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几天的越线行为，再加上陈孜艺这个疑似「劲敌」的出现，林静怡表现得比之前大胆，不再瞻前顾后，放学的时同行也不必特地往小巷子里钻。

林静怡或许还有自暴自弃的想法，小明和陈孜艺在班级都被人传成那种关系了，还正向邻班和同年段扩散，那她和小明闹出点什么事情不是可以对冲一下两人的谣言。

这年头手机和网络都还没普及，传播的速度很慢。但口口相传，谣言传播时也越来越偏离事实。

“今天晚上和陈孜艺同桌，没抄她的作业吧。”

“一点都没抄。”

“真棒真棒。”

林静怡像是哄小孩一般的口吻。

“小说不是被班主任没收了吗？怎么陈孜艺还死皮赖脸地凑上来啊。”

“脸皮厚的人是这样的，烦起人来和牛皮糖一样黏糊，完全甩不掉。”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女孩子不要脸，就是无敌中的无敌。

“总感觉再这样下去，你们又要被叫去谈话了。”

“但愿不要。”

要是因为早恋的事情而被叫去谈话可太扯淡了。

程明先伺候完妹妹去刷牙，打着哈欠登上了qq，看到温文尔雅这名网友给他发了消息。

“你好，五十万真的太多了，我和另一家外挂工作室的人合伙了，两个工作室的兄弟们一起凑了凑，也才凑出二十五万，这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如果你不接受这个价位，那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好谈了。”

程明的精神为之一振，看来对方先沉不住气了。不过这砍价直接就砍了一半，也太狠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同为外挂行业内的人自然懂得程明这款外挂的强大以及超前之处，越早拿下这款外挂进行贩卖，就能快速占领市场，挤走同行，实现盈利。

买断外挂和跟程明进行分成，各有好处，一口价买断。

如果他们有信心能卖出更多份的外挂，利润会更高，而且收入是肉眼可见，不用跟程明进行一次分成。

虽然是二十五万，但也比程明的底线价位高上不少。若是继续扯皮、讨价还价，会浪费很多时间。

程明急需拿这笔钱给沈溪治病，把沈筱从泥潭中拖出来，然后再间接让沈筱解决父母间的误会以及戳穿叶斌松的阴谋。

答应得太爽快了也不行，太好说话，他们以后得寸进尺怎么办？

“四十万是我的底线，我的外挂就值这么多钱。但我也知道你们的难处，工作室里的一堆人吃喝拉撒都要花钱，我有一个方案，你们给我二十万，剩下的二十万我以投资回你们的工作室，占一小部分的股份，组成利益共同体，你们觉得怎么样？我相信这只是我们友好合作的开始。”

程明这才是真正的空手套白狼，拿你们的钱投资你们自己，也有一个比较专业的说法，他这叫技术入股。

屏幕对面的温文尔雅着实是被程明这大胆的方案吓了一跳，问道：“真的？”

他本想过讨价还价之后，三十五万，三十三万左右拿下这款外挂，以他们现在销售额，最迟半年内就能回本，这是最坏的打算。

没想到对面自己砍了一刀，二十万拿下，而那虚空的二十万入股，他并没有在意。

毕竟外挂工作室里的大部分人对股份这个词几乎都是陌生的。

“当然是真的，具体要怎么交易？面对面？”

都是没见过面的网友，到现在也只聊过两回，二十万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双方都害怕自己被骗。

“面对面交易吧，你在哪里？我们工作室在魔都这边，有几个人都是这儿的大学生。”

程明犹豫了一会儿才敲下键盘：“西江省南明市的大唐网吧见。”

他本想把交易地点放在省城，可他孤身一人，加上赵磊也才两人，两个小初中生，太弱了。

省城也不是他的地盘，要是对方有诈，估计人财两空，可大唐网吧就是他的地盘，还有小马哥作为后盾，程明怎么都不会吃亏。

程明有隐瞒身份保护自己的想法，这是外挂制作者保护自己的本能反应。

可这种金额的交易，他还是得拿出一点诚意出来，否则后续的合作也不好展开。

但愿对方不是骗子吧。

此后又再敲定了若干细节，程明还拟了一份合同给他发了过去，没有异议之后，对方决定明天早上去火车站买票，后天下午应该能到。

后天就是周五吧，这件事情越早解决越好，不用拖到周末，大不了程明请假或者翘课。再说，周末还得陪妹妹去游戏厅呢。

去大唐网吧的同时把这个只有雏形和简单功能的网吧管理软件也带去，让他们和那里的人试用一下，在实用中发现bug和漏洞并修复，各种功能再陆续实装，不能光顾着画大饼吊胃口，得拿一点真材实料出来。

程明又跟赵磊发了消息说周五下午在大唐网吧谈一笔大生意，尽量在场。

周四一整天，程明都在想着周五的事情，以及拿到钱之后怎么把钱给沈筱，以什么样的借口给他，没心思去搭理陈孜艺。

但程明越不理她，她越是起劲，搭理她吧，好像就中了她的圈套，横竖都不行。

程明终于熬到周五。

程明在中午送妹妹去学校之后，折返回家中，打算把校服脱了，换身成熟一点。

先不说程明没有什么成熟的衣服，衣柜里基本是单调的运动服，而且这脸未免太嫩了，换了衣服也不显老，年轻的肉体也有其烦恼啊。

不要期望一个技术宅会有什么化妆能力，程明索性穿着校服去了大唐网吧，顺路把拟好的合同打印了两份。

“臭小子，今天不是周五吗？你还没到星期天就到网吧里潇洒来了啊，还穿着校服，嫌自己不够显眼吗？”

刚进网吧门口，小马哥就勾搭住程明的脖子，拿拳头搓着他的脸。

“小马哥，我表哥把网吧管理软件的雏形做出来了，就在这个光盘里，你先试着用用，他说很多功能都没加进去，但有了最基础的东西。”

程明今天带了三份光盘，把其中一份光盘递给小马哥说道：“记得先给我开一个一百年时常的网吧会员。”

“我来看看，还一百年，先不说网吧这行业能做几年，我和你能活那么久吗？赵磊在里面等你了。”

时隔几天再见到赵磊，他的气质有了一丝丝变化，腰杆也挺直了，变得更自信了，就是皮肤也变黑了，估计整天晒着太阳跑东跑西。

程明登上qq就看到了温文尔雅发来的消息：“我到了，在大唐网吧25号机。”

程明朝着25号机子望去，一个戴着眼睛、穿着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正在打cs，在虐杀，和其他人不是一个水平的。

这年头的初中生或高中生的水平普遍不高，不会去整鼠标速度这种游戏设置，有的连分辨率都不会调，水平高的都凤毛麟角。

通常是大学生的哥哥传授一番之后，技术才突飞猛进。

程明没第一时间去拍拍他的肩膀，说我是谁，而是打开cs，筛选之后加入他的房间，并把名字改成jingling，正是精灵助手的意思。

他在游戏里用的就是温文尔雅的拼音，程明杀了他几次，又被他杀了几次，他显然注意到了程明这个名字里的门道。

这一局游戏结束之后，两人同时起身，程明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望去，视线在空中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