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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我走了

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 竹岚月 3181 2024-08-03 07:45:27

赵泽瑜坑了那些大人一笔军费, 认为自己也是实在帮这些谏都谏不到正地方除了一张令人心生怒火的嘴什么用都没有的大人们积了德。

别看这些老东西动不动就死谏死谏的,哪怕谏的内容乃是一盆不知沤了多少年月掺和了多少狗屁不通的废弃物的脏水,也难免要让人赞上一句其心可彰, 忠肝义胆。

实际上他们才是朝中将分寸拿捏得最好的老狐狸。

自古文臣武将要么被裹挟在不同党派之间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做了上面的替罪羊, 要么不择手段登上那高不可攀之处把持朝政, 将自己变成一株将根脉渗透在皇天后土之中的参天大树。

前者终日战战兢兢, 诚惶诚恐,只能做随波逐流朝不保夕的蝼蚁, 除非攀上某个高枝将自己身家性命一并奉上得到庇护;后者位高权重, 风必摧之, 终日受风吹雨打、雷霆暴虐,受皇帝深重忌惮,掌控万千性命之时自己也一直不能行差踏错。

唯有谏官,每朝皇帝为了展现自己乃是一位广开言路明辨是非虚心纳谏的明君, 哪怕恨得咬牙切齿也得设若干谏官。

通常来说,谏官只要不是生于帝王暴虐昏庸的时候, 是没什么太大的生命危险的。

他们不掌实权,不拉帮结派,不参与党争,唯一的爱好就是参人, 今日参这位大人用度奢华, 明日参那位大人行为不雅, 通常都不是什么大事;或者说今日跟着风向把这一脉的大人参倒, 明日再顺应时势将另一脉的大人参倒,只要参得均匀些,不去招惹那等招惹不起的人便也不会有人真的跟他们计较。

本朝的许多谏官则是非常聪慧,昔年秦王被诬陷入诏狱之时见秦王一脉大事不妙, 便各个牙关死咬,誓不言一字一句;后来皇帝封洛振远为定国公却夺了他元帅之衔,他们瞧出皇帝铁了心地要收回兵权,明知如此一来边关会危险很多仍是装聋作哑不置一词。

如今皇帝要派赵泽瑜前往边关接任元帅一职,他们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文武百官都不可能同意的事情,因而安王是必定当不成这个元帅的,那么便不如让他们拿来做个功绩,日后史书上亦可记上一笔谏官某某于北燕侵犯边境时死谏陛下,终令元帅一职得以保下,避免了定北军因纸上谈兵的安王而大败。

赵泽瑜拎着圣旨挑了挑眉,心道:等以后就让兄长把这些明哲保身又唯恐天下不乱的老东西撤了,换点能办实事的人来。

也幸好有他们横插一杠,否则真让那些文臣武将有理有据地来上一遭,他接任统帅便困难了。

他如今并不像梦中那样积威深重,若是只以皇子和将军的身份入定北军,难免他们不听调派,怀疑一起,徒劳内耗。

但有了元帅之位,军令如山,届时即使他们不服,也必得要按照他的指令行事,这便好办了。

在军中,能建立威望的最好方式便是一场胜利的战役。

他常舒了一口气,感觉这湿气深重的空气中似乎已然染上了北方那常年冷冽又带着血气的味道。

他分明还未上过战场,却有一种激动与熟稔之感流遍了骨血。

他心中默念道:“是你吗?”那个时常出现在我梦中的……另一个我?你就是我吗?是你将那种超过常人的敏锐与直觉给我的吗?

赵泽瑜心中一直有一个隐忧,他有些惧怕于变成梦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模样,他知道自己心中常怀愤懑暴虐,故而虽承认梦中的自己强大,却始终不肯正视,不敢有分毫相近,直到现在。

他感觉自己像是要见到老朋友了一般,甚至北疆的布防与北燕的地形在他脑海中化为了棋盘,而那泾渭分明的两方便像是楚河汉界分开按照自己心意与规则对峙的两方。

而今,北燕的卒子已然跨过了楚河汉界,为首的是他们的帅,北燕的女君。

而兄长将是这大启的帅,于京城之中周旋调度,自己将成为牵制住帅的相、士、马、炮、车中的任何一个,端看是自己能将军还是阿若那能够蚕食大启。

他人虽在京中,这两年北境的布坊和在北燕的暗探却经手不知凡几,以至于赵泽瑜说不清他的这份熟稔和水到渠成到底是因为这两年的努力还是来自于梦中的那个自己,抑或是,这份指点江山的才能根扎于赵泽瑜的魂魄中,不论是哪一个。

属于一个从军之人才有的战意从他的心中燃起,赵泽瑜有一种预感,此一去,经年困惑经年担忧便俱将迎来终局。

边关战事拖不得,此去北上赵泽瑜没打算带步兵,却是打算挑上一些骑兵。

毕竟欣潼关八千将士牺牲,阿若那重兵压境,秦老将军他们就算死守必定伤亡也不小。就算是并不是那么优质的兵力,北境也是需要的。

他没有时间一个个挑选小兵,却打算挑上几个信得过的小将,由他们替自己管束这些在京城中不知是否磨灭了志气与体魄的兵。

但在这之前,他默了下,先是悄无声息地去了秦王府。

赵泽瑾不在府中,景曦得知消息自然是慢了许多,见他过来便有些焦急地问道:“一夜之间连失四城,朝廷可商议出了何等应对方法?”

