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稀、好淡、好少。”
完全不像第一次那样气味浓厚和呛喉，有种喉咙都黏在一起的感觉。
明明都让哥哥休息两天了，怎么一点弹药都没补充。
被人给偷吃了？
程黎掀开程明的上衣一看。
好家伙，全是草莓印。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种的。
静怡姐和哥哥已经发展到取精这一步了吗？真是不容小觑。
明明还只是高中生，给我保守一点啊！
连哥哥的胸口这种地方都不放过。
上周五下午发生的事情让程明本来就不咋地的风评彻底掉落谷底，成为女性公敌。
经过周末的发酵，已经有各种偏离实际的版本，甚至有「陈孜艺发现程明劈腿，打了一他巴掌并分手。」这种。
陈孜艺的追求者又在蠢蠢欲动。
“小明，交作业啦，不会只顾着谈恋爱没写作业吧，我可以借你抄一点。”
“怎么可能，学生的本分可是学习啊。”
“在学校里要和我表现得亲密一点，否则就前功尽弃了，知道吗？”
“知道了，小艺。”
“小明，你发烧了？”陈孜艺不可置信地摸着程明的额头问道。
“我好着呢。”
“那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老实？之前叫你喊都不情不愿的。”
“昨晚不是说了，我想通了一些事情吗？”
陈孜艺捂嘴偷笑道：“你该不会是想把假的变成真的吧？”
“总不能把真的变成假的吧？”程明摊手说道。
“我该去收其他人的作业了，上课之前得收齐交给老师。”
陈孜艺抱着一撮作业落荒而逃。
谅你再聪明，果然还是个小女孩啊。
例行的班会过后，班委再到办公室里开小会，布置一下任务。
班级里的后黑板还空着，得出一期国庆相关的黑板报，在国庆之前必须要完成。
今年还是中秋、国庆同一天的日子，每十九年一次。
有关中秋节的板报也同样要出，就出在教学楼一楼过道的宣传栏上。
任务相当重，时间也紧，更不要说学业繁忙。
文艺委员当场求助。
“你们知道班级里谁会画画写字吗？让他们帮忙吧，我来做思想工作。”班主任问道。
陈孜艺举手说道：“老师，我会画画，程明和徐娟会写粉笔字，我们三个人可以负责中秋节的板块，国庆节的就让文艺委员再去找帮手吧。”
“我也会画画，让我来帮忙吧，身为班委，就是要身先士卒。”周莉不甘示弱地说道。
“程明和陈孜艺留下来一下，其他班委可以回班级自习，管理班级秩序了，别让他们太吵闹。”
“是。”
程明和陈孜艺都心知肚明是因为啥事而被留下来。
“班级里有学生跟我说你们两个班干部带头谈恋爱，这件事情应该不是真的吧？”班主任板起脸问道。
陈孜艺一脸认真地说道：“报告老师，这件事情是真的，我们确实在谈朋友。”
“呃……”
程明心里「咯噔」一声，这时候不是撒谎搪塞过去最好吗？也给班主任一个台阶下，免得彼此难堪。
“咳咳，你们两个人是班委，学习成绩又好，是其他同学的榜样，不能带头违反校规校纪，老师也是过来人，希望你们能拿捏好分寸，顾全大局，不可因小失大。”
“你们都是好苗子，眼光要放长远一些，考上重点大学再谈恋爱也来得及，这可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年。如果你们听得进我说的话，就先分开一段时间吧，其中一个人去五班，我们两个班级都是兄弟班，主科老师都一样，数学老师也是五班的班主任。”
“否则闹到教导处的老师那边也不好收场，你们也不想被叫家长吧？”
叫家长。
令学生闻风丧胆的杀手锏。
当然，在这个畏早恋如虎的年代，没用退学来吓唬他们已经够给面子了，这也是看在他们的家世和成绩的基础上。
说实话，真要被双方父母知道他们在学校里玩这种假情侣的游戏，还真有点糟糕。
程明这边自不用说，老妈第一个敲他。
至于陈孜艺家里会怎么看，程明就猜不透了。
静静家出事时，程明有求于陈孜艺家，也间接地利用了陈孜艺母亲的好意，没说自己有女朋友。
可事情结束后，程明说了自己有女朋友，陈孜艺家非但没与他们家疏远，还拉近关系。
