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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放纵

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 竹岚月 2983 2024-08-03 07:45:27

“使唤丫头”赵泽瑜还在琢磨着兄长方才的那些话。

不知是否是因为幼年经历, 无论在风波诡谲的朝堂之上还是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之上,他都能杀伐决断,唯独在有关自己的一些情感方面, 他总是持回避态度, 时时都想糊弄过关。

刚刚恢复记忆之时他便将自己往壳中一缩, 幸而兄长锲而不舍地将他的壳悄悄地敲开了一点缝隙, 而后耐心地将他拉出来解决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些事情。

他必须得承认他十分感激兄长那时的步步紧逼,否则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和兄长疏远、什么用也没有的闲王, 孤身一人。

兄长说得对, 他那对父母的怨恨让听到四月十五便忍不住的恶心乃是生理反应, 趋利避害乃是人之天性,久而久之,他便对这个日子恨得愈发咬牙切齿。

可直到方才他才知道原来在兄长眼中四月十五是完全不同的模样。

它不是凝聚着罪恶、虐待与痛苦的日子,是赵泽瑜来到这个世上的日子, 和那两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反感是因为在意,可这两个人他分明已然同他们断了缘分, 又为何要因为他们去讨厌什么呢?未免太抬举他们了。

或许他该听兄长的话,接受四月十五……等等,是否有何不对之处?

他来分明是因为登基大典的日子啊!

玩弄了几辈子人心的赵泽瑜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便被兄长转移了话题而且不仅没解决登基大典的日子问题,反倒被兄长稀里糊涂地加了个冠礼问题。

饶是赵泽瑜同他人打过多少次机锋, 也曾经被人坑过, 仍是不由自主地朝着赵泽瑾离去的方向道了一声:“老狐狸。”

他无可奈何, 估摸着兄长也不会听自己的话了, 再者,礼部这准备都做完了,贸然改日期也是一阵兵荒马乱,倒也只能妥协了。

他摇了摇头, 往来路回去,突然又感觉有什么不对,总有一种熟悉的被坑的感觉,可偏偏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哪儿不周全了。

又走了几步,他狐疑地看看赵泽瑾离去的那条路,再看看自己要回去的地方,渐渐由迷惑不已转为豁然开朗再转为怒发冲冠。

皇!兄!

亏他还以为他兄长伤怀不已心疼了半响,对他这位戏精兄长推来的奏折大包大揽,他早该想到的。他兄长这样一个做了几十年皇帝的老滑头早就把他那个父皇早早地控制住了,而且之前老皇帝都能下旨传位给兄长,指不定兄长用了什么手段呢。

哪个做了几十年皇位的英明帝王都不会拖泥带水、优柔寡断。老皇帝第一世害了兄长一家,照兄长对嫂嫂而孩子们的宠爱,这老狐狸怎么可能还会因为太上皇而伤神呢?

因而经过严密分析,再加上方才兄长还在同嫂嫂一起悠闲地午休,他赵泽瑜有理由且有证据指证他哥就是不想干活故而欺凌他弱小的弟弟、欺骗他善良弟弟的感情、唬着他去白白干活。

而方才他尚且陷在思绪中无暇思考这个问题,他哥便故意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溜回了太平宫享天伦之乐去了。

或许现在兄长正在抱着嫂嫂亲昵、或许他们正在抱孩子哄孩子玩,或许韫儿正在甜甜地叫着父皇母后,只有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一腔激动地从北疆赶回心肠柔软的赵泽瑜要孤零零地去批折子!

他只是一个想混饭吃的闲王,为何要这般对待他、摧残他、折磨他?

正四处抱着拂尘找人的太监总管气喘吁吁地好不容易找着了“失踪”的安王爷,可能实在两条腿禁不住奔波了,顺势扑通一声跪在了赵泽瑜面前:“王爷啊,求求您体谅一下我们这些奴才吧。陛下吩咐过,最近乱党仍然蛰伏,一定要看好王爷,不能让您四处乱跑,免得被奸人所害啊。”

赵泽瑜撇了下嘴,认为他哥可真是大惊小怪,他一个活了这么长时间、又修习六道心法的高手,若还惧怕几个区区刺客的话,教给他六道心法的周征都得因教人无方羞愧而死。

正在书房写信问赵泽瑜他们什么时候能进兵南祁的周征打了个喷嚏,觉得这外面春暖花开,屋子里还寒凉潮湿可实在是太不方便了,等过几个月那磨磨唧唧的宴安帝过来他就能彻底摆脱了。

显然赵泽瑾是比他这个现在并不想动脑的弟弟多上许多智慧的,他怕的就是赵泽瑜这种心态。

别看赵泽瑜前世的时候武功多么臻至化境,他的身体现在就是一个不到及冠的小毛孩子,他本人还不过是刚恢复记忆,那内力想必也比不上前世双十之龄时的内力。

还一流高手?他现在也就是招式领悟上的宗师,内力上的三脚猫。

太监总管生怕这位祖宗继续往别的地方窜,苦口婆心道:“陛下那儿还有一半多的折子呢,王爷您看还是正事为主不是?”

