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这堂堂龙王怎么还有点傲娇啊。
唐恩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在后裔眼前丢了面子需要挽尊，无论怎么讲，他都败了，区别只在于败得不多。
于是唐恩很高情商的保持沉默，免得将这龙王惹得恼羞成怒，反正面子丢的也不大，开战之时谁也没口出狂言。
“你能赢我，并不能证明什么，交界地还有存在比我强，更别提星空之上那些未知的恐惧。”普拉顿桑克斯告诫道，以他的智慧，倒也确认了唐恩与兰斯桑克斯的联盟。
若是将自己碾压，那也不需要联盟了，之前所说便都成了谎言。
唐恩表情严肃，聆听着交界地最古之王的告诫，点头道：“我永不狂妄，而且这份力量还在持续而飞快的增长。”
“怎么个飞快法？”
“十数年前，你的气息就足以让我匍匐在地，两年前，我拼尽全力才能给你鳞片留下一条微不足道的伤痕，一个月前，没有癫火我也无法让你狂乱。”
唐恩语气很平淡，却听得普拉顿桑克斯一阵惊愕，这岂不是再说……
他不露痕迹的看向兰斯桑克斯，后者恭敬的点头，搞得两颗龙头越发难看。
好小子，在我面前装逼是吧。
最古之王也有点受不了，可又不得不承认这简直匪夷所思，起码在他眼中，自己这千万年的时间是白活了，直到想起无法观测唐恩的未来，这才稍稍平静了一点。
如果是那些崇高而尊贵的存在，好像‘奇迹’也变得苍白无力。
“你……”龙王想了半晌，最后叹息一声：“好自为之吧。”
“谢谢，这条路我会不计代价的走下去。”
烧了黄金树，离开交界地，再去直面那一位无上意志，普拉顿桑克斯不会嘲笑唐恩的狂妄，因为在明白某些事情后，作为观察未来与过去的智兓者，他已经发现了可能性。
无限的可能性。
“我的后裔，兰斯桑克斯啊。”
“在。”龙女赶紧单膝跪地。
“跟随他吧，一起去看老夫也未曾想象过的景色，如果遇到了祂，替老夫问一声好，而让我陨落的仇怨也交给你了。”
“遵命。”兰斯桑克斯赶紧行礼，有些得意的对唐恩眨了眨眼。
龙王的声音依旧沧桑，另一颗头看向欲言又止的唐恩。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件事我不想报复，也没能力报复，感谢你，让我看到了些许可能。”
唐恩正想问谁将普拉顿桑克斯伤成这样，让法鲁姆亚兹拉陷入崩溃，而到了现在，已经无需刨根问底了。
“您这是要下注吗？”
“没错，你让我有了个下注的机会，没道理白白放过，以前我可是把所有古龙都赌的家徒四壁。”普拉顿桑克斯很坦诚，第一次下注：“你得到了许许多多奇怪的力量，来我这里，是想在时空裂缝之中做些什么吧。”
龙王直接看出了问题所在，唐恩很强，但气息太复杂了。
有着星空的辉石味，有着血红的腥臭，还有熔岩的醇厚，死亡与腐败的臭气，癫火的混沌以及咆哮的龙雷，让人不得不觉得此人消化不良。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唐恩苦笑一声，正色答道：“没错，我想把力量俱全为一，战斗之时，将不同的能量一起激发。”
唐恩也到了瓶颈，战斗之时，唯有将不同能力分别使用，越来越麻烦，当然他也可以不管，所谓力大飞砖，直接加强出力一样能做到。
“那你应该从癫火身上想办法，混沌既是一，而一也是万物。”龙王给出了自己的理解，恰好与唐恩不谋而合。
他陷入沉思，又听老龙轻声说着：“我很欣慰，你是个有底线，目光长远的人，没有为了眼前的力量将我吞噬，也没有用猩红腐败遗祸无穷。”
错了，我倒是想用猩红腐败，只不过用不出来罢了。
唐恩在心里吐槽，把这马屁收入囊中，猩红神祇直接被他用命定之死干掉了，与鲜血之力什么的不一样。
“没有底线，目光短浅，我走不到你面前。”
“或许吧。”龙王不置可否，干脆回到原本的话题：“那么你想用那份纯净来掌控混沌的癫火，再用这份混沌，将绝大部分力量熔为一团？最终变成你自己的力量？”
与普拉顿桑克斯说话，仿佛一切都被看透，唐恩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毕竟托丽娜已经让他提前习惯了。
“没错，时空缝隙之中会让癫火最为黯淡，而我也准备了一样东西。”唐恩拿出了盒子，打开之后，露出里面静静躺着的金针。
