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黎英就把程明和程黎叫醒，开始收拾屋子和这十天半个月要换穿的衣物。
今天下午，水电工人就会上门勘测，然后开始钻洞装修改造水电。
拔掉各种电器的插头，捆起被子，卷起竹席，再给家电、餐桌、沙发、床板等地方盖上防尘布和塑料布，贵重物品锁在抽屉和柜子里。
程明则是看着老妈特地把结婚戒指和项链放进包里带走，这不是挺看重的嘛。
也可能是单纯地心疼钱。
三人一直忙活到十点左右才收工。
程明和程黎两人都灰头土脸的，被迫地整理了一遍自己的房间，装修完还要大扫除一遍，想想就腰疼。
“你们两个要跟我一起去吃午饭吗？可以请你们吃大餐。”黎英笑着问道。
“好耶，我要吃牛排。”程黎高举起双手，欢呼道。
程明看到书包里的小说才猛然想起某人的约定，拍着额头说道：“糟糕，我答应了同学，要在早上碰面的。”
陈孜艺还让他早起的，难搞，老妈一让他干活，其他事情都只能暂时抛之脑后。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程黎嗅觉敏锐地问道。
“女同学，就是陈孜艺，我们在电影院和汉堡店见过面的。”
在老妈面前，程明可不敢说自己带妹妹去了游戏厅，只能隐晦地用楼下的电影院代替，像是暗号一样，否则连狗腿都被打断。
“什么，女同学？你竟然还认识静静以外的女同学？脑袋开窍了？”
“诶，为什么陈姐姐这种人会在暑假里和哥哥见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妈和妹妹一脸不可置信，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程明。
喂喂，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就是中考复习的时候，她把读书笔记借给我，我现在去还给她。”
程明睁着眼睛说瞎话，没办法，小说这东西和游戏一样，属于违禁物品，不能明说。
结果搞得陈孜艺对他的中考成绩好像真有什么功劳一样。
“那确实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我就说呢，你这臭小子怎么能考695分这么高。”
你就不能多信任一下你儿子吗？
“她这次中考考了多少？肯定比你高，超700分了吧？该不会是全市前十吧，前十里好像没姓陈的女孩子。”
“她没参加中考，直接保送一中。”程明摊手说道。
“那就更不得了，这个朋友得好好交，说不定高考的时候能帮上忙。”
都不在一个高中呢，怎么帮？程明有静静就够了。
“你快点去找她吧，别让同学等太久。”
“是是。”
程明坐在玄关处穿鞋。
“我也要跟哥哥一起去。”
程黎正欲追上程明，黎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搂在怀里说道：“你哥和同学见面，你就别瞎掺和了。”
“我才不会添乱，陈姐姐很喜欢我的，还送了大鲨鱼抱枕给我，陈姐姐会借哥哥学习笔记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还真敢瞎说啊，和你哥有得一拼。
“我跟你们一起去，顺便请她一起吃个午饭吧，感谢一下她。”黎英建议道。
程明差点答应了，转念一想，他和陈孜艺见面的地点偏偏约在了好佳基。
沈筱又在好佳基里打工。
绝对不能让老妈和沈筱见面，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哪怕离婚了，程明还是不想老爸老妈彼此的误会加深，他和沈筱的关系更是解释不清楚，那家店又是谁开的，和詹巧云也没对过口风，要是说漏嘴，就全完了。
“还轮不到老妈出场，我自己会好好感谢她的，老妈突然去见她。反而会给她很大压力，有长辈在，我们都很拘谨，放不开。”程明摆了摆手说道。
穿好鞋子的程明起身说道：“我先出门了。”
“我也出门了，哥哥等我一下。”
程黎挣脱了黎英的怀抱，冲进程明怀里。
“你们这两兄妹，算了，我这老人家就不去打扰你们年轻人的聚会，这是午餐钱。”黎英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红票子。