老爸和唐叔叔是有合作的，可以理解，可陈兰先收妹妹为干女儿，又拉拢老妈，给她安排工作，程明真是搞不懂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最差的结果就是分班了，程明肯定要和徐娟同一个班的。但陈孜艺可不是会主动离开的主啊。
“老师请放心，我们的父母是好朋友，都知道我们的事情。”
陈孜艺开始放烟雾弹了，让老师以为是双方父母都同意了他们在一起。
“至于分班的事情，我觉得不用急，等期中考的成绩出来后。如果我们的成绩下滑严重，不用老师你提醒，我们自己就会分开，我们在班级里也没有亲密的接触，只聊学习上的事情，不信的话，老师可以问问班级里的同学。”
程明摸了摸脸颊，在班级里确实是没有，程明全程没说话，都交给陈孜艺了。
“嗯，老师也相信你们，希望你们能把握好分寸，互帮互助，携手考上同一所重点大学。”班主任苦口婆心地说道。
她虽然年轻，却也不是愣头青。
知道有些学生是惹不起的，否则某些学生的家长让她丢了工作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谢谢老师的关心。”程明和陈孜艺异口同声地说道，并肩退出办公室。
陈孜艺双手抱头说道：“啊啊，班级里有小人啊，居然举报我们。”
“因为我们的动静太大了，会被盯上也无可或非，学生谈恋爱，都是藏着掖着，哪有我们这么高调，巴不得全校都知道。”
陈孜艺转过身子，双手负于身后，倒退着走路说道：“不这样搞，你这个挡箭牌还有啥用啊，就是要用你来挡明枪暗箭的。”
“说到底，还不是你的错，被两个女人甩了两巴掌，打游戏的时候见你反应挺灵敏的啊，无伤ko我，怎么在女人面前就走不动路了呢？”陈孜艺纳闷地问道。
“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游戏技术可以练，也可以背板，现实不说身体因素，还得有反应时间，我都没猜到会被打，怎么躲？”
“小明，你期中考不会故意考得很差，然后转到五班去吧？五班可是叶媚在的班级哦。”
“才不会啦！静静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要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就这么喜欢在我下面？”
“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在你上面。”
“我等你。”
陈孜艺在楼梯过道停下脚步，转过身子，马尾拂过程明的脸庞，跳上台阶，回眸说道：
“对了，你构思一下黑板报的版面和内容，越快越好，我们要抓紧时间完成任务。”
“设计版面和找材料这个我的在行，但我的粉笔字丑的不行，徐娟也没咋写过粉笔字。”
“谁要让你写字了？你帮我们买水，当个后勤总管就行了，徐娟的字再差也比你强。”
“我们两个人一起出黑板报，肯定会被说闲话，加上「徐娟」这个假表妹，闲话也会少一些。反正你最喜欢被女孩子夹在中间了，对不对？”
“知我者，小艺也。”
“哇，不行，我受不了了。”陈孜艺双手抱肩，打了一个哆嗦说道，“浑身都泛起鸡皮疙瘩，你以前是脸皮厚，现在是无可救药。”
“多谢夸奖。”
程明可是搞过网页和软件设计的人，构思个小小的黑板报不要太简单。
反正也不参赛拿奖，只要不太过难看就行。
去办公室领两盒粉笔，一盒彩色，一盒白色的，再找数学老师借过黑板专用的直尺、三角板和圆规，还被再三叮嘱别弄坏了。
有出黑板报这个任务，程明、陈孜艺和徐娟三人在自习课上也能光明正大地溜出教室。
第一步是构图，要区分出哪区域是写字的，那部分用来画画的。
陈孜艺拿出报纸铺在地板上，拉着徐娟抱腿坐下，看着程明在黑板上画直线。
订的报纸没多少人看，最大的用处就是每周的大扫除拿来擦玻璃。
“你们别光看着，帮我扶一下尺子也好。”
徐娟正欲起身，就被陈孜艺扯了回来。
“我们不能惯着他。”
