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永远不如逻辑可靠，而逻辑来源于对情报的分析。
唐恩花了足足两天时间等待，再利用托丽娜从祖灵之民身上获取情报，还是谨慎到了极点，而熔炉骑士他也交手过。
实力不错，但脑子僵硬，实在玩不出什么骚操作来，不过作为苟王之王，唐恩依旧多长了几个心眼。
“托丽娜，这个东西你收下，实在不行就想办法去利耶尼亚，把东西交给菈妮。”
唐恩取下了灵化戒指，不用问也知道里面有猎杀指头刀，唐恩并不能隔空传物，如果真有危险，他会被盯上，还是放在托丽娜身上更安全一些。
托丽娜倒是没什么意外，轻轻接过，歪头问道：“照理来说，他们没必要浪费时间与你在地下捉迷藏。”
“这世上不讲道理的事情太多了，还是谨慎一点好。”唐恩无声地笑了，将戒指塞进女孩手中。
“你不能来回跳跃吗？”
“要是能，我就无敌了，但现在我也死不掉，除非同时干掉两个我。”
“你可真是阴险。”托丽娜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难怪唐恩敢出来浪，便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说吧，为什么交给我。”
唐恩本想说你戴的不对劲，被这么一打岔，干脆答道：“因为你谁也打不过谁也杀不死。”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把这件小事交代完，唐恩移开目光，特地看了眼托蕾忒，小牛马不停回头，还挥手告别，显然对那些祖灵之民有些恋恋不舍。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这时候不能离开。
唐恩摸了摸下巴，动起心思，他隐隐有种感觉，祖灵森林对托蕾忒来说是奇遇。
‘看情况让她去一趟算了，到底也算是娘家，说不定能从祖灵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唐恩决定下来，径直踏上了林间小路，往西北方向走去，高声喝道：
“米莉森、托蕾忒，前面开路，拦者皆杀。”
“是，老师。”
米莉森最喜欢当开路先锋，干脆应道，托蕾忒则很欣喜的打了个呼噜，她现在和米莉森学说话，走在前面也好。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走在前面，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而唐恩跟在身后，四下打望着周围。
祖灵之民的歌声远远传来，林中昏暗看不清远处，只觉得树荫婆娑，偶尔有风拂过，树叶晃动发出沙沙声响。
幽静的宛如世外桃源，而罕见没有大开杀戒的唐恩享受着这份静谧，还好祖灵之民识相，否则这片森林早已被血与火点燃。
森林很大，也感知不到敌意，唐恩瞥了一眼旁边，托丽娜欲言又止，或者说这几天她一直都是这种状态，思考着什么又不好明说。
“想问什么就问吧，如果战斗起来，我没有时间回答你的问题。”
“说的真是难听，那我就不客气了。”托丽娜哼了一声，干脆问道：“唐恩，您觐见死亡是为了什么？怎么看都不像顺路做事的模样。”
唐恩向前走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怎么感觉你很上心？是因为‘黄金’葛德文吗？”
“是，半神之中他和我关系最好，不仅是兄长，还是很好的朋友，他的死是个错误。”
“不止吧，你除了玛莲妮亚，也替葛德文做了许多事，不是吗？”
托丽娜一愣，那张往往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惊愕，像是搞不懂唐恩从哪里知道这些隐秘的，便下意识地转了转眼珠。
“你从圣树镇查出来的？”
想来想去，在玛莲妮亚没有恢复正常的前提下，也只有这个理由。