程黎目光熠熠地接过钞票说道：“哦哦，巨款。”
总是克扣零花钱的老妈居然这么大方。
“一定要带同学去吃顿好的，还有，我们今天晚上去静静家吃晚饭，别在外面晃悠太久，四点前就过去，免得吃饭的时候找不到你们人。”
“为什么突然去静静家吃饭？”程明一头雾水地问道。
“为了庆祝你们中考考了高分，久违地小聚一下。反正我们家今晚断水断电，没去处。”
后面的原因才是重点吧，不过这也挺好的。
可以见到静静，确定关系后，巴不得天天见面，腻在一块儿。
还得把新家的地址和电话告诉她，想找自己的找不到人就坏了。
程明杵在好佳基的门外，透过玻璃窗看到店内的陈孜艺，安静地翻着书，时不时喝一口可乐，捋一捋鬓发。
寸步难行，程明甚至想转头开溜。
不知道陈孜艺等了多久，要是她不在店里就好了。
程明把书寄在这儿，吩咐沈筱姐，让她见到陈孜艺的时候交给他。
而他本人直接开溜，避避风头，整个暑假乃至未来都不用见面。
“哥，你咋还不进去？”程黎推搡着程明的后背问道。
“害怕陈姐姐？没关系，我会保护哥哥的。”程黎大言不惭地说道。
“我还轮不到你保护。”
程明笑着揉乱程黎的秀发，推门而入。
“欢迎光临。”
挂着标准营业微笑的沈筱迎了上来，尴尬地指向角落的桌子说道：“那孩子昨天下午就来找你了，早上七点半就在门口等了，把巧云姐吓了一跳，刚才看你站在门口不动，也不知道该不该叫你进来。”
“哇，是小黎和大哥哥，好久不见。”黄玲钰从后台冲了出来，牵住了程黎的小手和程明的大手。
“小黎和大哥哥好。”
黄铃音牵住了程明和程黎的另一只手，四个人围成一个圈，转了起来。
“你们要叫我小黎姐姐，我比你们大的。”程黎板起脸说道。
“明明是姐姐，却又是小黎，好奇怪，哈哈哈……”
莫名戳中小店的铃钰哈哈大笑。
“我觉得小黎比较好听。”铃音小声说道。
她的性子比较弱，但比起几个月前，已经没那么怕生了，就是干什么总比铃钰慢一拍，双胞胎总是黏在一起，谁离谁都不行的样子。
“你们别在店里玩，会影响到客人的，要玩去附近的空地上玩。”沈筱双手叉腰，没好气地说道。
程明立刻站定，其他三人不能马上刹车，四个人撞成一团。
程明左手抱着铃钰，右手抱着铃钰，小黎自己抱着他的腰，三个小家伙都转得有些头晕目眩，站不太稳，只能靠在程明身上，慢慢等待天地归位。
“站稳了，先去和沈筱姐姐道个歉再去玩。”程明依次扶好三人说道，他也要去那边道歉了。
“久等了，你的小说。”
程明坐在陈孜艺的对面，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小说。
陈孜艺双手托腮，和善地笑道：“你还知道来啊，遗言准备好了吗？是想睡一天一夜，还是想长睡不醒？”
明明是盛夏和美少女的盈盈笑脸，程明却后脊一凉。
“有必要说得这么吓人吗？”
“你说呢？打你家的电话也没人接，迟迟不见人影，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都打算报警了。”
“今天早上我在收拾屋子和行李，所以来晚了，让你久等了，真是对不起。”
程明双手扶桌，真诚地低头道歉，昨天下午可以说陈孜艺一厢情愿，早上就完全是程明的错。
“没事收拾屋子和行李干嘛？犯事了？准备跑路？”
“你思想太阴暗了吧？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想到那个地方去，是家里要装修水电，暂时不能住人，搬到别的地方住一段时间。”
“要搬去静怡家住？就算你们是青梅竹马、女朋友，未婚同居不太好吧？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怎么可能去她家睡啊，静静还住在单位的筒子楼里，超小的，又不是小孩子，不可能挤在同一张床睡觉……”
“你又在跟我炫耀青梅竹马的光荣事迹，一直揭我伤疤很好玩吗？”陈孜艺扯着程黎的脸蛋说道。
“青梅竹马小时候一起睡觉很正常的吧？”
“哪里正常了？不纯洁，请不要把你的正常当做常识，变态，所以你要住哪里？酒店？宾馆？”
“算是新家吧，我爸妈不久前离婚了。”程明挠着后脑勺说道。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看你们兄妹的样子，好像对你们没太大影响，新家地址在哪？新家的电话呢？”
“不是吧，这也要告诉你吗？”
