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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我就是这么厉害

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 竹岚月 3009 2024-08-03 07:45:27

第二日早朝, 弹劾秦王一脉的奏折简直要把皇帝淹了。

这其中包括现在和秦王走得近的大臣、曾经被秦王夸赞过的大臣、曾经和秦王上下级的大臣,更离谱的竟然还有秦王在吏部时监察外放官员考绩评优的十多位后来升任的官员。

皇帝在大殿之上时那脸色便已然是风雨如晦波涛如怒了,呈上奏折的不敢说话, 那些素来以“耿直”“清廉”为己任的清流们竟也没有不长眼出来建言的——看来脑袋之于这些清流们来说还是值几个钱的。

整个早朝不过一刻钟便退了朝, 堪称十年间最快的一次早朝。

皇帝打开看了几份奏折, 越看越怒火攻心, 径直将折子一扔,去御花园散心去了。

张忠跟在皇帝身后, 连忙倒腾步伐, 这才能够跟得上皇帝。

“哎呦陛下, 您等等老奴,老奴这老胳膊老腿实在是跑不动了。”

皇帝看他一眼,嗤笑一声:“你这家伙,也不比朕大上几岁, 怎生如此没用?”

张忠有些喘,回道:“陛下龙气护体、身体康健, 老奴自然是比不得陛下这等矫健了,求陛下看在老奴尽心伺候的份上,便迁就下老奴这不中用的腿。”

皇帝被这一记马屁拍得顺了心,心头郁气便清出去了几分。

张忠这才敢试着问道:“陛下因何故如此气恼?”

皇帝想起那一堆恨不得将弹劾之人祖坟扒开的奏折, 便冷笑道:“你说呢?若真按那些折子处理, 这京城中怕是要杀得血流成河了, 这些世家如此嚣张, 也实在是太过妄为了。”

张忠道:“这老奴怎么没听懂,这些折子和世家又有何关系?”

皇帝瞪了他一眼,才一脸朽木不可雕地道:“这些被弹劾的人,无一例外是和泽瑾有过交情或是关系之人, 如今他离京半月,便有这般多的人这般肆意地针对泽瑾,想要逼迫他,逼迫朕停止查他们那些腌臜龌龊的事。”

“朕初登基之时,对这些世家仍是有所宽仁,才让他们愈发狂妄不知天高地厚,到现在竟然还联合起来逼迫朕放过他们的胡作非为,简直是罪不容诛!”

张忠连忙道:“哎呦,陛下,您消消气,为这事生气不值当。”

皇帝摸着石栏,并未再说话,眼中却杀机毕现:赵泽瑾是奉他的命南下,代表的便是他这个皇帝的态度,这还未查到最后,这些世家就这般狗急跳墙,将国法、将他这个皇帝全然不放在眼中。

上一世赵泽瑜好像是带着一些兵马在江南大开杀戒,以致朝野震动,大多数人都未曾料到他竟然先斩后奏,杀了那么多世家勋贵之人。

当时参赵泽瑜的折子几乎是漫天飞舞,说他滥杀嗜杀,有违祖宗教导有违仁德治国,他也难免为这个儿子的狠戾而心惊。而当日赵泽瑜也只对皇帝说了一句:“父皇,这江山不是那些世家门阀的江山。”

事已至此,本就是皇帝派赵泽瑜南下,也是他拨给赵泽瑜调兵虎符,这便授予了赵泽瑜事急从权的权力,皇帝不可能为了世家门阀处置代表他颜面与意思的赵泽瑜,这事便也尘埃落定。

如今看来,上一世的赵泽瑜虽然做事狠辣,如今看来却是应当应分,那些世家蛀空国库、阳奉阴违,如今更是意图把控朝政,要挟帝王,简直是死有余辜。

张忠在一旁看得分明,也不由得心惊,再不敢像方才那般,便在一旁候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这时,一个小太监来报,“陛下,定国公求见。”

一个手握十万铁骑的统帅皇帝十分忌惮,但是一个只有闲职的定国公皇帝倒是十分有忆往昔的感慨,每每回忆起都十分觉得自己仁慈又重情。

而正巧他此时对那些世家动了杀意,在江南的赵泽瑾便在他心中暂时地十分让人安心,连带着定国公也对他心思了。

皇帝走进勤政殿时,洛振远已然在那里等着了,往常不情不愿的脸上朝都不愿意来,这一次却显得有些急迫。

皇帝心中一动,觉得这种神态的洛振远十分新鲜,毕竟这位铁血元帅从前可是基本没给过他这个皇帝什么面子,这次却像是有求于他。

“振远可是久不来宫中,连早朝也不来,朕还当是朕有何地方得罪了振远,教振远对朕生出恼怒怨愤了呢。”

努力在心中想着泽瑾重要,洛振远才勉强忍住,没转身就走,而是道:“陛下说笑了,臣不过是一介武人,对文臣那套也没什么见解,去早朝上也不过是傻站着,自然是蒙陛下恩典,在府偷懒比较舒坦。”

纵然知道这也都是说辞,皇帝还是忍不住十分舒坦得意,再如何桀骜的臣子又如何,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还不是都要屈从于他这个皇帝?

