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先将静静送到学校，程明也在这个地方下车，周莉懵懵懂懂地跟着下车了。
“不用我送你们去车站吗？”陈兰问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待会自己打车去车站，陈阿姨快去忙吧。”
“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记得给我的私人手机打个电话。”
“好的。”
看着大红色甲壳虫的车尾，静静抱着程明的手臂，好奇地问道：“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啊？为什么要避开我和这位班长，难道要逼迫你和我分手吗？”
程明没好气地敲了下静静的脑袋瓜子，笑道：“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啊，小艺都出国了，更没有理由这么做吧。”
“唔，那就让你一起出国陪孜艺？”
“去年的时候聊过吧，不过我拒绝了，因为我想和你一起上大学。”
“你这个回答还可以，算你及格吧，居然还真的拉拢过你，好危险，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们到底聊了什么啊。”
“就是小艺的一些黑历史什么的，还有陈阿姨知道小艺对我有意思这件事情。”
“难道说我们的事情暴露了？”静静睁大眼睛问道。
“好像是没有。”
静静拍着胸脯，紧绷的肩膀瞬间垮掉，虚惊一场地说道：“那就好，你不要吓我啊。”
“是你自己吓自己吧。”
“咳咳……”
当了一天的电灯泡的周莉尴尬地咳嗽两声。
“我先回学校了，现在感觉请假旷课什么的好有罪恶感，你已经在大学里等我了，那我也努力追上去才行，最后再亲一下。”
伸进程明嘴巴的小舌头舔了舔伤口，静静俏皮眨了眨眼睛问道：“嘴巴很痛的吧？活该，只有这点惩罚算轻的。”
静静与程明分开，转身挥手道别：“我走了，拜拜。”
“拜拜，过段时间再见。”
周莉木然地挥着手。
静静意味深长地望着周莉说道：“可别因为暂时少了一个人，立刻又增加一个人啊。”
“才不会啦！”
目送静静走进保安室后进入校园，程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说道：“我们也回家，现在应该能勉强赶上晚饭。”
“人渣。”
周莉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呃，多谢夸奖。”
“我没有在夸你啊，你这个人脸皮也太厚了吧，本来还对你有点改观，但果然还是不行，我无法理解。”
周莉双手抱头，不可置信地说道，“为什么这么优秀漂亮可爱的两个女孩子会围着你转啊？你上辈子是拯救了世界吗？”
虽然没有拯救世界，但程明确实有上辈子。
甚至可以说前半人生是烂人一个，啊不，这岂不是否认小时候和妹妹、静静乃至小叶子一起渡过的时光。
应该是父母离婚之后到赵磊背锅入狱之前吧，从人到垃圾的堕落就是这么快。
“那你就当我这辈子准备拯救世界吧。”
“程明，你刚才没喝酒吧？”
“我认真的。”
尽力弥补前世伤害过的人，不管是妹妹，还是徐娟。
程明前世为穷所困，最后才勉强算自给自足，离所谓的财富自由还远着很。
今世不说成为什么大富豪，至少不会被钱财束缚。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可以做点善事。
毕竟发家的本金来路不正，程明不信善有善报那一套，但可以做好人，谁又想当坏人呢。
“算了，可能这就是男孩子吧，想当赛亚人和超人什么的。”
“你好像对男孩子有很大的误解，不过你居然知道赛亚人和超人，让我有点意外。”
“你好像对我也有很大的误解，我就不能有点正常人的兴趣爱好吗？真是的。”周莉双手叉腰，翻着白眼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刻板印象。”
周莉懊悔地敲着脑袋，唉声叹气道：“唉，我今天到底图个啥啊，用我平时的好学生形象骗了爸妈和老师请了假，结果都没和陈孜艺说上几句话。”
“不是把礼物送出去了吗？至少也算有收获吧。”
“但她只收了一半。”
“另外一半在我这儿，你要拿回去继续送吗？”