“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我总有办法知道，我觉得你还是老实告诉我比较好，比起我突然出现在你家门口，还是我先打电话告诉你我要过来玩好点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陈孜艺招招阳谋，最喜欢明牌打法，程明只好老实相告。
黄玲钰从程明的腋下钻了进来，探头探脑地问道：“诶，小黎和大哥哥的爸爸妈妈也离婚了吗？”
“没错。”
说起来，还是程明一手促成黄勇和詹巧云离婚的。
“大哥哥不要伤心。”
黄铃音站在椅子上，温柔地摸着程明的头。
“你们希望爸爸妈妈离婚吗？”程明反摸着铃音和铃钰的头问道。
“离婚之前，爸爸老是骂妈妈，还偷妈妈的钱，妈妈整天哭，现在妈妈笑得更多了，所以离婚是件好事。”黄玲钰左右摇晃着小脑袋说道。
“那我们来组成新家庭吧，我要当女儿，大哥哥来当爸爸。”最喜欢玩过家家的黄铃音说道。
黄玲钰指着自己问道：“那我就是妈妈了？”
“铃钰你也是女儿，我比你们大，怎么看都是我当妈妈。”程黎得意地拍着胸说道。
“玩游戏的话能不能加我一个，我当妹妹就好了。”陈孜艺狡黠地眯起眼睛说道。
“我才是妹妹，陈姐姐不要抢我的身份。”
“但是当妹妹，就不能当妈妈了，你只能选一个，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陈孜艺是个狠角色啊，居然直接就抓住了妹妹的命门，每次过家家，静静都是拿这个理由逼妹妹放弃争抢妈妈的位置。
结果就演变成了只有爸爸妈妈和妹妹，却没有孩子的过家家。
“那我还是选妹妹。”
至少妹妹是独一无二，不，亲妹妹是独一无二的。
连妹妹都不是独一份，可见哥哥的无可救药程度。
“那我就是妈妈了，对吧？”陈孜艺逐字逐句地说道，“亲，爱，的。”
说话的同时，陈孜艺伸过桌底下的腿，踢在程明的小腿上，脚趾头掐了一下程明的小腿肉。
受到精神和物理双重打击的程明打了一个寒颤，真亏陈孜艺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恶心的三个字。
可怕，太可怕了，不愧是爱看武侠小说的，脚趾头这么灵活。
程黎狐疑的视线在程明和陈孜艺之间来回扫射。
这种身份的人居然对哥哥……
虽然哥哥很优秀就是了，谁喜欢上哥哥都不奇怪，明明是正太的皮囊，却又在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男人的稳重气息，简直是萝莉、少女、御姐通吃。
那封情书难道是她送给哥哥的？
哥哥该不会接受了吧？
看起来不像，没散发着那种已经确定关系的味道。
意料之外的对手入局，还是情报未完全解锁的对手。
难对付，尽管这是哥哥的正牌女友该头疼的事情，她只要能当上妹妹情人就好了。
但分享哥哥的女人当然是越少越好，最好是只有一个当傀儡的假女友、假妻子，她来独占哥哥。
新的敌人已经出现，她怎能停滞不前！
先找出哥哥的正牌女友，让她们扭打成一团，争风吃醋，而她却在床上坐收渔翁之利。
妙计，这一招就叫驱虎吞狼。
不对，是女友捉奸，妹妹在后。
“诶嘿嘿……”
程黎情不自禁地傻笑出声。
“爸爸，我要玩荡秋千。”
黄玲钰已经进入状态，坐在程明的脚底板上，抱着他的大腿，开始前后摇晃。
“我也要玩。”
不妙，两个人一起上的话，身体会撑不住，更不要说程明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程明只好抱着双胞胎的后背，尽量减轻腿上的压力。
程黎怎么可能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女人肆意玩弄哥哥的身体，小女孩们也不行，爬到程明的双腿间的空隙坐下。
安心下来了，只有这里，谁也别想抢走。
沈筱端上水说道：“要喝点其他吗？问是这么问，但店里除了可乐就只有白开水了。”
沈筱转头对着玩得正欢的双胞胎说道：“铃音和铃钰，别玩过头了，程明你也是，别老是惯着她们，都被你宠坏了。”
“好孩子应该宠，坏孩子就该打。”
这是程明一贯的方针吧，当然，只适用于女孩子。
“我是好孩子，偶尔当一下坏孩子。”
程黎用头顶蹭着程明的下巴。
“我们也是好孩子。”铃音和铃钰异口同声地说道。
“铃音，我们休息一下。”铃钰说道。
