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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初拟章程

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 竹岚月 2980 2024-08-03 07:45:27

眼见没人说话, 赵泽瑜又不通此事,只得道:“吴大人。”

吴之章立刻躬身道:“殿下有何吩咐?”

赵泽瑜也有些唏嘘,堂堂一个尚书, 没有朋党便得看着诸位显贵脸色过日子, 一直战战兢兢还是摊上了事。

生死关头走过一遭, 这么一个知天命之龄的人, 对着他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点头哈腰、诚惶诚恐的,可赵泽瑜也听说过当年定北军中的踏雪骑便是在工部改良出的一批斩月弯刀的加持下大败北原军前锋, 如尖刀般将北原大军撕开一个口子。

直到现在北原军队也对他们惯用的兵刃加以改进, 可斩月弯刀仍然被踏雪骑使用。

听兄长说过, 斩月弯刀不仅要顾及踏雪骑的兵贵神速,还要满足尖刀的锋锐,能够抵挡北原人凶戾的狼刀。

赵泽瑾曾感慨过,能造出这样的刀的人, 在构思之时他的胸中必然也燃烧着无坚不摧的锐利与胆大心细的缜密。

而这斩月弯刀,大半设计正是出自工部尚书吴之章之手。

可叹不过短短十年, 少年意气不再,唯余唯唯诺诺疲于奔命。回首望宫城,那巍峨的大殿却一时仿佛化为刮骨刀一样,将人的志气良心心气尽数剥尽, 唯余一副皮囊。

赵泽瑜回过神来, 见吴之章的腰还弯着, 将他扶了起来:“吴尚书不必多礼, 本王今日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不想被父皇委以此等任务。”

“本王于沟渠排水之道一窍不通,还是要以工部的诸位为主,先排积水, 再考虑我想的那等不靠谱的奇淫技巧增加点亮色。至于同各商贩的交涉,还要麻烦这位户部的……”

那户部郎中腿上还微微打着哆嗦,猛然被人叫道,差点当场成了只一蹦三尺高的兔子:“殿下。”

赵泽瑜有点忧愁,那些个商贩一个个可都老奸巨猾的,这个愣头青一看就有些呆病,让他去勒令这伙商贩出人出钱,别再反而被人家诓骗了。

这般想着,他面上却和颜悦色的:“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臣白笙。”

赵泽瑜:“……”

这位郎中的爹娘能给他起这个名,也是两位心大如斗的人才。

赵泽瑜试着提醒了一句:“不一会儿想必父皇的圣旨便到,这旨意宣读后,白大人便可前去验收记账了。”

以免这些背后的大人从朝上下来派人来这里通气生出些事端。

只见这位郎中点了头,便从袖中拿出几张记载得密密麻麻的纸来:“殿下放心,他们今岁登记的盈利、税钱都记录在册,有瞒报可能的记载下官也一并带来了。工部之前修建沟渠所花费的银两记录在此,按照陛下旨意,他们需要上缴的臣定然一钱不差地收缴。”

赵泽瑜本来不抱什么希望,都做好了给这位年轻的大人压阵的准备,却不料这位大人一张嘴便如数家珍似的,竟像个活账簿。

赵泽瑜看着白笙,不由得道:“之前封钦任户部尚书时,可当真是埋没了许多人物啊。”

谁知这白笙却压根没听明白:“您是指封尚书没有早早地收缴吗?”

赵泽瑜:“……”

这话弯一点就听不明白的二愣子!怪不得在封钦这儿始终只能当个七品小官。

素来都是赵泽瑜装傻充愣,猛然碰上了个真呆子,他感觉自己有点受了内伤,有气无力地道:“慎言,他现在是罪人封钦。不说这个了,大人你准备一下,等京兆府的人来了便一同去罢。我再同吴大人商量下这沟渠应当如何改。”

火速离开,赵泽瑜对把白笙这呆子放在那儿一点也不担心,须知对付油嘴滑舌、巧言令色之人最好的方法便是带一个一根筋只认死理的人,显然白笙十分明确他今日要缴多少钱,用不着他来担心。

吴之章到现在也大抵缓过神来了,看赵泽瑜的意思应当是不打算对他们指手画脚,便试探着道:“那臣让工部的人来此拟定一个章程给殿下过目?”

赵泽瑜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了,你们不拟谁拟啊?”

吴之章大略放下心来,交代旁边跟着的人两句,赵泽瑜便道:“他们到此想必还要一些时间,大人可否先为我解惑?”

吴之章自然无所不允。

赵泽瑜道:“大人,我一直很奇怪,按说京城修建之时,地势应当高低一致,可为何如今便形成了这般以宫城为中心,越向城边越低洼的地势呢?”

