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静静早早地起床，脱离了晓晓和晓荧的视线，免得又被她们缠上，行动不便。
静静揉着酸痛的肩膀看着一手臂一个女孩子的程明说道：“真不知道你每天怎么承受得住。”
“大概是身体习惯了。”
早餐过后，老妈问道：“你们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
“再检查一遍，有没有忘带什么东西？不然半路得跑回来一趟，要是你们上了火车，只能给你们邮寄过去。”
三人只好翻开行李，细细检查一番，程明的行李自然又是最少的。
“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又好像没少。”
程明总觉得缺一样啥来着，是什么？完全想不起来。
“一定是哥哥忘记带我了。”小黎搂着程明的胳膊说道，然后被老妈敲了下脑袋瓜子。
程明扫过小黎和小怜的脸庞，或许他真的把心的一部分，两部分……留在家，留在了这座城市里。
程明回屋翻了翻，还真给他找到了忘带的东西。
“啊，是录取通知书。”
程明前几天才风尘仆仆地从国外赶回来的，回来之后也是忙着陪妹妹，陪女孩子，善后。
录取书寄到的时候他也不在家，甚至连邮政信封的封口都没拆，程明就现场拆开来看了看。
没后面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礼物，本体的录取通知书正面是录取信息，背面是校歌，还有学生手册、明信片、行李标签以及上海高校的手绘地图。
“哥哥，最后抱一下。”
小黎主动撞进程明怀里，紧紧地搂着程明的腰。
程明克制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不敢反抱回去，老妈看着呢，妹妹可是任性孩子气，而他作为哥哥。作为成年人，则是要保持着理智，至少在表面上。
小黎眼神示意了下小怜，见她不敢抱哥哥，就自己独自享受哥哥的怀抱，哥哥的气味，脸蛋蹭着他的胸口。
“好了好了，差不多就行了，要抱到什么时候啊，去上大学而已，小明平时出远门也没见你这么黏他。”
最后小黎被老妈拽着后衣领拉开。
妈妈不知道而已，小黎在心里嘀咕道。
老妈开车送着三人到火车站，连姨也陪同着一起。
小黎和小怜都没跟着来，一是车里坐不下那么多人，二是怕小黎跟着程明一起上火车，两人就留在家里照看晓晓和晓荧。
“不用陪你们等到上车吧？”
“不用不用，老妈和连姨还是快点回去吧，我怕晓晓和晓荧又搞事，小黎和小怜照顾不过来。”
老妈在这，估计小叶子都不敢露面。
“你以为她们是你啊，比你这个当哥哥的有经验多了。”
“小娟，要照顾好自己。”
连姨抚摸着徐娟的脸庞，将一缕乱跑的鬓发捎回耳后，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连颖完全没想到自己辍学在家的女儿居然还能考上大学，而且还恢复得与正常人无异，不会哭更好。
自己女儿看小明的眼神都不一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明这孩子聪明优秀又体贴人，谁看着都喜欢。
但静静也是个好女孩，各种条件都比自己和自己女儿好。
她不会劝女儿放弃，万一说坏了，起了反效果怎么办，她的嘴一直都比较笨，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的。
更不会鼓励女儿去争抢，自知没有那个资格去破坏别人的幸福，她们现在已经很幸福了，不能奢求更多。
未来结婚与否什么的，她都不看重。
自己的婚姻，应该算是失败的吧。
只要小娟能健康快乐地活着，或者说能维持现状就最好不过。
她的人生总是在遭遇不幸，丈夫遭遇意外，被婆家的人嫌弃，甚至被赶出家门。
回到娘家被当做皮球一般踢来踢去，明明她勤勤恳恳地活着，从没干过坏事，但命运就是如此不公。
带着女儿南下投奔儿时的友人，是逃避，也是一场豪赌，自己今后就为了报恩而活。
“嗯。”
徐娟微微颔首。
“连姐，今天可是开心的大好日子，哭啥呀。”
老妈被这气氛感染，眼角也有湿润。
“我这是高兴的泪水。”连姨赶忙擦了擦眼角，破涕为笑地说道。
当初就因为自己的哭泣和崩溃才让小娟封闭内心。
从那之后，连颖就没敢在徐娟面前哭过。
“你们都出过不少远门了，尤其是小明，天南地北，国内国外的，比我去的地方还多。所以我才放心让你们自己去学校报到。”
“静静你得看好小明，别让他乱花钱，他跟他爸一个德性，花钱大手大脚的。虽然我们家的经济状况比以前好上不少，但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可多着呢，你们都在魔都上大学，毕业了估计也要留在那边工作，以后的房子也得买在那里。”
老妈这就开始考虑以后的事情了吗？
“要保护好静静和小娟。”老妈轻轻抱住程明说道。
程明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被母亲抱过了，自记事起应该就没有吧，他本就不是喜欢撒娇的孩子，而母亲的爱大部分也都给了妹妹。