“或许是吧。”唐恩打了个哈哈，其实他也不清楚，毕竟米凯拉在交界地也是最神秘的存在，连环学家都搞不懂她想做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这个萝莉，也是棋手之一。
“知道我为什么要去见葛德文吗？”
“为了力量，从他身上获得命定之死？”沉默中的托丽娜立刻答道，她早就知道唐恩是个怪物，常识和理论不一定能有效果。
“这只是目的之一，无论是命定之死，弑神黑焰，还是死亡仪式鸟所代表的那位神祇，我都接触过，战斗过，一个正常的世界必须拥有死亡。”唐恩抬起手掌，慢慢握成拳头：“破坏律法不难，但是要建设一个世界就很麻烦。”
托丽娜稍稍眯起双眼，知道唐恩已经在替胜利以后打算了。
这个世界可以没有律法，但不能没有规则，而黄金律法留下的烂摊子中，最大的麻烦就是死亡。
正因摘除死亡，以归树做替代，从而形成了‘回归性’的基本主义，扭曲归扭曲，但也诠释了‘死亡’的概念，即人从哪来又该往哪去，生与死如何循环。
唐恩面无表情的走着，实际上很是头疼，他砍人在行，搞这些神神秘秘、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实在强人所难，可他必须去做。
“这是创立一个新的规则，听起来很难。”托丽娜也没嘲笑，她与唐恩已经算交过心，知道这个男人的理想是什么。
“所以我先要去见葛德文，把事情来龙去脉搞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托丽娜目光闪烁了一瞬，却没继续往下说，话锋一转道：“很理智的做法，话说你还有其他目的吗？”
“有，但你先要回答我的问题。”唐恩看到前方树丛中隐约的灵魂水母，扭过头，表情无比凝重：“你恨菈妮吗？”
纵然托丽娜点满了智力，也没料到唐恩会问这一茬，听起来没头没脑，可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男人仿佛知晓一切。
她移开目光，抿了抿唇，淡淡说道：“有一点恨，她让我的友人永远也无法长眠，但我更恨玛莉卡。”
黑刀之夜，一切的起始，数位半神与整个交界地的命运交织在一起，唐恩至今也未曾了解过全貌。
可他知道每一位参与者都不是提线木偶，也没有舍己为人的必要，所以唐恩笑着伸出了手。
托丽娜怔住了，唐恩用手摁住她的脸颊，将她的头扭了过去。
“那么你现在可以信任我了，葛德文的事，我来做完。”
说完，唐恩径直向前走去，只留下托丽娜呆呆的看着他背影，半晌，阴霾闪过，轻松地笑了。
不得不承认，菈妮你的运气真的很好。
这时，米莉森已来到悬崖边缘，探出脑袋往外看，只见到深不见底的地下世界。
“老师，没路了啊。”
“仔细观察，别轻易下结论。”唐恩走了上来，抬手指道：“看到那个石洞没，那就是路。”
米莉森扭头看去，见到脚下悬崖有几个凸出石块，而阴影之中还有一个洞穴，洞口极小，稍微不注意就会错过。
我怎么看得出来？
少女一脸懵逼，有些僵硬的扭过头去：“老师，你来过？”
“为师无所不知，跟上来。”唐恩露出个神秘微笑，当先跳了下去，脚底与地面触碰，看向洞口，那里正散发着微弱的湛蓝光芒。
灵魂水母就像灯塔一般指引前路，可是太过隐蔽，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当然唐恩就不是一般人了，哪个秘境他去不了？
没有引诱的痕迹，这几个脚印是他们离开的方向吗？
唐恩俯下身，仔细查看着周围，并没有发现人为的提示，这就很有趣了，如果真是欲擒故纵，熔炉骑士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找到这么隐秘的入口。
“米莉森、托蕾忒，继续开路，记得小心一点。”
“是。”
米莉森拔出刀来，点燃一束火把走在最前面，托蕾忒紧跟其后，她就轻松多了，背着手看来看去。
洞窟很窄，能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洞里也看不到敌人，待花了几分钟走出去，面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建筑倒挂在岩层中央，其四周还分布着廊桥似的区域，而大半建筑陷入岩壁之内。
