被警报声从熟睡中惊醒,他豁然从值班室的床上坐起来,连鞋子都没穿,就那么赤着一双脚冲到窗户边上,一把将禁闭的窗户推开。

夜风裹挟着暴雨从窗外扑进来,浇了他满头满脸,可他却什么都顾不上,只是竖起耳朵倾听那警报声传来的方向,但听了半天,他也没听出声音是从哪传来的,好像是……好像是到处都有。

连窗户都没顾得上关,沃尔科夫又飞快的冲出值班室,冲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在进门的时候,他右脚的拇指还在门槛上磕了一下,疼的钻心刺骨。他连这疼痛都顾不上去理会,踉跄着奔到办公桌边上,一把抓起桌上的电话,胡乱摇了两下机柄。

“我是亚历山大·彼得罗维奇·沃尔科夫,立刻给我接消防总局!”听到听筒内传来接线生的声音,沃尔科夫迫不及待的说道。

“对不起,沃尔科夫书记同志,民警总局……”接线生在电话里中说道。

“我不管是谁在正在与占用线路,现在你可给我接通消防总局的电话!接通普罗塔索夫的电话!”沃尔科夫不等接线生把话说完,便直接怒不可遏的咆哮道。

如今沃尔科夫的职务是莫斯科州委第一书记,中央候补委员,他知道这样的警报意味着什么,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好的,沃尔科夫书记同志,”接线生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替他接通了电话。

沃尔科夫很快便听到电话中传来“喂喂”的声音,应该是对面的人正在与民警总局的人通话,却突然被人掐断了。

“我是亚历山大·彼得罗维奇·沃尔科夫……”沃尔科夫耐着性子,对电话另一面的人说道。

可他刚做了个自我介绍,电话里就传来“嘟”的一声响,随即,接线生的声音再次传过来:“沃尔科夫书记同志,尤里·阿尔希波维奇·库廖科夫元帅同志从克里姆林宫打来电话,要求与你通话。”

“你说谁?!”沃尔科夫只感觉脊背一凉,嘴里却下意识的问道。

“是尤里·阿尔希波维奇·库廖科夫元帅同志,”接线生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对于电话局的接线生们来说,今晚肯定是个很难熬的时刻,因为大量的电话打进来,而且每个电话的另一端,都是他们乃至于他们的局长同志都惹不起的大人物。

沃尔科夫沉默了,他的心里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要为您接通吗?”接线生听不到这边的反应,禁不住问道。

沃尔科夫怒火冲顶,他怀疑这个接线生在嘲讽自己,你妈且不管尤里什么元帅的身份啊,中央监察委员会主席的身份啊,仅仅是他中央书记处书记的身份……他打来的电话,自己有权力不接听吗?

心里暗自发誓,回头一定要将这个可恶的接线生找出来,把他丢到西伯利亚去,沃尔科夫嘴上却是很平静地说道:“接过来吧。”

随着电话中再次传来“嘟”的一声响,一个很年轻但却充满威严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是沃尔科夫同志吗?我是尤里。”

“啊,晚上好,书记同志,”沃尔科夫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

“现在不是问好的时候,沃尔科夫同志,”尤里在电话中说道,“我现在向你下达命令,立刻到克里姆林宫来,接你的车已经在路上了,相信五分钟后就回到州委楼下,你做好准备吧。”

话说完,电话咔哒一声挂断了,甚至都没有留给沃尔科夫开口说话的机会。

听着电话听筒内传出来的忙音,沃尔科夫只感觉嘴里干的厉害,他狠狠蕴了一口唾沫咽下去,而后在话机的柄托上按了一下,再次摇动机柄。

随即,令沃尔科夫浑身冒险的一幕出现了,他的电话竟然打不出去了。

焦躁的将话筒丢在桌上,沃尔科夫又换了另一部电话,结果也是一样,电话里都是忙音,根本打不出去。

他冲出自己的办公室,去了另外的办公室,最终,折腾了一顿,得出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结论,所有电话都打不出了。

此时,电话打不出去的不仅仅是沃尔科夫所在的州委大楼,整个莫斯科的所有有线电话通讯全部中断了,是的,是全部电话,不仅仅是政府机关,包括普通家庭电话以及驻莫斯科的各国使馆,统统陷入了电话通讯中断的状态。