“我会的……”
程明有些害羞和不好意思，甚至是窘迫。
温情不过刹那，老妈便揪起程明的耳朵，板起脸说道：“上了大学后可别想着搞七搞八，别觉得自己各种条件好、脑袋好就学那些电视那些坏男人，都有这么好的女朋友了，听到没有？”
“呃……”
程明选择沉默，他已经搞了七个八个来着，事到如今，没有回头路可言。
“静静你在这一点上也得盯紧小明。”
“啊哈哈。”
静静露出尴尬的微笑，或许她的做法在外人看来简直不可理喻。
但太过贪心，想要得过多，最后反而会一无所有，变成孤家寡人。
现在这样，大家反而要看她的脸色行事，顾忌她的女朋友身份，能在一席之地里占据高位，不也挺好的嘛。
静静从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大到可以完全吸引住小明的眼睛，不从自己身上挪开，更何况他的心里住着两个小丫头。
等她们长大后，她老了，此消彼长，她的优势就更少了。
老妈依次抱过静静和徐娟，与他们挥手道别，消失在人海中。
“黎阿姨要我看紧你，怎么办好呢？”静静笑着牵起程明的手问道。
“请务必那么做。”
“我一个人可看不住你。”静静另一只手的牵起徐娟说道，“加上徐娟好像也不行。”
程明拿出手机给叶媚打了个电话。
“你们到火车站吗？”
“一个小时前就到了。”
“这么早啊，我们刚到，在车站的小卖铺这边汇合吧。”
“好。”
何莲陪同着小叶子，像是家长一般。
“学弟，小叶子就交给你咯，我们本来想和你们一起坐同一辆火车回学校的，还可以在魔都短暂停留。但我们还得打工，本来就是短期的暑假工，店长愿意招聘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店里现在还没招聘到新员工。要是我们突然走了，换班的安排就会被打乱。”
“既然把小叶子安全送到你面前了，我就回店里去了，钱岚一个人估计忙得不可开交，一气之下把店门关了也说不定，反正你是老板。”
“很有可能。”
学姐前脚刚走，程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沈筱姐的来电。
“你们到火车站了吧？”
“嗯，我们在火车站的小卖铺这边……”
手机还没挂，就看到沈筱姐挥着手朝他走来。
“跟你们借一小会儿的程明，有工作上的急事，你们是几点的火车？”
“一个半小时后检票上车。”
“小明，我们在这边的座椅上等你。”静静指着最近的几个空位说道。
远离了静静等人的视线之后，沈筱情不自禁地握住了程明的手，难以启齿地说道：
“其实工作上的事情是骗人，我就是单纯想见你一面，但在静静她们面前又不能直说……”
“我知道。”
真有工作上的急事，直接电话联系就好了，闹哄哄的火车站也不是谈工作的地方。
此时的南明火车站还相当简陋老旧，站里头还没有什么快餐店、咖啡店，等在明溪村上建的新火车站才显得现代化。
“我看着你们进站的，但你的妈妈也在，我还是不敢见她，等她走了才敢出现。”
沈筱的脸皮子薄，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程明亲热，更怕被熟人或者谁看到，比如程明的母亲。
两人最后还是钻进了车里，沈筱姐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把前排的座位放了下去，车里头看起来很宽敞。
刚把车门关上，两人的嘴唇就狠狠地凑在一起，没再分开过。
沈筱本能地拉下他的裤子，但大脑仅存的理智作祟，又给他穿回上了。
回来南明市也有好几天了，程明问过沈筱姐，要不要抽时间陪她一会儿。
连沈筱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全都拒绝了，一个人躺在床上，自己用手安慰自己，完全无法满足。
结果今天亲自跑到火车站来，用那拙劣的借口来见他。
程明却一点也不客气，拉下了沈筱姐的长裙背后的拉链，露出白皙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掀起裙摆，想要褪下胖次时却被沈筱姐伸手制止。
“真做到那一步就没完没了。”
“虽然我要完事不快，但要满足你却很快。”
“别说的我像是很好打发的女人一样。”
“难道不是吗？”
沈筱压抑得太久，和程明一见面就抵死缠绵。
车里满是旖旎气息，程明提起裤子，看着气喘吁吁的沈筱姐躺在坐垫上，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脸颊上染着胭脂红，眼神迷离娇艳。
程明揭过长裙给沈筱姐盖上。
“那我先回去了，离开太久可能会被她们怀疑。”
拔腿就走，好像渣男一样，啊不对，他就是渣男来着。
“最后吻我一下……”
沈筱姐想要撑起身子，但身体瘫软着没有一点力气。
程明俯下头，抱着沈筱姐的后脑勺，又是长长的深吻。
渣男也要当负责任的渣男，怀疑不怀疑好像也无所谓，静静早知道了。
程明等沈筱姐缓过神来，穿好内衣裤和裙子再走出车子，关上车门。
沈筱姐拉下车窗，想多看程明几眼，程明将手伸进车窗里，拉过沈筱姐的手摸着自己的脸颊说道：“寂寞的时候记得来找我，最好是带上沈溪姐一起。”
