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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优雅若水仙

在下,艾尔登剑圣 沙罗双树 2660 2024-03-26 18:19:57

骑士脚踩头颅,立于残垣断壁之上,身后是疲惫不堪几成废墟的仪典镇,身前是如潮水褪去的罗德尔大军。

一人,双刀,站在必经之处,目光扫过,尽是仓皇背影。

算上毁灭流星,罗德尔军足足挨了四记传说魔法,再加上主将身死,又迟迟无法突破防线,这还能坚持下去的话,‘镇定’就不再是祷告,而成了心灵控制了。

“果然,敌人没一个是蠢猪。”唐恩缓缓收回目光,迈尔斯一死,残余的两个黄金树守卫毫不拖泥带水的撤退,并且亲自率领骑士断后,让本来准备再咬下几口肉的唐恩无从下嘴。

仪典镇化为一片废墟,粗略数过,罗德尔军约莫有两千人伤亡。

这显然是一场大败,却还没到伤筋动骨的时候,他们依旧能维持封锁线,而不是一口气逃回罗德尔。

“如果仓皇逃跑的话,我能让他们的尸体遍布整个化圣雪原,让蒙葛特和葛孚雷变成光杆司令!”

唐恩遗憾的叹了口气,正欲转身,肩头已搭上了一只手掌,他扭头望去,看到了白皙的手背,又等了一会儿,却没等来下一步动作。

“老师,我姑且也算是英雄救美,您不来个拥抱吗?”

“你想要?”瑟濂眨了眨眼。

“呃,这种事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唐恩无奈的挤出个笑容,盯着面前熟悉的面孔,目光温柔。

黑色长发与白皙皮肤对比鲜明,而那双如宝石般的湛蓝双眼依旧充满了理性和智慧,她不像菈妮般威严,也没有梅琳娜似的呆头呆脑,却有一种别样的优雅。

一位是清冷暗月,一位是呆木头,这一位便如水仙。

“徒弟,你的目光充满了侵略性。”瑟濂露出轻柔的微笑,伸出手掌抚上了唐恩脸颊,就这么细细摩挲,“嗯,没有变化,依旧符合为师的审美。”

周围房顶上、断墙上,还有长街两边挤满了圣树军,伸长了头看来,其实他们大多受了伤,也没心情嘲笑,可一向脸皮厚的唐恩往后退了半步。

“老师,这么多人看着呢。”

“啧,这么些年你怎么就学会了羞耻心。”瑟濂撇了撇嘴,忽然眉头一皱,直接凑近,将脑袋埋进唐恩脏兮兮的胸甲。

“你找到我的礼物了?咦,源辉石的气息,你怎么可能凝结源辉石?”

“我当然没本事凝结,但能够抢卢瑟特的。”

“你把我的猜想化作了现实?真是疯子,追求力量连命都不要了。”瑟濂看似斥责,实则充满自豪,然后就伸手去解暗月盔甲上的皮扣。

“老师,您干嘛呢?”

“帮你脱下来啊,我想看看具体是什么构造。”

“在这???”

“说过好多次了,作为起源魔法师,就不要在乎世俗的目光。”

可我知耻啊!

唐恩没想到初次再会,自己就能血压飙升,还好旁边传来了咳嗽声,引得瑟濂很不爽的看去。

芬蕾已取下了头盔,露出一张英气勃勃的脸庞,鼻梁高挺、皮肤白皙,金发编成了一个丸子头,表情刻板严肃。

“瑟濂小姐,我无意打扰你们师徒再会,但我们现在仍处于战争状态。”

女骑士不解人情,满是血污和破洞的盔甲更增添了几抹肃杀感。

这一战尊腐骑士伤亡过半,可谓损失惨重,她也失去了一个重要的部下,这份悲伤让瑟濂表情稍滞,便稍稍退开。

唐恩松了口气,他这位老师最大的毛病就是我行我素,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如今看来,好像十年时间稍微成长了一点。

“罗德尔军没有撤退的打算,你准备怎么办?”

“坚守此地,如果瑟濂小姐没有欺骗我,醒来的吾王将会为死去的将士复仇。”

什么?玛莲妮亚要醒了??

