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程黎换上了只裹着一条浴巾就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程明就惨得多了，上衣拿去裹砖块，比程黎的裙子脏得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只有妹妹和陈孜艺在场，程明在要上围一条毛巾就行，但陈孜艺的妈妈也在家。
程明总不能待在浴室里一晚上不出去，睡在浴缸里吧？
陈孜艺家的浴缸还蛮大的。
陈孜艺敲着浴室门喊道：“程明，我的衣服，你不嫌弃的话就拿去穿吧，我们的身高应该差不多。”
“谢谢，帮大忙了。”
程明打开浴室门，拉开一小道门缝，接过衣服。
程明瞬间发现不对。
“等一下，这是你今天穿的那一身吧？”
“怎么，你有意见吗？不穿就还给我，我还懒得再洗一身衣服呢。”
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至少不是裙子，程明如此安慰自己。
上衣还是短了点，程明的肩膀比较宽。
出了浴室，程明拉了拉胸前的衣服说道：“哇，没想到会这么合身，我还以胸口的地方会垮垮的。”
“程明，不会说话可以不要说话。”
陈孜艺毫不留情地给程明的腹部来了一记肘击。
“脏衣服呢？给我，我一起拿去洗了。”陈孜艺抱起脏衣篓说道。
“哦。”
程明没多想，就把湿漉漉的裤子和裤衩扔进脏衣篓里。
陈孜艺拿着脏衣篓上楼。
“洗衣机不是在这里吗？”程明拍着隔间里的洗衣机问道。
“全是泥、水草和青苔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你知不知道有多脏啊，想把我家的洗衣机搞坏吗？这么脏，当然是要手洗了。”
“手洗让我自己来洗吧。”
陈孜艺家的二楼有一处露天的大阳台，焊着晾衣杆，一旁就是水龙头，还有藤桌和藤椅。
“陈孜艺，我自己洗我的脏衣服就行了。”
“你毛手毛脚的，洗不干净，还是我来吧。”
脱掉浴巾，换了一件陈孜艺体恤的程黎探头探脑地问道：“你们在干嘛？”
“洗衣服。”
“我也来帮忙。”
程黎蹲下身子，上衣蜷起，露出一点点的屁股腚。
妹妹穿的是程明的上衣，肯定遮得严严实实的，但陈孜艺的就差那么点意思。
“哥哥的裤衩就由我来洗。”程黎抢过程明的裤衩说道。
让妹妹洗，总比让陈孜艺洗好点吧。
“程明，经过我们今天的努力，静怡的爸爸一定可以没事吧？”陈孜艺搓洗着程明的长裤问道。
程明的双手附在围栏上，迎着夜风说道：“嗯，之前的证据不敢说百分之百，有了那份录音，绝对稳了，就是不知道发现的金条不知道有啥用。”
就那个时候脚下的实感而言，数量应该不小。
与市建局的案件有关系吗？
与局长夫人的干爹有关系吗？
“我妈说我爸表现的机会来了，捅出一个大案子，一方面是亡羊补牢、戴罪立功，市建局的事情不是他失职，而是南明市里的黑恶势力根深蒂固，以一己之力难以剔除，其二就是立威，新官上任三把火。虽然迟了两年，但也是一把大火，这笔功绩写在我爸的履历里也不得了，还能让我外公外婆对我爸刮目相看，一举三得。”
陈孜艺蹭着程黎的脸蛋说道：“小黎真是我们家的福星，我妈都想收你当干女儿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妹妹。”
“诶，这个得问一下我的爸爸妈妈才行。”
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巧了。
妹妹之前就吵着要来陈孜艺家，来了后又问湖在哪里，执意要在晚上去看莲花，还掉进水里，还漂到了湖中心里去。
这……难道说小黎也跟自己一样。
仔细想来，妹妹确实和前世的妹妹不太一样啊。
怎么说呢，有点幼稚过头了？
可家里又没有发生重大变故，被他保护得好好的。
虽然老爸老妈还是离婚了，实际伤害不能说完全没有，但已经降低至最小。
过于过度宠爱妹妹这一点，程明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可是打妹妹嘛，舍不得，骂妹妹嘛，也舍不得，心里。
“小黎你……”
程明欲言又止，他要问也不能在这里问啊，至少要挑两人独处的时候问啊。
“哥哥，怎么了？”
“我就想说你原来会游泳啊。”
“明明就是哥哥你教我游泳的吧？我当然会游了。”
“但你不是没怎么学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谁叫我是天才呢，一学就会，和静怡姐那个笨蛋可不一样。”
洗完衣服拿到洗衣机里甩水脱水，再晒在晾衣杆上。