铃音顺着她的话说道：“然后再继续。”
“呐。”
双胞胎心有灵犀地拍手，一同在程明身旁坐好，端起面前的白开水。
“妈妈说要多喝白开水。”
“对身体好，不会生病。”
铃音越来越活泼的话，这对双胞胎就更难分辨谁是谁了。
“我们在玩过家家，沈筱姐不一起来玩吗？”程黎问道，试探沈筱是不是对哥哥也有非分之想。
“我就算了，我还得工作。”沈筱婉拒道。
如果只是她和程明和双胞胎的话，过家家倒无所谓。但有小黎和陈孜艺在的时候玩，可就太丢人了。
“沈筱姐是年纪最大的吧？要是沈筱姐也加入我们玩过家家的话，沈筱姐肯定当妈妈，陈姐姐又是什么身份呢？要当女儿吗？”
陈孜艺不假思索地说道：“当情人或者小三什么的吧？”
“我去工作了。”
听到这词，沈筱直接跑了，哪怕只是被利用了，拍了几张误导性的照片而已，但她心里的那个坎还是过不去。
“诶……”
哇，这小娃子怎么回事啊，这已经超出了小学生的认知范围，心中震惊的程黎只得装作一脸懵逼的样子，免得露馅。
程明苦笑不得地说道：“陈孜艺，你在乱说什么啊？”
“我没乱说啊，难道过家家里难道没有这些身份吗？现实里明明很多的。”
“当然没有啊，你玩的是什么大人版过家家的，都变成儿童邪典了好嘛？别教坏小孩子。”
“亲爱的，你刚才叫我什么？”
“陈孜艺啊，怎么了？你想让我加同学吗？陈孜艺同学？”
“我都给你生了一对这么可爱的双胞胎女儿，你还在用我们用陌生人的语气跟我说话，是想在攻略我一遍？还是皮痒了？”陈孜艺踩着程明的脚背问道。
到底是入戏太深，还是单纯想抓弄人。
“陈孜艺，你的脚……”
“我已经把鞋脱了？”
关键不在这里吧。
“你叫我什么？你该叫我什么？”陈孜艺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爱称吗？
两个字的名字挺麻烦的，如果像程明或是程黎两个字的，直接叫名字就行了，自然又不显得生疏。
孜艺？这会不会有点恶心？
孜孜？吱吱吱？小白鼠？
孜然？这都变成香料和其他人的名字了吧？
“小艺怎么样？”
“咦？”
“啊，你当我没说，对不起，我太得意忘形了。”
“不，还挺可爱的，我并不讨厌就是了。”
陈孜艺立起眼前的小说，把头埋在书后，只露出一双大眼睛，脸颊上染上淡淡的红晕。
这自然而然的娇羞模样是怎么回事啊！
程黎咬牙切齿地攥紧小拳头，你别偷偷把脚伸过来啊，腿长了不起啊，程黎想去踢开陈孜艺踩着哥哥的脚，却悲剧地发现自己的腿不够长。
气死人了，因为年龄和身体的局限摆在这儿，再加上灵魂年龄又不匹配。
不管程黎做什么，都感觉自己有点装过头了，奶粉味十足的感觉，可能是自我意识过剩。
但是没暴露就好，等她的年龄到了就解除封印。
“我还以为你会叫我孜然，所以你叫我那个小……什么的，就有点意外。”陈孜艺细弱蚊蝇地说道。
“在我看来，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所以就……”
在三十岁的大叔眼里，与其说是妹妹，就算说是女儿也不夸张。
“哥，都说了妹妹只能有我一个。”
忍无可忍的程黎一头撞向程明的下巴，疼得他龇牙咧嘴。
“我可不是你妹妹，别想占我便宜，死妹控。”陈孜艺嫌弃地说道。
程明摸着下巴说道：“孜然，小时候被人这么叫过吗？其实也不难听，就是怪怪的。”
浑身上下都是秘密的陈孜艺，层层剥开的感觉也不坏。
“嗯，总是喜欢给人取外号，小时候对这种事情格外敏感，一看到我，就说什么加点孜然，我被气哭之后就想换名字，外曾祖母就会抱着安慰我，说这是一个好名字，怎么怎么好，最后还是没改成。”
“确实是个好名字。”
“你真这么觉得？”陈孜艺激动地冒头问道。
程明竖起大拇指说道：“笔画少啊，写起来多方便。”
“去你的！”
陈孜艺踢了程明一脚，白感动了。
休息完毕的黄玲钰和黄玲钰在程明的腿上荡了会秋千，就强硬地拉着不情愿的程黎去楼上的房间玩游戏。
她明明要保护哥哥的啊，没有她，哥哥会被对面这个女人吃掉的。
程明和陈孜艺默默地看书，就是陈孜艺的脚不太安分，老搭在他的大腿上，蹭来蹭去。虽然没蹭到奇怪的地方去，但很危险的好嘛。
“你就不能把脚放好吗？很不雅的，一点都不淑女。”
“我就喜欢平放着腿，我穿着裙子，你现在钻到桌底里说不定能看到好风景，我今天穿的是黑色。”
“我还想留着这双眼睛看到明天的太阳。”
“说的我会把你的眼睛戳瞎一样，我顶多让你的眼睛只能看到黑色而已。”
