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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第二世(六)

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 竹岚月 2952 2024-08-03 07:45:27

赵泽瑜象征性地追了会儿便方向一拐, 不多时便在一处清幽的竹屋边停了下来,只听那竹屋之中琴声悠悠,像是个志趣高洁的隐士一样。

可惜某人不懂风花雪月, 直接破门而入, 直接给了坐在七弦琴后方的那白衣男子一个石子。

那人反应速度奇快, 右手抚琴, 左手将那带着劲道弹射过来的石子轻轻一带,那石子便如同软面团一样安安分分地停在了他的手中, 而后此人一串如湍急流水般清越而迅疾的曲调在高潮处戛然而止, 倒是无端让人屏住呼吸, 心中一顿,久久不能从余韵中脱出。

赵泽瑜却相当不给面子:“搔首弄姿,也就是这一手音杀还能看得过去。好歹也是个老头子了,怎么还这么……花枝招展的?”

那白衣男子方才不说话只拨琴时瞧着是个无比俊秀的人物, 一见忘俗,仿佛仙人一样, 愣是被赵泽瑜给气得翻身而出,和他交起手来。

二人电光火石之间已然过了十几招,似是对彼此都无比了解以至于招式刚刚招呼过去对方便明了如何抵挡只得又中途换招。

两人打得真气四溢将主屋的帘幔都打得高高飘起,可偏偏屋中没有一点东西被损坏的响声。

最后还是赵泽瑜一道力劲打出被男子一挡直接走偏奔着那七弦琴就去了。

没办法, 赵泽瑜只得身子一歪以足尖为圆心画了一道半圆, 自己又将自己的那道气劲打算。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 这等好机会男子可不会放过, 当即追过去将赵泽瑜的小臂一挡一拧,又用自己的右腿将赵泽瑜当头踢过来的那条腿锁住,整个人往赵泽瑜身上一压,赵泽瑜便就着这一字马的形状被压在了地上。

“周无由, 你胜之不武,我救了你的琴,你还趁虚而入,恩将仇报。”

周征本来打算将人放了,听了这话愣生生给气笑了:“就是防着你这招耍赖了,咱俩的比试中不就是默认不得损坏周围的器具,谁损坏了谁就输吗?”

果真赵泽瑜装傻:“是你说过还是我说过这话?都没同意就是不作数。”

“想不到堂堂定北军元帅、曾经的一国太子,那般经天纬地、兵法娴熟,竟这般赖皮。且不说别的,便是我现在放开你,就你这点内力,还能打得过我吗?”

周征比赵泽瑜大的那几岁自然不是白大的,更何况,这一次周征从小便能够控制自己的内力,自然就没有将一半内力传给赵泽瑜那事了。

赵泽瑜从十二岁到现在,五年时间哪里够他比得上周征的内力。

至少在赵泽瑜眼里,周征现在还是深不可测的,方才他们二人也是拼招式居多,周征用的内力也不过同赵泽瑜大致相同。

赵泽瑜被周征这个体重压得上不来气,翻了个白眼:“赶紧从我身上下去,你个死猪。”

周征:“……”

某些人还真是不懂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最后赵泽瑜自然是为他的嘴硬付出了一些代价,譬如说空闲的时候易容给周征当三天小厮,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本来赵泽瑜还不想答应,周征却道:“你个没良心的,你为了你哥什么罪都能担,好歹我两辈子都帮了你这么多,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我?”

赵泽瑜默了下,便答应了,可他这一答应周征脸又臭了,如果说方才赵泽瑜可能只感觉自己像欠了他一两银子,现在便觉得自己可能是欠了他一座金库似的。

唉,周征心,海底针。枉他自诩看遍世间人心,可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他就没搞明白过周征脸臭的时候在想什么,分明周征也算是他最了解的人之一。

这么整出一遭,赵泽瑜没有周征的内力,有些气喘:“我不能离开太久,长话短说。”

周征道:“我看你这是要假装争储把你哥推上皇位了?”

赵泽瑜漫不经心地道:“如若你现在才看出来,那你上一辈子的皇帝是怎么当的?”

“你既然也记得我上一辈子是皇帝,那我问你,现在要怎么算?你哥和我之间,你要怎么选?”

周征的话说得似乎云淡风轻,可一股淡淡的杀机却锁定在了赵泽瑜身上,让他汗毛都礼貌地竖了一竖。

赵泽瑜却毫无所觉似的,甚至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换了个姿势撑着胳膊在地上面对周征侧卧着,轻松地道:“那肯定是让我哥一统天下呗。”

他话音刚落,脖子上便横了一把折扇,这折扇很是扑通,不过赵泽瑜丝毫不怀疑它在周征手里有裂地之能。

只听周征慢悠悠地道:“那你说,如若我现在杀了你,寻个时机再去杀了你哥,这天下便还是我的,不是吗?”

赵泽瑜:“……”

他想了想,捏着自己的嗓子,十分做作地抖了抖:“我好害怕呀。”

周征:“麻烦你有点诚意好吗?”