“不像是诺克斯人的建筑风格呢。”托丽娜走上前来，建筑死寂，鬼影都看不到一个。
“嗯，没有熔炉骑士守卫，莫非真撤走了？”唐恩也看了一圈，若是熔炉骑士在，早就杀上来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外围应该有个熔炉骑士，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思维太固化了。
如今葛孚雷都活了，熔炉骑士没事呆在这里干什么。
“这个密道，看来还能用。”
诺克隆恩被封印在地下，但也没有被完全封印住，就像唐恩在路上捡到的骨灰一般，千百年来，总不乏人跑来探索。
这便是黄金树留下的后门，为了避免诺克斯人逃出去，还留下了他们全族来攻也没办法突破的守卫力量。
外围两名熔炉骑士，就足够打的阿褪哭爹喊娘。
“走吧，进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唐恩伸出右脚，正准备跳到廊桥屋顶，衣袖便被托丽娜给扯住。
“有些高，我怕崴脚。”
“你可是半神。”唐恩斜眼撇去，一个字都不信。
“是你说我是小孩子的，不该展示一下绅士风度？”托丽娜眨了眨眼，显得天真无暇。
我信你个鬼，肯定又想整我了。
唐恩想用手搓脸，可米莉森在身边，为了替托丽娜留些面子，只好摊开了手，微微躬身：“上来吧，我抱你下去。”
“这还差不多。”
托丽娜跳到唐恩怀中，用手挽住男人的脖子，她很轻，也很柔软，看的旁边的米莉森一阵羡慕。
“有时候像姐姐那么柔弱也是一件好事啊，喂，托蕾忒，你不许去凑热闹！”
“为什么？唐恩老是骑我，这次换我骑骑他有什么不行？”
小牛马自有一番独特逻辑，呛的米莉森说不出话来，只得扯住托蕾忒的兜帽，绷的布料哗哗作响。
“说不行就不行，咱俩还得开路呢。”
她直接把托蕾忒扯了下去，后背与地面接触，往前一滚，滚到护栏边鬼鬼祟祟的往内看。
鬼影都看不到，只是哗啦啦的水声更加明显，有些疑惑的扭头看去。
单手扶剑的唐恩对她努了努嘴，放下托丽娜大步跟上。
他还不信了，这么要害的区域连一个守卫都没有。
哗啦啦——
墙壁中若有水声，仿佛不远处就有一轮瀑布，而大理石地板上满是灰尘，一看就是许久没有打理过。
很静，配上水声静的让人有些发慌，好在米莉森和托蕾忒都是缺心眼的人，走在幽寂的建筑内倒也不至于害怕。
米莉森的手搭在剑上，片刻也没有松开的意思，金色的眼睛扫来扫去，在看到墙角阴影之后骤然拔刀。
唰——
刀锋留下雪亮的痕迹，一颗干枯的脑袋飞了起来，重重落在地上转着圈，少女一脚踩住，忙向后面喊道：“老师，快看这里有人。”
“是干尸，不用紧张，它已经被杀了。”唐恩从阴影中走出，用重力将半句躯体给拉了过来。
干枯的尸体整个胸腔已空，像是被重型武器给穿透。
“大剑，他们来过，然后又走了。”
“谁？”
“熔炉骑士，继续向前吧。”
米莉森一张脸顿时紧绷起来，她直面过熔炉骑士，知道这些杀戮机器有多强，出鞘的‘星霜’再未收回，伸长了脑袋看来看去。
事实证明，刚才是虚惊一场，因为他们看到了更多的尸体，特别是在打开一扇侧门后，不大的房间内满满当当全是干尸，它们堆积在一起，散发着浓烈的臭味。
这是死诞者的一种，浑身光秃而干瘦，尸体层层叠叠，被那数十双眼睛盯着，即便是唐恩也觉得颇为鬼祟。
“从衣着看，是罗德尔的尸体，唔，是从大瀑布被冲过来的吗？”
唐恩撕下一块破布，用指尖摩挲，很快就风化了，这些人已经死了很多年，成为死诞者后就一直在这游荡。
“然后它们就遇到了熔炉骑士，看样子，对方真的撤了。”托丽娜从饰品判断，这是黄金王朝鼎盛时期的残留，因为她看到了绘着拉达冈头像的手链。
唐恩没说话，从他一路观察来看确实是这样，甚至能模拟出对方的行动：
在得到拉塔恩解放星空消息之后，一队熔炉骑士来到了地底，想要扫荡诺克隆恩，结果发现被人抢先。
他们想动手强杀，可是又收到了利耶尼亚传来的消息，唐恩·莱特已骑龙回归。
