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牖窗从照进屋里，洒在程明和陈霓裳的脸上，小女孩的睫毛上似乎都挂着光。
陈霓裳趴在程明的胸口上呼呼大睡，小嘴微张，一头乌黑的长发从鲨鱼兜帽里跑了出来。
“妮妮，醒醒，该起床了。”程明轻晃着陈霓裳的肩膀喊道。
陈霓裳坐起身子，像猫咪一样展开胳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可爱的哈欠，左瞧瞧，右看看，趴回程明的胸膛上睡回笼觉，扭了扭身体，调整睡姿，撅起小屁屁。
“再不起床，你妈妈就要来叫你起床了。”程明捏着陈霓裳的脸蛋说道。
陈霓裳顿时惊醒，急匆匆地掀开被子，跳下床，穿上毛拖。
“糟糕，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又要被妈妈揍了，趁妈妈醒之前回到她的床上。”
“放心吧，你妈妈已经同意你睡在我床上了。”
“真是的，为什么不早说，好冷。”
陈霓裳双手抱肩，颤抖着身体，钻回被窝里。
“你的爸爸好像回来了。”
“哦。”
陈霓裳兴趣乏乏地应了一声，并没有程明想象中的开心和惊喜。
“你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程明紧张地问道。
昨晚困了没有在意，现在仔细一想，他昨晚可是和别人的宝贝女儿睡在一起了，他爸拿菜刀来砍他都不奇怪。
虽然陈霓裳还是个毛都没长的小学生，但她也是女孩子啊。
程明还没与陈孜艺这个大家庭里的其他人见过面，心里有点忐忑。
“是个大骗子。”
“说爸爸是大骗子，这不太好吧？”
“可他就是个大骗子，不像小明，答应我的事情就一定做到。”陈霓裳气呼呼地鼓起脸颊说道。
陈霓裳的童年与陈孜艺似乎有相似的地方，父亲都在外地的基层历练。有一个避风港，也有一个严厉的长辈。
大概是答应了陈霓裳什么要求和愿望，却因为急事或是其他要事无法兑现，就被这小家伙记仇了。
说道理是讲不通的，等陈霓裳长大就会慢慢懂事的，明白大人的各种苦衷。
程明率先起床洗漱，陈霓裳骨碌骨碌地滚了会床单，才不情不愿地张开双臂，让程明背着她出门，她趴在程明的背上再睡会儿。
程明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酒红色的休闲西装，端坐在藤椅上，看着晨报，目光深邃内敛，不苟言笑，很有气质。
桌上放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脚旁放着一个粉色爱心缎带的大礼盒。
想必这一位就是陈霓裳的爸爸了吧。
男子抬起头，和程明的视线对上了，怎么办，他女儿还在自己手上呢。
“你就是孜艺的意中人？我听小叔提起过你，我记得是叫程明。”
“嗯，你好。”程明点了点头，拘谨地问候道。
小叔应该是指陈军吧，他最近在全国旅游来着，完全把游戏厅扔在一旁，让店员看着，估计再过不久就会贴出转让本店的告示，程明到时候让小马哥或是别人接手都可以。
程明可不想他和陈孜艺充满回忆的地方消失。
“你好，我叫陈建安，是你背上的那个女孩子的父亲。”
“妮妮，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陈建安拿起礼盒在陈霓裳眼前摇晃，“这么大一个的芭比娃娃，你想不想要。”
陈建安一秒破功，完全就是卑微的女儿奴，程明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老爸的影子。
“哼，一点都不想要。”
礼盒在哪一个方向，陈霓裳就把头别向另一个方向。
“妮妮，爸爸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怎么还摆着一张臭脸。”
“就是爸爸的错。”
穆如馨从程明的背上抱走陈霓裳。
“哈哈，让你见笑了，当初我答应这丫头会去参加她的家长会，结果我忽然被领导喊走，后面赶到学校的时候，家长会已经结束了，她妈妈在自己的店里忙活，没接到我的电话，那件事情之后她妈就把店铺关了，安安心心地当个家庭主妇。”
“以后再去一次家长会吧，反正机会还很多。”
“我也是这么想的，唉，被女儿讨厌，都不知道努力奋斗的意义是什么了。”陈建安瘫坐在藤椅上说道。
陈霓裳回屋换了校服，蹦蹦跳跳地跑出屋子。
“我女儿可爱吧？”陈建安炫耀地问道。
程明笃定地问道：“非常可爱。”
或是因为年纪相差比较悬殊，又或是程明已经被陈孜艺内定了，并没有你敢对我女儿出手就如何如何的威胁。
餐桌上，陈霓裳还是离父亲坐得远远的。
“这次回来几天？”穆如馨问道。
“三四天吧，事情办完就走。”
“能不能调回来了？”
“还早着呢，在地方多干几年对我也有好处。”
“年轻人就应该脚踏实地，不要想着借助外力。否则爬得快，站的高，一摔就死了。在下面多摸爬滚打几年，了解民生实际。”
“我吃饱了，我去学校了。”
总是慢吞吞吃饭的陈霓裳今天第一个吃完，放下碗筷，背起书包，朝着门口跑去。
穆如馨喊道：“你等等，我让司机送你去学校。”
“不用了。”陈霓裳头也不回地应道。
“我送她去吧。”
程明起身追了出去。
陈建安担忧地说道：“我不会影响到妮妮的期末考吧？早知道我晚点回家了。”
“不会的，因为我跟她约定好了要考好。”
“那你这一次可别爽约啊。”
“我又不是你。”穆如馨白了丈夫一眼。
万泉小学门口前，程明打开陈霓裳的书包问道：“考试用的文具什么都带了吗？”
“当然都带了啊，昨天晚上就收拾好了，小明好啰嗦啊，像妈妈一样。”
“我这是担心你，考试要加油啊。”程明摸了摸陈霓裳的小脑袋说道。
“都说了不许摸我头了，长不高要你赔。”陈霓裳朝着程明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
程明回屋收拾行李，他也得准备去参加国集了。
熟悉的流程，国集的生活依然充实紧凑，就是吃饭时不能再和陈孜艺偶遇了，有些遗憾。
最终是程明、胡栋、栗师、楼远四个男生通过层层的考评，脱颖而出，成为国家队的成员。
程明算是有惊无险，其中胡栋和栗师来自湘楚的雅礼高中。
胡栋相当年轻，明年有望再参加一届，正如去年的程明，妖孽果然每年都有啊，楼远是杭州十四中的学生。
程明去火车站和大家汇合前，和陈霓裳见了一面。
“期末考考的怎么样？过关了吗？”
“当然过关了，你以为我是谁啊，这件事情绝对绝对要跟铃音铃钰她们保密，我要给她们一个惊喜。”
“那就年后再见了，我提前跟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红包拿来。”陈霓裳伸出双手说道。
“等你来南明市的时候再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