他以为自己在苦口婆心,可惜赵泽瑜方才识破他哥压榨他的“阴谋诡计”,正腹诽呢,如今倒是正好有个撞上来的。

“张公公,你这是从勤政殿跑到这边来的?”

“是,奴才是追着王爷您过来的。”

“哎呀,那你这体力不行啊,就你这跑两步就喘的模样,怎么伺候得了我哥那种活阎王呢?”

张公公险些给他磕头,说陛下是活阎王,王爷敢说他这个当奴才的可不敢听。

至于说他体力不行,他一个御前伺候的,就只今日跟着这位精力满满的王爷一日,何需这种跑马的体力?

赵泽瑜在太监面前抹黑了他哥,心满意足,叮嘱道:“本王知晓你是皇兄身边的人,没事,你放心大胆地告诉皇兄本王为他量身起的名字,一定要告诉。”

张公公:“……”

他之前跟着师父张忠好歹也在太上皇跟前伺候好多年了,也见识过不少太上皇的“英明决策”,也见识过不少达官显贵,还真没见识过这位安王殿下这么无理取闹的要求。

之前太上皇退位师父将他推举给陛下当新的太监总管时曾说过有这样一个主子伺候是福气,定要好好服侍陛下,可谁知有一天他还得跟陛下转述这种“绰号”啊?他还想多活几年。

让苦哈哈的张公公跟在身后,赵泽瑜大摇大摆地回了勤政殿,看着这奏折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吃一堑长一智。

这一回绝对是因为他心软善良,体谅心疼他这位狐狸兄长这两个月来几乎都殚精竭虑,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好糊弄、人傻。

下一回他再上他兄长的当他就把自己名字倒过来写。

无奈,望着桌子上这各地雪花一样的折子,赵泽瑜揉了揉太阳穴、跳个不停的眼睛,又一脑袋扎了进去。

虽说的确繁琐,可待到晚膳时,赵泽瑜也差不多理清了各州县的问题所在。

做大的问题其实还是之前失控的买官买考核牵连太广,幸亏是买官之人户籍集中于京城附近,涉案的又都是朝中人,否则这天南地北的,抓人审理都得给刑部折腾疯了。

虽然兄长还没来得及同他说,赵泽瑜单从奏折上便能看出此事也是兄长的手笔,将矛盾提前激化新帝上任之时一把火烧个干净,也震慑一番那些观望中有这种不轨心思之人。

果真是好手笔,诱敌入套、借机上位、整顿吏治、立威震慑、惩戒奸猾。

果真是自己活得再久也比不上的手腕,可见人的脑子生来便是有差异的,想来他前两世那般绞尽脑汁、如履薄冰才办成的事,他哥可能自然而然地就能节省一半的时间办得更好。

赵泽瑜自认在古今的名将之中,自己好歹也算是个人物,当今天下,放眼望去,除了兄长赵泽瑜倒也不觉得自己比谁差,可每次见到兄长的手段还是觉得难以望其项背。

唉,人比人……也没什么。这正巧证明了自己实在是可以十分心安理得地浑水摸鱼躺着领俸禄。

沉吟了下,这些折子他都归类到一处,自己写了个折子放在上面表明自己的处置意见请示兄长,毕竟他觉得自己处理的方式太过简单粗暴,他要真是朱批落定,那走在京城的街道上估计就是一地人头了。

寻思了下,他顺便还给他哥提了个意见,每年春耕时节勒令朝臣们及其家眷春耕三日,一旦发现躲懒欺君严惩不贷,省得这些个脂粉朱门中养出来的何不食肉糜的东西挥霍无度、为了那点子能炫耀的奢靡之物什么律法德行都不顾、贪赃枉法、糟践他人。

说实话,赵泽瑜这三世以来在边疆率领定北军时多少次缺衣少食,回京任职时又被这些东西恶心过多少次,早就想大张旗鼓地狠狠收拾一通了。

直到写完,赵泽瑜胸中那气劲才散了一样,回顾自己方才写的那些一时都有些愣怔,感觉这份折子简直就像是毛头小子写得那些慷慨激昂、一腔意气却不切实际的东西似的,哪里有半分往日他斟酌再三、讥讽暗藏的水准。

这份折子若是让兄长看见,赵泽瑜打了个哆嗦,摇了摇头,觉得是能让兄长抽自己一顿顺带问自己这些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的严重程度。

为着自己少被兄长骂一句缺心眼,赵泽瑜双手扯住自己奏折的两边,就想撕了,可分明他只动一动手指头就能毁尸灭迹的东西,赵泽瑜却愣是下不去手。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梳理的自己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小瑜:骂骂咧咧.gif,人心不古,从前一口一个小瑜,一口一个弟弟可亲了,现在还不是坑弟

周征:阿嚏,我怎么在千里之外都能有一口飞来的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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