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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故弄玄虚

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 竹岚月 2815 2024-08-03 07:45:27

赵泽瑜见此情景一时不知该如何做, 又怕显得冒犯,只好别过头去。赵泽瑾眼中则有些微芒掠过,最终则在眼底化一丝感慨无奈。

皇帝也大吃一惊:“那胡元照竟敢对你这般?”

安思惨淡地笑了下:“他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还说大启皇族也不过是日薄西山的末路权贵罢了, 日后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皇帝的脸色已堪称恐怖, 于是除夕夜冯青便得了密旨带着金吾卫将胡元照的副统领府团团包围了起来。

事已至此, 赵泽瑾与赵泽瑜已然插不上什么话了。而皇后本想将安思留在她宫中,却被皇帝狠狠瞪了一眼, 那目光泛着杀意, 将皇后几乎冰到了心底, 像是被一头野兽盯上了一般,不由得颤栗起来。

离去时,赵泽瑜回头看了眼,皇帝含怒离去, 皇后与赵泽恒面目狰狞几欲噬人,而安思站在除夕风雪夜的明黄灯下, 为着应景穿了一身暗红色的衣衫,俯视着皇后与赵泽恒。

有那么一瞬间,赵泽瑜感觉那暗红色的衣衫像是凝固的血液一样,安思像是被那暗红吞噬又像是同它共生, 对着皇后与赵泽恒露出一个笑来。

赵泽瑜揉了揉眼睛, 那便又像是他的幻觉一样, 安思孤独地站在那里, 也不过是个舍弃了名节鼓起所有勇气为求自由的遍体鳞伤的鸟。

不过和他倒也并不算有太大关系,从皇帝对那证据的态度便能看出那些安思可能费尽全力才拿到的证据根本不算什么,根本撼动不了胡氏的根基,更别提是陈氏了。

他看兄长应当也没有出手的意思, 这事注定没多大水花,至多将胡元照右副统领的职位撤下。

正月间不上朝,可消息流传得倒也不慢,不过正月初四,胡元照便被夺了职位,看来冯青查抄一番也不过是找到了不大不小的罪过,都不够给胡元照判刑的。

而这边安思公主也不出意外地要求和离,可皇帝却迟迟没有回应。

御花园中,在这冬日绽放的朵朵红梅点缀在白雪之中比之群芳争艳的夏日道更有一种独有的魅力。

安思倚在廊下,遥望梅树湖畔,身上只一件单薄的披风,手冻得有些发红,却仍没有回屋内的意思。

她身边竟也没有宫女跟着,而她自己竟也十分享受这独处的寂寞一样。

可惜,这宁静忽而便被打破了。从远处渐渐传来说话声,安思却浑然不觉。

“娘娘,这现在还是太冷了些,不然还是回去吧。”

淑妃略略有些气促,将身上的披风又拢了拢:“无妨,我见这梅花开得好,便想来看看,予以不是也说应当适当出来走走?”

她身旁的贴身宫女担忧道:“可若是您着凉了该如何是好?”

“我若一直在殿中才是憋闷极了,我穿的这般多,哪里便能这么轻易地就着了凉?”

宫女劝她不得,又看她终归是久病体弱,便道:“那娘娘不若去前面的亭中歇息片刻?”

淑妃自嘲一笑:“唉,这病秧子便是无用,只走了这几部便累了,罢了,便去歇歇。”

她们说着话,梅树将前方挡得严实,直到转过拐角才发觉前面有人。

白雪,红衣,无人的花园,总感觉有股阴风在刮过。宫女吓得不行,简直要以为这是哪家精怪或鬼魂。

淑妃倒没被吓到,只是觉得这背影颇为陌生,迟疑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这宫女也跟了淑妃有十来年了,平素还算是稳重,只一点便是胆小无比。

还未等到淑妃走近,她只看那红衣精怪裙摆随风飘动人却一动不动,实在是没忍住打着哆嗦小声地叫起了鬼。

淑妃:“……”

安思转过头来,眉目淡淡,宫女便讪讪地停止了叫声——一来这位的长相着实当不得妖鬼魅惑;二来这位有些眼熟,好像就是那位最近在后宫十分拥有谈资的安思公主。

淑妃有些无奈地看了眼旁边的贴身宫女,对安思赔礼道:“惊扰公主了,她平日胆小,偏爱胡言乱语,方才冒犯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那宫女不害怕了,登时理智回来了,想起自己方才潮公主叫什么,急忙跪下赔罪。

半响,安思道:“无事,原是我自己所行诡谲,我无权处置你,你亦无需跪我。”

那宫女有些糊涂,只大致能听出安思公主并未动怒降罪,其他的却没听懂。

淑妃却听出其话中的不得志来,想想当日情形,再想想宫内近日流言,大致也能猜出一二。

终归也是个可怜人,可却又比普通女子多出几分勇气,只是可能还是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挣扎亦是徒劳。