舒坦了,他便也不介意对洛振远和颜悦色:“振远此来宫中,想来也不是为了找朕谈天的吧。”

洛振远踟蹰了一下,神色有些惆怅怀念,旋即又化为担忧:“不瞒陛下,臣确然有事,臣昨日,梦见了武懿皇后。”

皇后由于病逝得太早,很难得皇帝对她还是偏于怀念多些的:“朕也有好些时候不曾梦见她了,琼雪她都说了什么?”

这番惺惺作态,洛振远只觉作呕,明明早已忘却逝去之人何必在此故作深情?而他却仍是有些失神道:“琼雪说她本是已该轮回之人,只因挂念几人方才在此滞留,她本想求助于陛下,却无奈陛下身负龙气,她不能近身,这才托梦于臣想请陛下救一救泽瑾。”

皇帝抬眼:“救泽瑾?他不是替朕去江南办案去了,好好的在那里,这话从何说起?”

洛振远有些焦急:“臣也不知,琼雪她似乎受到什么限制,只是说泽瑾有危险,却说不出什么。臣左思右想,也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没办法静下心来,只好来此,请陛下允许臣前去援助泽瑾。”

皇帝早朝上方才被世家们气得不行,如今洛振远这般一说,皇帝难免想:在京中他们尚且敢如此嚣张,那么在江南,他们亦不是变本加厉?这般的话,他们可能当真会对泽瑾动手。

而且皇帝并非全然不信鬼神之说,否则如今宫中奉养的那个道士也不会如此如日中天了。

洛振远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皇帝也难免有些在意起来,无论这些皇子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也都该是由他来决定,哪里轮得到这些世家欺辱到皇室头上?

思及此,皇帝道:“好,振远,朕便允你去江南找到泽瑾,若是当真有危险,真给你临时征调附近府兵的权力。到时等泽瑾办完案子,你们便一同回来罢。”

虽是赵泽瑜在教他这套话术之时便说过皇帝的心理,可是这般容易还是让洛振远心中感慨:赵泽瑜这样一个不过十六岁的少年,竟然将皇帝的心思摸得这般准?

当时赵泽瑜便意味深长地笑道:“自然是兄长教得好,所以洛帅,当年兄长之意将您从定北军中撤下,您现在可知兄长的苦心?”

洛振远能够成为大启定国的元帅并守住边境二十年,虽然自负有时也有些执拗,但绝不是个固执己见、裹足不前的人。

他肯承认别人的优点,自然在有过一段时间的不甘后也能接受自己的缺点。

拿着圣旨出宫后,他回首望着这座巍峨的宫城,想起开始时国家风雨飘摇他一去边关不知能否再回;及至他一鼓作气驱逐北蛮回来庆功时志得意满;再到他后来感觉这座宫城愈发的冷漠与危险。

而现在他卸下了他一生的荣耀也是沉甸甸的名声,难得抱有平常心来看这座宫城,却也发现它褪去了所有的光环也不过是个庭院幽深一入不得出的晦气之地,暮气沉沉,冷漠无比。

他想:他们这些老家伙在这里挣扎过,有过荣耀,有过不甘,而今大概也是时候将敌方让给这些年轻人了,或许在他们的努力下这宫城能变一个模样也未可知。或许这便是天理伦常,光阴无穷,百代过客。

赵泽瑜等到洛振远即将秘密前往江南的消息并不意外,若不能顺利达成岂不是辜负了他早朝造的这一番势所费的心力?

不过他仍然有些在意丞相那边,照理说,这些世家昨日去丞相府,若是陈肃给他们指点一二,今日必会有一些让赵泽瑜感觉十分棘手的事情。

可是今日他发现甚至不怎么需要他造势,这些世家便依然对兄长一脉群起而攻之,倒是让他惊疑不定了。

这种手段太粗糙了,完全不像是丞相的手笔,所以说丞相是真的打算放弃这些世家了?可这对陈肃又有什么好处?

陈肃同他们打了这一年多的太极,滑不留手,本以为他沉寂许久是为了一击即中,赵泽瑾将事情闹得这般大也未尝不是想激陈肃在这般的好时机出手。

可看如今这般,江南胡家已然出手却失利,众世家齐聚丞相府却也不见他有什么不知,而因为盯着赵泽恒比盯着铁桶一般的丞相府轻松得多了,故而赵泽恒也是赵泽瑜严密监视的对象。

可惜这位愈发阴沉,跟着他的人除了每日向赵泽瑜汇报赵泽恒又在背后扎了他哥和他的小人、打骂了英王妃、又责罚了多少下人、又和哪个女人……打住,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这倒像是他因为日日想将赵泽瑾赵泽瑜拉下马,已然成了心魔,故而赵泽瑾和赵泽瑜越被重用,他便越是走火入魔。

赵泽瑜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给陈肃做个套的想法,这种难啃的骨头还是等他哥回来留给他哥吧。

虽然还是有点不甘心,赵泽瑜现在是不得不承认,梦里的那个赵泽瑜足以和陈肃抗衡,而他现在嘛,算计对方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唉,比不过梦里的自己,这算什么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瑜:我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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