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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比变态谁怕谁啊?

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 竹岚月 3004 2024-08-03 07:45:27

在第一场便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马骤然发狂是被人动了手脚,这可是由大启自己一手操持的, 外国使臣来此才多久哪里能在马身上动手脚?

可这也未免太凑巧了, 这时机简直就是致赵泽瑜于死地的最佳时机——赵泽瑜本人正意气风发, 处于心神最放松之时, 腾空落下正处于旧力用老新力未生的瞬间,后面是呼啸而来的马群, 一旦跌落在地, 最轻终身残疾。

有一部分聪明些资历却浅的使臣不由得看向了阿赫巴, 被旁边的年长者按了回去。

皇帝脸色铁青地站了起来,赵泽瑾已然要不顾场面直接闯入球场了,却被景曦拉了一下。

景曦眉头紧锁:“瑾哥,你看小瑜。”

场上, 在双方球队差点把安王踩死后一片嘶鸣声,十几个人拽着好不容易停下的马心有余悸, 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应该跪下请罪——虽然他们本身没什么错,可若是方才赵泽瑜当真在他们的马蹄下出了什么岔子,他们每个人都难逃罪责。

在这一片嘈杂之中, 赵泽瑜却恍若未闻, 连礼部宣告“大启胜”的话都权当没听见。

方才还骚包至极的周征那一脸惬意化为了严肃, 赵泽瑾隐隐有所感觉飞速在心中盘算着接下来如何善后。

只见赵泽瑜骑着周征那匹马追着那匹狂躁不已的马, 直到快到马场边缘才和它并行。

在马场边距离他最近的守卫士兵一头雾水,正踌躇着不知该不该上前帮忙制服这匹发狂的马,却差点没忍住一声惊呼——赵泽瑜竟是在周征的马上拉住了这匹马的缰绳,发了狠地拉着这匹马, 逼迫它为自己掌控。

皇帝远远地看见,不知赵泽瑜这是做什么非要同这马过不去,斥道:“泽瑜,你做什么,快回来。”

可惜……这马场大得很,皇帝所处的是中央的位置,在马场边缘的赵泽瑜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或者他听见也当没听见。

场上的人都丈二摸不着头脑,狐疑地盯着赵泽瑜,只见他同时控制两匹马似是有些吃力,拽着缰绳勉强控制着它转过一个弯便被它拖着向中心跑了回来。

皇帝对后面的禁卫军示意了一下,便有两个人出列各自骑上一匹马要过去帮着赵泽瑜制住这匹马。

只是赵泽瑜越来越近看着他们时蓦然笑了一下,那笑容在场众人许多多看见了,令人无端想起冬日无云的夜中,冷白的月光照在雪白的地面上反射出的灼眼冷光,美得惊艳之时让人心悸。

赵泽瑜右手使劲一拉缰绳,左腿在周征的马上一蹬,全身凌空而起,竟旋身上了这匹发疯的马。

皇帝不悦道:“泽瑜,你在闹什么?下来,”他余光扫过神色各异的使臣,接着道:“危险,听朕的话,下来。”

赵泽瑜却直直地看着一个方向,顺着他目光看去,正是也在瞧着赵泽瑜的赵泽恒。

皇帝心中一紧,实在不知赵泽瑜能做出什么来,圣朝节这样的日子,他懂不懂大体?在这样的日子里,他这般不依不饶的,不是让其他国家看笑话吗?

赵泽瑜和赵泽恒的目光相撞,赵泽恒眼中的恶意与狠毒几乎都快溢出来了。是他在马身上做的手脚,方才赵泽瑜命大,竟然逃过一劫,功败垂成,多让人不甘。可现在这个狂妄自大的小子竟然自寻死路,又坐回了这匹马上,那便把命留下来吧。

他在袍袖中的手指微微动了下,赵泽瑜身下的马顿时扭动得更加疯狂。方才兔起鹘落间,许多文臣与女眷并未完全看清那是怎样的生死一线,可现在这匹马暴躁地不停尥蹶子,甚至扭头想要攻击赵泽瑜,赵泽瑜体量轻,每每被它甩得几乎飘了起来,双手却仍死死抓住缰绳。

在场女眷许多被这场面骇住了,再如何注重仪态也难免叫了出来,赵泽瑜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场混乱。

他眼神冷静极了,同满是恶意的赵泽恒对比,作为受害者的他几乎冷静的有些吓人,只有瞳孔深处似乎藏着深不见底的深渊,燃着熊熊烈火,能灼烧一切。

他便这般看着赵泽恒,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来,一刀捅进了这匹马的脖子,溅了靠近的两个禁卫军一身的血。

纵使男人们及时捂住了身边家眷的眼睛,场中仍然充满着惊惧的叫声。

这马被刺中要害,痛苦地嘶鸣了起来,而赵泽瑜并未停手,用了些内力将匕首继续划下去,像是从人的喉咙一直向下切到脏腑一样。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赵泽恒,略显苍白的唇边勾起了一个愉悦嗜血的笑容,旋即他侧身而下落在地上,右手握着匕首推到底猛地拔了出来。