“殿下有所不知,修建宫城当时便按照朝中议事所定,自京城门至宫城门乃至宫城内是京城的门面,启元街用料皆为质地极好、较为珍贵的石料。就算是再踩上数百年,只要不遇到地动这般的灾祸或者如极为剧烈的撞击,这街道便不会断裂塌陷。而且路边不生杂草,启元街素来清理及时,碎石块等也较为罕见,纵使有积水也不会有杂物绊到马匹,所以秦王殿下的意见是可行的。”

“可城边便不一样了,当时战事告急,国库紧张,若是还用这等石料工艺耗费太过。它又只是供百姓行走,既非粮草要道,也非驿道,便是用的泥土。这样每每数日大雨便会造成土质松动,长时间便会使雨水在顺着沟渠排出城内时不停地将泥土带出。”

“长年累月的,这也很少整修,和宁街等街便像现在这般地势低洼,往往会导致更多积水,泥土流失得也就越多。”

赵泽瑜大致明白了,问道:“那这启元街的积水该如何引流?”

吴之章自袖中拿出一卷略有陈旧的羊皮卷轴来,看得出有些水浸泡过的痕迹,可却没有损坏,上面的字迹也仍然清晰。

“殿下请看,京城之内共有四大渠,其中怀明渠便是纵贯京城、沿临兴街所挖的这一道沟渠,飞龙渠主要调节宫城储水,东渠西渠则主要调节东西两个坊市的用水。”

赵泽瑜听了这一通,脸便有些烧起来了,感觉自己在朝上纸上谈兵这脸简直丢大发了。

就启元街这用料是万万动不得的,临兴街想来不似启元街这般昂贵,也不似城边那般糊弄,是以开凿怀明渠时选择的是临兴街,而那些商贩也能在临兴街上动工并且破坏了怀明渠。

“所以如今怀明渠被毁,东西二渠离得较远,那我们要如何建渠才能将水引走呢?”

吴之章道:“殿下聪颖,臣所想也是要临时沟通怀明渠与其他沟渠,东西两渠确然离得太远,但殿下请看,除四大渠外,京城还有几条小渠。”

赵泽瑜定睛一看,从那密密麻麻标着各建筑、节点的卷轴上看到了几条细线,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洛渠、永昌渠、宁渠等,有两条还确然离得很近。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从安通坊这里的洛渠、如意坊这里的永昌渠各引一条渠沟通怀明渠?”

吴之章点头:“这里的路虽非多么坚不可摧的用料,却也较为稳固,不会塌陷,这两条渠虽规模较小,但离城门较近,可以直接将积水引向护城河,因而不至因难以负担而漫溢。”

“那大人估量着这启元街上的水何时何时能退?”

吴之章摇头:“启元街的积水乃是因与临兴街相连而流过来的,而水位退下也要经过临兴街,这两条渠还是过浅,无法承载太大水量,纵然我们昼夜不休地排水。三日之内也绝不可能排空,至多只能让马车不至难以行进。”

赵泽瑜并不意外,面上也未见得有多少难色,吴之章心中略松了一口气。

“既然这般,就辛苦工部的诸位大人这几日,尽最大可能让启元街的水位下降,户部那里会提供银两用料。”

吴之章口中称是,便要退下,赵泽瑜忽而道:“等等,吴尚书。”

“在启元街这里处理后,能否在和宁街等涝灾常常侵扰的地方也建一道渠?”

吴尚书愣了一下,那惯常讨好畏缩的脸上多了些别样的神情,不由得道:“殿下和秦王殿下,很像。”

赵泽瑜不知心中是什么感觉,大抵是有些欣喜的,笑着道:“皇长兄待我们这些皇子都很亲厚,从来不吝赐教。”

吴尚书忽而道:“两年前秦王殿下找到臣时,问了相同的话。”

赵泽瑜不由得看了过去,他已然有些鬓发霜染,回忆起这些时腰背竟是不自觉地挺直了些:“臣当日说新建一整条沟渠需要大量的勘测、人员、银两,更何况和宁街被冲蚀的痕迹很重,土质松散,极易塌陷,修建沟渠极为不易。”

赵泽瑜若有所思:“所以皇长兄出了些银两请大人用于和宁街?”

“是,但这是杯水车薪,臣知道,秦王殿下也知道,想要达成,只有陛下同意。那时朝廷开销极大,不可能在那时请求陛下同意这等小事。”

“臣本以为秦王殿下已然忘了此事,却不想半年后,他上了一道折子,向陛下说明和宁街之危险,请陛下同意。”

赵泽瑜轻声道:“父皇没有同意?”

微微仰头,吴之章闭了下眼:“是,陛下斥责了秦王殿下,说他不懂得轻重缓急、目光短浅。”

赵泽瑜突然意识到,作为一个工部尚书,吴之章纵然变得麻木怯懦,却也总还有一份想司其职的心在的,对于他来说,一个个在外人看来脏污低贱的工事,或许才是让他心安满足的来源。

他道:“吴大人放心,本王不会强求,但若是有一日本王真的能请下圣旨,吴大人可能给本王一个定能修建的承诺?”

云幕低垂,方才本已缠绵的雨势又大了些,两人的朝服皆已湿透了,沉甸甸地坠在身上。

而那身着紫色朝服、还略微臃肿的身影却渐渐挺直了起来,又躬身下拜,随后转头走远了。

风雨如晦,纵非君子,一诺既出,驷马难追。

作者有话要说:小瑜心路历程:别问,问就是纸上谈兵,好丢脸

嘿嘿,他说我像我哥,开心

作者:纸上谈兵,这几章参考的是百度,纯属瞎扯,非常之不专业,请小伙伴门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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