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妹睡眠不足，在大巴车上好好补了一觉，下车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虚浮，大脑昏沉的小黎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脚踩空，身子向前倾倒而去。
程明连忙抓住她纤细的手臂拽回怀里抱着，没好气地问道：“小心点啊，还没睡醒吗？”
“是有点。”
小黎指着班次表上的消息喊道：“哥哥，有直达蓉城的卧铺客车耶，半个小时后就发车了。”
“卧铺客车啊。”
勾起了程明不好的回忆，前世里，他没少买火车的坐票和站票，有时候也想享受享受。
但又没那么多闲钱，买不到、买不起火车卧铺，就退而求其次买了卧铺客车的票。
从外头看起来是挺帅的，里头的卫生环境是真的差，臭不可言，空气流通性差，床铺也不像火车卧铺那样有列车员打扫整理。
再加上这么一辆大块头，一旦出事了，逃生困难，比起一般的客车事故死亡率更高，再过几年就勒令停产。
虽然没完全禁行，但等到了卧铺客车都到了报废的年纪，就会完全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上。
“里头的环境很差的，也不安全，我们还是乖乖坐火车去吧，你没坐过卧铺客车吗？”
“哥哥，你在故意惹我生气吗？我就没出过几次远门，每次都是和你一起的，怎么想都不可能坐过啊！”
小黎把手伸进程明的上衣里，拧着他的侧腰肉。
“安全第一，好奇心害死猫，而且你一上车闻到那味道绝对会后悔的，等以后的房车的技术上来，我们也闲下来了，就搞一辆房车慢悠悠地旅行，看看大好河山。到时候的环境也好点，都开始节能减排了，不像现在，倒处都在大兴土木。”
“这个还可以，就是不知道哥哥的房车要载几个人，要弄几辆房车才够。但是我等她们一个个都怀孕了，都忙着带孩子的时候和哥哥开溜，这就是妹妹的优势。”小黎攥紧小拳头，自欺欺人地说道。
“没想到哥哥居然这么怕死。”
“现在是非常怕，以前的话，倒觉得无所谓，死了就死了。”程明长叹一口气说道。
死掉了就会回去？再重生一次？轮回？又或是一切归于虚无，啥也没了。
小黎的双手夹着程明的手掌紧握着。
“或许我还要感谢小怜一直陪在哥哥身边。如果那个人是我就好了，但谁让我是个胆小鬼，都重生了还在怕这怕那，我也很怕死，好不容易才能和哥哥在一起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够，远远不够。”
卧铺票一般都是提前买好的，还要托关系，甚至赛点小钱才行。
所以程明在南明市或者省城出发的时候，都有卧铺票，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能乖乖地买两张坐票。
火车驶得缓，仿佛连时光也慢了下来。
摇摇晃晃的车厢里，透过车窗看着分布在各个山间之间的苗寨是铁路沿线的一大风景线，感受旅途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语，倒也不错，就是有点热。
程明手里头的扇子就没停过，扇的风大部分都落在小黎身上，鬓发和刘海微飘。
“哥哥，只有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像私奔一样？”小黎捂嘴窃笑道。
“怎么看都不像吧，而且没有那种紧张刺激的背德感。”
“我们已经过了私奔的冲动年纪啊。”
身体还很年轻，心却老了。
“如果能不保留记忆就好了，人真是贪心啊，总是想要更多。”小黎敲着脑袋说道，“但那样的话，我和哥哥的命运不会有任何改变，重生就没有意义了，只是再痛苦一回而已。”
“重点还是背德感，哥哥和我做的时候也没有？”
“渐渐没有了……”
最强烈的一次大概是前世差临门一脚的时候，重生后也有几次亲密接触，令人脸红心跳不止。
知道小黎也是重生者后，背德感反而慢慢淡了，其余强烈的时候，大概是老妈之类的外界因素存在吧。
兄妹之间，兄为长，引导着年幼懵懂无知的妹妹做着坏事大概是背德感最强的时候。
不仅是妹妹，大抵所有小女孩都是如此吧。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如果哥哥连一点背德感都没有，我这个妹妹的身份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吗？下面还有两个比我小的妹妹，优势荡然无存啊。”
“重点在这里吗？”
“不然呢，看来我得找点新奇的玩法，让哥哥重拾背德感才行，是不是很有老夫老妻寻回初恋心动的感觉？”
“我们是老兄老妹吧。”
“那就老兄老妹，哥哥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呢？”
“我们又不是一见钟情，哪有什么确切的时间点啊，都是日久生情，只有更喜欢的时间点吧。”
“更喜欢我是什么时候呢？”
小黎双手撑在双腿间，期待地左右摇晃着身子。
“你变懂事了以后，还帮上我的忙了。”
“这算什么啊！也就是说我无理取闹的减分项删掉以后，从负数变成零了吗？”
“差不多是这样。”
“我有在反省了，我是一点都不成熟，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么多令人讨厌的事情。但我都那么惹人厌，哥哥还是喜欢我，可见哥哥已经喜欢我到不可自拔地步了，没我不行了。”
小黎又在自欺欺人。
“但我还以为是更有意义的场景呢，比如第一次做的时候，又或是我和小怜、静怡姐还有徐娟！”
小黎咬牙切齿地顿了下，继续说道，“一起和哥哥做的时候，哥哥发现我比她们舒服多了，就更喜欢我了。”
“这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场景吧。”
“我要把这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她们，看看她们会怎么说。”
有些爱是在前世就沉淀和定格下来，与静静算是沉睡的酒曲再次发酵，酿出浓厚的爱，其他还没修成正果的女孩子暂且不论，与陈孜艺是完全的从零开始，恋爱的感觉会多一些。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看得生厌发倦，小黎靠在程明的肩头上打着哈欠，眼皮上下打架，最后还是没敌过睡意，闭起双眸。
程明换一只手扇着风，让小黎睡得更舒服一些。
作为哥哥，他是完全失格的，但作为男友，至少要尽职一些，明明他一开始是要当个正常的好哥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