除了标题的「金秋十月」和水调歌头这首词外，程明的其他设计都被陈孜艺驳回了。
还要画枫叶、圆月以及玉兔。
不过水调歌头还是太出名了，本就是必背古诗词，看了一眼其他班级的，至少有五六个班级都用这首词，还有的班级还没写上。
“换成李商隐的霜月好了，诗里也有婵娟，已经也不错。”陈孜艺建议说道。
“但霜月指的是农历七月，和我们的金秋十月不符吧？”
“金秋十月指的是新历十月啊，反正没人知道霜月是什么意思。”
“别把大家都当做文盲啊。”
“那就用苏轼的中秋月好了，知道的人相对较少。而且是他们兄弟时隔七年首次重聚共度中秋写的，正好和水调歌头对上。”
“你还真博学，查了不少资料吧？”
“那当然了，我可是完美主义者，要做就做到最好，麻烦徐娟再写一次，这首词短得多，空出来的位置就再画一只兔子好了。”
用了两节的自习课，和两次半节的体育课，黑板报已经完成大半。
徐娟任务已经完成，粉笔字方方正正的，中规中矩。
字体区域的花边都画好了，就差枫叶、圆月和兔子了。
如果只是简单地涂一遍色就算了，陈孜艺偏偏想画出质感，没事找事做。
国庆长假，看似有七天，实则调课补课，真正到手的假期并没有那么多。
两个假日撞在一起，没有连休，反而是小假日被大长假吃掉了。
下周要上满满的七天课，没有周末。
“小明，周六早上有空吗？”
“有是有。”
“借你一个早上，和我一起出板报不过分吧？虽然下周还有自习课和体育课，但以免夜长梦多。如果体育老师上的满满的，劳技课的老师来上课了，自习课被数学老师占了，我们就画不玩了。”
“我又不会画画，来了也帮不了你的忙。”
“我需要有人帮我拿粉笔、擦黑板和端茶送水啊，还要有人陪我聊天，一个人多无聊。”
“让徐娟陪你不行吗？”
“徐娟像是会聊天的人吗？周六早上八点半，不见不散。”
周五下午放学后的操场上，格外热闹，围成一堵人墙，传出问候祖宗十八代的粗话骂声、起哄的口哨声和女孩子的哭声。
“你们不要再打了。”
“那边好像很热闹，我们去看看吧。”
陈孜艺撑着程明的肩头，原地起跳，想要跃过人墙，看看里面的情况。
“别看了，应该就是气血方刚的男生为了女人打架呗，没啥好看的，看点电影都比学生打架精彩。”
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可太常见了。
打篮球的男生容易吸引女生，身体素质又好，还有着一起打球的兄弟，经常就会发展成多人大混战，从校内打到校外摇人。
前世在三中读书的时候，程明也作为所谓的「兄弟」参战过，在某某小树林、小山坡约战，一看到对方手上带着家伙，二话不说直接开溜就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第二天见面在身上擦点红花油，味道越重越好，再贴几个创口贴，装出一副重伤的样子。
真是蠢到没边了。
程明抓住陈孜艺的手臂，拖着她的手臂朝校门口走去，另一只手牵住徐娟的手，免得她走丢了。
程明可不想被卷入不必要的麻烦里。
尤其是陈孜艺这种自带麻烦体质的人。
“但是新鲜啊，我还没近距离看过学生打架呢。”
“你这么喜欢看打架，还不如举办一个比武招亲，保证你看到过瘾。”
“不行，我怕你被人打死。”陈孜艺反手抱住程明的手臂，说道，“你可是我跟静怡借用的，要是坏了，我可赔不起。”
程明想要松手却来不及了，甩都甩不开陈孜艺的手臂。
好在操场上的人注意力都在打架上，就连门卫保安也跑到操场上抓人，也没人关心他们。
踏出校门口的那一刹那，陈孜艺就主动松开了程明的手臂，他们的关系仿佛只在学校才成立。
“程明，我期待着明天。”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如果是从一到一百很难满足，如果是从无到有却很容易满足，现在的我很容易知足，但以后就不好说了。”
“说人话。”
“原来你已经不当人了吗？”陈孜艺无嘴轻笑道，“徐娟，下周见，程明，晚上电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