如果攻击诺克隆恩之人出来，那他们理应出手，可对方迟迟不露面，他们哪来时间坐等。
强攻？如果对方跑了，浪费力气不说还打草惊蛇；坐等？真不怕那位正面击败碎星将军的首席骑士主动出击，去罗德尔搞事情？
“想要守株待兔却扑了个空，为了对付主要敌人，他们必须回去。”唐恩打了个响指，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若非留了后手，傻子也知道唐恩·莱特到了希芙拉河，必然集中兵力将他留下。
“但你的直觉不是这么回馈的，到底信哪一边？”
“我全都信，先假定前方有千军万马吧。”
“那你还继续向前？”
唐恩瞥了女孩一眼，默不作声的向前走：“因为千军万马，也拦不住我。”
托丽娜一怔，也不知道该说唐恩是莽夫还是弱者，只好跟上脚步。
此时，前面开路的米莉森已经走到了最深处，前面有瀑布从天花板缝隙流淌下来，在走廊漫起小腿深的水，又随着地势向南流去。
皮靴踩在水流中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她没去看瀑布，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旁边门洞。
门洞内是长长台阶，出口昏暗，然后哗啦啦的水流声更加激烈，就像有一汪大瀑布在外面。
“老师，那边感觉不太妙。”
唐恩顺着楼梯向上看去，想了片刻，忽然想起来那里是大瀑布，而大瀑布下面有什么阴间玩意了。
一个Boss，让阿褪叫苦不迭的阴间Boss，没想到居然还在。是否又从侧面佐证了熔炉骑士匆忙退走的事实，因为这阴间玩意本就是来看守永恒之城的。
“一个强大的敌人，怎么样，需要我出手帮忙吗？”
米莉森已经能感受到门外存在的强大，咬牙摇摇头：“不用了老师，我和托蕾忒能够处理，这是您赋予我们的任务！”
看着少女坚毅的眼神，唐恩缓缓垂下眼帘，不知不觉中已经不用他每次冲锋在前了，身边早已聚集起强大的勇士。
“那就和托蕾忒一起去吧，记住，攻击它的关节，不要无谓的浪费体力。”唐恩拍了拍米莉森的肩膀，又从戒指里拿出黑夜骑兵的月刃戟丢给小牛马，“你没问题吧，托蕾忒。”
“没问题，看我这就去把他给你打飞！”托蕾忒甩了甩月刃戟，一溜烟就跑了。
“是，老师，你等等我啊，托蕾忒。”
少女果断转身，扶剑踏上台阶，她紧绷着脸，不断调整着自己的战意，但走在前面的托蕾忒让她怎么都严肃不起来。
小牛马嘴里哼着歌，随着屁股扭动，长长马尾甩来甩去，有时候都扫在米莉森脸上，搞得她很想打喷嚏，那视死如归的气势能聚集起来才怪了。
“托蕾忒，面对强敌你能不能严肃一点。”
“为什么，不管多强，把他打飞不就完事了，扳着一张脸有什么用？”小牛马很不理解的扭过头来，这段时间话说多了，也不再吞吞吐吐。
“意与剑结合，方才能使出最强一击，这就是所谓的感觉。”
“听不懂，反正就是战斗，打不过还有唐恩帮忙呢。”托蕾忒努力思考了一下，她半个身体散发出湛蓝粒子，又不像梅琳娜灵化藏起来一样。
米莉森也顾不得生气，脚步稍顿，就看到托蕾忒腰部以下变成了马，四条强壮有力的马蹄踏着地面发出‘哒哒’声响。
半人化？
她立刻想起了兰斯桑克斯，又见小牛马扬起蹄子，在原地转了两圈。
托蕾忒轻快而活泼的蹦跶着，将长长的月刃戟扛在肩膀上：“米莉森姐姐，你看我很认真的，想要骑吗？”
“呃，暂时不用了，喂，你等一等我！”米莉森见托蕾忒就跟脱缰野马似的冲出门洞，也顾不得调整什么心态了，拧着刀就冲了上去。
瀑布的水声越发清晰，她很快追上了托蕾忒，而刚才还蹦蹦跳跳的小牛马正站在入口处，仰着头看向前方。
“好大啊。”
也不知道她指得是瀑布，还是瀑布之下的黑影，米莉森定睛看去，只见约莫小腿深的水潭尽头，有着一个巨大的黑影。
它半跪在地，像是在沉睡，拎着一柄巨大重戟，浑身成灰色，彷如坚硬岩石所构成，就在托蕾忒闯入的时候，慢慢昂起了头。
杀意，狂暴的杀意迎面而来，米莉森瞬间绷紧了肌劬肉，看到石像鬼展开一对厚重的翅膀，正欲说话，面前马尾一扫。
托蕾忒已经直直冲了上去，由于速度太快，狂奔的马蹄在潭中形成了一条水线。
