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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刀意

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 竹岚月 3004 2024-08-03 07:45:27

当人数与实力差距达到极致时, 这是任何机关谋略都扭转不了的。

城中的建筑几乎被拆了个乱七八糟,像被地龙翻身犁了一遍地一样。而城两边埋伏着的在北燕军入城后骚扰的三千人,阿若那示意后边分出六千人对付, 主力军丝毫没有受过影响。

眼见北燕大军已经要径直穿过这座城, 赵泽瑜心下一沉。倘若让北燕大军这般轻易地出去, 届时与清嘉关处突入的北燕军回合来个前后夹击, 秦老将军、郑永晟和乘风还有方才前往回合的人马必将遭受重创。

相比于北燕,大启四邻众多, 总兵力虽比北燕多, 但也分散于四境。赵泽瑜这些时日虽也在着手扩充定北军, 只是还是扩充不多,与北燕这二十万左右的军队人数相比实在是太过吃亏,就算他已经从那两城调兵仍是人数差距悬殊。

更何况,西域也不知出了何事, 否则阿若那怎能这般轻轻松松地从西而来。

目前唯一能寄予希望的便是晋原的援军了,他们必须得撑到那时候。

赵泽瑜咬了咬牙, 从一处隐蔽的角落中电射而出,直奔阿若那而来,二人片刻间便已然过了数招。

仿佛是一声号令一般,从城中不同的位置也纷纷有定北军冒出, 游走于北燕军中, 十分难缠。

这城中道路修建得本就狭窄崎岖, 启动机关后更是一塌糊涂, 倒是让北燕军只能排成一条长龙那般前进,无形之中给定北军的偷袭提供了绝佳的场所。

赵泽瑜毕竟年岁太轻,功力尚浅,他谨慎无比尚且处处惊险, 阿若那却游刃有余,并且还是不曾放弃招揽他的心思:“你为何这般固执?你们中原人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你为何不肯归顺?”

赵泽瑜险险地避开阿若那离他腕脉只有一厘的刀,足尖点地浮萍一样向后漂去,顺脚把旁边一个北燕兵一脚挑到前方迎上阿若那追击过来的刀锋。

阿若那眼也不眨,去势不减。赵泽瑜到底接着这个机会喘了口气,笑道:“女君便这般确定自己是明主?你为北燕之人,侵我疆土、犯我河山、杀我袍泽,纵使我欣赏你,可此等深仇大恨,我生为大启之人,如何能认贼为主?”

听了他这番言论,阿若那脸色也冷了下来:“你们国中皇帝不堪,用人不淑,德行有亏,我有何不如他之处?更何况你在边关与我苦心周旋,九死一生,你们的朝廷一早便将你忘记,急急忙忙地封了太子,你如何可以没有半分不甘?”

赵泽瑜第一反应竟是为阿若那不知他兄弟二人真正的关系松了口气。

想想也是,他做的那个梦里,阿若那死的时候他在边关,而且似乎与兄长决裂,分庭抗礼,而现实中他亦是早早地和兄长来了出“兄弟离心”,阿若那误会他在争太子之位也是很正常。

赵泽瑜决定将这个美丽的错误延续下去,他脸上显示有一丝痛楚掠过,而后才恢复了神色,只是也不大好看:“这便不劳女君费心了,再说,不论到哪里,不也都是为人臣子吗?既如此,又有何不同?”

阿若那持刀下劈,赵泽瑜的长刀纵然架住她却也是略显颓势,他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整个人几乎都笼罩在阿若那的压迫气势之下。

二人僵持,赵泽瑜额上滴下一滴汗水,双手也喂喂你颤抖着,阿若那却无比轻松的模样,接着道:“你若归降,这北燕二十万大军我可允你带上十万,向南征战,让你亲自将这对你不闻不问十多年又猜忌你、当日甚至想将你送来我北燕换取草场的皇帝杀死。”

赵泽瑜的眉眼顿时凌厉了起来,像是被谁骤然揭开了面具一样:“你调查我?”

对于阿若那来说,她的语气甚至接近于温柔:“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你既然为我劲敌,我查一查你也不为过。关键是我说的你是否在意。”

“你我的经历何等相似,我们才是同类,我们的骨子里留着的便是征战杀伐、反抗复仇的血。我从小被父亲辱骂,被所谓的兄弟欺凌长大;你从小被你的父皇弃于不顾,被宫中所有的人践踏欺负。”

她敏锐地看见赵泽瑜的瞳孔骤缩,呼吸也急促了些许,似乎想起了幼时的事情而瑟缩,可神情上却也流露出了一丝恨意。

阿若那满意地笑了,她见过比现在大一些的赵泽瑜,那个人形如鬼魅,却让她感受到一种所谓知己的酣畅。

那个赵泽瑜眼中仇恨刻骨,心中常怀郁结愤懑,胸中燃烧着与她如出一辙的不甘与怒火,可以将这浩浩天下尽数点燃。

他们才是同路中人。

“可你看,我建立了自己的势力,我杀了我的父亲,成为这北燕的王,让过往那些所有瞧不起我、瞧不起女人的莽夫在我的脚下匍匐颤抖。”

“你呢?我可以做到,你为什么不能?你难道不想让那些负你憎你害你伤你之人尽数付出应有的代价吗?”