也不过才是双十年华,这忧愁便从眉眼间溢了出来。

淑妃由宫女搀着在一旁坐了下来:“公主若是不介便与我这药罐子说说话罢。”

安思有些迟疑,可淑妃语气和缓,言语间也有些许的关心与暖意,她竟不由自主地顺着淑妃的意思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淑妃笑笑道:“我这个年纪,又是多年宿疾,现在见到你这般年轻的姑娘便羡慕极了,时不时便能想到自己年轻之时。”

安思望着冰冻的湖面,淡淡道:“我没什么值得娘娘羡慕的。”

淑妃笑道:“如何没有?公主,你天潢贵胄,纵使现在觉得有诸多不如意仍然有许多可以转圜周旋的余地。更何况,你这般年轻,哪怕是我常年病痛缠身都尚且希望有一日能够无病无痛地活着,公主又何必如此悲观?”

安思公主有些迷茫地看着淑妃:“为何?”

为何她的母亲视她为棋子,不合心意便舍弃,而应该是皇后敌人的淑妃却来关心开解她?

淑妃常年卧病,哪怕有所好转唇色亦是有些惨淡,可是她整个人却好似突然鲜活了起来,像是那红梅一样:“因为当年也有一个人,大我几岁,在我万念俱灰、满心惶恐之时不厌其烦地陪我说话,照顾我,给我讲许多我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告诉我无论如何,不该自己放弃自己。”

一向稳重淡雅的淑妃在提到那个人时竟然像一个小姑娘一样眉眼之间都是灵动光芒,安思感觉这好像便是一直支持淑妃无根无友伤痛加身却仍能在深宫支撑到如今的一口绵长的活气。

可是这一瞬的光彩却是昙花一现般转瞬即逝:“所以啊,我在这后宫苟延残喘至今,无一亲朋故友,如今有鑫儿,便亦是无比知足了。”

“公主,我不过一深宫妇人,入宫前无半分长处,入宫后亦是懵懵懂懂。可你不同,你能够做的事有太多了,无论他人待你如何,你都可以让自己过得很好不是吗?”

安思从未想过一个同她这一生不过有几面之缘、在外面也算是她小妈、天然对立的女人短短不到半刻钟便能与她交浅言深。

而她竟然感觉不到其中有什么恶意,似乎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善意,或许其中还掺杂着些怀念的原因。

淑妃起身:“唉,我这身子不能在外久待,便先回宫了。冬日寒凉,公主也注意些身子,早些回去吧。”

看着淑妃的背影,安思脑中忽然划过另一个身影,突然开口问道:“那个大你几岁的人是谁?”

淑妃的脚步顿了顿,未曾应答,便走了,步履有些匆匆。

安思心中那个身影却越来越清晰,她喃喃道:“我知道了。”

隔日,她出宫搬回了公主府,仍是不准下人近身伺候。

晚间,有人在她房门前轻扣,她点了烛火,低声道:“请进。”

门很快一开一合,进来的人一身朴素常服却掩不住周身气度,竟是赵泽瑾。

安思行礼道:“皇兄。”

赵泽瑾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走过来坐下:“好久不见,安思。”

安思道:“其实你并没有什么必要来见我。”

“我交给父皇的那些的确就是我这些年搜集到的所有,我押上一切也不过是让他丢了官职,可是他连世子的位子都没有丢,别的我更加无能为力,你若是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陈家的罪证,也是没有的。”

赵泽瑾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晓,以陈肃的城府,你自然连他的半分把柄都抓不到。”

“那你是想让我帮着你对付陈家?”安思摇摇头道:“陈家毕竟是我母家,一旦获罪难免牵连到我,到时我会比现在更惨。”

赵泽瑾道:“我并无此意。”

“那你来是想做什么?因为我母后占据了你母后的位子,所以你来看我过得这般凄惨解气?”

“我没那么无聊,更何况你过得委实算不上凄惨。”

他语气中有些淡淡的嘲弄,安思听了出来,只觉得脸颊烧红,她的确是天资愚笨,根本弄不懂他们这些人脑子中的算谋,以至于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一样。

赵泽瑾这时道:“我来此一趟不过是因为你误打误撞打乱了节奏,让我的计划有一些小麻烦罢了。”

安思咬牙:“那可真是对不住了。”

赵泽瑾道:“不过你方才说你不想对付陈家?”他摇摇头失笑,“这恐怕不是你的真心话吧。”

安思背后的冷汗渗了出来,勉强挂出一丝冷笑:“我为何要对付陈家,我做这种对自己不利的事,难道是疯了吗?”

赵泽瑾竟是笑着点头:“这你确实说得对,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性情大相径庭,可却有一点确然是事实,我们都是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小瑜:我哥又去当神棍忽悠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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