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单凌这模样肯定是发烧无疑，程明还是先把手贴在她的额头上，有些滚烫，再掀开被子的一角，拉开单凌的胳膊，把温度计放在她的腋下。
“夹紧别乱动。”
“要你说……”
但单凌好似连夹紧咯吱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由程明帮她夹紧，再拿出手机用闹钟定时。
比起发烧本身，程明更关心单凌发烧过会不会想起些什么。
按理说是不会的，不说远的，就家里的几个小丫头也没少因为流感或是着凉而感冒发烧，程明照顾起来也算是轻车熟路。
大概是因为程明在房间待了有一段时间，艾菲探头探脑地来寻他，扶着门框问道：“凌姐姐生病了？”
“嗯，有点发烧了。”
程明朝艾菲招了招手嘘声说道：“安静一点。”
艾菲像猫一样弯起双手，驼着背，踮起脚尖朝着程明走来，趴在他的大腿上。
因为程明一只手扶着单凌的手臂，另一只手刚刚摸过单凌的额头，手掌微红，有些烫，不是正常体温，拨开艾菲的刘海，低头用额头碰了碰艾菲的额头。
差不多的温度。
手机响起熟悉的铃声，程明小心翼翼地拔出温度计，三十八度，比起吃药什么的，还是得先填饱单凌的肚子，昨晚吃的拿点东西都被她给吐光了，空腹吃退烧药可能对胃黏膜造成一定的刺激，容易引起不适症状，吃饱了也好得快。
“艾菲，早餐喝粥可以吗？”
“只要是师父煮的都可以。”
倒是非常好养活。
“麻烦你照看一下单凌，想喝水或者想尿尿什么的，你搭把手。”
“交给我吧师父。”艾菲做出秀肌肉的动作说道。
“我没事，不要你们照顾，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单凌强行撑起身子，盖在身上的被子缓缓滑落。
程明强硬地摁着单凌的肩膀躺回床上，再揭过被子帮她盖好。
“也不知道你在倔什么，我昨晚都给你做牛做马擦这擦那了，结果你还是病倒，对得起我吗？”
“呸，你擦什么啊……”
“擦你的身体啊，你以为你吐那么多在裙子上，就裙子臭了吗？连身体也是臭的。”
程明显然没听出来自己说的话有多糟糕。
“你才臭呢，你浑身都臭，你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咳咳……”
说完一串气话，单凌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看你还有精神骂人，我就放心了，看来不需要送医院。”
“本来就不用送医院，睡一觉就好了，本来只是小病，送去医院要是感染到什么反而更糟糕了。”
程明转头去厨房准备早餐，煮点白粥，再搞几碟小菜。
程明端着白粥进屋，和艾菲换班，让她去叫熊学姐起床吃饭。
单凌整个人蜷曲着身子，把脑袋都藏在了被窝里。
“单凌，睡着了吗？”
“还没有……”
连声音都气若游丝的。
程明掀开被子，扶起单凌坐正，直接脱下身上的运动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端起碗，舀起一勺白粥吹了吹，再递向单凌的唇边。
单凌抿紧嘴唇说道：“我还没刷牙。”
“没刷就没刷，都什么时候了还介意这个，反正你的嘴巴肯定很臭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
“啊，乖乖张嘴，你不会想让我强行掰开你的嘴，或者嘴对嘴喂你吧？”
“就你能想到这么变态的事情，也不怕我把感冒传染给你，啊。”
单凌老老实实地张开嘴吃了一口，她早就饿得饥肠辘辘，暖暖的白米粥，看似很寡淡无味，入口却是幸福鲜甜的滋味，从口腔到喉部再到食道最后落入胃里，暖身暖心，平淡踏实。
“传染给我你就不好了吗？”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天真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何必活得那么老成呢，你和秦琦不是好朋友吗？怎么你病倒了，她都不留下来照顾你，直接去公司了，明明也没什么要紧事。”
“就因为是好朋友才……没什么。”
“单位那边得联系一下吧？”
“昨天就请过假了，今天早上就没想着去上班。”
单凌闭上了嘴巴，安心喝粥，连力气都恢复了不少。
艾菲的脚步声却打破了这份宁静。
“师父，我叫不醒熊姐，她睡得和猪一样，我差点被她给绑架了。”
“那不管她了，你自己去吃早饭。”
“我等师父一起。”
“你就是用这种廉价的温柔骗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的吗？”单凌鼓起脸颊，醋味盎然地问道。
“怎么就廉价了？”
“对每一个女孩子都这样不就显得廉价了。”
“也没有对每一个好吧，你别诬蔑人啊。”
“所以我对你来说也是特别的吗？”
“不然呢，否则你连这栋别墅的钥匙都拿不到好嘛。”
“因为我当学生会长的时候能给创协很多便利吧。”
“那是原因之一吧，虽然我们从见面起就在互帮互助，带了点利益色彩，我帮你打字录入，你给我泡茶喝，而后我和留学生会那边的人闹僵了，也是你保了我，那我在学生会里不至于孤立无援，没有发生了更大的冲突。”
虽然真发生了啥，程明也不怕，可他的主要目的还是赚钱，而不是和什么什么二代为了女人而敌对冲突，这种人有一个郑竹就够了。
“你知道就好，本小姐的面子还是很有用的，所以……我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啊，好朋友啊。”
单凌攥紧拳头，要不是使不上力气真想一拳打死程明。
“至少现在是好朋友吧。”
一碗白粥下肚后，程明再让单凌吃了退烧药躺下。
程明顺手要拿回自己的外套时，单凌却抓着外套不放。
“我要穿着外套睡觉，冷。”
程明还能说什么呢，和艾菲一起去客厅吃早饭。
“师父，我去学校了。”
“路上小心。”
暖洋洋的被窝里，单凌久违地睡了个懒觉。
身体的热度没有完全消退，喉咙在隐隐作痛，睁开迷迷糊糊的睡眼。
程明呢？不在了吗？
正当单凌涌起失落的情绪时，一个背影出现在视野中，她立刻就抱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