陈孜艺房间里的垃圾桶里有纸团，书桌上还有三国人物的立绘像，离能用还有蛮大的距离。
“陈孜艺，借一下你家的电脑用一下，可以吗？”程明问道。
事情既然已经告一段落，就得开始重操大业，至少先回复一下消息和邮件。否则温师兄的妹妹会炸开锅，一堆消息轰炸过来，程明可顶不住。
“你自己开机吧。”
无聊的程黎则开始翻箱倒柜。
“小黎，别乱动人家东西啊，你陈姐姐会生气的。”
程黎拿起两个吃过冰棒棍问道：“陈姐姐，你还有收集冰棒棍的爱好吗？明明都没有中奖啊。”
“啊，那个是……”陈孜艺略显慌张地说道，“我一点点的小爱好。”
“诶，这里有一封情书耶，陈姐姐这种大美女一定收到过很多封情书吧。”
程黎拆开信封，看着粉色的信纸，微微蹙起眉头说道：“王蕾？作弊？这件事情好像在哪里听过。”
程明朝陈孜艺翻了个白眼说道：“果然是你把偷偷把信封掉包了啊，搞得我那时候疑神疑鬼的。”
“是啊，明明我煞费苦心地把情书送出去了。但某只蠢猪完全没领会到，我是不是比静怡早？”
“只是情书早的话没用，结果不会变的。”
陈兰推门问道：“小黎，要和阿姨一起睡觉吗？”
“不了，我和陈姐姐一起睡。”程黎抱着陈孜艺的手臂说道。
“孜艺呢？要久违地和妈妈一起睡觉吗？”
“才不要，小时候都没在一起睡过几次，长大了就不需要了。”
“妈妈真伤心啊。”
陈兰单手贴着脸颊，目光落在了程明身上。
不可能的吧？
但程明确实慌了，问道：“陈孜艺，你家客房在哪？”
“在一楼。”
“那我去客房睡觉了。”
程明灰溜溜地下楼去。
程明这一觉睡得很好，可能是危机解除，没有压力，也可能是妹妹没压着他的胸口。
早睡早起，程明听着鸟叫，拉开窗帘，晨光洒进屋里。
陈兰正在厨房里鼓捣着，陈孜艺揉着惺忪的睡眼下楼，睡得衣衫不整，吊带歪到手臂上，露出圆润的肩头。
“早上好，小黎呢？”
陈孜艺打了个哈欠说道：“啊，早上好，还在睡，我没叫醒她，厨房里的是谁，我爸回来了吗？”
“是陈阿姨。”
“诶！”
陈孜艺瞬间清醒。
“你厨艺不错的吧？快去把我妈从厨房里赶出去。”陈孜艺推搡着程明的后背说道。
“你妈是厨房杀手吗？会让厨房爆炸的那种人？”
“那倒不至于，但我妈煮的饭菜是真的难吃，你以为我爸是地位低下才下厨的吗？虽然那也是原因之一，但真正的原因是我妈的厨艺差。”
“陈阿姨，能让我帮忙吗？打扰你们这么久，一直吃白食心里过意不去。”
“你还会下厨。”
“会一点点。”
“会下厨的男人都是好男人，来，让阿姨看看你的水平如何。”
陈兰把锅铲递给程明，解下围裙，看来她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
唐牧和程宏远正好赶上回来吃早餐，唐牧今天得照常上班。若是没通报市里，就擅自在省里逗留待久，反而会引起猜测。
陈兰吃着程明煮的饭菜说道：“小明以后会是一个好丈夫呢，会下厨的都是好男人。”
听到这个，程明拿筷子的手一松，青菜掉在餐桌上。
糟糕，是不是刷了没必要的好感度。
“哥哥，你没睡饱吗，连筷子都拿不稳。”
程黎眼疾手快地把程明掉落的菜夹到碗里。
“哈哈，我老婆不太顾家，很喜欢工作。”
“那你夫人和我应该有蛮多共同语言的。”
有说有笑地吃完这顿早餐，唐牧和陈兰都要去上班，一宿没睡的程宏远直接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还是被程明赶到客房里去睡的，睡到下午才醒。
程明和程黎的衣服也干了，换好衣服，再让司机刘叔送他们三人出去，在十字路口坐回自家的车。
“老爸，送我们去静静家。”
几天未去，还跟陈孜艺待在一起，尽管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她家好，程明难免对静静还是有所愧疚。
“你们去陪陪她们母女也好，别提前走漏了风声啊。”
在路上买了些菜，静静家楼下依旧有便衣，程宏远不能靠得太近，远远地让程明和程黎下车。
任梅心力憔悴，空有好厨艺也没有心思鼓捣，还是让程明来下厨，林静怡打下手。
程明和程黎顺势留下来过夜，三个人挤一张小床，小房间，燥热得不行，上了年纪的电风扇发出「咯噔」的笑声，有种小时候的感觉，就回忆起了曾经。
“小黎以前还在我的床铺上尿过床。”
“说得好像你们小时候不尿床一样。”
“我也记得一次，应该是刚搬离筒子楼的时候，我和小黎第一次分开睡，她半夜把自己的床尿了，就钻到我的床上睡觉，结果又尿了，最后跑到爸妈的床上去睡觉，我一开始还以为我都六年级了还尿床，想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变成我的尿床大会了啊！”程黎哀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