沈筱姐宠溺地捏了捏程明的鼻子说道：“你啊……那孩子嘴上说讨厌你讨厌得要死，可是心里头对你还是喜欢的很。”
虽然沈筱不知道自己妹妹和程明都进展到那个地步了，可自己的妹妹是什么人，她还不了解吗？这几年又长期生活在一起屋檐，睡一张床，吃一桌饭。
小溪偶尔会发呆说漏嘴。
“姐，那小色鬼怎么这么久没来找我们啊？”
随后慌张地解释说道：“我可没想他啊，一点都不想，但我们帮他打工赚钱，他都不知道犒劳犒劳我们吗？肯定是睡在别的女人床上了吧。”
沈筱自己痴迷到如此地步，代入一下妹妹，不难理解她的想法。
遇见程明，或许是她们姐妹的幸运。
那个清晰又真实的噩梦变模糊了不少。
但每每回想起来，还是会惊出一身冷汗。
沉沦于他，迷恋他，如果这是代价的话，未免有点太幸福了吧。
回到火车站里的程明急匆匆地想要回到静静等人的身边，路上看到看到了一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周莉。
比起遛狗时易于运动奔走的打扮，今天的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头发似乎也简单地修了修，别着发卡，文静地站着，看起来更有女生味。
身边站着两位中年男女，男的面相敦和，拖着行李箱，女的雍容华贵，背着个名牌包包，面容还与周莉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她的父母。
这人还真的退了飞机票啊，行动力这块真是十足。
程明本想视而不见，但他停下来多看了两眼，被周莉逮个正着。
“程明！”
周莉笑容四溢地跑到程明跟前，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高兴，立刻绷紧脸。
她的父母也跟着她一并走了过来。
“叔叔阿姨好。”程明礼貌地问候道。
“爸爸妈妈，这一位就是放弃清北大学的程明。”
有必要带上这种凡尔赛的前缀吗？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没有，没有，班长这种从高考中拼杀出来的才厉害。”
“能靠别的办法和手段上名牌大学也是实力的表现，你就别谦虚了。”
“老听我家这丫头提起你。”周莉妈妈一脸有趣地打量着程明。
“妈妈，我哪有天天提起他。”
“我也没说你天天提起他啊，隔三差五提一嘴总有吧？一会说陈孜艺那孩子，一会说程明。”
“还不是妈妈你老是拿我跟陈孜艺比。”
“我们这群中年妇女平常没事干的时候不就只能拼拼娃吗？不过陈兰升调之后，我也没啥机会听她夸自己的女儿了。”
“程明，你怎么满头大汗的？你的行李，静静和徐娟她们呢？”周莉四处张望地问道。
“哦，我忘东西了，回去取了一下，他们在候车厅里。”
“真是马虎，那我们去找她们吧。”周莉从爸爸手里接过行李箱说道，“爸爸妈妈回单位去吧，你们还有工作呢。”
“真不用我们陪你去大学报到。”周莉爸爸一脸忧容地问道。
“真不用，我都成年了，爸爸妈妈们现在想买票也买不到了啊，马上就要检票了，程明他们都没有家长陪着去啊。”
“可是你从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啊。”周莉妈妈扶着脸颊说道。
“哪里没有，好多次了，去省城参加考试的时候，还有去外地探亲喝喜酒啊。”
“省城那算是远门吗？去外地也是我和你爸陪着你一起去的。”
“好了，你别再说了，女儿总有一天要长大的，我们不能保护着她一辈子，程明小同学，我的女儿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安全送她到学校。”周莉爸爸重重地拍了拍程明的肩头，用洪亮的声音说道。
这个拜托有点沉重啊。
“我会的，你们放心好了，同行的人里还有三个女生，她们之间可以相互照应的。”
免得周莉的爸爸妈妈误会他们是男女同行，其实是很多女生一起。
“到了魔都之后记得打电话给我们报平安。”周莉妈妈挥手喊道。
“知道啦，真是的……我爸爸妈妈太爱操心了。”
“他们这是关心你。”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他们在外头就不能收敛一点嘛，搞得我像个幼稚的小孩子一样。”
可不就是小孩子吗？被保护在温室里的花朵。
“班长，你不是坐飞机吗？怎么在火车站，临时改行程了。”
“我想早点到学校那里去啊，等报到那一天人挤人，光是登记手续什么的就要排队好久，而且学校宿舍也是先到者先得，我想睡上铺，才不是想跟你们一起坐火车，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
“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女人的香水味？”
周莉凑近程明的脸闻了闻，回过神来才发现太近了，程明呼出的热气都喷薄在她的脸上。
“肯定又去哪里鬼混了吧，我要去告诉静静！”
周莉红着小脸向前跑去，虽然但是，静静她们不在那个方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