这个笨蛋……
米莉森根本来不及拦住她，只得提刀追上，她听到空洞传来‘轰隆隆’的回响，那只石像鬼已贴着水面冲来，极快的速度配上超大体型，几乎无法阻挡。
石像鬼和托蕾忒在对冲，体型根本没有可比性，毫无疑问小牛马会变成一摊烂泥，可就在双方接触之时——
本来呈直线前进的托蕾忒凌空一踏，竟然一个折跃跳向旁边，堪堪从石像鬼的戟下躲过，接着又是一踏，残影在空中留下个三角形，只是这一次出现在石像鬼后背之上。
砰——咚！！
月刃戟斩下，高速冲锋状态中被猛地一敲，英雄石像鬼一头栽进水潭，然后巨大的惯性推动着身体连续翻滚，卷的烂泥和水浪漫天都是。
这也行？？
米莉森看着高高昂起头的托蕾忒，完全搞不懂在那么快的冲刺之中，她怎么改变方向的，可当石像鬼摧枯拉朽似的滚来，她扬起了刀。
足尖一垫，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跃了上去，绚烂的刀光切开烂泥、斩断水珠，在石像鬼全身爆散出耀眼的火花。
秘剑·水鸟乱舞！
这绵密剑光同样倒映在唐恩的眼中，很快，也很准确，每一刀都斩在英雄石像鬼的关节上，显然把他告诫记在了心底。
“好剑术，双手握剑使用水鸟乱舞，少了几分轻盈，却增添了不少的力量。”
作为行家，唐恩轻轻鼓着掌，他看到石像鬼以双翼为盾挡在身前，又见到托蕾忒狂暴冲去，然后在敌人面前旱地拔葱似的飞上天空。
叮——
扔出的月刃戟钉在石翼上，随后马蹄践踏，让这庞然大物慢慢后仰，舞动的巨戟扫过水潭，暴风形成了泥浪。
然而米莉森从正面穿透，不顾斗篷被暴风撕得稀烂，双手握剑，跃于石像鬼面前。
砰！
几许烟尘在石像鬼头部升起，狰狞的脑袋已被打得凹陷进去，脸上也布满了裂纹。
“的确跟玛莲妮亚不一样，不过两人实力差距还很大，就这些时间，玛莲妮亚已经将它切成碎块了。”托丽娜不懂剑术，却也有几分眼力。
这时石像鬼已经反应过来，一手巨戟，一手大斧，轰得飞沙走石，也让米莉森很是狼狈的逃窜。
“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像鬼，单挑龙人兵是没问题的，况且米莉森把我一个特点学的极好。”
“什么特点？”托丽娜一边问话，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战场。
“足够疯，懂得寻找最渺茫的机会，从而以弱胜强。”
话音刚落，她见到围着石像鬼乱跑的托蕾忒突然冲刺，一瞬间蹦出十几米，扬起的前蹄踹在石像鬼后背。
砰！
小牛马是这般用力，把自己都弹飞出去，而石像鬼背部浮现出几许裂纹，向前踉跄了好几步，米莉森无视掉戳来的巨戟直线冲刺。
暴风炸起了淤泥，米莉森将刀戳进前方地面，让身体旋转起来，雪白刀光在地上划出一轮轮圆弧，再借着背后涌起的风暴，让旋转速度更快。
这是……冰霜？
落下的水珠被冻结在空中，好似一朵朵绚烂的冰花，然后这许白光从石像鬼粗壮的腿部掠过，只听‘咔嚓’一声，重力正拉扯着怪物倒下。
“赢了？”托丽娜眼睛一亮，发自内心的高兴起来。
“还早得很呢。”唐恩摇摇头，先是看了眼不停喘息的米莉森，随后微微挑起下巴，见到瀑布之内又冲出另外一个石像鬼。
外表差不多，只是手里拿着巨大的双头剑，所谓阴间便是在这。
“还有一只？？”托丽娜表情骤变，飞快地转过头，结果看到身边男人并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别担心，米莉森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品质。”
他慢慢抬起手，指向少女，后者见到第二只英雄石像鬼明显怔了一下，随后咬着牙，用绷带将崩裂的虎口与刀捆在一起。
石像鬼太硬，流出的鲜血马上染红了绷带，而米莉森高呼一声，让托蕾忒解决受伤的石像鬼，自己主动迎上去。
少女的背影渐渐变得模糊，而唐恩眼中写满了笑意。
“这丫头，可是个死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