“你本是这世间枭雄,何必画地为牢,这般自苦?”

赵泽瑜一个走神,手上的力道便松了些,真气也没顺过来,捂着胸口向后退了几步,却是避开了阿若那的眼睛。

而阿若那并未趁机出手,却是步步紧逼:“你可知当日圣朝节马球赛之时,我朝阿赫巴确实暗中对你出过手,可这马却是你那个哥哥英王赵泽恒安排的?”

赵泽瑜道:“那又如何?我们自小势同水火,若换了我也定要抓住此次机会陷他于死地,他害我也非这一次二次,我害他也并非一次二次,不过是大启内之事,不劳女君关心吧。更何况女君你们不是也对我先行出手,又何必在此对我这般假情假意?”

阿若那看到了赵泽瑜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笑意更深:“那你可知晓他同我们联手时所告诉我们的便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皇帝所授意的。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何肯同他这样光明正大地在大启京城联手,为何你们的圣朝节这样严密的监管之下还能让一匹有问题的马混进去?”

“你们的皇帝从始至终都想要你的命,你难道还要为他卖命?”

赵泽瑜向后退了两步,偏过头去,似乎在因为她的话而难过伤心,可阿若那却看到了他眼中的挣扎,仿佛是一只猛虎的指爪在撕扯最后束缚它的荆棘,那样的暗色与恨色让阿若那都有一些心惊肉跳之感。

这样的人才是她要寻找的助她一统天下的人。

“这世上没有人保护我们,人人都想要践踏我们,你现在在这里舍生忘死日后又有谁能记得你半分半毫?跟随我,去毁灭那些丑恶,去征服那些软弱的羔羊,杀入京城,届时踏过这天下的每一步路上都有你的踪迹,只要你帮我,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同我一起登临至高之处的人。”

赵泽瑜眼中的挣扎之色终于消失,只剩下了被尽数释放的滚滚恨意与桀骜,阿若那毫不意外,满意道:“好了,让你的人停下来吧。”

赵泽瑜似乎是默认,可在那一瞬阿若那的警觉让她瞬间向后退去,可只是差了一丝,她腹部有一线银丝没入,阿若那即刻封住自己周围的穴道。

赵泽瑜并未再使用暗器,而是从腰侧拔出了刀,这一刀将他梦中看到的赵泽瑜的刀法神韵学了来,带着无比坚决的信念与不容忽视的凌厉,而他心思通明,用出这一刀时便感觉到困扰自己久矣的枷锁瞬间轰开。

这长刀仿佛成了他思绪和身体的延伸,嗡鸣着和他、和这北疆的一草一木感应着。

赵泽瑜在看到梦中自己的刀法时,由于境界未到,只记得住刀法,可那刀意却是往往只能如管中窥豹一样,领悟不到其中精髓。

他对自己的武功高低并不执念,而唯一焦虑的时候便是那时梦到自己杀了阿若那后的惶恐,可后来便也想明白了焦虑没有用,在战场之上脑子比武力要重要得多。

自他指挥作战后,他将大多数精力都放在了战术部署、复盘推演之上,在战场之上也将过往所学武功几乎尽数抛却。

在战场上形成的武学体系和江湖路数是完全不同的,他的一招一式开始越来越精简,可刀尖上带着的煞气与威严却是越来越重,那时他才反应过来梦中的那个自己为何能以一流高手的功力几乎杀了冷弦。

那个自己已然将自己的江湖招式与战场杀招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以细密疾速为皮、凌厉精炼为骨、杀人止戈为魂,出手时带着的是北疆的风,是以杀止杀的另一种守护。

可惜,领悟到这一层却是现在这个必死的境地。这个想法一闪而逝,赵泽瑜一心一意地感受这种感觉,刀随心动。

他的刀上带着葬在北疆的每个将士的魂、带着曾经被守护过的百姓的意志、带着北疆一草一木独有的悲壮与美丽,几乎是自由又流畅地向着阿若那接连皮站了过去。

阿若那变了神色,赵泽瑜的内力分明没有任何变化,可他的刀分明粗糙却变得无比危险。

情急之下,她顾不得先前暗器的毒,运起全身内力,用出了自己的破灭刀。这是她在杀了父亲成为北燕王君后所悟,杀性无比浓重。

以他二人为中心,一旁的乱石被层层气浪掀了开来,附近陷入混战的北燕兵和定北军都不得不闪避,而后从中重重地抛出两道人影。

阿若那被北燕兵扶起,立刻在自己周身大穴连点数下,坐着调息起来,只是留下了一句话:“捉拿赵泽瑜,杀了他。”

可等北燕兵再看那方才赵泽瑜被抛出的地方,除了一滩血迹,又哪里有半个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阿若那:balab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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