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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山雨欲来

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 竹岚月 3071 2024-08-03 07:45:27

被诸方明里暗里地看在眼中算计利用或是担忧忧虑的景曦和赵苓韫这两日在宫中过得其实还算不错。

赵苓韫觉得不用每天读书还要琢磨着一个五岁的孩子应当会什么不应当会什么实在是太轻松了, 倒是景曦看着自家姑娘这个吃好睡好的模样有点愁,孩子看起来没什么戒心,以后万一被什么坏蛋给骗了怎么办。

于是赵苓韫便看见她娘忧心忡忡地对着她叮嘱:“以后遇到危险的时候千万要懂得躲开。”

曾经于千人围堵中杀了个七进七出的侠女:“……”

“如果有人哄骗你一定不要上当。”

曾经把对她见色起意的色鬼的咸猪手钉在桌子上的女侠:“……”

“如果男人对你花言巧语哪怕他长得再好看也不能信。”

曾经试图找个小公子派遣寂寞哄得纯情少年一片芳心最后临门一脚反悔的渣女:“……”

赵苓韫觉得她娘亲再说下去她的脸容易烧起来, 急忙打岔道:“娘亲, 娘亲,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韫儿住得不舒服吗?”

赵苓韫将手指对在一起在身前戳了戳, 小脸委委屈屈的:“我想家了,我也想爹爹了, 爹爹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景曦手顿了下, 赵泽瑾已经北上将近一个月了, 之前给她来信说了北方和西北遭受到的重创还有小瑜的重伤,桩桩都是大事,可偏偏又赶到了一起。

从前她还觉得赵泽瑾费劲心力又耗费巨额钱财、冒着巨大风险供养晋原这样一支私兵实在是得不偿失,直到透过这三言两语看到这惊心动魄才感到后怕。

若非这一支私兵,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都不说小瑜能不能被救下来, 这定北军元气大伤、西北这乱子一出,万一北燕和西域各国联手,北方沦陷也不过是几日之内的事。

正是因此,景曦前所未有地明白赵泽瑾临走时是将一个多么重要的担子交给了她, 也明白了他那未说出口的歉意和担忧, 可她更记得的是赵泽瑾坚定对她道:“我的曦儿永远是战无不胜的将军。”

君赴北疆平兵乱, 我自留京定乾坤。

他们从来都是初识时并肩作战的战友, 亦是相知相守的爱人。

景曦对自己的女儿笑了笑:“你的爹爹最爱春暖花开,等到这京城的花都开了,他就会回来了。”

苓韫:“……”

虽然但是,她的娘亲说便说, 这一抹娇羞是怎么回事?她已经不得不在这五年中修炼出视恩爱为无物的盔甲了,为何她的爹爹不在这儿她的娘亲还是能准确无误地酸倒她的牙呢?

在皇帝寿辰的前一日夜里,张忠伺候皇帝睡下后自己便也离开了。

他回到自己歇息的地方,进了屋子,向左右两边张望了一下,脖颈处倏地悄然横上了一把匕首,无声无息。

张忠浑身因为这吹毛断发的匕首都忍不住有些颤抖,但毕竟也是御前伺候了这么久的人,在皇帝暴怒的时候也没少在鬼门关前走,倒也勉强能控制住不哆嗦。

景曦道:“张公公,您昨日的举动让我有些看不懂啊。”

张忠道:“太子妃,老奴不过是见郡主年岁尚小,一时不忍罢了,并无他意。”

他说完这话,却突然从旁边冒出来一个赵苓韫,明明打扮得分外精致可爱,却是无比冷静而淡漠地看着他,无端有些叫人畏惧。

景曦低低地笑了下:“张公公,都是在皇室利益中多少年的人了,所谓不忍,您唬一唬那些刚进宫的小宫女或者嫔妃便罢了,跟我还是实在一些为妙。”

“毕竟我手中的这刀不长眼睛,如若我愿意,这皇宫倒也当真拦不住我。都到了这个份上,公公还是开诚布公,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再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那刀在景曦灵活得手指间转了两下,擦着张忠的脖子转了两圈,带过去一片寒冷与锋利的气息:“张公公,这到底上哪条船,您自己多掂量掂量。”

张忠沉默半响:“老奴不过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

景曦笑笑道:“您想给自己留后路,我这边拖儿带女的,早就没了后路了,若是您这出卖了我们,我们又能如何?”

看张忠仍然迟疑,景曦道:“公公您是陛下身边的红人,突然向我示好,您总得让我知道您为何这般做,不然我会认为您是陛下派来故意试探我们的。这皇宫中处处凶险,我一个带着孩子的弱女子,公公也体谅一番我的难处。”

张忠终于道:“老奴没有理由要害太子妃,即便想害太子妃,也实在不必用这种手段。老奴可以告诉太子妃您想知道的一切,只是想请太子给老奴一个容身之所。”

“容身之所?”景曦对这个词很不解:“这是为何?”

