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从山头上升起，熹微的晨光散落在校园里的每一寸角落，空气中的微小颗粒在光雾清晰可见。
阳光打在陈孜艺的脸上，虽然不刺眼，但还是抬手放在额前遮住日光。
略尖的下巴，忧郁的眼神，薄薄的嘴唇，沐浴在阳光下的陈孜艺宛如画中人一般。
就在这意境绝佳的时候，拿着扫把的程明扫了扫陈孜艺的脚旁说道：“让一让，你挡着我扫地了。”
走廊同样处于必须打扫的范围。
陈孜艺攥紧小拳头说道：“程明，你故意的吧？有时候真想给你来一拳。”
“你脚下有垃圾。”
陈孜艺脚下确实踩着一个零食的包装袋。
“你才是垃圾。”
气急败坏的陈孜艺踹了程明一脚，进了教室，就换上一幅笑脸和林静怡聊天。
程明拍了拍校裤上的灰尘。
除了妹妹、静静和小怜以外的女人，搞不懂，也可能是不想懂。
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两人在了教室人多起来之前，就把教室打扫干净了。
不过垃圾桶却是被装满了，昨天堆积的垃圾本就不少，再加上各种早餐包装袋、牛奶盒。
“静静，我去倒个垃圾。”程明提起垃圾桶说道。
“小明，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我想一起去，不行吗？”林静怡撅起小嘴问道。
当然可以，非常可以，但不能明说。
“垃圾桶好重啊，我的手有点酸了，静静帮我一下。”
程明本来握住垃圾桶提手的中间部分，现在滑到最右侧，将另一头递给静静。
“真是拿你没办法，那就一起去吧。”
两人提着垃圾桶下楼，因为是值日的任务。哪怕男女结伴而行也不会成为话题。
静静也逐渐变得大胆起来，其中就属陈孜艺的功劳最大，她的存在还是有价值的。
林静怡知道程明是绝对不会带书回家学习的人，作业也好，卷子也罢，都是尽量在学校里做完。
但至少在最后的两个周末里，要监督程明好好学习。
静静反过来以裙子相要挟，如果程明不好好学习的话，暑假就不穿裙子了。
程明并不讨厌这种完成任务后得到奖励的游戏流程。
在家里肯定是没办法好好学习的，有小黎在，有电脑、有游戏机。
林静怡就提议去图书馆学习。
虽然程明事先没跟王浩约好在图书馆见面，但还是撞见了。
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尽在不言中。
“程明，你真要学习啊。”王浩不可置信地说道。
这可不是他认识的程明，尤其是程明的月考成绩让他大跌眼镜，有这成绩还复习啥呀。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小明，快点。”在图书馆前的林静怡催促道。
“我得走了，你要去大唐就一个人去吧，记得帮我跟小马哥问好。”
网吧管理系统已经交付，程明也不需要每周把新版本送上门，之后收集一下bug和漏洞，在没有重大错误的前提下，保持着一月一更的频率就行。
王浩自然不知道程明与林静怡那有关裙子的约定，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声。
女孩子，真可怕，他有父母管着已经够难受了，可不想在头顶上再加一个紧箍咒。
程明差得最多的就是背诵部分的内容。
他背完了，静静来抽查他，考古诗词或是各种知识点，一问一答，倒也学中有乐。
中学最后的时光，犹如沙漏中的细沙，过一天少一天。
程宏远依旧早出晚归，很晚才回家，黎英抱怨不断，两人还是因为生活琐事爆发争吵。
不管是程明和程黎都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常，他们会吵一辈子吧。
班级里开始流行了同学录，大头贴虽然出现了，不过现在只在沿海和较发达的地区流行，要一年到两年后才会风靡全国，所以现在非主流的照片还不多见。
陈孜艺的舅舅已经在考虑去鹏城那边买大头贴机器，吸引更多的女性顾客，估计会成为万恶之源。
不止女生，有些男生也是会搞这些东西，比如李盼，殷勤地让女生写下自己的信息和祝福、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写就是了，比如静静和陈孜艺都拒绝了。
对于一些暗恋者来说，同学录也是一次机会。要是能拿到qq号，乃至电话号码，未来就有更多的可能性。
静静也买了一本粉色的同学录，让程明写在第一页。
“我们这么熟了也要写？”
“你不写就算了。”
静静作势要拿走同学录，程明连忙压住同学录说道：“要写的，要写的。”
姓名、生日。星座、爱好、梦想……
然后最后是留了整整一个背页的祝福。
太肉麻的话，程明不擅长。
但要写上令人面红耳赤的表白，估计静静马上就把这一页给撕了。
写个时髦的英文？什么永远在一起。
啊，有了。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这个才对味。
“整天就知道背这些考试范畴外的古诗，必考的古诗都不背。”
“背了背了，都背了，这是课外拓展内容。”
“小明，你的照片呢？”林静怡指着照片区的虚线问道。
“还要贴照片的吗？我没照片啊，我不喜欢被拍。”
“做准考证拍的照片应该还有剩吧。”
静静不说的话，程明都快忘了。
“那个啊，我找一找。”
程明低头翻了翻抽屉，他一个人坐，两个抽屉都没塞满，静静也经常帮他整理抽屉。
一目了然，程明轻轻松松地找到了一小包的照片。
不过这证件照也太憨了吧，看起来呆头呆脑的。
“静静，你真要把这照片贴在同学录吗？”
“不然呢，快给我。”
程明认命地交出照片，林静怡用班级里唯一的一罐胶水粘好照片。
这罐胶水应该活不到毕业那一天。
林静怡心满意足地拿了同学录去给同桌写，照片拿到手了，这首诗她也蛮喜欢的。
“静怡，我为什么不是你的第一人啊？”
那边传来的张佳佳哀嚎的声音。
程明回到家时才发现妹妹也捧着一本同学录。
程明还以为妹妹跟他一样，是只负责写的一类人，没想到她居然买了本同学录。
毕竟妹妹也是女孩子嘛，可以理解。
程黎把同学录摊开，摆在程明面前。
“喏，快写。”
“给我写干嘛，我又不是你的同学。”
“班级里的同学都写完了，还有剩，不写完太浪费。”
“给我写不如给小怜写，好歹是同龄人。”
“周末就拿去给她写。”
到了祝福这里，程明又卡住了，想不出什么新活了。
就写上「开心快乐每一天」。
“好土的祝福，哥，你的照片呢？不会被人给分光了吧。”
“谁要我的照片啊，除了静静，我放在学校里了，没拿回来。”
“那你明天就把照片带回来了，绝对绝对不许再给别人了。”程黎再三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