“我会将身上所有的压制解除，再将这玩意给插进去。”
“这很危险，凭你的话成功率极低。”
“那就要看您舍不舍得下注了。”
一人一龙对视着，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唐恩可不是圣母，他没吞掉喂到嘴边的食物，当然有着更大的追求。
以龙王的见识，以他操控时间的权能，这个幻想可以被变成现实，毕竟这世上没有谁能让最古之王帮忙，葛孚雷的面子都不够。
“小子，你很贪心，让我丢了面子，还想让我帮忙。”普拉顿桑克斯探出两颗脑袋，露出尖锐的牙齿。
“那你会帮忙么？”唐恩满脸是笑。
“行，这个忙我帮了，顺便会给你一些好处，就当是让我看到希望之后的回赠吧。”普拉顿桑克斯非常果断，王者也应该如此。
“拔出金针，让癫火在这时空裂缝之中燃烧吧，其余的老夫帮你做！”
……
代表混沌的癫火燃烧在竞技场中，作为时间扭曲的核心，这里偶尔会碎的不成样子，偶尔又会连一丝裂缝都没有。
龙女静静站着，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看向不远处跪坐的男人，气息很复杂，几乎让她无法辨认，因为一切都被这混沌之火所压制。
当癫火燃烧过头的时候，时间会倒流，偶尔也会停滞，就像小火慢炖那般，让唐恩保持在某种临界点。
能做到这点的唯有最古之王普拉顿桑克斯，而这种待遇，交界地甚至无人敢想。
“陛下这么快就做出了决断。”龙女还停留在震惊之中，甚至回头看去，唐恩每一步都在追求着此刻。
为什么要带上我，为什么要来见陛下？
可恶，这个阴险的家伙早就计划好了，就等着我来当引路人。
连续被算计两次，她有些愤懑，可稍稍一想，这不正是她渴求的结果吗？
陛下已经不可能再离开时间缝隙，龙族的命运依旧被他所挂念，只不过今后的路需要她来走下去。
所以我是正确的，我从未当过叛徒！
兰斯桑克斯一下子释怀了，连龙王都站在了自己这边，塞罗桑克斯等人不过是一群智障龙罢了，竟敢卑躬屈膝站在黄金树一边，赶紧来，头都给你打爆。
“你做得很好，竟然在必然的命运中找到了另一条出路。”
沧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龙女扭过头，并没有看到龙王的样貌，唯有一团模糊不清的黑色风暴。
雷霆与风暴便是古龙的象征，堂堂远古之王也不屑化身为人。
“或许正是您的指引，让我莫名其妙的碰到了他。”兰斯桑克斯行了个屈膝礼，想在回想起来也真是奇妙。
初见唐恩，后者还是那般脆弱，只是让她感觉有点意思罢了。
“与我无关，那是你的命运，知道吗，这个唐恩·莱特就代表着变数，我无法观测到未来，也就不知道他会做什么选择，也许是救赎，也许是毁灭。”
未知并非是好事，大家都在赌博。
兰斯桑克斯则点点头，轻洗一口气道：“我有信心。”
“这信心源于何处？”
“源于我所见所闻，这个男人不会选择毁灭。”
“如果迫不得已呢？”
“那他也会选择牺牲。”
黑色的风暴沉默了，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让他心稍安，要是做错了，岂不助纣为虐。
“既然如此，我相信你的判断。”
“谢谢您的信任，陛下。”龙女今天特别乖巧，又指了指远方的唐恩：“那么他会怎么样？”
“你对他的关心好像超出的合作者的范畴。”
“是的，如果需要有一个伴侣渡过无尽岁月，那么必然是这一位。”兰斯桑克斯毫不犹豫的答道。
没有指责，没有怀疑，同样也没有祝福，龙王仅仅是承认了这件事。
“那就替我去看看星空之外是什么模样吧，你知道，当初我没有能力迈出那一步，而后甚至失去了守护你们的力量。”
“这是我的义务。”龙女当即颔首，龙族崇尚自由，并没有什么奇葩规矩，也不存在物种隔离。
“他则不用担心，癫火已经被彻底掌控了，只剩下他的个人意愿，想要把哪些力量融为一体，从而创造出一种更新的复合能量。”
龙王的解释很简单，兰斯桑克斯只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唐恩曾谈过自己力量的基础。
那什么苇名流，也该脱胎换骨，大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