“不好,我算算啊,算上上辈子,你都一八十来岁的老头子,还这么童心未泯,你羞不羞?我能配合你说一句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那折扇将赵泽瑜颈部脉搏稳定的跳动传了过来,周征看了他半响:“你便这般笃定我这辈子不会想要这皇帝宝座,不会为了它杀你?”

赵泽瑜想都没想:“就你那半钱都没有的杀机、连杀意都没有,还杀我呢,你真逗。”

然后他脑门就迅速多了一条红印子,某个恼羞成怒的人不惜以大欺小,骂骂咧咧地道:“我怎么这么惯着你呢?”

赵泽瑜“呵呵”一声:“来,我都洗好脖子等着了,你来杀啊。”

他俨然一副胡搅蛮缠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周征只得恨恨地敲了下他脑门:“你怎么就跟我在这儿蛮不讲理,怎么在你哥面前就一小羊羔似的?”

赵泽瑜微微敛了笑意:“在我哥心中现在我可能是豺狼虎豹罢。”

“那还不是你自找的。”周征颇为不解:“你说说,好歹你也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了,怎么还能把自己整得这么狼狈?”

“若是我的话,直接逼宫篡位,你要是非要你那个大哥继位,就死遁传位,多大的事啊,也让你这般磨磨唧唧?”

周征饶有趣味:“我倒想看看,你现在做下这些事,到最后你怎么收场。据你描述,你那个哥可不是什么徇私枉法的人。”

见赵泽瑜不说话,周征贱嗖嗖地凑上去问:“我看到时秦王殿下要抓你伏法的话你怎么办。”

赵泽瑜默了下,一脚踹过去:“没军权没势力没人脉,你给我篡位一个试试。”

他盯着周征看了半响:“我怎么觉得你想问的不是我哥要抓我怎么办,而是真心实意地在看好戏,想象我要是落到你手里怎么磋磨我吧。”

他们二人这般说话习惯了,周征觉得这小子怕是忘了上一世自己当上皇帝后他仗着自己中毒在自己宫里如何作威作福,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若是落到我手里,我必得先将你先吊上个三天三夜,再严刑拷打各三天三夜,最后再贴身伺候我,你这张嘴才能长记性。”

眼见将上一个问题盖了过去,赵泽瑜也松了口气,笑骂道:“你个活阎王,你等着别落到我手里,否则我原样奉还。不过呢,你若是现在和我说你今天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到时放你一马。”

“你怎么就笃定我今日来此是有事呢?兴许我就是来这里散散心,顺道看一眼你有没有把自己玩死呢?”

“今天这个日子,如若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哪里能看到你的人影。”

周征骤然抬起头看他,赵泽瑜敛目道:“好歹也当了你这么多年的狐朋狗友,我还不至于注意不到这个。”

“我不能出来太久,有什么事你尽快说,能办的我就给你办了。”

周征笑了下,轻描淡写地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干一下你上辈子干的事。”

赵泽瑜嘴角一抽,方才他所说的自然也不是全然当真的,毕竟周征做过那些年的皇帝,未必放得下皇位。

但他相信周征不会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也不会妄动干戈,就算成为南祁的皇帝和兄长对峙二人也不会弄得生灵涂炭。

就像方才他小小地试探了一下周征,除了周征故意和他掐架放出的小小杀机他没有任何举动,他还是周征,还是个疯子但是个有底线的疯子。

到那时自己想必也看不见了,但是周征和兄长都比自己聪明,他们应当总能商量出一个完美的对策,也不用自己在这儿越俎代庖想上那么多。

不过他确实没想到周征干脆不想当这个皇帝了。

“为何?我上一世是迫不得已,不然还是不会放弃这万里江山的,你怎么好端端地也想当个亡国的皇子?”

周征无所谓地道:“腻了、烦了、累了。被你这个小王八羔子坑得我一点自由都没了,这辈子这皇帝谁爱当谁当去,老子才不继续当这个冤大头呢。”

为何呢?

上一世赵泽瑜两眼一闭、两腿一蹬倒是彻底撒手不管了,可他埋首于政事数年后才发现原来这些年他能互相掐架的友人也不过这么一个,朝堂之上那些臣子间勾心斗角也不过只能让他看上一时半刻的戏,并不能缓解他万分之一的烦躁。

他在这至高之处,孤独得无处可逃。

赵泽瑜可真是打了个好算盘,将这天下往他怀里一推,笃定他抛不得放不下,自己却西去逍遥去了。

他又不是傻子,这一辈子还搂着这么个烫手山芋。

赵泽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什么,我就问一个事,上辈子我浪迹四海后你是不是一不小心当了个亡国之君,这辈子才不想当皇帝了?”

周征:“……”

“滚!”

作者有话要说:周征:骂骂咧咧,交友不慎

小瑜:啦啦啦,啦啦啦,今儿个气周征呀,真呀嘛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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