张忠躬身道:“太子妃许是不知,陛下进来愈发急躁,一个月前老奴挨了三十板子,今日更是险些被拖下去处死。”他叹了一口气:“老奴侍奉了陛下几十年,如今不求陛下念情,却至少也想得个晚年太平,不想平白丧命。”

景曦将匕首放了下去,虽还是并未收回鞘中,却表示她暂时信了张忠的话。

“公公既是用宁王殿下的话作投名状,又同我说了这些,十分有诚意,那么我便也亮出我的诚意,公公想要的容身之所,此次寿宴过后太子便能给,只要公公不对陛下出卖我们。”

张忠松了口气,景曦看在眼中,更信了些。

“好,太子妃想知道什么?”

“陛下对太子和安王可是动了杀心?他召我们进宫是想做什么?”

“陛下的确动了杀心,但老奴确然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利用太子妃和郡主。”

“此次寿宴陛下是否调来了除禁卫军外的其他兵力?”

张忠道:“京郊皇陵守军陛下调来了一半,今夜便悄悄编入禁卫军之中。”

景曦双眸一凝:皇帝果真也不信禁卫军,否则不会到现在才着手打乱编制,为的就是不向外传递消息。

只不过皇帝当真是个治军的生瓜蛋子,军队最忌临场变阵,尤其是京城这群大多数连令行禁止都做不到被温柔乡养废了的蠢货。

皇陵守军或许能强上一些,但同时这也是两军合为一军最大的缺点。

皇帝自诩英明举世无双,实则已然给自己拉开了坟墓的大门。

众世家最后一次齐聚丞相府中,尚且未到三更,各自带来了家中子弟传出来的消息。皇帝自以为举世无双、毫无破绽的安排不过一个时辰内便飞向了各大世家。

这些年赵泽瑾每每将世家打压得只剩喘息之机,以至于皇帝忘了,世家们许多都绵延数百年,根基无比深厚,若非赵泽瑾雷霆手段又时松时紧踩着各方平衡的那条线是绝对不能让他们吃下那么大的亏的。

而当他自己得意忘形、沾沾自喜便是他引火自焚之际。

这是皇帝自继位以来过得最隆重的一个生辰。

寿辰当日,三更刚过,所有参与之人便起身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下去,宫中的绣娘赶工了一个月方才给皇帝绣出了这一件威武神勇、华丽无比的帝王衮服。

宫女们跪着给皇帝穿上这一身衮服,皇帝看着镜中这威严肃穆又无比尊贵的自己,感觉自己已然触摸到了道长所说的“道我一统、天下归一”的境界,立时决定在第二年去泰山封禅,这样想必悟道长生之日指日可待。

皇帝带着浩浩汤汤的仪仗队去太庙祭拜,看起来不像去祭拜,倒像是去向列祖列宗耀武扬威的,不过也不知他在诸位先祖灵前有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称自己是大启有史以来最名垂千古、雄才伟略的皇帝。

景曦带着苓韫站在太庙外,看着皇帝这般做作,嘴角牵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心道:“若是您真想做什么名垂千古的事,我送你一程直接入这太庙和祖宗作伴也是使得的。”

赵苓韫看了看这场面,郁闷极了。凭着她多少大场面走过来的敏锐嗅觉,他已然感受到了一场大变故即将到来的预兆。

可惜她现在这五岁小童的身子,又无内力傍身,周身只有娘亲给她的一些简单的暗器迷药之流,如若用了也实在是太有损她一代侠女的名头了,可不用的话她可不想当个累赘。

在天圣楼给皇帝办寿宴,早有先例,皇帝从太庙出来到天圣楼也得过了午时,他的这些个儿子连带着满朝文武都得跟着他折腾——这三天三夜皇帝倒是能到点就睡,起来就享受着民脂民膏、万民奉养,带出来的妃嫔们也能跟着随侍左右,可怜诸位大臣就得来回跑,而且在皇帝面前不能有丝毫疲惫,不能扫皇帝的兴。

皇帝自己觉得是与民同乐、举国同庆、造福万民。

可惜,天圣楼造得高,为了让皇帝登高眺远时不扫兴,整个京城都得做出一副繁荣和乐的模样,家家户户都得在规定的时间出门表演,自己的营生什么都不能做,俨然是将扰民进行整整三日。

也不知像皇帝这种格外普通又格外自信的皇帝什么时候能意识到没有人在乎他的寿宴、没有人愿意与他同欢,他再这样搞几回恐怕所有人都会恨不得将这种除了当戏子娱乐皇帝什么都干不了的日子当做国丧日。

沿途的布置都已做好,无论是什么时候动手东宫的人都有准备,可一直到天圣楼都一片祥和、毫无异动。

这便意味着还要在此处一直给皇帝祝完这个寿,这一瞬间景曦不由得隐晦地瞪了一眼陈肃和那些世家——造个反都磨磨唧唧的,有什么用。

她维持着一个沉默的太子妃形象,虽然是被皇帝和陈肃的人同时盯着,也丝毫没有察觉似的,只将赵苓韫时刻带在身旁。

直到赵泽鑫突然到来,景曦抱着苓韫的双臂突然紧了下。

这个不知为何要在中间插一脚导致她们被带入宫中的皇子,不是说要在宫中侍疾吗?又为何突兀地来此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景曦:我虽然拿着匕首威胁人,骂皇帝是普信男,骂陈肃造反都磨磨唧唧,但我是个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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