有什么区别吗？
时至饭点，店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陈孜艺合书起身说道：“这个地方饭点的时候人多又吵，不适合看书，我们把书拿到游戏厅那边的办公室放着吧。”
吵闹得让人静不下心看书来是一回事，陈孜艺更不想有人过来拼桌吃饭，打扰到难得的两人相处时光。
“时隔多月，上下册终于能重逢了。”陈孜艺瞥了程明一眼说道。
“话说，陈孜艺，你为什么只借上册的？一套看完再借一套不好吗？看完上册的剧情，却不能马上看下册的，不憋得慌吗？”
还是说，陈孜艺就喜欢憋着？
然后再一次性看到爽？
“你叫我什么？”
“陈孜艺？”
“你应该叫我什么？亲爱的，不用让我再提醒和暗示你了好吗？”
脚趾头又掐了一下程明的大腿肉。
“过家家游戏还在继续吗？小黎她们都去楼上玩了。”
“你说呢？达令。”
“小……艺。”程明强忍着羞耻说道，毕竟不是妹妹，也不是静静。
“嗯，很好，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说我在等借下册的有缘人，你信吗？”
“这我当然不信。”
“我一开始肯定是想把所有小说全借走的。但外借的数量有限，我看完一本的时候再去借，害怕那些书被人借走了，我看不到。”
“我就想啊，我把上册全借走了，只留下册在图书馆里，别人看到没上册，肯定不会借下册的，我看完一本上册，就还回去换下册的，这本来是天衣无缝的妙计，谁知道你这个混球把下册全借走了，都差点把我憋死了，剧情全卡在高……点。”
“我是问了图书馆管理员才知道，一个姓程的家伙把下册全借走了，你现在还敢说你不是故意把下册借走，引起我的注意吗？”
陈孜艺后来又去问了管理员，管理员说没人问过谁借的上，她还问过借书的人：“只有下册也可以吗？确定要借？”
“还真的不是，只能说缘，妙不可言吧。”
手贱啊，不去借书是不是就不会触发接下来的剧情。
但不能与陈孜艺相识是否又会有些可惜和遗憾呢？
“两年前的那部电影？女主是小燕子的？电影内容还没名字好听，叫糟不可言才差不多，拍摄手法诡异，开头的小丑吓人，情节奇奇怪怪，我家里还有碟呢？你要看吗？”
“我才不看呢。”
那算是小燕子最火的时候拍了最拉跨的电影，去看的人多半是冲着小燕子去的。
因为大家看的电影还少，也没怎么看过国外的大制作，一脸懵逼地看完，看到小燕子在荧幕里动着，也觉得还行吧。
以后世的眼光来看，说是雷片和烂片也不为过，没必要伤害自己的眼睛。
“今年下半年《情深深雨濛濛》终于要在国内的电视上播出了，tvb上五月份的时候就能看了。”
陈孜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童年的回忆又要来了吗？
霸占暑假荧屏多年的重播剧。
“你很期待吗？”
“爱情剧，我妈比较喜欢，老拉着我一起看，我和我爸还是喜欢武侠多一点，我妈说要看点女孩子该看的。难道女孩子就不能看武侠电影、电视剧、小说了吗？不能玩游戏了吗？我偏要。”
还真是彻头彻尾的叛逆少女，冷傲清高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炙热的心。
“缘，妙不可言，为什么不是缘，命中注定呢？程明，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很难不相信，但我就是要逆天改命。”
“中二少年，打通任督二脉了吗？”
“侠女，现在是靠脑袋吃饭的年代了。”程明指着脑袋说道，但没体力也不行，指不定哪天就猝死了。
“就你这呆瓜，需要本才女给你醍醐灌顶吗？”
“你不是侠女吗？怎么又才女了？谁灌谁还不知道呢？”
程明脑袋里的知识和信息才多到爆。
“文武双全不行啊，我考考你啊，金庸老爷子的小说里，明确地写出了打通任督二脉的人是谁？”
“这就是你的醍醐灌顶吗？完全是无用的知识吧，除了无聊的人谁会去记啊。”
“我这么无聊真是抱歉啦。”
不过，命中注定吗？
到底是从哪里开始改变相遇的轨迹呢？
是他解开了数学的难题，被数学老师怀疑开始？
还是从图书馆借书开始？
还是从他带妹妹去游戏厅开始？
还是从分班，或是更遥远的、他无法改变的过去就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