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薄雾在晨曦中散去，草木之上凝着露珠。
马车在镇上的市场停下，程明叫醒小黎和张彤。
“哥哥，已经到了吗？”连眼睛都没睁开的小黎问道。
“还没呢，这才到镇上。”
睡眼惺忪的张彤仰起头，看到程明近在咫尺的脸庞，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松开程明的手臂，想要和他拉开距离。
但堆满货物的马车上哪有空位，臀部直接撞到了装菜的竹篮子上，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只能挨着程明的身子乖乖坐好。
程明抱着小黎率先跳下车去。
张彤捂着臀部站起身子，程明朝她伸出手来。
犹豫片刻，张彤把手搭在程明的手心上，跳下马车。
“嘿咻！”
脚掌落地，又震了下身子，臀肉微颤，有点疼。
马车要先卸货物，还得帮忙买一些村里人需要的东西回去，车夫就从中赚个路费。
车夫本来只是到镇上赶场，没有去县城的打算。
但一听程明是要去给孩子们上课买东西，就免费送他们到县城里。
程明三人就趁此机会去吃个早饭，但她们都还没刷牙洗漱，有点强迫症，得先找地方洗把脸漱个口。
“我记得这边有条小河来着。”
镇上的农舍会稍微集中一些，但也相当分散，走过菜地农田，看到一座简陋的绳索木板桥，桥下就是张彤口中的小河，水流不算湍急，河岸两边也都是菜地，汲水方便。
小心翼翼地沿着人造的不规整的土台阶往下走，张开双臂走过菜地中央的小道，来到河畔边上。
“这水干净吗？”
小黎把手放进河水里搅着。
张彤模棱两可地说道：“应该还算干净吧？毕竟是活水，注意一点，反正别把水吞下去就是了。”
双手捧起水漱口，再往脸上泼水，洗完脸后，满脸都是水渍。
小黎抓着程明的上衣，糊在自己脸上擦了擦。
“你不是有纸巾吗？”程明无奈地笑道。
“我出门只带了一包纸啊，万一需要用的时候没纸了怎么办？”
“用竹子？反正这边竹林这么多。”
“程明表哥你别再说了，让我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从那以后我来外婆家必带纸巾的。”
张彤摇着头，把脸上的水渍甩掉。
“你该不会用过竹子吧？”
“别再问了，我不会说的，我已经把那段记忆从大脑里删除了。”
“真的能擦干净吗？”
“真是的，马上就要吃早饭了，别再谈论这件事情啦。”
“没错，小黎不要总是说这种恶心的事情。”
“哥哥有资格说我恶心吗？明明你最恶心了。”
“我怎么就恶心了？”
指的是他开后宫，私生活糜烂，还是对妹妹乃至更小的孩子下手，又或是前世的所作所为。
好吧，每一件事情都能称得上是恶心。
“反正就是恶心。”
“你们在说什么啊？”张彤一头雾水地问道。
“我和哥哥的秘密。”小黎朝张彤吐了吐舌头。
回到赶场的集市这边，有蔬菜摊、猪贩子、干货，还有卖闹钟、手电筒等小型电子产品的，其余还有卖蔬菜种子、竹凳、竹摇椅、竹篮子等等的篾匠。
集市边上有且仅有一家包子店，中午的时候就变成快餐店，晚上没客人就直接关门，只在赶场这天开门营业。
买了几个包子和三袋豆浆，味道有些差强人意。
还没把早餐吃完，车夫已经卸完货物招呼他们上车了，他们去河里洗漱还是花了太多的时间。
不过又装了些要送到县城那边的货。但马车上还是宽敞多了，不用紧挨着身子坐着。
在车上解决掉早餐，张彤从挎包里拿出随身化妆盒翻开，对着小镜子，解下发圈用嘴巴叼着，拿着梳子打理着长发。
早上走得匆忙，头发都乱糟糟的，女孩子都是爱美的。
“小黎，你也梳下头吧。”
“把梳子借给我就行了，我不用镜子，因为我有哥哥。”
接过塑料梳子的小黎把梳子放在程明的掌心上，背对着他。
程明解下小黎的发圈，套在她的手腕上，一边帮她梳着头，一边把玩着她的秀发打发时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程明就帮妹妹绑了个双马尾，然后又换成丸子头。
“看起来好熟练啊，还有什么事情是程明表哥不会的吗？”
“比如生孩子？开个玩笑，其实我不会的事情多了去，会绑的发型其实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心动的张彤的手指蜷曲着鬓发问道：“程明表哥能帮我绑个头发吗？不知道我适不适合小黎那么可爱的发型。毕竟我比她高，身材不像她那么娇小。”
她也想变得可爱啊。
“啧，你好像在不经意间把我贬了一番，我来帮亲爱的表姐梳个头发好了。”小黎拿着梳子敲着掌心，坏笑道。
“你不会给我搞一个很奇怪的发型吧？”张彤不安地捂着头问道。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你要是不喜欢我给你绑的发型，再让哥哥帮你总行了吧？”
“哥哥，我们是不是很像是一对姐妹了？”
“你们本来就是姐妹吧。”
车夫要先去送货和买货，到时候在回镇上这条路的路口上汇合。
要买齐清单的东西也不容易，在城里跑东跑西的，还要货比三家。
到了午饭时间去下馆子，点了一桌子的肉，开开荤。
外婆家的饭菜都以素菜为主，也不是没有荤菜，就是加一点肉沫和腊肉。
因为是一大桌人一起吃饭，他们夹菜的时候也不会跟小孩子去抢什么，扒几口饭才吃一口菜。
把清单上的物品全部买齐，再带一串新鲜的精瘦猪肉回去，可不能只有他们偷吃肉，也得给大家整点肉吃。
和车夫汇合，准备返程回村。
三人起得太早，这才午后两点就开始在马车上犯困打哈欠，却又睡不着。
回到外婆家，也没能直接回屋睡觉歇息。
“你们今天还没上课呢？不是为了特地上课去买了乒乓球、羽毛球、彩色笔和乐谱，这不赶紧用上。”
被外公赶去给孩子们上课，反响相当不错。尤其是程明的体育课，教给他们基础的规则和玩法后，程明就坐在一旁打盹。
一直到天黑，他们都舍不得放下球拍。
吃过晚饭，程明三人早早回屋睡觉，来这边好几天，还是头一回睡得这么早、这么深。
早睡，反而半夜三更就醒了，作息彻底乱了套。
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尿尿，小黎摇醒程明，在不吵醒张彤的前提下出了门。
微妙的时间点，小黎不能直接尿在院子里或者莲花池里，万一有人醒了怎么办？
不如稍微走远一点方便，顺便再看个日出什么的。
“哥哥，我们生活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像不像私奔啊？”
“完全不像，哪有私奔到外婆家的啊。”
“哥哥，稍微解下渴吧。”
小黎坐在程明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唇舌交缠在一起。
黎明过后，东方破晓，晨曦染着光晕，第一缕阳光打在这对禁忌的兄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