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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两只老狐狸

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 竹岚月 2915 2024-08-03 07:45:27

赵泽瑾本来还板着脸佯怒, 愣生生被赵泽瑜一脸生无可恋给逗笑了,便也不再吊着他遛弯。

“行啊,那就来说说, 你说说登基大典定在这一日有何不妥?”

赵泽瑜觉得他哥实在是将明知故问发挥到了极致, 像他们这种朝堂之上的老狐狸, 一句话能拐十八个弯, 一句暗喻便心领神会,他哥早知道他什么意思, 难道便不懂婉约美含蓄美吗?

赵泽瑜无奈, 接着顺毛:“我知晓兄长疼我, 可兄长却也不想想,我如何担得起这国运,您也不怕我折寿?”

这小子!赵泽瑾眉毛一挑:“折寿这种话也是随便好说的,祸害遗千年, 我看你倒还能活蹦乱跳个成百上千年。”

赵泽瑜愣是没听出赵泽瑾是在心疼他还是骂他,总觉得自己和某种带壳短脚的东西产生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觉得自己的英姿飒爽遭到了很深入灵魂的侮辱。

“那兄长既想让我长寿, 便换个日子吧,否则您弟弟这小身板非得给压塌了。”他寻思了下,还是接着道:“再者,我统管定北军, 却未有严密部署、未能料敌于先, 险些让北燕长驱直入, 还要兄长从京城疾驰前往北疆救援, 累得京城动乱之时嫂嫂和韫儿险些遇难。”

“有功当赏,有过当罚,我都仗着兄长疼我免了责罚了,哪里还能让兄长将大典定在这一日?”

“若说起来, 嫂嫂那几日的定山之能我可是有所耳闻,只恨未曾亲眼目睹,我倒是觉得不若将日子定到嫂嫂的生辰来得合情合理。”

赵泽瑜不愧是诡辩一道的大成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还平平淡淡唠家常一般的尽量避着而赵泽瑾生气的地方,不动声色地把这殊荣转到了景曦身上。

事实上,他也确然是这般想的,帝后同心,他在那儿不尴不尬地占个位置算什么啊?他也确然不希望嫂嫂、韫儿和旭儿因为此事心中不平。

景曦在一旁煽风点火,倒是没想到让这小子一扇子扇回到自己身上来了,不由得瞪了他一眼,干脆道:“算了吧,我还指望着那些老顽固少给我添些堵呢。届时这旨意一下,怕是要有无数大人排着队去撞柱子,最后再死不瞑目地来一句妖后祸国呢。”

她瞥了赵泽瑾一眼,凉凉地道:“再说前几日便已有人提起广纳后宫、开枝散叶呢,我这本来都已经是妒后了,若是再干了政,怕是要被他们写着檄文要求清君侧呢。”

这些人心思动得倒是快,这京城乃至之前舞弊的事情还是一团乱呢,就有人依然等不及要往皇帝宫中塞人了。

赵泽瑜觉着自己这几十年的砍人功夫如今也不是不能在京城中施展施展,不过他仍是很敬畏地给赵泽瑾递了个敬佩的眼神:兄长,果真是做过一辈子皇帝、见过大世面的人,难怪敢让嫂嫂知道这纳妃的事。

接收到赵泽瑜那明显幸灾乐祸的眼神,再看看一旁虽然未有怒色却总让人心惊胆战的景曦,纵使赵泽瑾已然有过一世经验了,心中还是有点虚。

毕竟前世那许多次群臣上奏请他选妃的时候他看着景曦舞刀弄枪的时候都觉得那东西离自己的脖子可能也就是分毫之差,而且那几个蹦得最欢的官员府中亲眷或是家中事端总能恰到好处地事发。

赵泽瑾咳嗽了两声装模作样地道:“曦儿是我的皇后,自是堂堂正正地同我平起平坐的,我看谁敢嚼她的舌头?”

随后他话音直转:“不过小瑜,安王的生辰可是明明白白地记着是四月十五,我将日子定在四月初五关你何事啊?这时至立夏,万物繁茂,意在我大启繁茂昌盛,和你可半点关系都没有。”

赵泽瑜一时竟无言以对,觉得他哥这个无赖的技能可是愈发地出众了。

他眼珠转了下,“那今年我的生辰何时过?”

他略带得意,心道他哥再无赖,四月初五这个生辰也不会舍得不给他过,单等着看兄长如何狡辩。

却不料赵泽瑾那种轻松而玩乐的神色褪了下去,道:“四月十五。”

赵泽瑜瞳孔微缩,本能地道:“不。”

赵泽瑾却好似铁石心肠一样,强硬道:“明年随你,今年必须四月初五。”

蓦地赵泽瑜脑海中无端响彻着那个女人的诅咒与那摁在他脖颈上似是要将他脖子攥碎的力道,同时还回忆着赵赢对他像是一个奴仆走狗一样轻蔑的眼神。

闭了闭眼,赵泽瑜斩钉截铁道:“不,我绝不在这一天过。”

赵泽瑾叹气道:“小瑜,今年该给你行冠礼,必须得按照玉碟上记录的为准。更何况,此后的生辰都是我们给你过,都是你真正的生辰日,一年过两次生辰不祥,听话。”

赵泽瑜像是突然穿上了一身刺猬皮做得铠甲似的,尖利地道:“我都这般大的岁数了,还加什么冠?”

