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工作室里的人不是早就撤走了吗？电脑的文件没有销毁干净吗？”
虽然撤的还是晚一点，如果能在十一月前消除所有痕迹，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但温师兄那边说服舍友就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若非温师兄对程明绝对信任，在有关部门那份通关以及同行被抓的新闻前，整个行业还在开心地数钱呢。
“意料之外的因素，还是我们疏忽大意了，想着工作室人都撤完了，电脑都放在地下室里锁着，东西啥的没舍得删，像这样以后能再用。”
“那是电脑里的数据被查到了？”
“不是，你还记得我舍友的那个女朋友吗？”
“有点印象，你好几次都是因为舍友和女朋友吵架先走的，就是不给肉吃又耍小性子的吧？你舍友最后不是和一个网吧小妹好上了吗？又出什么状况了？渣男行为被背刺了？”
“差不多，他前女友知道他和那个网吧小妹好上了，还去当面对质闹了一番，最后网吧小妹选择回老家了。”
“所以他是劈腿吗？”
“我不太清楚细节，勉强可以这么算吧，他应该是和前女友闹分手的时候和网吧小妹好上的。但和前女友还保持着藕断丝连的关系。”
“我舍友这个人在这半年里总算是想清楚了，打算去那个网吧小妹的老家，和她结婚，婚戒都买好了。但在圣诞节的时候，前女友就约他出门，有复合的意思，今晚又约他一起跨年。”
“结果他没忍住，去了？意志还是不够坚定啊。”
程明也没有资格从道德层面上去批判温师兄的舍友，他这都成大蜘蛛了，问题还是出在他自己身上，也没有遇到好的女孩子。
“他嘴上说是去做个了断的，但他出去之后就没有回来了，还是家里人通知我的，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们搞了违法犯罪的勾搭，我本来和薛姐在外滩跨年，第一时间听到有警笛声也没在意。因为每年外滩的过年都有事故发生，有警卫在帮忙维持秩序再正常不过，唉……”
“没想到他前女友是在钓鱼执法。”
“他前女友认识你们不？”
“认识，是大学时候的校友。”
“知不知道你们在搞外挂和私服的事情？”
“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吧，不过只来过我们的工作室一次，觉得我们这群男生住在一起，很脏很邋遢，没再来过，具体知道”
“这下真的坏了。”
若是温师兄的舍友讲义气，一个人就可以抗下所有，现在就不知道他这个前女友想要报复多少人，是要全都拉下水吗？
“这几天我和另外两名舍友可能就会被传唤到派出所问话做笔录，或者警察登门拜访。”
“我刚才已经和另外两名舍友联系过了，有了初步的判断，与其等他们传唤，还不如我们主动自首，串通好供词，等被抓走的舍友把所有的罪行全部招供了，就来不及了。虽然不知道罪行判定的标准如何，但我们涉及的金额绝对不低，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都不想影响到家里人的生活。”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当初我决定搞外挂的时候，就做好东窗事发的心理准备，违法犯罪了就是违法犯罪了，什么侠盗、义贼，说起来好听。但改不了小偷的本质，不过我们至少拯救了一条弱小的生命。如果能及时止住贪念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程明就激流勇退，搞到第一桶金后就和赵磊早早脱身，免得深陷其中。
“现在社会还是要按照规则来，我有个舍友还想跑路。但我想问他要跑哪里去，是躲到深山老林，还是出国后永不回国？账户里的钱怎么转到国外换成外币？身无分文的黑户在国外想活的滋润可没有那么容易，你以为你是那些贪官啊，你自己是跑了，那你的家人怎么办？跑了之后再被抓回还会被判得更重，还不如想办法减少刑罚，被我这么说了一通，他总算是冷静下来。”
“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和你通电话，下一次再见到我可能就是在铁窗里了。虽然有点无耻，但还是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妹妹和小雨以及福利院的大家，我这一次进去，少则三年吧，多的话就不清楚了。”
“工作室里的大部分人都是我的学弟，估计个个都提心吊胆的，他们的联系方式我放在舒雅哪儿了，他们跟着我们混，结果变成这样，这几年都成了黑历史，你提了那么久的转型我们也没有转，若是有条件就给他们安排安排吧。”
“好，事不宜迟，我明早就出发去魔都吧。”
“嗯，有你陪着舒雅的话，我也能放心一点，真的麻烦你了。”
和温师兄结束了漫长的通话，他给程明一股壮士断腕的感觉。
前世是赵磊，如今是温师兄，程明没想到两世都能看到自己的好友锒铛入狱，只不过温师兄这边是早有预料。
程明立刻又拨通了温舒雅的电话。
“喂，还没睡吧。”
“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你哥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嗯，真是一群笨蛋，知道自己干的是灰色的事情也不懂得小心一点，就目前来看，自首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免得牵连到更多人。”
“我有时候会想，其实我才是罪魁祸首。但我却逍遥法外，如果不是我为了救小雨选择贩卖外挂的话，就没有变成现在这个结果吧？”
“那罪犯岂不是还得再加上我一个，如果不是我制作出精良的外挂打包售卖给你们，之后又持续地给你们技术支持，你们也不会在这条路上走得这么远，估计卖不出几个外挂。”
“但如果没有我们的犯罪，就没有现在活蹦乱跳的小雨了吧？就算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是会走上这条不归路，在论坛上发现你，认识你，和你成为好朋友。和你一起参加竞赛，和你一起读大学……但是这一些我哥都看不到了，唔啊啊……”
手机的另一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温舒雅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了，程明得抓紧去到她的身边免得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想顶罪的话就是买一送一啊，轻生更是下下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