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怜，在家吗？”
“程明哥，你来了啊！”
赵怜欢欣雀跃地跑到门口迎接，又能吃好吃的东西啦，这是她本能的第一个反应。
赵怜并不是一个贪吃的孩子，过于早熟，知道家里的困难，知道爷爷的辛苦，以至于她不会说我想要什么，只会摇头拒绝，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各种欲望。
不管是食欲、贪欲，还是身体上的欲望，长久的压抑之后的爆发也是如同开闸泄洪一般吓人。
小孩子还是遵从本性和本心长大比较好一点。
当然，过于熊的时候，就需要家长和老师的管教了。
赵怜出门的那一刹那，程明正好抱着程黎下车。
赵怜和程黎的视线在空中对上，两人仿佛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般，赵怜立刻躲回院子里，过了一会儿，才探出一个小脑袋。
程黎则往程明怀里的钻，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上。
“啊这……”
虽然是有点意料之外的反应，但又在情理之中。
“小黎，别害羞了，下来吧。”
“才不要。”
程黎的双腿紧紧地盘着程明的腰，死活不肯下来。
“那我要把你丢在地上咯。”
“你敢！”
程明弯下身子，抱着妹妹的后背，前后左右摇晃着她身子。
“啊哈哈……”
程黎一开始还觉得好玩，哈哈大笑。
因为她知道哥哥肯定不会松手，但慢慢地就有头晕了，求饶道：“哥，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我不玩了。”
程明轻放下妹妹，怕她头晕没站稳摔了，扶着她的身子，让她缓了几秒。
程明牵着妹妹的小手朝着赵怜走去，掌心向上指着妹妹介绍说道：“小怜，这就是我的妹妹程黎。”
程黎朝赵怜微微颔首，算是问候过了，小手紧抓着程明的大手，掌心都冒汗了，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程明再指着赵怜说道：“小黎，这是我朋友的妹妹小怜。”
“你好。”
赵怜一本正经地伸出手。
“啊……”
程黎愣了一下，没第一时间去握住赵怜的手。
赵怜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有点小脏，明明刚才已经好好地洗过手了。但那种机油留下的污渍特别难清洗。
程明眼看着怯弱敏感的赵怜缩起臂弯，整个人也不自信地弓起背来，连忙抓着妹妹的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握住了赵怜的小手。
他的大手包裹着两人的小手，将她们的手紧扣在一起。
熟知赵怜心性的程明知道，要是这一波两人没有牵手成功，日后两人哪怕成为朋友，心里也会有隔阂，无法变成那种真正的好朋友。
两人都是程明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还是希望她们俩能好好相处的。
回过神来的程黎再次点头说道：“你好。”
“你好……好。”
赵怜则有些惶恐地点头回应，害怕自己的手脏惹人不高兴。
程明看着她们的表现会心一笑，觉得差不多够了就分开她们的手，再自然而然地牵起她们的小手进屋。
程黎瞥了一眼赵怜被程明牵住的手，嘴上什么都没说，但还是不满地嘟起了小嘴。
“程明，这是你妹妹？”正在捆绑破烂的赵四问道。
“嗯，小怜，他是小怜的爷爷。”
“真是个漂亮的小丫头。”
“哼，我才不是小丫头。”躲在程明身后的程黎小声嘀咕道，嘴角的笑意还是藏不住了，被夸漂亮还是很开心。
“爷爷，我来帮忙。”
赵怜挣脱了程明的手，跑到爷爷身旁。
程黎则趁此机会把程明的两只手都抓住了，自信满满地说道：“什么嘛，哥哥朋友的妹妹，完全没有我可爱啊。”
赢了！就这还想跟我抢哥哥，早了一百年呢。
“她是营养不良，再加上不自信，老是驼背低头，她现在就是丑小鸭，等她长大了就是白天鹅，到时候就比你可爱了。”
“还白天鹅呢，她是卖火柴的小女孩才差不多。”程黎反驳道。
“你啊，就不能说一点美好结局的童话故事吗？”程明揉着妹妹的脸蛋，苦笑说道。
前世若非有程明，举目无亲的赵怜虽然不会落得卖火柴小女孩一样的下场，但也相差无。
“我们要去废品回收站，你们是要留在这儿等我们，还是跟我们一起去？”赵四提起一袋装满易拉罐的麻袋问道。
“我们一起去吧，留在这边也无聊。”
程明还挺怀念明溪村附近的废品回收站，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就是去废品回收站当垃圾佬，老宅里百分之八十的电器都是程明去那边低价搞到的，每次去都有新感觉，像是寻宝一样。
程明一起帮忙把各种废品搬上人力三轮车的车座。
大概是不想增加爷爷的负担，赵怜并没有爬上三轮车的后座，而是选择步行跟随。
废品回收站离这儿不算远，程明也没打算骑摩托车过去，有些风景只有步行的时候才能领略得到。
“哇，地上好脏啊，哥哥，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程黎看着遍地都是的黑白条状物问道。
“鸡或者鸭的大便吧。”
遍地都是散养的鸡鸭，泥土上都是它们的排泄物也不奇怪。
程黎瞬间石化，抬起的腿就这么悬在了半空中，平衡感不足的她开始左右摇晃，欲哭无泪地朝着程明张开双臂：“啊呜……哥哥，背我。”
程明蹲下身子，程黎直接扑了上来，程明的身子一沉，双手托着她的小屁屁起身说道：“你就不能学学人家赵怜吗？”
远离了地板上的污秽之物，程黎的语气逐渐嚣张起来，环抱着程明的脖子，不屑地说道：“她是她，我是我，我为什么要学她？”
“话是这么说没错，保持自己的个性也很重要，但还是希望你能独立自主一点。”
“我变成一个废人怎么想都是哥哥的错。”
“这还怪我吗？”程明哭笑不得地说道。
好像真的有点太宠妹妹了，但刻到骨子里的习惯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就是怪你。”
程黎把头搁在程明的肩头上，眺望着远方说道：“放眼望过去都是山，一栋高楼都没有，感觉就像是乡下一样呢。”
“这里就是乡下啊。”
“诶诶诶额！”
“为什么发出这么惊讶的声音。”
“因为我们不是「嗖」地一下就到乡下了吗？”
“难道你以为我们住在多发达的地方吗？”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