唐恩一愣,立刻扭头看去,在各种意义上这都是一份惊喜。

瑟濂被盯住,无所谓的挥了挥手:“我的研究只能说让她有可能醒来,以何种身份或状态,这可不保证。”

她的话冲散了喜悦,玛莲妮亚可不是拉塔恩,作为腐败的源头,她或许会上演王者归来,也或许会上演中心开花,前者皆大欢喜,后者可就要了老命。

“玛莲妮亚殿下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圣树军的其他人没来,应该也是抱着这份警惕吧。”

“嗯,我给那个罗蕾塔说过了,所以他们全都守在圣树周围。”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说??”芬蕾一时激动,那对友军见死不救的愤懑也消缺了几分。

瑟濂望着激动的骑士,挑起修长的眉毛:“因为你没问啊。”

我……你……

苦战一场的女骑士有吐血的迹象,唐恩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玛莲妮亚殿下的状态与眼下局势无关,无论如何,罗德尔军算是退了。”

或许是唐恩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仅凭一句话,芬蕾便平静下来,再次看了眼这个忽然杀出来的男人。

魔法与武力何等强大,让她难以和十几年前的魔法师划等号,迟疑片刻,扶剑捶胸,行了个骑士礼:“多谢您伸出援手,您的力量令我印象深刻。”

“没什么,作为卡利亚首席骑士,我不愿意看到罗德尔军迅速膨胀,作为瑟濂老师的徒弟,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得来。”唐恩语气淡漠,也把话说清楚了。

他不是米莉森那种拔刀相助的大侠,每次出手必定要求回报。

芬蕾点点头,她其实也想到了,并对唐恩的坦诚很满意,便答道:“有您在,我准备固守仪典镇这座桥头堡。”

“别指望我了。”

“您难道要走?”芬蕾微微张开嘴巴,不对啊,这人走了,就不怕圣树直接投降?

“我不走,但也帮你守不住,两位黄金树守卫不足挂齿,但五位,不,四位熔炉骑士我可打不过。”唐恩今天出奇的诚实,干脆说道:“所以撤回艾布雷菲尔吧,这座废墟无论如何也守不住。”

四名熔炉骑士?

芬蕾吸了口气,以她的智商当然知道唐恩什么意思,更知道每一位熔炉骑士都有自己的实力,当下苦笑一声。

“看来在我们恢复实力的时候,交界地又迎来了剧变,而您前来艾布雷菲尔,目标还挺多。”

“别搞错了,我没有借刀杀人的意思。”唐恩弯腰捡起了龙装大树守卫的头颅,缓缓转身,又淡漠的丢来一句话:“我只是碰巧破坏了他们的计划,顺便与葛孚雷打了一场,都不在我预料之中。”

原来如此,是运气太差碰到的意外情况。

芬蕾信了这份说辞,但很快豁然抬头。

和谁!?

唐恩并不理会尊腐骑士统领的震惊,走过碎裂的长街,看着两侧打扫战场的圣树军。

伤兵在哀嚎,盖着白布的尸体整齐码放,而一些战士蹲坐在墙角,满是血污的手正微微颤抖。

鼻腔中满是血腥味,类似的场景他已见过了许多次,就战争而言,无论胜负,留下的唯有痛苦和仇恨,而更令人绝望的是,这种场景还要看许多次。

一直走到长街之下,唐恩的脚步稍顿,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被尊腐骑士小心翼翼的从墙上取下来。

“伊文也死了?”唐恩认出了对方,当年他仓皇从利耶尼亚跑路,这人帮他融入了圣树军,绝对算是朋友。

还记得那风暴之夜,勇士们向着悄然逃离的葛瑞克发动无畏冲锋,那金戈铁马压下暴风的气势犹在脑海。

“嗯,他戳了那大个子的马一刀,也算救了我一次。”瑟濂的表情郑重,她是不在乎别人目光,并非没有感情。

“如勇士般死去吗?那我就放心了。”唐恩淡定的走了上去,挥手让辅兵走开。

给骑士扶正头盔,擦去血渍,再怀抱长戟,那有一条狭长刀疤的脸很平静,像是在战斗间隙酣睡一般。

瑟濂也蹲了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便问道:“徒弟,你伤心吗?”

“并不,如果他是倒霉的被流矢射杀,我还会伤心,如此直面半神之力,还给予后者杀伤,如此勇武,我应当自豪。”

“你真是和书上写的不一样啊。”瑟濂有些迷茫,书上不是说正因见惯了死亡,才会封闭内心吗?可这徒弟从未当个冷酷的刽子手。

“那是弱者的逃避罢了,强者应当对朋友的死满怀自豪,将他们的勇武刻在心底,直面一切绝望。”唐恩整理完毕,将迈尔斯的脑袋放在担架上,再用伊文的手摁住。

看起来,就像是他的战利品一般。

“所以老师,你为他的死伤心吗?”

“有一些,毕竟这些年受到了他不少照顾。”瑟濂低声答道,情绪不怎么高。

“那证明你还有心,永远也做不成真正的起源魔法师,走吧,去艾布雷菲尔。”

唐恩言罢,牵住发愣中瑟濂的手,向着传送门大步走去,而在远处,正慌忙组织撤退的芬蕾与其他尊腐骑士看着那背影,整齐的行了个骑士礼。

在眼下的交界地,生命如草芥,谁都会死。而自豪,正是对骑士最好的怀念。

芬蕾最后看了眼盖上白布的担架,藏起眼中的哀伤,再转过身来,已变得如平日里那般坚硬如铁。

“带走所有物资,咱们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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