克里姆林宫出动的卫队,控制了电话局的通讯中心,将全市范围内的所有通讯都切断了,此时是凌晨2点20分,从这个时间点往后,除了从克里姆林宫打出来的电话,其它所有的电话线路都不允许接通了。

如果说深夜响起的警报声,只是将莫斯科的所有人都惊醒的话,那么被截断的通讯,则是将一抹浓重的阴云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头上——当然,也有感觉兴奋的,比如说那些西方驻莫斯科的大使馆,那里的每一个人都预感了一个令他们兴奋的可能性,莫斯科,不,是苏联,发生了政变,毫无疑问,这将是一个震惊全世界的消息。

克里姆林宫,14号楼。

浑身湿漉漉的弗拉希克蹲在楼前的台阶上,他的左肩靠着一边的墙壁,右手的食中两指之间,夹着一节烟屁,如果是在大街上,并且他没有穿着那一身制服的话,估计会被人家当成一个乞丐。

就在失魂落魄中,一辆车缓缓行驶到楼前,车门开启,穿着一身睡袍的布尔加宁同志从车里窜出来,是的,窜出来,那动作的灵敏度与他的年龄、体重,哦,以及脚上那双拖鞋完全不匹配。

“啊,尼古拉·亚历山德罗……”弗拉希克急忙站起身,将手中的烟头丢到一边,尽可能地挺直身子,说道。

可惜,布尔加宁压根就没瞅他一眼,整个人如同火烧屁股一般从他身边蹿了过去。

真……真是个走路带风的男子啊!

弗拉希克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跟着一块进去,就看到又一辆车飞快的驶过来,径直停到了台阶前面。

车门开启,明显有些见老的安德烈耶维奇同志面色严肃的从车上下来,他同样没有看弗拉希克一眼,就那么脚下不停的进了大楼。

随后,短短几分钟内,赫鲁晓夫、米高扬、苏斯洛夫等人纷纷到来,弗拉希克数了数,主席团成员中除了马林科夫与贝利亚之外,全都到场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弗拉希克感觉自己的腿也不软了,手也不抖了,身上也不冷了,相反,他感觉自己的身上开始发热,整个人似乎有了无穷的精力。

“都这么晚了,领导同志们却还要赶过来开会工作,真是辛苦啊,或许,现在需要为他们准备一份夜宵!”弗拉希克舔舔嘴唇,伸长脖子朝四周看了看,随即扯开嗓门喊道,“贝拉诺夫!贝拉诺夫!你这个胆小鬼死到哪去了!”

14号楼的大会议室内,冒雨从各自家中赶来的常委同志们面色凝重,这些人都是标准的大烟枪,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在整个大会议室里放满了“毒”,那副烟雾缭绕的样子,如同仙境。

“我们现在不了解任何情况,”尤里站在一把椅子边上,介绍自己之前的安排布置,“但可以肯定的是,斯大林同志出了意外,而马林科夫与贝利亚在封锁消息,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图谋什么,但却必须做好一切准备,以应对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

“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又或许是斯大林同志亲自下的命令,不想让不好的消息引发某种误会,”安德烈耶夫迟疑着说道。

他这一番话,将在场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这真是个老好人啊,所以,才会被边缘化的那么严重。

“这不是事情糟不糟糕的问题,”苏斯洛夫轻描淡写的说道,“也与是否是斯大林同志下达的命令无关。斯大林同志是这个国家的支柱,是高于一切的领袖,所以,他的健康问题已经不是他个人的问题了,而是一个国家问题。在这个问题上,主席团的每一位成员都有知情权,对主席团的任何隐瞒,都是不负责任的。”

这一番话,又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他的身上,与安德烈耶夫的发言不同,对于苏斯洛夫同志的发言,每一个人都是赞赏的,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这番发言符合在场所有人的利益。

“斯大林同志是联盟的缔造者,是资格最高的革命者,他的觉悟是值得每一个人信任的,”布尔加宁用右手食指轻抚着嘴唇,意有所指的说道。

这叫定性,是的,今晚的事情就是马林科夫与贝利亚在隐瞒斯大林同志的健康状况,什么是事实?所有人认可的事情就是事实,不管今晚发生了什么,总归就是这两个人在捣鬼,他们要对今晚发生的一切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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