“你给我拿好，别弄丢了，要完好无损地给我交到陈孜艺手上，在你手上和在她手上没有太大的区别。”
“别辜负她们的，像她们这种女孩子，哪个不是追求者遍地跑的，真是便宜你了。”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脚踏两只船的人还有资格说这话。”
“你到底想让我咋样啊！”
“哼。”
从西江一中门口到汽车站乘车，程明和周莉都没怎么说话，甚至钱都是各付各的，很是疏远。
难得程明感觉和周莉的关系变好了一点点，原来是错觉吗？
一起去车站窗口买的票，是连座，虽然这辆车没坐满，但两人都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周莉靠窗，程明靠着过道。
等待发车的时间里，程明拆开小说看了看，来打发时间，一旁的周莉用直勾勾的视野盯着她，让人头皮发麻。
大巴车总算发车，程明在周莉的注视下，阖上书收好。
路况不算好，一路颠簸，上了高速后总算是安稳下来。
周莉打了个大大哈欠，连忙捂着嘴，免得露出牙齿，人有些发倦，上下眼皮在打架，硬撑了会。
不知何时靠在程明的肩头上，呼吸平缓。
这一幕似曾相识，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程明也补了一觉，回到南明市，下高速的时候醒了。
车窗外已是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周莉依旧睡得香甜，嘴角微微勾起，笑得合不拢嘴，程明的肩头上有一滩不明显的水渍。
抵达车站，程明摇醒周莉：“班长，醒醒了，我们到家了。”
“啊！”睁开眼的周莉看到近在咫尺的程明站起身子，一头撞到头顶的货架上，瞬间清醒。
周莉单手捂着头，小心翼翼地下车，生怕撞到第二下。
“程明，你刚才说的那个拯救世界什么的。虽然你不能变身成赛亚人和超人，但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对世界有益的人。”
“借你吉言，然后你嘴角好像沾着口水，先擦一擦吧。”
周莉抬起手臂擦过嘴角，湿了。
反应过激的周莉抡起手上的包包砸在程明身上，大叫道：“啊啊啊……程明，你去死吧！”
说完狠话，周莉跑出车站，钻进一辆出租车，催促道：“司机，快开车，快点。”
“美女，要去哪里？”
“别问那么多，你先开车就是了。”
“周莉，等一下，你的包包没拿。”
“哦哦。”一头雾水的司机应道，听到后面程明的喊声，还以为是情侣吵架，也没管那么多，他只负责赚钱。
程明看着开走的出租车，甩了甩手上的包包。
“她有钱付车费吗？钱包放在这里面了吗？还挺沉的。”
坐到家里的话应该没事，家里人会付钱。至于她的家里人问她钱包在哪里，反正是她自己的问题，要找什么借口也不是程明要关心的点。
程明先打了个电话给陈兰，报了声平安。然后给家里打了通电话，说他回来了。
“吃过晚饭没有？”
“还没。”
“以为你和你爸今天不回来吃饭，少煮了一点饭菜，现在还剩一些残羹剩菜，你先回家吧，待会再决定吃什么。”
渐渐地和老爸一个待遇了。
然后再去取摩托车，还是没看到周莉回来。
只能明天给她送到学校里去了，估计又要承受一波流言蜚语了。虽然程明大部分时间在机房上课，班会或是其他活动的时候才去班级里露个脸，但不要小看了学生的八卦能力。
周莉的包里响起手机铃声。
“喂，是程明吗？我的包包是不是在你那里？”
“你说呢？你自己丢给我啊。”
“你绝对不能打开包包，听到没有？”
“可是我为了接了你的电话，已经打开了。”
“那你绝对绝对不能看和翻里面的东西，知道没有？”
“你这么不放心的话，我现在交给你，你家在哪？”
“今天就算了吧，你也很累了，明天到学校里再交给我吧，反正没有急用的东西。”
“那也行。”
挂了电话，程明顺便看看周莉的包包里有啥，他可没答应她不看来着。
一个钱包，一包纸巾，还有几片护垫，一串钥匙，化妆盒，还有巴掌大小的记事本和签字笔。
都挺正常的，至于笔记本里写了啥，程明就不看了。
“哥哥，这个女士包包是谁的啊？”
程明回家，眼尖的程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同学的，她不小心落在我这里了，明天给她送回去。”
“真有这么不小心吗？肯定是故意的吧，然后借此来触发剧情加戏，太卑鄙了。”程黎咬牙切齿地说道。
“就你戏多。”程明点了点小黎的额头。