赵泽瑜微微避开了景曦的目光:“嫂嫂,你先别急,”他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道:“是我,陛下命我为定北军元帅,夺回大启疆土。”

屋中一时十分安静,良久,赵泽瑜都忍不住想要去看她的神情时,景曦道:“你可有计划?”

赵泽瑜一愣,抬起头来,景曦的眼中有些许担忧、羡慕,还有许多期盼,他喉咙滚了两下:“北燕人强马壮,自从阿若那上位后,对军队管控更是十分严厉,他们除了老弱妇孺,几乎全都能够参军,从人数上定北军没法比。但我相信秦老将军和郑将军必定能撑住这几日。”

大启北疆、西北、东海、南方皆有一大军,供给起来已是不易,还有各地驻军等,哪一个都不是能够轻易调动的。

“我打算向陛下请示在禁卫军中调五千人随我前往北方,但不能更多了。在正面作战之时没有别的战术,只能硬顶,拼勇气、拼毅力、拼装备。起码要先顶住正面,永平城并非是一座孤城,北燕军他们的粮草也未必够,拖时间,拖到他们疲惫不堪之时。”

赵泽瑜用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个简单的永平周边地形图:“我去之后,第一战必得要胜,有了士气才能扫空战败的颓靡,激发定北军的悍勇。这里我知道有一条十分隐秘的山路,到那里之后,看实际情况,或是从此路走前后夹击或是劫了他们的辎重。”

他眉目之间自有一种自信:“第一战是最困难的,只要第一战能胜,我便必定能拦住阿若那。”

随着他的讲述,景曦的眉头渐渐舒展,只说了一句:“好。”

代表着她作为曾经的定北军中人对赵泽瑜的认可。

战事紧急,赵泽瑜便起身要走,景曦没有说什么等赵泽瑾回来再走的话,他们都知道战场瞬息万变,容不下儿女情长。

走到门口,赵泽瑜才听到景曦说道:“注意安全,你获胜归来之日,记得来这里,我们给你接风洗尘。”

想必在家中等待战场上亲人的人,心中所念不是如何建功立业,而只是简单的“平安归来”四字吧。

任老听他讲过后亦是无甚多言,毕生经验已然传授给赵泽瑜不少,他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终归是要出去闯一番的,所有嘱托到最后其实也不过是一句:“战场凶险,千万小心。”

如此,赵泽瑜到午间过后才去了募兵处。之前他已将募兵事宜交给了一定要跟着他的乘风,对外只说其想要参军赚取功名,因着其乃是金吾卫,便给了几分面子,叫他不必从小兵做起。

至于信不信,那便随旁人怎么想了。

但令赵泽瑜意外的是,想要自荐为他麾下小将的竟还有一个熟人。

该熟人一见着他眼睛亮晶晶的,赵泽瑜几乎觉得自己能看到他的尾巴似乎疯狂地摇晃了起来,不禁有些头疼.

正是当时赵泽瑜任主礼官时的少礼官之一,薛子言。而他对此人印象格外深刻的便是他这张乌鸦嘴,赵泽瑜曾一度认为他应当叫薛不言。

赵泽瑜看了他一眼,随后道:“今日考校有三,一为武艺,二为兵法,三为军纪,需得全部过关才可成为副将。”他停了一下,随后道:“若是为家中独子者,慎重考虑。”

他意有所指,指的便是薛子言,他是家中独子,从小千娇百宠地长大,于他而言,不需要走这么一条危险的路。

薛子言这傻蛋却完全没领会到他的意思,“考虑过了,家父已经同意了。”

赵泽瑜便也没继续说什么,这禁卫军中虽然不乏尸位素餐者,到底也有凭本事上来的,眼见如今北方形势这般严峻,那些官宦子弟绝大多数自是不肯做这等几乎是送命的差事的,来的也大多都是平民出身的。

这些人在禁卫军中要想脱颖而出,不知要付出多少努力,赵泽瑜虽还未看,便已估摸着薛子言大抵是无法通过那三项考核了。

然而事实证明,赵泽瑜确然估计有所偏差,最终他选出了三个副将,其中之一便是薛子言,可见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他们是连夜离开京城北上的,走之前,赵泽瑜回头望了眼,这里是他十多年间被困住的地方亦是他赖以生存的地方,这般一走,怕是短时间内回不来了。

可惜没能在走前见到兄长一面。

第二日,城门刚刚开启之时,有一人骑着马风驰电掣地向着城门处飞奔过来,到了近前才猛然一勒缰绳,向守城士兵亮出了一块腰牌。

守城士兵吓得一下子将略带散漫的身姿调整了一下,急忙半跪道:“参见秦王殿下。”

赵泽瑾匆匆说了句“起来”便向着城内飞驰而去,只可惜,终归是晚了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小瑜:坏银,干什么不让我和我哥见一面

作者菌:人生嘛就是这么猝不及防,遗憾多多,有本事你来打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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