话一出口,赵泽瑜就反应过来自己忘形了,嫂嫂还在当场,倒是将他浑身应激的怒气驱散了些。

赵泽瑾也被他吓了一跳,所幸赵泽瑜反应了过来,没再继续说下去。倒是景曦以为他说得是气话,道:“胡闹,你不就是双十之龄吗?加冠这么重要的事怎能让你这般儿戏?”

今日这疙瘩还是要解,只是不能让景曦听见什么前世不前世的,赵泽瑾故意放下脸来,拿起那礼部的折子,带着怒意道:“好,跟我去勤政殿,我就不信掰不过来你这德行。”

景曦倒是对赵泽瑾这突然爆发的怒气摸不着头脑,但赵泽瑾训弟她也不好拦,只得示意他适可而止。

知晓兄长的意思,离开景曦的视线,赵泽瑜道:“兄长,我一个一百来岁的人了,还加什么冠啊?再有以后的生辰还像之前那样过不好吗?”

赵泽瑾却忽然问道:“上一世的冠礼之日你在北境,回京时也并未有人补给你,那第一世呢?”

赵泽瑜想了许久,才摇头道:“太远了,记不得了,总归那时群狼环伺,没什么好过的。”

“可哥想补给你,”赵泽瑾在前面走着,赵泽瑜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觉察出他的认真,“其他人家娇养长大的小公子有的东西,我们小瑜这般出色,为何不能有?”

赵泽瑜先是失笑,却又不知为何那面对数万敌军而稳如泰山的心砰砰地跳动着,只得掩饰道:“兄长这话说得,若是按照魂魄活着时间的长短,都该叫我老瑜了,还和那些小娃娃比,兄长不嫌烦我还害臊呢。”

“我一手将你带大,虽说仍是让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受尽了苦、遭尽了罪,长成了一个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的栋梁,但在我眼里,你和韫儿旭儿他们一样,无论多大都是我带大的孩子,既然受了委屈就该一点点补回来,有什么好害臊的?”

不争气的心跳得愈发快,甚至那没用的症状还向着全身扩散,连累得他鼻头酸楚、眼眶酸涩。

都一个老妖怪了,这样也未免太丢人了。

实在是害怕兄长再说出什么让人狼狈的话,赵泽瑜急忙道:“兄长若是真疼我便答允我四月十五的生辰便莫要办了吧。”

赵泽瑾瞟了他一眼:“我甫一称帝便将你召回,又连加冠礼都不肯为你办,你便不担心天下人说我要鸟尽弓藏,骂我乃是昏君?”

赵泽瑜愣了一下,发现是这个理,不过只略想想,便道:“我可以回北疆,正巧北燕那儿我还只是打到都城,几个强势的部落还没有剿灭,等收了尾班师回朝,届时兄长再行封赏即可,冠礼那时补上即可。”

赵泽瑾发现可能是从前在细丝上行走如临深渊,这小混蛋在耍滑上乃是一个绝佳好手。

他不再绕圈子,直接道:“其实之前你的生辰日何时过也是你自己选的,我并无强迫你原谅什么的意思。”

“但小瑜你告诉我,你究竟为何那般憎恶你的生辰?我以为如今太上皇那边你已然算是放下了,而生你的那个女人,她也早死了。”

赵泽瑾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刺入赵泽瑜的心中:“他们已然不能给你造成任何困扰了,你又何必仍然憎恶这个日子呢?”

不等赵泽瑜说什么,赵泽瑾便接着道:“小瑜,我希望你能明白,四月十五是你出生的日子,它与别人没有任何关系,仅仅是你来到这个世上的日子,是我认为非常重要的一个日子,是我因为你出生而开心的日子。”

“小瑜,接受它代表着你接受你自己不再为出生时他人的罪孽而桎梏,代表着你今后作为赵泽瑜、作为我的弟弟、作为这大启的亲王大帅彻底的自由。你活了这么久,洞察世事,有些事应当不必我多说。无论世事如何艰难你都不曾逃避过,怎的在此不重要之事上这般纠结呢?”

看赵泽瑜怔愣的模样,赵泽瑾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回去想一想,不过想不想得明白也不重要。”

赵泽瑾对着自家弟弟十分让人手痒地笑了:“左右我才是皇帝,我说了算,你不愿意也得听我的。”他扬了扬手里的折子:“反正我准了。”

说罢赵泽瑾便潇洒地往回走了,并没有丝毫前往勤政殿的意思,而且他脚步虽从容不迫却像是会缩地术似的,片刻就没了人影,生怕自己弟弟反应过来什么似的。

孩子养大了就是要用来使唤的,他哥累了这么些天,他也该懂事学会替他哥分忧了,无事一身轻在自己宫里和自家皇后一起玩孩子的陛下如是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泽瑾:疼弟弟归疼弟弟,坑也还是一定要坑的

小瑜:感动.jpg,还木有反应过来他哥坑他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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