吃晚饭的同时，程明跟简单地老妈汇报了一下孜艺出国的事情。
“出国留学啊，小明和静静是没有出国留学的打算吧？”
在老妈这群中年妇女的圈子，出国留学还是很流行时髦、值得炫耀的事情。
甚至有你孩子虽然考上了某某重点，也不如国外某些野鸡大学，或是去镀金的大学。
每次有人当着老妈的面夸自己这个儿子拿了金牌，保送名牌大学，老妈装模作样地说道：“哪里厉害了，就运气好，保送复旦而已。”
然后就有人跳出来复旦不如某某大学这样。
随着公知横行，米国和外国的就是好的言论越来越多，也是这个时代的小小缩影。
“妈妈，我和小怜想去香江读大学。”
小黎适时地说出了这个想法。
“怎么突然想去香江读大学了？不和你哥一起去魔都读书吗？”
“爸爸不是要去南粤打拼了吗？说不定我们的第二个家会在那里，在那里读书离家近一点。”
“只见你整天黏着哥哥，也没见你黏过爸爸，现在真想邻家近点，在家门口读南明学院不就行了。”
“要是我在南明学院读书，不是会让妈妈丢脸吗？”
“你也知道会让我丢脸啊，香江虽然不是国外，但国际化程度很高，大学也很知名。如果你们真的想考那里的大学，妈妈我会支持的。但前提是你考得上，小怜我是完全不担心，你也初三了，别再吊儿郎当的，必须得给我考上一中或者二中。”
“一中对我来说还不是轻轻松松，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程黎仰起头，自负地说道。
“小怜，就麻烦你监督小黎好好学习了。”
“黎阿姨，我会盯紧小黎的，不管是学习的方面，还是生活方面……”
小怜眯起眼睛，露出淡淡的微笑。
“哇哦。”程黎打了个寒颤，又想打扰自己和哥哥了吗？
不对，是一直在打扰，就没有停过。
隔天，程明将包包放在周莉的课桌上。
“喏，你落下的东西。”
“程明，你没看里面的东西吧？”激动的周莉大声囔囔了一句，顿时吸引了在班级里晨读和学习的同学们的注意。
“嘘，你小声点。”
周莉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当作我没看吧，心里能好受一点。”
“你！你果然看了吧？”
“我拿手机和放手机的时候难免会看到，这是不可抗力，多的可没看啊。”程明举起手，无辜地说道。
“昨天对不起，然后谢谢……”周莉低垂着头，小手摁着自己的包包，小脸绯红。
“没什么，我先回机房了。”
“哦哦”
周围喜欢八卦的女生顿时围住了周莉，还有一些爱起哄的男生吹起了口哨。
这是重压之下的高三学生们排解压力的一种方式，估计等待会上课就安分下来，该干啥干啥了。
程明笑了笑，让周莉自己收拾烂摊子吧。
程明和陈孜艺保持着邮件联系，国际长途的费用还是有点吃不消的。
她出于学习和生活的需求也买了台笔记本电脑。
程明把陈阿姨想收自己为干儿子的事情发给了陈孜艺，没和老爸老妈说，程明觉得这是陈阿姨在开玩笑，不能当真。
两人有着差不多六个小时的时差，程明这边天亮的时候，陈孜艺那边是午夜。
一般是一天一封邮件，看到后就回复。
“好啊好啊，那我以后应该叫你哥哥？反正你这个妹控最喜欢了吧。”
“不是面对面叫没有意思。”
程明敲完后，摁下发送，枕着真妹妹小黎，抱着别人的妹妹小怜，睡觉。
程明被手机铃声吵醒，这才几点啊。
程明的手臂擦过小黎微微鼓起的胸部，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喂……”有气无力的程明用慵懒的声音应道。
“哥哥，该起床了。”
听到这话，程明的大脑清醒了一半，看了眼怀中的妹妹，试探性地问道：“小艺。”
“是哦，我是你的妹妹小艺，那我要睡了，哥哥晚安，不对，你那边是早上吧，早安。”
小黎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哥哥，你又找了谁当你的妹妹啊？”
“是孜艺啦，在跟我恶作剧。”
小黎完全没听进去，搂着程明的脖子，将他推倒在床，压在了小怜的身上。
“明明都有这么多妹妹了还不够吗。”
“你们一大清早又在吵什么啊，重死啊，小黎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去。”被压得无法动弹小怜说道，“程明哥就随便压我吧。”
“你说什么啊？”
“我说你别打扰我和程明哥的清晨。”
“这是我的台词才对吧。”
程明家吵闹的一天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