这马发出最后一声嘶鸣,血液内脏流了一地,终于轰然倒在了赵泽瑜身后。

赵泽恒的脸色青得发紫,赵泽瑜唇边的笑容却比方才更愉悦了些,而后便好似是料理过垃圾一样带着胜利者的高傲不屑挪开了眼神。

赵泽瑜端详了带血的匕首半响,慢条斯理地伸出一只手对旁边的禁卫军道:“汗巾。”

那两个禁卫军自己无端被溅了一身血不说,不能擦干净,罪魁祸首还朝他们要汗巾,任谁碰到这事都得腹诽几句。

可也不知是不是赵泽瑜的气场太过吓人,他们一句话都没说便把汗巾拿了出来。

赵泽瑜优雅地将匕首擦干净,收刀入鞘,这才慢步走到皇帝面前,跪下禀报道:“儿臣不辱使命,同南祁的马球赛也已结束,可以开启新的场次。至于这匹马,应当是突发狂躁之症,儿臣已然解决了它,请御马监重新拉一匹过来罢。”

皇帝看到了赵泽瑜方才的一举一动,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就好像那个前世冷漠强硬的赵泽瑜又回来了一样,心中骤然生出恐惧来,第一反应便是叱骂赵泽瑜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赵泽瑜的眼神却带着些意味深长直视着他:这样的结果不是父皇您想要的吗?您绝不会追究,因为无论是哪个大启之人做的手脚审出来都会遭人耻笑,丢了大启与您的颜面。我明明是在顺着您的意思,告诉所有人这是一场意外啊。

皇帝涌上嘴边的话骤然停住,勉强安抚道:“泽瑜受惊了,快下去让御医检查一番有没有何处伤到。”

赵泽瑾和景曦已然双双走了过来,赵泽瑜只说了一句“谢父皇”便当真立刻退了下去——这一退便被二人拉着退到了秦王府的凉亭下,左右转了几圈看看周身并无半分血迹和伤口才放心。

处理马的尸体清理马场、再挑一匹马送来尚需一段时间,皇帝这边安抚有些受惊的使臣,另一边不由自主地看向赵泽瑜。

赵泽瑜此刻正坐在团垫上,但坐姿并不如何齐整,还揉着脚踝,委屈地跟赵泽瑾与景曦说着什么,倒是丝毫看不出来方才的狠劲,又只像个贪玩结果把自己摔伤了的小少年了。

可在场众人,无论先前对赵泽瑜有何等印象现在看着他却无一能忘记他方才的狠戾,眼中或惊悸或探寻,确实没有人再拿他做个可有可无的添头皇子。

皇帝余光看了半响,却发现了什么:赵泽瑾眉头紧锁,不时抬头瞧着方才那马的地方,神情颇复杂地看着赵泽瑜,欲言又止了几次,最终还是开了口。

而赵泽瑜却也愣在了当场,半响之后向景曦这边微微挪了下,垂头丧气的,好像有些伤心 。

皇帝眯了眯眼,蓦然想明白了什么:赵泽瑜行事手段狠戾决绝这一点是他的本性,上一世的赵泽瑜并非凭空出现,可赵泽瑾三世以来从无改变的便是他那仁善大度的性子,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那么随着日后赵泽瑜办的事越来越多,他们之间的分歧也会越来越大。纵使赵泽瑜一心想着他的兄长,赵泽瑾就能接受他这样的处事手段吗?

泽瑜,上一世你早早地算计了所有人的结局也算好了自己的下场,这一世若泽瑾憎你恶你,你还会像上一世那样无怨无悔吗?你会选择什么?你当真不会怨恨泽瑾吗?

赵泽瑜跟着他哥回了秦王的坐席,被两人来回瞧了几遍狂跳的心才慢慢变缓,方才心中一股气劲支撑的凶煞早没了踪影,心不在焉地一坐下便疼得一抽气。

这大庭广众的,赵泽瑜又是主礼官,总不能这便扒了他的鞋袜查看是否伤到了筋骨。

景曦一边数落赵泽瑜一边在他小腿上找抻着的那根筋:“现在知道疼了?方才拖着两匹马跑了那般久,疼不死你。”

赵泽瑜委屈死了:“哥,嫂嫂,我都受伤了你们还数落我,我不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嘛。你们又不是没看见,赵泽恒那不要脸的玩意儿都把我害成这样了,陛下肯定不打算追究到底,还不让我吓一吓他了。”

赵泽瑾眉头紧锁,瞧了瞧场上那一片狼藉,有心想训训这小东西,又心疼他死里逃生、现在又可怜兮兮这模样,便欲言又止的。

结果这小东西给三分颜色还开起染坊了,见没人管他还喜滋滋地道:“哥,嫂嫂,你们不觉得我方才十分地英姿飒爽吗?我那球技、我那急中生智飘逸的身法还有我后面那果断坚决,不值得你们犒赏我一番吗?”

赵泽瑾终于忍不住了:“值得犒赏你一顿揍。”

赵泽瑜委屈巴巴地蹭到了景曦旁边:“嫂嫂,我哥他欺负我。”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泽瑾他皱眉头定然是嫌恶泽瑜处事激烈偏激,我就看你们这一世如何反目

实际

泽瑾:想揍没轻没重的弟弟,不行,还是心疼,等等,这小子怎么还翘尾巴了?熊孩子还是得管

泽瑜:我多帅!我受伤了,我有功,我委屈!

景曦: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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